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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毕业


一次假借生日之名的相亲宴会,在艾卉和王媛媛的配合下,终于完美落幕。

使易佳感到吃惊的是,艾卉和王媛媛却成为好朋友,整个宴会上两人有说有笑,就像一对双胞胎姐妹。相比之下,“二碗面“却成了调侃的对象。

艾卉好奇地问她:“当时怎么能吃下那么大份的两碗面条。”一时“二碗面”脸上煞红,只是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王媛媛一见,忙打着圆场说:“看来你是聪明的女人!”一句话,使得“二碗面“顿时感觉信心满满,抬起头望着王媛媛,那表情好像是看到了指引人生的救星一般。只听王媛媛严肃且滑稽地表情说道:“得不到心满的人,干嘛还不要意足啊,要不那多亏呀!”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笑的肚子疼。“二碗面“笑的最开心,她认为自己当时就是这种想法,只是表达不出来。

艾卉笑着看着王媛媛,王媛媛笑着看着艾卉,那一刻,两人像是已融为一体,心中的默契不言而喻。

结果是陈志刚心满意足,邵卫国却得了心病。抱怨自己没有女人缘儿,眼看就要毕业了,连一个追求的目标都没有,太遗憾了!

易佳在食堂打完饭后往宿舍走,王媛媛从后面赶上。易佳惊奇地问:“有事儿吗?”王媛媛话中有所指的说:“生日宴的目的达到啦?”

易佳一愣说:“什么目的?”王媛媛边走边说:“我真的很佩服你。你总能借助身边的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无时无刻的展现你的智慧。”说着转过身子倒着退着步,面对易佳说:“而且还能成功。”

易佳本想反驳,但王媛媛的话,每句都揭穿了他,而且让他无话可辩解。易佳只能认账。

“对不起,在你的生日上,哦,是借你的生日为名,帮助了别人。唉,我这也是为人民服务吧。”王媛媛停下步子说:“你真应该去搞艺术,就像你那个,”说着王媛媛靠近易佳,小声的说:“嫂子!”说完转身就走。边走边说:“你们俩很般配。”易佳望着王媛媛远走的身影,心里在想,这个女人真厉害,看来在她面前一点儿秘密都藏不住。

春节来到,易佳送走最后一批离校的学生,回到宿舍也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易佳看了一眼手表已是近中午,于是赶忙拿起饭碗朝食堂赶去。

刚走到半路,迎面见王媛媛和几位大一的同学走来。王媛媛一见易佳说:“师兄,食堂已经没饭了,跟我们一起到校外吃一顿吧。”

易佳一听又看了一眼那几个同学,觉得不好意思。便推脱自己房间有方便面,凑合一顿,下午就回家了。说完便掉头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翻遍所有的抽屉,连方便面的渣子都没有。又觉得肚子咕咕叫,真有些后悔,不如刚才跟着王媛媛她们一起去。可当时说话太满,现在再去那真是不好意思。

易佳又看了看手表,离艾卉来接还久,只能等待了。于是他拿出一本书躺在床上,很想这样能缓解腹中饥饿感,谁知肚子不争气,一个劲儿的造反,弄得易佳在床上翻来覆去与饥饿战斗。

一阵敲门声,把易佳从床上叫起。一开门,王媛媛端着一个塑料饭盒站在门口。见易佳打开门,马上打开盒盖儿,用鼻子在空中做了一个很深的吸吮的动作说:“好香啊!有些人愣说回宿舍有方便面,我特来拿这碗正宗的兰州拉面,换一包方便面吃怎么样?”

易佳不好意思地摇着头,王媛媛媛媛迈步走进房间说:“好可怜啊,我们的大艺术家就在这空荡的房间,忍饥挨饿的创作未来的大作呐?”

易佳站在门口,看着王媛媛的表演只能是尴尬地一笑。王媛媛把面放在桌上,朝着易佳说:“快拿个碗把面扣过去,我还要回宿舍收拾东西,俺是两点的火车。”易佳一听,马上取出饭盒,将桌上的面小心翼翼地扣在自己的碗里。

王媛媛站在一旁问:“假期有什么安排?”易佳边收拾着碗边儿耷拉出来的面条边说:“没什么打算,你呢?”王媛媛没有回答易佳的话,拿过自己的饭碗,眼神儿严肃的说。“我愿意做你的入党介绍人。”易佳送走王媛媛离开后,完全忘记了腹中的饥饿。

母亲已将楼上改造完成,卧室里一张双人床,覆盖着大红床罩。一排几乎占满了一面墙的新式组合柜,色彩正如艾卉所料,显得稳重殷实。

艾卉亲选购的窗帘更显华丽秀美,床头柜上,艾卉亲手钩织的装饰布,透着清雅趣味。仿欧式的台灯,似乎又添西洋风味。宗叔叔夫妇赠送的日本原装彩电放在组合柜里,为这中西合并的房间风格中又增添了现代气息。

最让艾卉不满意的就是书房,高低错落的书柜塞满了所有的书籍。一张使用了多年的两头沉写字台,三体连接处塞满了寻找平衡的硬纸壳,显得更加沧桑。易佳不以为然乐在其中,而艾卉信誓旦旦的说:“早晚我要把他们都换掉!”

艾卉在家只呆了三天,便赶回团里要下基层演出。因此,整个假期易佳都在书房看书。易佳阅读了所有专业和选修课程的书,最后又看了从母亲那儿借来的政治方面学习材料。这使易佳思索起王媛媛所说的,为什么要入党的问题。

易佳经过长时间的思考,给王媛媛写了一封信。“自打我与你共同站在舞台上,朗诵那首《一个中国青年的誓言》时,我就被诗句中的每一句话震动。好像那些诗句都是我心中的积压,在那一刻,从心中沁出热血,在心中燃烧。使我有一种时代感,责任感,使命感。这种感受在组织百人朗诵排练时,得到同学们的共鸣。这个时代需要我们,这个时代期待我们,我们也需要这个时代。我们用我们学习的知识,报答社会,促进了社会的经济发展,在为企业带来效益的同时,也体现了我们学业的进步,为此,我感到自豪。都说我们这一代人是被耽误的一代。然而,在我们的‘振兴中华主题活动’中,所涌现出的优秀作品,那一篇不是时代的号角?文章中所迸发出的思想,凝聚着我们对未来的畅想。我为能组织实施这些活动而庆幸,从而也在这些活动中收获了希望。那就是孕育在同学们心中的那份对祖国,对人民,对生活的热爱,更是对我们党的方针和政策的拥护和自信。这一切感染着我,激励着我,鼓励着我前行。我从一个只知道展示个人才华的狭隘思想,逐渐的感受到集体荣誉的伟大。我热衷于这种活动给我带来的收获,我在这种活动中感受到自己的责任和担当。而且我认为有责任去承担作用。至此,我想到你曾讲道,一个党员的作用,就是它的先进性,领导性。此时,我内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我要加入党!”

王媛媛做为易佳入党介绍人之一,在陈述易佳对党的思想认识中,将这封信念给大家听后,得到全体人员的掌声。易佳终于成为一名中国预备党员。当天晚上,易佳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易佳感觉自己像是个新生儿,在等待世界上一切事物的考验。他内心紧张兴奋,他要学习从未接受过的一切。还要牢记所赋予的使命。啊,更要去承担今后一切所要承担的责任。易佳躺在床上对自己说:“我的一切,从今天起才算是生命。”

假期到来,小弟来校接易佳回家,在车上易佳急切的问小卉怎么没来?小弟一脸不高兴的说:“他犯病了,神经病。”

易佳惊吓的问:“出什么事儿了?”小弟详细的介绍说,”她们的文工团被撤编啦,小卉办理了转业。这些天回到家后就一蹶不振,整日抱着一套军装流泪。”司机黄叔叔笑着说:“当过兵的人都是这样的经历,脱下这身军装时就像丢了魂儿,过几天就好了”

小弟气愤地说:“这都一周了,越来越过分,她自己犯病还牵扯到全家。”易佳忙问:“全家怎么了?”“她教我们叠背包,这还不算,还评比。哎呀,每天她给家里搅的,乱死了。”易佳和黄叔叔一听都笑的不得了。

回到家中,母亲不等易佳上楼,就把易佳拉进自己的房间说:“小弟都跟你说啦。”易佳抱歉的说:“对不起,让您操心了。”母亲认真的说:“我也是当过兵的,这种感受我非常理解。但小卉的情况不一样,她从小就出生在部队里,在部队里长大。父母又是牺牲在战场上,所以当她脱下军装,告别军营时,肯定是心情难受,因为她的灵魂在那里。”易佳听着母亲的讲述,顿觉问题的严重性。当易佳问母亲说:“那您看我应该怎么办呢?”母亲深情地说:“我和你父亲商量了,等你放假回来后,取决于你的态度。是不是利用这段时间,咱们去广西艾卉父母的墓地前,举办一个特殊的婚礼。一是告慰先烈的英魂,得以安慰。二是让艾卉通过这种形式,能够找到回家的感觉。”易佳听到母亲的安排后,深为父母的理解而感动。

易佳急忙上楼来到卧室,一进卧室见艾卉躺在床上,手搂抱着叠的整齐的一套军装,笔挺双腿直愣愣躺在床上。易佳走到床边,坐在艾卉身边,手抚摸着艾卉的前额,深情地说:“妈让我们去广西,在你爸妈的墓前办一个婚礼。”艾卉一听,扭过头看着易佳,眼泪夺眶而出。易佳见后说:“高兴吗?”艾卉流着泪点着头。易佳高兴的说:“好,我们和妈商量一下什么时候走,你也准备一下,都需要带什么东西?”艾卉丢掉了那搂着的军装,一把抱住易佳说:“我没去学校接你,生我气了吧?”易佳底声深情地说:“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

烈士陵墓前,艾卉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手捧一把白黄相间的菊花。易佳站在旁边,在陵墓管理员的口令下,举行了一场特殊的,庄严的婚礼。

易佳的母亲和父亲也走上前,在艾卉父母的墓碑前行礼。最后又拉住艾卉的手,冲着艾卉父母的墓碑,语言中带有激动和伤感的语调说:“親家,我把闺女迎进门了,你们放心吧。从今以后她再不是一个人啦。有了我这个妈,你们就放心吧!”艾卉紧紧的拥抱着易佳的母亲,自己的婆婆,永远的自己妈。

原本计划是办理完婚礼,艾卉和易佳去桂林旅游,但军转办分配单已下来,艾卉只好赶回京办理分配事宜。如盼所愿,艾卉被小姨所在外经部研究院接收,分配到资料馆工作。

单位离家不到15分钟的路程,每天中午艾卉仍回家吃午饭。这可乐坏了张阿姨,大家都不明白其中的缘故,张阿姨兴奋地说:“平日里你们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一到中午就剩下我一个人,这回可好啦,顿顿饭都有人在,这才像个家。”大家都被张阿姨的欢心而开心的笑着,从此这个家笑声不断。

“大四”的学业是紧张而沉重的,易佳除完成毕业作业,还要兼修完成“经济学”的课程。虽然已届满完成学生会宣传委员的职务,但易佳仍协助王媛媛,组织为“庆祝建国三十五周年”国庆联欢节目的彩排工作。同时对所开展的各项专题活动进行规整,制定长期规划。用易佳的话说,每一项工作的进行,就像是自己培育出了稚嫩的幼苗不舍得放手。尽量多扶持一些让它长期茁壮成长。对此,王媛媛对易佳产生更为敬佩的崇敬感。

春节假期前,易佳邀请所有的好朋友,来家参加了他的婚宴。当母亲得知王媛媛是易佳的入党介绍人时,对王媛媛就倍加亲切。艾卉自第一次见王媛媛后,便产生极好的感觉。又加之王媛媛在易佳的入党过程中所给予的帮助和支持,就更加亲切,俩人互以姐妹相称,无话不谈。

婚宴上,孙建国、邵卫国、张博、孟丽丽、张旭、徐国会、陈志刚及“两碗面”都来参加。大家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无不欢喜。在大家调侃王媛媛的直率语言,富有东北特有的风趣时,艾卉总是挺身而出打抱不平。那一年的春节是愉快和兴奋的,也是易佳一生中最为难忘的。

在迎接“建国三十五周年”大庆来临前,易佳终于以优秀的学习成绩毕业并获得学士学位。最让易佳欣慰而激动无比是,正式成为一名党员。在走出会场后,易佳邀请王媛媛晚上到校外兰州拉面馆儿相见。

王媛媛如约而至,只看到易佳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

王媛媛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在易佳对面说:“毕业照照啦,什么时候离校,东西收拾好了吗?”易佳犹豫的语气说:“要离开学校,心里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王媛媛看着易佳说:“不会是想留下考研吧?”易佳惊讶的望着王媛媛说:“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刚有一闪念你却猜中了。”

王媛媛一听,生气的说:“你能不能把人家比喻的好看点的动物?”易佳一乐说:“对不起,我只是随口,”王媛媛打住易佳的解释说:“算了,刻意的雕琢倒显得不真实了,直说什么事儿?”

易佳一见王媛媛的表态,索性坦诚的说:“我突然有些恐惧感,马上要面对社会,总有一种风险莫测的感觉,我有些害怕。”

王媛媛一听爽快的说:“你不是走向社会,是回到原单位,是回到母亲的怀抱。家中有仙妻,工作有着落,不愁吃不愁喝。你要是都恐惧,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学子们,前途还不是更加渺茫。这不像你易佳的为人呐?”

易佳低头自语道:“我只是心里,”王媛媛凑到易佳的头前低声说:“不会是不舍得我吧!”易佳被王媛媛的话吓了一跳,抬头直勾勾地看着王媛媛说不出话。

王媛媛手一指易佳的心口说:“又让我说对了。”易佳羞涩的一歪头一乐说:“在你面前真是一点儿自尊都没有了。”王媛媛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说:“千里知音最难觅,我们俩的确是一副好搭子。如果将来有缘,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干工作,那将是所向披靡!”易佳要了两瓶啤酒,点了凉菜,俩人一起喝了酒,没有承诺。

易佳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他被分配到研究院资料室的《文摘编辑部》做了一名编务。主要职责是出版刊物工作,因此易佳顿觉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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