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水滴石穿
我的回答让张成风明显吃惊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而已，随即点头同意的我的要求。
即便是他这次没有回来，我也打算要去找他的，或许这是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又或许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安排。
若换了旁人，大概会好奇我离开裴钰的原因，但张成风不会，对他而言，我做的任何事情或者是决定都不需要解释，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无条件的相信并且支持我。
张成风这次回来虽然没有准备礼物，不过却带回来了一个让我觉得意外的小心，沙南怀孕了。
想到不久之后，就会有一个新生命到诞生了，一时间难掩激动和兴奋。
都说心病要靠心药来医治，沙南和父母之间的感情虽然仍旧淡漠，不过关系却在逐渐缓和，最让我欣慰的是，公孙晨终于肯正式的接受她了。
“好在我们这些人里，总算有一个是幸福的。”
我不禁感叹。
“公孙晨的心思谁又能猜的到呢，即便是我也总觉得他的心里藏了太多的秘密，总有一天是要爆发的。”
张成风并不是在有意泼我的冷水，因为这种感觉我也有，从婚礼上和公孙晨第一次见面开始，从来没断过。
我和王凡之间的小插曲，最终也没能瞒住，他晚上回来取换洗衣服的时候遇到了，王凡打开门的时候张成风正在翻衣橱，想要试试看能否找到更合适的衣物，于是张成风就被误会成了入室盗窃的小偷。
彼时我正陪着艾月在当地颇负盛名的小吃一条街，看着她两手满满的豪言壮语要从头吃到尾，听到电话里张成风气急败坏的声音时，拉着艾月便往回赶。
艾月的吃货的愿望落空，回去的路上满腹抱怨，说张成风又不是小孩子这点事自己完全可以搞定，我犯不着这么担心。
她哪里知道我担心的可不是打电话的张成风，我是唯恐将电话借给他的王凡受了委屈。
“你也没说有朋友在，我还以为是小偷，所以……为了让他相信我只能把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都说了。”
王凡起身看着我，眼角和嘴角都有一大块的淤青，说话的时候也不敢看我的眼睛。
“周小尧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别说是去非洲，就算是外太空我也有办法把你找回来。”
挨打的唯唯诺诺，动手的却愤怒暴躁，为了消除误会我只能又把当初做这个决定的原因和张成风在解释一下，只想着想把眼前的熄灭了，结果忽略了艾月还在身边，听说自己的表姐为了要扩大自己的店面，将我嫁人不成竟然还狠心的把我从茶餐厅赶出来，一气之下跑出门去，要去茶餐厅找她表姐理论。
艾月那个点火就着的脾气，要是真的去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虽然这件事的确是老板娘做的不对，可她们到底是一家人，总不能因为我破坏了他们一家人的亲情。
别看艾月腿短身材胖，跑起来还是很快的我一直跑到小区的门口才追上她。
“你别拦着我！”艾月气喘吁吁：“明知道你在这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她还把你赶出去，甚至还利用你去满足她自己的欲望，我要亲自去问问看她当时在电话里是怎么答应我的。”
“老板娘也有她自己的不容易，在说她到底也没把我怎么样还让我免费在店里面吃住，你又何必去找她的麻烦。”
我挡在艾月前面，拦住她的去路。
“小尧，你是不是糊涂了，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帮着她说话，我这是要去帮你出气啊！”
艾月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以前在市场见过的卖菜的大妈，每次吵架都可以称作是口吐莲花。
苦了我好说歹说的才总算是把艾月劝住了，不过这两件事一处，我也没有在这里继续留下去的必要，第二天一早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去车站，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走的时候是三个人，会有一种自己赚了大便宜的错觉。
离开茶餐厅的这几天我也受了王凡不少的照顾，我们没有夫妻的缘分但好歹也算是朋友，离开之前还是决定要到医院去和王凡告别。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医院的门口竟然碰到了王阿姨，她手里提着保温饭盒，正急匆匆的赶来，看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尴尬的笑笑，带着我去病房。
“看在我上了年纪就王凡这么一个孩子的份上，我之前做的糊涂事你别放在心上。”
走在前面的王阿姨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
她身为人母，自然事事都要为自己的孩子为家庭考虑，即便做了许多糊涂事也是有情可原的。
“阿姨您别这么说，其实我很羡慕王凡的。”
有可以深爱的人，有不管发生什么最后还是选择权利支持他的家人，这让失去了母爱的我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辛酸。
犹豫身份特殊，王凡的妻子住在特殊病房在走廊的最尽头，我去的时候她刚刚经历过一次毒瘾的折磨，筋疲力尽刚刚昏睡过去。
病床上她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只有小小的一团，经过毒品侵蚀的几乎受的皮包骨，眼眶深深的凹陷着，王凡正用干净的毛巾帮她擦脸上的汗珠，抬头看见沉默站在床边的我，脸上写满了忧伤。
他们的婚纱照还挂在家里的墙上，照片里的女子身材姣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和此刻躺在床上的女子判若两人，我不敢想象王凡的心里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如果换我是他，搞不好已经支撑不住崩溃了。
但是我坚信，他们的爱情有美好的开始也必然会有圆满的结局，只是这过程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坎坷。
“没想到你会来。”
王凡耐心的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叮嘱自己的母亲在床边寸步不离的守着，然后才跟着我到走廊说话。
“想着走之前怎么都要来看看，希望没给你添麻烦。”
我看着他的脸，眼角和嘴角的淤青还隐约可见，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一圈，甚至鬓角还多了几根白发。
“你能来我很感谢。”王凡略显疲惫的靠在墙上：“可惜不能去送你了，去非洲援助的名额让给其他人了，我和单位请了两个月的假去戒毒中心陪着她，家里人已经同意了，我们都相信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王凡的这个决定，我并不觉得意外，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值得任何付出的。
“我也相信有你陪在身边，她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刚好醒过来，我拒绝了王凡的好意没有进去见她，而且也拜托王凡不要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她，女人表面上大度其实心里都是很敏感脆弱的，全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友情也好，爱情也罢，归根结底都要讲求一个缘字，但并不是所有的缘分都适合天长地久，有很多都短暂的如昙花一现，就好像走在陌生的大街上每天和无数陌生的人擦肩，缘分短的甚至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
根据张成风的了解，医院发生火灾的时候在实验室的医生因为惊吓过度精神不正常，刑满释放之后就一直住在郊外的疗养院，艾月不方便跟着我们所以先回了家，我而我和张成风则是直奔郊外的疗养院。
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裴钰，对艾月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要把我已经回来的事情说出去，尤其是不能告诉展飞。
如果幸运的话，把事情问清楚之后第一时间离开，悄不声息的，然后永不相见。
去疗养院的路上张成风一直沉默着，很少说话，而我的心里也隐隐不安，总觉得事情或许并不会如我们想的一般顺利，想要从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口中听到真相，怎么听都觉得像是痴心妄想。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即便真的有我们想象不到的真相，他如果肯说当年就说了，又何必要等了这么多年。
“要是他一口咬定事情的经过就是警察局的调查结果，你打算怎么办？”
我这么问只是希望张成风可以有一个心理准备，万一事情不如他的预期也不至于太失落。
我知道那种满心期望落空的感觉，就好像是期待了许久的一场大雨，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却在最后一刻被阳光冲破。
“他要是不肯说，那我就想办法让他说。”
去郊区的客车上，张成风凝视着窗外，斩钉截铁，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坚定着一个信念，当年的大火，甚至车祸，或许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存心设计。
我佩服他的决心和耐心，却也不愿意看着他一直顽固下去，因为这样只会害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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