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白唐正准备起身查看情况，就看到霍安驰腰部围了条比较厚的白色毛巾走了出来。

        白唐松了口气，跟霍安驰说：“怎么换衣服换了这么长时间，看你这么久不出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霍安驰有苦难言，他本来想在更衣室旁边的浴室里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可又担心呆的时间太长惹白唐怀疑，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让小兄弟自己恢复，于是围了条毛巾出来了。

        这个时候他就很感谢白唐在某些事情上的钝感，如果白唐问他干嘛还系条毛巾，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霍安驰背对白唐，将毛巾解下来迅速下水，然后在离白唐约一米远的位置坐下。

        白唐长期有些苍白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红润，眼睛明亮，仿佛还带着些水光，他笑着对霍安驰说：“挺舒服的吧？”

        “对，很舒服。”霍安驰开口回答，声音有些暗哑。

        霍安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白唐：“有什么想吃的水果吗？可以叫人送过来，或者喝杯红酒？”

        白唐笑嘻嘻地拒绝了：“不了，刚刚吃得很饱，也不想喝酒。”

        “好，”霍安驰点头，“你左手边那里有水壶，里面有热水，拿过来喝点补充水分。”

        白唐听话地拿过手边的水壶打开，将水倒进旁边的杯子里喝了几口，再换了个新杯子倒了大半杯水递给霍安驰。

        霍安驰将水接过来喝了：“谢谢糖糖。”

        “嗯？”白唐顾着将水壶放到旁边去，没听清霍安驰说的话。

        霍安驰清清嗓子，改口：“我说谢谢小唐。”

        “哦哦，不用谢。”白唐放完水壶继续将身体浸入温泉水里，感觉有些睡意上头，他转头看向霍安驰，随口问：“对了，之前你说你是京大研究生毕业，你现在25岁，那你23岁就读完研啦？”

        霍安驰点头：“对，我读书比较早，还跳过一级。”

        “这么厉害，成绩好，长得也好，一定很多人喜欢你吧？”白唐感觉自己心里有点怪怪的情绪。

        霍安驰也在分析白唐这句话的含义，如果他的听力没出现问题，白唐的语气有点泛酸？

        霍安驰感觉自己的嘴已经笑得咧到了耳朵根，拼命让自己放平心态，降低期待，有些答非所问地回复白唐：“那些人我都不喜欢。”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霍安驰不动声色地将问题抛给白唐：“你觉得呢？你觉得我喜欢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白唐按下心中莫名的情绪，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霍安驰：“要很优秀吧，开朗健谈，聪明又能干，做事沉稳有耐心，还很细心，长得好看。”

        霍安驰脸色有些古怪：“我在你心中原来这么好？”

        白唐脸红了：“我、我在说你喜欢的人。”

        霍安驰没有放过白唐：“可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夸我？你说的这些我有哪一点不匹配？”

        白唐提高音量虚张声势：“哪一点都不匹配！”

        “啊，是吗，”霍安驰神情低落，“原来我在你心中形象这么差，是我自作多情了。”

        白唐明知道霍安驰演的成分居多，可又担心霍安驰真的多想，结结巴巴地小声说：“其实，其实也是在说你。”

        霍安驰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白唐生气：“你又逗我。”

        霍安驰连忙解释：“没有逗你，我很开心自己原来在你心中是这样好的形象。”

        白唐小声嘀咕：“你本来就很好啊。”这么多优点，还愿意跟他这种人做朋友。

        霍安驰看着白唐的脸，有些犹豫要不要在今天表白，他心里一边在想他们两人真正熟悉的时间才一个多月，现在表白很大可能会吓到白唐，说不定从此以后白唐看到他就躲着走，以后也再也没有机会跟白唐近距离接触了，一边他又因为刚刚白唐那句泛酸的而升起了一些期待，到底是第一次喜欢人，霍安驰承认自己经验不足，情场不像商场，没有那么多理性和逻辑可言，会让人辗转反侧，裹足不前。

        算了，还是不要冒进了，霍安驰在心里说道。

        他换了个话题：“泡温泉一次不能超过三十分钟，泡太久容易头晕，你从下水到现在有二十多分钟了，快上去歇一会儿，一小时后再下水。”

        白唐点点头，慢慢从水池里站起来，转身准备踩着旁边的石台阶上去，不料脚边一滑，身体向旁边歪去。

        事后霍安驰回忆，那真是自己小时候跟着奶奶看的都市狗血剧中的经典场景，戏剧来源于现实，名言诚不欺他。

        霍安驰时刻关注着白唐，见白唐滑倒，立刻坐起身伸手接住了白唐，偏偏又那么巧，霍安驰的手按在了白唐后腰往下的位置。

        入手鼓鼓囊囊又有弹性，霍安驰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念头又瞬间被挑起，更巧的事情发生了，白唐惊魂未定下手无意间放到了霍安驰的小兄弟上，白唐似乎有些疑惑自己入手的东西，轻轻抓揉了一下确定到底是什么。

        霍安驰：……

        反应过来的白唐：……

        两人还保持着霍安驰拥抱着白唐的姿势，过了几秒，霍安驰先反应过来，他慢慢把白唐扶起来坐着，哑着嗓子对呆愣愣的白唐道：“你现在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了吧。”

        然后霍安驰牵着还处于震惊中没回过神的白唐走出温泉池，用旁边架子上的大毛巾擦干净白唐身上的水，再用浴袍裹好，把白唐带到房中的沙发上坐着。

        白唐坐下来后眼神一直跟随着霍安驰，看着霍安驰回到温泉池边拿毛巾擦身，然后穿上浴袍，随手提过房间里的一把椅子，放在白唐面前，然后坐下跟白唐对视。

        霍安驰想了想问白唐：“会讨厌我吗？”

        白唐看着霍安驰慢慢摇头。

        “那，”霍安驰舔了舔嘴唇，喉咙上下动了动，有些紧张，“可以试着接受我吗？”

        白唐眼中带着迷茫，半响后，他小声问：“你是不是弄错了？”

        “嗯？”霍安驰不解。

        白唐语调中有一丝颤抖：“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你这么好，我，我很差劲的，我没有读过大学，没见过什么世面，不会说好听的话，不会跟人相处，还总是阴沉沉的。”

        白唐越说越激动，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睛里涌出来：“你家境优越，你就不怕我图你们家的钱吗？”

        霍安驰左手放在白唐脸颊处，大拇指慢慢地将白唐流出来的眼泪抹去，然后轻轻托住白唐的下巴，让白唐微微抬头看着他，语气严厉：“不许这么贬低自己。”

        “还有，”霍安驰接着道，“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有这种不好的想法，谁这么说过你？”

        白唐眼神闪烁：“没有谁。”

        很明显，白唐不是个好演员，他的逃避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霍安驰想追根究底，却又觉得现在不是个到时候，于是只能暂时放下：“那就不要这么说自己。”

        白唐看着霍安驰，一开口，眼泪又流出来：“可我真的很不好。”

        霍安驰耐心地又把抹眼泪的动作重复了一遍，然后停了几秒才开口：“我认识的白唐善良心软，笑起来嘴巴旁边那个梨涡能分走我全部的心神，他做饭好吃，做事认真负责，总是把食材处理得干干净净，把店铺打扫得一尘不染，会耐心听取客人的意见，不断在厨艺方面寻求进步。

        他还会因为陌生人过生日就心软地答应陪吃饭，喜欢小动物，会把店里多余的食物拿去喂流浪猫狗，会每个月在网络上捐款做慈善，他说话语气总是软软的，也不会跟人生气，就算被我逗急了也很快就会被哄好，但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不会纵容不好的事情，还很容易被满足，泡个温泉都能高兴半天，我被这个人彻底吸引住了，你说，他到底哪里不好？”

        白唐嘴唇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还有，”霍安驰斟酌着道，“我知道你有秘密，这个秘密或许有些难以启齿，或许你现在还不愿意跟我分享你的秘密，但我需要让你知道，如果你哪天想跟人说出这个秘密，请一定先考虑我，我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听众。”

        霍安驰停下来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以前经历过不好的事情，所以对自己有消极的评价，但我这二十五年来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如果你真的不好，就算你长得貌若天仙，我也不会喜欢你，请不要因为过去的人事物否认现在的自己。”

        白唐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也不再流泪，霍安驰起身去倒了杯温水递给白唐，白唐慢慢喝完了。

        今天发生的这一系列变故超出了霍安驰的预期，霍安驰本来还在离白唐家不远的一家西餐厅定了位置，准备泡完温泉带白唐去那里吃晚餐，现在这种情况肯定去不了了。

        霍安驰现在最忐忑的事情就是白唐对他的态度，他可以理智地分析生物化学能源在未来生活中的应用，可以预测某些上市公司大盘的走向，因为这些都有迹可循，只要掌握了最核心的消息，得出的结论就不会有太大偏差，但感情太复杂，也有太多不确定性，今天还喜欢的，或许明天就讨厌了，他没有把握，这种失控感让他觉得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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