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归正常

齐小希自从被薛霖直接拒绝后，行事作风变得小心谨慎，遇到问题也都是尽量上班时间问完，也不多说废话。这让薛霖感到舒适，却也内心有一些歉意。如果不是自己当时的硬性拒绝，两人也不至于如此尴尬。
  薛霖又谈到新订单，自己的业务开始忙碌起来，按照带实习生的规矩，薛霖可以带着齐小希一起来处理这个订单，顺便在工作中传授更多的实际问题解决经验。然而薛霖和齐小希平时除开探讨文件的问题，基本没有沟通。所以，齐小希根本学不到薛霖真正处理订单业务的经验。
  后面个把月，薛霖忙于自己的业务，对齐小希也不那么上心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奔波的薛霖更是很少能回答齐小希遇到的问题。
  郑经理看在眼里，却也没有说什么。利益权衡下来，还是薛霖手上的订单更值得付出精力。虽然齐小希是这一批实习生里不错的员工，但是最终能否留在公司还是得看她自己的努力和拼搏。
  唐钰自那天情绪低沉之后，自己花费了一点时间进行调整，加上工作繁忙，并没有太多时间和薛霖纠结于无意义的事情。两人的关系仍旧稳定，只是没有最初的那么甜腻。两人彼此陪伴，也彼此开始认真审视这段感情，认真为将来考虑。
  生活就是这样，没有人永远停留在过去，也没有那么多坎坷过不去，有些事，过得去过不去，它都会过去，日子推着你往前走，没有太多时间去回头。如果在未来的日子一直消沉，那不如及时止损。年轻人更应该勇于尝试新的生活，在不断尝试中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找到和自己最默契的那个人。
  还有两天齐小希他们这批实习生就要进行最终考核了，能不能留在韩国继续外派实习就此一举了。薛霖这两日刚好和供货商联系频繁，一直在公司外忙碌，完全没有时间指点齐小希，甚至把考核的事情都抛之脑后。
  中午用餐的时候，郑经理给薛霖打了个电话。
  “郑经理好。”薛霖正襟危坐的接着电话。
  “嗯。薛霖。我看你最近忙于订单，在外奔波，很辛苦吧。”
  “还好，工作有进展就不觉得辛苦。”
  “有进展就好。这是最好的消息。”
  “您放心，这个单子还是很轻松的，到年底又能上公司销售榜的。”
  “你做事，我最放心不过了。毕竟你是我亲自带出来的。”郑经理清了清嗓子，“薛霖啊，你觉得齐小希怎么样？”
  “齐小希？挺好的，肯钻研，爱提问，有想法。”薛霖说。
  “那你觉得把她留在韩国的公司怎么样？”
  “还是要看她考核成绩吧？她没什么实际操作经验，不知道考核能不能过。”薛霖这才想起来马上要实习生考核了。
  “嗯。我看你一直没带到跟进订单，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问问。”
  “她可能还停留在文字层面的学习。刚大学毕业就到这边来，确实也是勇敢，但的确经验不足，我不好轻易交付她实际工作。”
  “嗯。她确实还是需要在更简单的销售环境里学习一下经验。”郑经理这么说着，心里有了眉目。
  “我最近单子的事情忙不过来，对她的指导可能也不到位。不知道她有没有寻求其他同事的指导。”
  “我去部门了解一下她的情况。你先忙吧。你的订单跟好，这是最重要的。”郑经理嘱咐完就挂了电话。
  薛霖舒了一口气。回想着郑经理刚才的话，心中琢磨着，只是轻轻叹口气，没有多余的表情。
  薛霖本想给齐小希打个电话，嘱咐她好好复习，做好考核的准备。但是转念一想，怕这姑娘多想，还是没有拨打这个号码。心里想着下班前赶回公司，跟她当面聊聊考核准备也许更好。
  下午来到供货商的厂房看货，顺道谈了一些要求。薛霖把这一切忙完，离下班也不久了。本想着赶回公司去给齐小希指点指点，奈何回公司的路一直堵，堵到他有些饥饿应急症状了。等路通顺了，他拐到回家的路口，自己回去了。齐小希的事，明天再说吧，况且这种考核准备提前指点也不见得有什么实际作用，不过一些心理上的鼓励而已。
  齐小希知道自己能力虽有，但是没有经验是无法克服的短板，当初一毕业就出国看来是非常不明智的。心里想通了，考核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紧张在意了，正常发挥，会的都会，不会的终究不会。
  考核结束一天后，考核结果在周末部门大会上公布。薛霖因为跟进订单的缘故没有参加这次会议。郑经理也没有指责，毕竟这是实干人员，不能让这些条条框框把员工的工作热情磨灭了。
  考核通过的名单里没有齐小希，大家有些不可思议，却也在情理之中，虽然她理论知识数一数二，但是关于实际操作的知识那的确是欠缺。公司在韩国的分部需要的是成熟的能立马独当一面，创造销售业绩的员工，实习培训的是对韩国市场的了解熟悉，不是来培训初出茅庐的新员工的。这是拓展的分部，不是养尊处优的国内销售部，所以齐小希目前没有容身之地。

  对于结果，齐小希没有过多惊讶和难过，这都在意料之中。其实确切说起来，自从被薛霖拒绝，她已经心生回国的想法，如此结果，正中下怀。
  新的一周开始了。齐小希没有再来公司上班。薛霖走进工位的时候，发现齐小希的办公桌已经收拾干净，同她刚来的时候一样。
  同事们各自忙碌着，很快年底了，大家也开始抓紧跟单，争取年终拿个大红包。
  郑经理上班的时候路过薛霖工位，让他等下去自己办公室一趟。
  “郑经理，您找我？”薛霖走进郑经理办公室。
  “嗯，坐吧。聊聊。”郑经理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软式的厚皮靠背老板椅，展现着地位与尊严。
  “齐小希没有通过考核，如你所说，理论知识的考核很不错，但是实际销售经验，突发问题的临场发挥经验欠缺。整体考核不合格。”郑经理喝了口茶。
  “哦。看来她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薛霖为齐小希有些惋惜。
  “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能及时认识问题也是好事，她可以更清醒的认识自己的不足，将来能更快针对学习，提升自己。”郑经理说，“我找她谈过，她自己也认清了自己的不足，所以她已经有回国的打算。我对她还是很欣赏的，小姑娘敢闯，敢放弃，能屈能伸，将来大有作为。希望将来还能遇见她，要是能和你一起成为我的左膀右臂，那就是太完美了。”
  薛霖笑笑，没有回话。他心中也有回国的打算，只是现在不能提。他得让自己足够优秀，对自己的人生有选择权。
  “薛霖，你的单子好好跟进，你现在不用带徒弟了，应该可以全心全意做好自己的业绩了。我看好你，希望今年年底公司的最佳员工看到你的名字。”
  “好的。经理，我会努力的。”
  “嗯。回去工作吧。有什么难题可以找我。”
  薛霖退出办公室，回到自己工位，舒展了一下筋骨，开始一天的工作。
  晚上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唐钰发信息。如今齐小希已经离开韩国分部，那他身边就没有什么值得唐钰去担忧和猜忌的人。
  “宝贝，我到家了。你回家了吗？”
  此时唐钰在回家的地铁上，收到信息后回复，“还在地铁上，等下还要吃晚饭。到家我给你信息。”
  坦诚是远距离相爱最基本的基础，只有让彼此的生活和行动轨迹变得透明，才不会有猜疑。
  “嗯，今天实习生考核结果出来了。”薛霖还是打算告诉唐钰这件事。不管唐钰之前是不是在乎这件事，是不是想知道齐小希的消息，他觉得必须让唐钰心安，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唐经理的高徒成绩如何？”唐钰当然是在意齐小希的消息，不过也只是在意一下。
  “她已经离开公司了，考核不合格，不符合韩国分部用人要求。”薛霖回复。
  “真残忍啊。”唐钰感叹道。
  “这就是现实生活。她必须回国去锻炼学习，成为了销售员之后才能到海外拓展分部来工作。”
  “也是，越是竞争力大的公司越是对员工要求严格。”唐钰感叹。
  “韩国分部是出来拓展全球业务的。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就想来这里，还是过分天真了。”
  “嗯，人还是要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想法过于美好，现实过于骨感。”唐钰回复。
  唐钰下地铁没多久就回到小区，进小区的时候发现路边停着一辆私家车，看着有点熟悉，像是童舟航的车。童医生又过来吃饭  了么？
  唐钰好奇的向之前一起吃饭的饭馆走去，果不其然，看到童舟航坐在一个餐桌上，正认真的看着菜单，他对面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一件长外套下裹着的身材仍旧凹凸有致。这女子看背影不像是护士长戴思佳，唐钰不好意思打扰，便退出饭馆，自己回了家。
  这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医院里传言的童舟航的青梅竹马，宋妍。宋妍已经来医院工作快一个多月了，在重症ICU工作，也是没有白天黑夜的，今天难得接班的来得早，于是约了童舟航一起吃晚饭。没想到童舟航把她带到这么个小饭馆吃饭，让她大跌眼镜。
  “舟航，你经常来这吃饭吗？”宋妍打量着餐馆，问道。
  “来过几次，觉得口味挺好的，关键是便宜下饭。你既然要请客，当然是要随我挑了。”童舟航笑笑。
  童舟航这种精英式微笑，有点正式，缺少一点真实的生活气息。可在宋妍眼里，怎么看都好看。
  “听你的，你说好吃的地方自然差不了。说实在的，在美国这么多年，最惦记的就是国内的一些餐馆的饭菜，也不是要什么山珍海味，就是要那种味道。”
  “乡味吧。”童舟航递给宋妍碗筷。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语。你可真懂我。”宋妍不忘拉进近两人的关系。
  “你在重症那边还适应吗？”童舟航问。
  “还好吧，除开有些累，也没有什么。大家相处的还挺好的。其实也没有什么交际，忙的时候，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就是去抢救，去救人。”宋妍平静的说。

  “嗯，学成归来都是为了救人。用更好的方法救命。你学了那么多先进的知识和技术，回头还要向你多请教呢。”
  饭菜已经上桌，童舟航给宋妍介绍了每个碗碟中的菜肴，然后就各自吃起来。
  “你当初要是跟我一起去美国留学，如今说不定都能留在美国生活了。”宋妍吃口饭，看着童舟航。
  “呵呵，没必要。国内也挺好的。起码国内有这么多我吃的惯的饭菜。”童舟航夹了一块肉塞嘴巴里。
  宋妍摇摇头，没有说什么，怕扫兴，继续吃着饭，挑了些青菜吃。
  童舟航看她不怎么吃菜，估计又是大小姐的毛病来了，以前读大学也是，学校食堂的饭菜吃得不开心，经常跟她父亲抱怨，她爸只好让童舟航带她出去吃小炒。
  宋妍没吃多少就擦了擦嘴巴，“我吃饱了，这饭菜味道还可以，就是感觉不如以前我们常去的那家地方菜馆。”
  “嗯。人家那店这个点过去是吃不上饭的。现在那个饭馆做的很大，客流量大。”童舟航说。
  “好东西自然大家都趋之若鹜。就跟人一样，优秀的人，自然追逐的人就多。”宋妍勉强喝了口一次性杯子里的饮用水。
  “这家店也不错，起码味道，卫生这些都是过关的。你放心，吃了不会出问题的。”童舟航说。他其实很看不惯宋妍这股子姿态。
  “嗯。看着是挺干净的。”宋妍环顾饭馆，“如果做成透明厨房可能会更好点。”
  “你可以去给老板提意见。”童舟航笑笑。
  “算啦，我又不会经常来，跟我一点都不顺路。”宋妍看童舟航吃的差不多了，拿起手包准备离开。
  童舟航看得出宋妍已经坐不住了，便和她一起走出饭馆。
  “你送我回家吧，我不认识这边的路。”宋妍说。
  “放心，我还是很绅士的，不会把你丢在陌生的地方。”
  童舟航替宋妍打开副驾驶位，宋妍上车后，童舟航开车一路顺畅的送她回家了。
  童舟航说自己有些累，就不上去打扰导师了，宋妍跟他在楼下道了别，就自己回去了。
  童舟航把车开出小区，立刻打开车窗，车内残留的香水味随着汽车奔驰而渐渐消散。待到气味完全消失，童舟航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呼。”如释重负。
  宋老师在楼上看到童舟航送女儿回家，却没有上楼，不知道是不是两个年轻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等女儿进家门，便关切的问，“你和舟航一起吃饭回来的？”
  “嗯。是的。在外面吃的。哎，不怎么合口味。”
  “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人不合口味？”宋老师笑着问。
  “爸，哪有什么人不合口味的。当然是饭菜了。”
  “呵呵，那就好。我还以为人不合口味，连楼都没有上。”
  “舟航太累了，爸，你看我每天这么没日没夜的上班，医生真是很累的。还是你们这些教授好。”
  “当初让你回学校去任教，你非要去医院当医生。”宋老师有些生气。对于宋妍自己的选择，他不喜欢，但是还是为她尽力做到最好。
  “爸爸，当老师虽然好，但是当医生更伟大啊。您知道吗？授业虽好，但是实实在在的把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那种成就感真是无与伦比。”宋妍虽有些娇生惯养，但是工作很认真，理论知识好，技术先进过硬。
  “希望你能多救点人，我也没有白教你。”宋老师被她说得没话好说。
  “放心吧，我不会给您丢脸的。”
  “晚上没吃饱吧？要不要让你妈妈再给你做点吃的？”宋老师对自己宝贝女儿自然是宠爱。
  “我看妈妈昨天包了饺子，我等下饿了就去煮饺子吃。你们不用管我，我以前在美国也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宋妍笑嘻嘻地说，“爸，你女儿可优秀了呢。”
  宋老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女儿有多优秀，这可是他的掌上明珠，无论长相，学业，如今工作，都是顶棒的。
  “好好好，爸爸知道你优秀。”
  唐钰回家后猜测看到的那女子也许就是童舟航的女朋友，心里嘀咕，这童医生有如此漂亮标致的女朋友，怎么还有护士们追求？难道她们不知道吗？或许这女子不是医院里的？虽然好奇，但唐钰也没有太多想。
  “我到家了。我回家的时候，在小区餐馆看到我爸的主治医生和他的女朋友了。”唐钰和薛霖说起这事，就当是个无聊的八卦一样。
  “到家就好。你看到那个医生和他女朋友一起吃饭？”薛霖看到这个消息，比听到齐小希离开公司还要开心。今天好事真是太多了。
  “是的哦。我本来还打算在餐馆吃饭的，看他们在那就点外卖了。医生的女朋友光看背影都觉得又好看，身材又好。”
  “哟，你嫉妒了啊？你多吃点饭，你身材也是极好的。我的宝贝比任何人都好。”薛霖高兴的时候，甜言蜜语也多起来。
  “嘴巴这么甜，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今天什么事都高兴。订单进度不错，以后也没有什么实习生要带了，想起来就觉得轻松。”薛霖当然不能说，假想的情敌不存在了，这才是最高兴的。
  “那你不得庆祝一下？”
  “让亲一下，就当庆祝好不好？”薛霖在电话这头开始撒娇。
  唐钰有时候拿他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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