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命缘分

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修行，第一个真正的师父，便是蛟龙那丝魂魄化作的少年。少年不仅长得好看，还有一个极好听的名字——秦凡

        女姬为什么爱上蛟龙，这一点她说不清，似命里注定，蛟龙就是上天派下来降服她的，她和蛟龙所化的少年，有太多第一次。

        第一次被打疼，第一次被打断腿，第一次晓得服软，第一次吃烤狮子，第一次御剑飞行，第一次劫富济贫，第一次治病救人，第一次两个人夜里看星星……第一次学会变做教大的动物，变作只巨蟒，与他一起潜入湖中，替他将一头血淋漓的大狮子丢进结界，喂养一条饿得快死的蛟龙。

        “师父，这蛟龙，是你养的吗？”女姬一脸天真。

        秦凡皱着眉，“不是，为师也是，前些日子，才发现它的。”

        “哦！”想了想，问道，“师父，这蛟龙，可有名字？”

        呃……”秦凡一脸茫然，“为师……为师未来得及起名。”

        “师父，这蛟龙长得好想你喔，不如……不如我们就叫它小凡吧？”

        “又占为师便宜……”，“小凡？多难听的名字，再想个好听点的……”

        “师父，你不是说了吗，让女姬给它起名字。”

        “为师怕你，为师怕你，就叫它小凡吧！”

        “师父，蛟龙从此，从此有名字咯！小凡……小凡……你叫小凡”

        “师父，小凡一辈子被困在这湖底，真的，真的好可怜喔！”

        “……”

        “师父，不如……不如我们救小凡出去吧？”

        “这……”或许从女姬说救小凡出去吧这一日，女姬便留在了蛟龙的心里，这是听完师父说月姥的故事后，我的感想。

        师父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女姬从心底想救小凡出去，即便救小凡之前，她早已知道小凡便是师父的本体，师父一直在骗她，她一样要救小凡。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小凡吃了数月饱饭法力恢复大半破开封印那天，掌门玉机子和东华及时赶到，数十道天雷滚滚而来，道道打在小凡巨大的身躯上，血花飞溅，嘶鸣惨叫不绝于耳。

        小凡在虚空挣扎着。玉机子一来便彻底禁锢了女姬，她动不得，喊不得，一样哭不出，只能眼睁睁看小凡受苦。

        她撕心裂肺，是以才会那样恨东华，才会在成了三生石主人掌天下姻缘后，不虐死东华不罢休。

        为什么不大恨掌门玉机子呢？这一点女姬当时也想不明白，只觉得蓬莱掌门玉机子和她大女儿阿音于她有恩。后来做了月姥女姬想明白了，若不是小凡教她人情世故，只怕她早挑起了天族和蓬莱的战争。

        天雷依旧阵阵不断，又一道天雷击中小凡尾部，龙尾被生生截断，小凡挣扎两下落入湖中，女姬晕倒过去。

        历来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蓬莱掌门，将差点铸成大错的女姬扔给大女儿阿音，自己闭关修炼去了。

        阿音心善，本不忍过度惩戒，但身为蓬莱大师姐，若太姑息，便落人口舌不说，还给后来者开了先例，便罚女姬入伏魔阵。

        伏魔阵乃蓬莱飞仙第一大阵，由蓬莱八大金仙元神看守，入者非打赢八大金仙元神方可出来，乃蓬莱成仙飞升前最后一关，除蓬莱掌门玉机子外，彼时只飞仙的阿音入过。

        虽说女姬在小凡教导下修为大增，阿音说会亲授经验，但毕竟根基较弱，毕竟八大金仙元神坐镇，若真入了伏魔阵，只怕月余都无法出来

        小凡生死不知，女姬哪等得了月余？便央求阿音给三日后入阵。阿音心软，明知女姬去救蛟龙，装糊涂允了。

        龙鱼一族，生青丘国浮生海北部的阴水。四海八荒皆知，龙鱼之肉乃治伤奇药，却少有人知，帝俊一家子，乃青丘龙鱼一脉，与东海龙族的赤鱬，乃是同宗。不过少有人知。

        但这个少有，并不包括小凡。小凡从湖底看光女姬身子，自早看出她龙鱼的根骨。哪怕这样，她一样要救小凡。

        她不想小凡死，她舍不得她死，哪怕小凡一口吃了她，她一样在它怀里睡着了。她像个孺子，在它怀里睡着了。

        蛟龙撑不过三日，却一点没想吃了她，哪怕她在它怀里睡着的时候它一点点虚弱下去，它一样丝毫没想过吃了她。

        这一点蛟龙自己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它不知道，从她说，“师父，不如……不如我们救小凡出去吧？”，她便在它心里了。

        “师父！”女姬厮喊一声，从恶梦中醒来。梦里小凡舍不得吃她，蛟珠破碎魂魄消散。

        如她所梦，小凡舍不得吃她，哪怕咬身上的一片鱼鳞，小凡都不至于那样虚弱，它终究舍不得咬她一口。可她怎舍得它死？她反手抓来一把水，化出把锋利杀猪刀，狠狠一刀插进小腹，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整个湖底。

        她从她身上最珍贵的地方割下了一大块肉，她怕割少了救不回小凡，刀离腹前多划了几寸。

        小凡死活不愿张口，血淋淋的一大块肉，她便一口一口喂进它嘴里，那是她身上的肉，她亲口喂进他嘴里。

        小凡一点点好转，却还是说不出话，水缸大的眼珠上挂了泪，她忍痛拂袖替它擦拭了下眼角，小腹依旧滴着血，她哭着说，“师父，从今日起，我不在欠你什么。”

        说完，忍痛转身离去。

        她步步滴血的离去，她不知道，她身上落下一滴血，小凡心上便落下一滴，她一瞬化作条大鱼冲出水面时，似听到小凡撕心裂肺喊出的那一声，“女姬，回来！”

        师父说，故事还很长很长。

        我问师父，“师父，既然故事还很长很长，为什么不说了呢？”

        师父说，故事不仅很长很长，主要发生在三年后，人物关系复杂，情感纠葛更如老树盘根，若要细细道清因果，以他说故事的速度，只怕没个半月说不完。

        我说，师父，若您不想说，可以给十三看故事窗啊！

        师父皱眉，半响承认后面的故事，他也只有所耳闻，只听说三年后海之彼叶氏牵头的“屠龙”计划被女姬破坏，她将一颗心挖出来救了蛟龙，蛟龙又将蛟珠挖出来给了她。

        那后来呢？

        后来还能如何，失去了蛟珠的蛟龙死了，被上天虐得体无完肤的女姬，只能选择成为月姥，虐天下大小神仙解恨了。

        “哦！”我想起女姬恨东华，便问师父，“师父，那么女姬做月姥后第一个虐的神仙，是不是东华啊？”

        师父皱眉，半响淡淡道，“非也非也！”

        “那么师父，女姬第一个虐的神仙是谁啊？”

        “十三啊，这个问题呢，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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