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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顾名分祖坟进庄院,失颜面大户…


且说那李家人,由李瞎子提议,经与族中的亲房们商量,要请个阴阳,把祖坟查断一哈。李瞎子费了好多的周折,才把罗阳阳请进门来。李家家族的主要成员都来凑到跟前,也要听个究竟,也好明明白白地给祖先敬点孝心。

        罗阳阳来到李瞎子屋里,吃喝之后,就把李家的祖坟的座山朝向,山垭水路风口等,都仔细查看一阵。然后又回到屋里上了炕,烟茶吃喝不在话下。就要把这每个坟头都给断论上一番。

        李瞎子心想,这阴阳还忙乎,请一次也不容易,干脆让他顺便把自家的庄院,也给仔细地观点一哈,就开口给阴阳说了自己的想法。

        罗阳阳说,那就再把庄院观点一哈,把现场的事弄消停了,咱们坐在屋里,连同祖坟庄院一起断。便问了瞎子两口子的生辰八字,随后将罗盘放在院子中间,把庄院坐向,院门,屋门,堂屋,厨房,茅厕,磨头,猪圈的位置朝向,还有那房前屋后,院内水路等,弄了个清楚。

        折腾了大半天,李二还要忙着自己的活路,要赶紧听一下祖坟到底怎么样。谁知李瞎子还要叫阴阳观点一下庄院,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心想,你请了阴阳来是断祖坟的,祖坟是家族的事,我们才要听个究竟,要是给你家断庄院,那是你自家的事,我们都跑到这里凑个啥热闹。

        再再说这罗阳阳进门上炕,坐稳以后,就把李瞎子的住家庄院细说了一阵。什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东厨司命,西隅灶神等等,说了个没完没了。除了李瞎子在仔细听着,其他亲房弟兄们根本没有在意。

        李瞎子听了好一阵,还是个糊里糊涂,没有听出个名堂。还不好追问,估计说头还多,以后再看。然后就对罗阳阳说:那你先给说一哈,祖坟到底是个啥情况。

        罗阳阳又开始摆活,什么来龙,座向,出煞,收水等,东拉西扯,嘴里念着:“龙对山山是破军,艮丁坤上是黄泉。”说了个不站点,李家的人们听得云里雾里,都不知道说着些啥,还以为是在念经。加上罗阴阳说话口齿不清,又嘟嘟啷啷,根本听不清楚,叫在场的人们听着,不知都是书上的还是经上的。

        李瞎子心想,说得再多也没有用,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只是叫他说一哈,到底是利还是不利,阿门个弄法。就问罗家的说:“你说这祖坟到底阿门个,利祥者没有,阿门个拾掇法才合适。”

        罗家的说:“你家这祖坟说利也利,说个不利也是不利。”李二听了心里在想,这话等于没有说。要是李四在这里就好了。李四是有点学问的,人家能听懂。咱这整天干的都是提着锤子打磨子的事,书上的说思根本不知道。

        瞎子有点不耐烦了,心里想,吴家掌柜原来说过,这阴阳恐怕是个半瓶子。当下说了好大一阵,都是些支支吾吾的顺口溜,吴家的确实知道这匠人的底细,还真说对了。不妨直接再问一下,看能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不行就打发了算了,再另找个有说思的来。就问罗阴阳说:“你说我们到底该阿门个弄法才婐揲。”

        罗家的见瞎子带着质问的口气问自己,心中自是不乐,知道人家嫌自己啰嗦,有点不耐烦。就直接说:“这地方属坤方来龙,你们家这祖坟,巽山乾向,属破军之位。立向辰山戌向,艮寅方出水,丁财日衰,甚则绝嗣。

        你家这庄院也是辰山戌向,天罗地网之地,水出庚酉方冲破向上禄位,属冲禄小黄泉,主穷乏夭亡,出寡居,性暴凶争之人。这庄子属阴宅之地,住家运程已过。”罗阴阳哼哼唧唧,又说了好长时间。

        李瞎子再问:“那你给出点主意,该如何办才好。”罗阴阳说:“最好就是将这祖上的庄院,还给祖先,只有祖先才能坐得住这个地方。后代们要自己另找住家的地场。”这一说,瞎子和李二都听懂了。

        瞎子心想,要把这庄院当成祖坟,自己住在这里不合适,当下就皱起了眉头,眼睛只是对着李二看。李二转眼,也盯着瞎子看了半天,心想,你不是决心大得很吗,要折腾着动迁祖坟,真是无事找事。现在人家阴阳说了,你住这庄子不合适,看你怎么办。

        瞎子心里明白,这事情现在叫家族人都知道了,不弄个结果,恐怕不好交代。就又问罗阴阳:“你看这那个地场我住上合适。”阴阳指着对面的陡山坡说:“那地方还不错。”瞎子听了,当着李二的面,不好再说其他,大户人家的颜面不能丢,该讲的排场还得讲,只好下决心开始搬家迁坟。

        李瞎子开始大动干戈。先雇了好多劳力,没有过多长时间,在黑庄子对面的陡坡上,挖了几个窑,围了院子搬进去住了。再把祖先们的坟墓,都迁进了这老庄院,立了个巳山亥向,还把家族没了的人都埋进祖坟。但李大胆的坟墓,死活也不能迁进祖坟。

        李家人就这样,把这祖上留下的黑庄子,还给了祖先们。家族成员都为此而自豪,后代们也为给祖先尽了孝心,都得到名望。瞎子虽然住在一个陡坡地上,但也了却了一桩心事,也把那些喜欢说三道四的,人们的嘴给塞住了。也省得叫叫那些敞门子嘴胡说,不时地撩拨人。

        再说这吴家,当年也是这道沟的大户人家,祖上当年来这里开荒,那个阵势可不一般。几年之内,几个高墙大院拔地而起,院内堂屋房舍周建,大片肥沃土地,农家设施样样齐备,牛羊骡马成群。曾经时逢罕见的灾荒,族内人员平顺度过,也没有因饥饿损伤人丁。

        自从祖辈没了以后,这个家族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这样的结局,早都在祖先们的预料之中。但叫人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家族自从分家以后,有的门户已经到了穷困潦倒的程度。

        其他门户不在话下,只说这三房头,一个小脚人家,带着六个未成年的娃娃过活,好在大女儿还能帮着干点家务活。日子过得寒酸,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不论家族内的人们如何看待,这地方大户人家的掌柜们,就有点看不过去。

        河湾里的李显知道了,心想祖上和吴家交道不少,听父辈人说过,吴家还给自家帮过不少忙,料理着建庄院,修缮庙宇,建私塾的事,也结了些情分。当下这寡母拖家带口,没有个男人主事,日子过得实在难场。不如把这家的大儿子,叫来给自己打个短工,也好资助养家,补给度日。

        只是难以开口,那毕竟是当年的大户,当下这家长的为人,要是叫人家的后代给自己打短工,不小心还惹出个骚来。正好逢李家迁坟过事情,李显见到瞎子,就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瞎子听。

        瞎子听了说:“你要说叫人家娃来给你打短工,我看最好不要开这个口,省得吃个闭门羹,把人还噎得缓不过气来。你若是说要叫帮个忙,那还是个两头都体面的话。”李显说:“听说这娃和他爷一样,算盘珠子拨的利郎,也读了几年私塾,当个账房也还使得。”瞎子说:“要这样的话,我去给你问一声。”

        一日,这李瞎子来到吴家,给掌柜说:“李显想叫你家三房头大儿子,给帮着管个账,不知你能不能赏个脸。”吴家掌柜心想,自己的父辈就是作账房先生起家,老三也是父业子承,做了账房。难道这孙子也要继承祖业不成。

        就对李进库说:“乃驴日的是个顽筋子货,恐怕指不住事,还没有长成人,就喜欢打捶,在内官店铺蹲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和几个人都打过捶。要不把他叫过来问一下,看他能不能顶住事。”于是就把这家栋叫到跟前问了。

        家栋听了就回答说:“算个账还用说吗,我只用一个指头。我愿意去,但我还得问一下我妈,让不让去。”掌柜的立刻训斥道:“才分家几天,翅膀还没有硬里,就不听招呼了。”家栋一看大大动火了,不敢再吭哧。

        掌柜的就给李瞎子说:“那就叫他去,在别人家里做事,也受点教育。省得都窝在这里,一帮子整天凑到一达,只顾着玩。”瞎子再问:“要不要给三婆娘说一声,你们现在是分家过活,不说恐怕不合适。”

        吴掌柜说:“这事由不得她,我说了算,那是吴家的后代。你就给李显说一声,多拨教着点就是了。”从此开始,吴家大户人家的弟子,从事了给别人家扛长工,打短工的行当。

        且说吴家这个家族,自来到歇马店,已经到第三代。第二代老弟兄五个,时逢乱世,没有几个读过书的,老五因有点本事,快到弱冠之年,家族中才让读了几年私塾,只是因自己不愿意念,就撇过了。这小子辈的儿子们,有的喜欢读书,也有跟上凑热闹的,但当下全都离开了私塾,以后只好捣牛后半截了。

        再说这吴家栋,给李家做了账房的事,一时间传得到处都知道,就成了人们闲谈的话题。知情的人就开始议论个不站点,还有人就开始说闲话,撩拨这当年的大户人家。

        有传言说,可能是家族的后人们,把祖先没有安顿稳当。你看那老爷两口子在世的时候,为人处世有礼有节,亲朋好友之间都很婐揲。除了把自家的事做得停当以外,还和几家大户联手,建了私塾,灾荒期间还资助了好多人家。

        饥荒过后,还给这道沟的人,讲了许多农耕人家如何种庄稼,守本分的道理,劝大家务好地多种田,少种鸦片,适度经商。家里时常还雇了好多长工短工,日子过得富华,那可是叫人们刮目相看。

        尤其是这家的老太太,虽说是小脚人家,但慈善可亲,方显大气。除了料理家务有方,给婆娘娃娃看病,那可是一绝。好多人都争着,要去给人家当长工,打短工。

        自从老一辈没了以后,三房头接着就出了事,你看这才几年,就落怜到这个地步。把一个没有成年的娃娃家,都打发着给人家做长工,多么丢颜面的事。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要不是祖上留下的家业,当下缺吃少穿还不算,估计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前些年,遇上土匪给骚扰了,把这家长还整饬了一顿,家长一气之下,撵走了家丁不说,还把家都分开了。当下这家族,眼看着都成了个烂摊子,要不是几个庄院还竖立在那里,招人耳目,撑着门面,恐怕不小心都快起身了。

        听说这吴家的老一辈,当年对自己的五个儿子,还不是一般对待。对三房头,五房头的两个很偏心,老二不在身边,老四和老人住在一起还罢了,老五是个老生胎就不用说。这老大想管内官的店铺,老爷死活不放心。老大和老三就有了隔阂,后来因老大的女婿赵老七耍赖,还把这三房头的家给弄烂散了,各门头弟兄之间,都不是很婐揲。这些传言暂且不提。

        只说这家栋来到李家,李显见了就问:“今年贵庚,会打算盘算数吗,能写出时常的用字,还有那些手艺等。”家栋都如实作了回答。李显一看,这娃虽然年龄还小,但身材长得壮实,五官端正,口齿伶俐,言谈举止大方,两眼有神,内含一股犟气,脑瓜子也灵光。心想,这娃可能命苦,少年丧父,人生三大不幸之一。真是可惜这家道落魄,耽误了学业,以后就只能混个嘴儿罢了。

        想到这里,李显就把自己的大儿子叫到跟前说:“这是吴家的少年,年岁和你相仿,以后你就跟着他,学着记账料理家务的事。”李显的大儿子一见到家栋,原来在一起读过一段时间私塾,也算熟悉,心里那个喜悦,可有个一起玩的伴了。

        李显已经看出儿子的心思,就说:“把你们叫在一起,不是让你们去玩的。你们两的任务就是,平时要把家中每个长工,短工干了些啥,家中日常的来往账目,各块土地,不同品种粮食的收成,一年到头的账务都要弄得一清二楚。”还有这家中的各种农具,都登记清楚。

        李显的儿子白了一下眼睛,低下头说:这么多长工,每天都有好多事,谁能把这些都记得下来,何况有些在干啥我都不知道。

        李显就把这管家的张明欣叫来说:这两个娃交给你,学着料理家务事,长工干啥活由你来拨拿,只是说给他们两个叫记下来,家中的开销,也叫他们记下来。你是大管家,他两个就是小管家。李显把家务事说了个详细,这两个娃娃听了都犯了难场。

        李显交代了任务,就忙乎自己的事去了。这两个小管家也要着手做自己的活。首先是要把这家中的各样农具,如数登记个清楚。好多农具能说得出名字,但要记在纸上,还得费好大的功夫。有些字在康熙字典中都没有找到。

        挖运土的:镢头、铁锨、锄头,背篼、抁子,筐子,独轮车,爬山虎。

        犁地的:镤犁、堽子,犁铧、大棒、软套、夹杆,隔子,牵子等,

        套牲口的:臃脖子,笼头,软套,缰绳、嘴笼子、鞍子,汗缇,臭棍。

        整地种田的,耧、耱、耙子、垉子等,碾场的,连枷、碌碡等等

        还有除草的,施肥的,扬场的,簸粮食的,储存粮食,运输的等等。

        先不说这账如何去算,光就这嘎达马西的农用工具,还有这家中日常的生活用具,清理上三五天都弄不整装。何况好多的字还不会写,只能白字替代。

        这还不算,还有这粮食品种繁多,麦子、豆子、扁豆、和田、谷子、糜子、洋芋,荞麦、胡麻,还有各种蔬菜等,各样价格不同。

        劳工人员也不少,都没有个官名,不是叫狗狗,就是叫虎子,这猪娃那狗娃的,名字都重复着,还得分清个大狗还是小狗。每个人的工钱还不一样,做的活计名目繁多,还有家养的六畜等,各种用场不得遗漏。

        各家各户之间的往来账目,也得弄个一清二楚,尤其是借贷赊欠,亲疏远近,不同的取利计算,还是个难理的账。你看这当个农家的管家,有多么地吃力。无论如何,这两个小管家还是日鬼着弄出了个眉眼。

        整整过了一年时间,李显要看一下,这两个娃的本事如何,就问了家里一年收成,整个收支余亏情况。还有牛羊骡马,各种农具家舍状况等等。两个娃娃捧着账本,对答如流,说了个清楚。李显一看,没想到自己的儿子陡然长大,料理家务可以指住事了,心里非常得意。就对管家说:“你看这些娃多灵性,读了几年私塾,就比咱们这一辈强得多。”

        两个小管家得到掌柜的夸赞,心里那个自豪,就不用说了。只是这大管家,张明欣感到了危机,只恨自己没有念过书,也没有学过算术,只是凭借着一副凶相,拨搅手下的长工,遇上土匪还能抵挡一阵罢了。在这李家混了多年,李家人还算大气,没有亏待自己。要是这两个碎子蛋长大点,自己恐怕就顶不上用场了。

        到了年终分配的时候,李显对家栋是格外关照,除了工钱比大管家稍微少了一点,又悄悄地给加了些粮食。还在吴家掌柜面前夸奖了一番,叫吴家的把粮食拉走。随后交代说:“开年了就赶紧来。”

        吴家掌柜叫老五赶了两三个牲口,把粮食驮回了家长院里。吴家栋回到家,先把工钱的一半交给了自己妈妈,然后拿着一半就去见掌柜的。掌柜就说:“粮食就背到你们家去吃,银子都交给我来保管。”

        吴家栋就问:“这工钱我能得多少。”掌柜的一看,这侄子翅膀还没有硬里,就开始跟自己算账了。就骂着说:“乃驴日的货,你们家要钱有啥用哩,有吃有喝就成了,这钱留着以后再用。”

        吴家栋心里想,你不是把家早都分开了吗,其他的事你都不管,我给人家当长工,挣了点工钱,你可要管。一时还不愿意掏出来。掌柜开始动家法了,提起鞭子抡了起来。家栋无奈地就掏出了一半的工钱。掌柜一清点,钱粮合下来,觉得还不错。就交代说:“等开年了赶紧再去。”

        到了寒冬腊月,农家人都开始准备年货,家栋就跑到内官街上买了些布,叫姐姐茗姼给妈妈和姊妹几个,每人缭一套新衣服。姐姐茗姼就问:“你从哪里来的钱,买了这么多布。”家栋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茗姼听了,知道弟弟在给别人家做了长工,顿时抱头大哭。脑子里立刻就想起了往事,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对弟弟可是稀罕偏爱,捧在手里怕掉了,噙在嘴里怕化了。就连自己的爹娘,都不敢动半个指头。

        如今这门头没有人护着,挨鞭子不说,小小的竟落魄到了给人家做长工的地步。家栋看见姐姐茗姼在哭,就问:“你哭什么,是不是嫌做衣服太麻烦,那我就拿回去,叫妈妈叼着工夫去做。”

        茗姼就强忍着内心的恓惶,对弟弟说:“你挣了钱,开始养活家里人了,我高兴得哭了。你先回去,我在年关之前一定做好,到时候送回家。”

        到了过年期间,姊妹几个穿上新衣服,自豪得到处走亲戚,开始浪荡。两个姑姑看见这三房头的娃娃们,都换了新衣服,就觉得这婆娘还能干,也许内官的店铺还料理得不错。

        老五两口子看见,老五只是估计,这大哥对三房头的偏心,也就没有在意。婆娘何氏心里那个不畅快,只是不好说,祖上存了多少银子,自己也不知道,只有掌柜的清楚。就问老五:“你们家族存了多少银子,你知道不。”老五说:“已经分家都几年了,我连自家存了多少都不知道,还能知道祖上的事。”

        何氏听了老五的回答,就找了雷氏问了。雷氏回答说:“分了家,就各自跑光阴,人家跑得好,就穿的新,吃得好。你要想知道祖上到底存了多少,你去问你阿伯子好了,我一个婆娘家不管这些。”

        没有多长时间,这事就叫掌柜的知道了。这掌柜就问了三房头的婆娘张氏,这钱是从哪里来的。张氏回答说:“家都分开了,你管我这钱从哪里来。”掌柜觉得这三婆娘还不听招呼,说话还能把墙碰倒。准备抽鞭子,叫众人拦住了。自己也窝了一肚子火,回到自己的高房上去了。

        掌柜走了,这张氏就开始传管说:“既然分了家,你就把你自家的事管好,手还伸得老长。”正在说着,不小心叫掌柜的儿子听见了,就跑到掌柜跟前翻了舌头。

        掌柜一听,翻起身子就骂着说:“乃驴日的,我就是和尚训道士,要管得宽一点。”提起鞭子,追到三房头院子里,把这张氏又狠狠地抽了一顿鞭子。几个娃娃连哭带喊,撕扯着也没有拉住,大的两个儿子家栋和家梁,也挨了鞭子。

        老四老远就听见动静,就撵过来说:“你看这大过年的,这么个做法多晦气。”老大听了,这才被劝住了。

        吴家栋后来就知道,这祸是由掌柜家的堂兄弟,翻了舌头引起的。掌柜打人那也是家常便饭,大家也习惯了。只是这堂兄弟舌头长,家栋不能容忍。总要找着机会,要给修理一哈。

        从此开始,这弟兄俩就见不得了,只要遇到一起,就打得大哭小叫。老五时常拉架,还差点招了这家栋的活。爷儿弟兄们慢慢开始疏远,相互之间就逐渐积怨了。

        时间已经过了二月初二,家栋按照李显的交代,又来到了李家。李显一见,这娃一脸的不乐,难道自己没有给够工钱,还是有其他隐情。就问了家栋一声:“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家栋回答说:“我过年的时候,在内官街上去浪门子,不小心,叫驴踢了一下。”

        李显的儿子就问:“不打紧吧。”家栋回说:“没有事,我叫驴踢过几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李显再问:“到底好了没有,没有好的话就再缓上几天。”家栋回答说:“没有事已经好了,只是气人的不成。”

        李显说:“大人都会被驴踢,娃娃家还跟驴斗哪门子气啊。古人说,气沉丹田定阴阳,有气不生自酣畅。”

        到了晚上,家栋和李显的几个儿子,睡在一个炕上。大儿子就问家栋:“听说你们家的娃娃们,在一起经常说古今,玩得开心,能不能给我们也说一个。”家栋一时间还不知道说啥,想了一阵说,大家都喜欢听,那我给你们说个古今。大家开始叫起来,接连说好。

        李显听见厢房子里,这几个娃在闹腾,就站在院子里,隔着窗子监听。家栋要说的是,三个弟兄去太阳岛背金子的故事,大家都静悄悄地听着。李显在门外,也想听个究竟。要知后事,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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