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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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漫其实不太饿，在楼下尝了几口粥之后便上楼了，她上楼时经过房门停住脚步。
她的房门没有落锁，半开着，门口附近就是浴室，传来哗啦水声，原漫一顿，朝隔壁画室走去。
在画室等的间隙，原漫跳过薛林给周絮回了个电话。
“漫漫？什么风吹得你给我主动打电话。”
“上次画展怎么样？”
周絮乐不可支，难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画圣贤画的原漫大画家主动问工作室的问题，“画展啊，薛总说还行，寻思着下次办在隔壁市，不过漫漫，你再不回来，薛林就要疯了。”
“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说有人买你画吗？你刚出师不久画的那副日出图，要买那人好像还没放弃，请薛林又是吃了好几轮饭了，那人来头不小开罪不起，每次都约在上临大酒店，薛林又不好拒绝，薛林现在头都大了。”
原漫手机夹在耳边，双手去掰涂画工具包，“怎么薛林从没跟我说过这件事，那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偶尔听薛林打电话时谈到，好像是江城徐家的吧？”
江城徐家？
原漫倒是略有耳闻，只是还没来得及多想，约莫十来分钟了，听见身边动静，原漫转身，愣住了。
他休闲黑裤，单薄连帽线衫，还是今天那身，就站着门口，深邃眼眸睨着她。
房间光晕直直打落，从他的头发丝至长睫，他的长睫下垂，随着低扫的目光耷拉着，温和地注视着原漫。
光的衬托下，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温柔。
他的第一句话是，“浴室好像没有浴巾，还是不习惯裸奔。”
原漫把手机取下来，低头一眼挂掉。
这是一间更加亮堂、正式的画室。
徐以钛环顾四周，宽大的画室里有很多画架子。里头陈设简单，角落里有张茶几和沙发，以及贵妃椅。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的原漫，他微挑眉。
原漫看着他询问，“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吗？”
原漫目光里藏着明显地，对他的迫不及待的欲望。可这种欲望又与徐以钛以往受到的任何一种爱慕所不同，没有羞涩和扭捏作态。
意识到这点，其实徐以钛有些无奈。
他点头说可以。
原漫看了下四周光的方向以及阴影的分布，十分快就做好了决定，“要不还是沙发上，可以吗？”
“可以。”
见他答应得快，原漫愣了下，然后迅速地把画架安装好，将纸张架上，把笔放地上，她的动作娴熟而自然，像是做了无数遍。
原漫搬了张凳子在画架前坐下，看向徐以钛方向，沉默了一下。
徐以钛察觉到她的犹豫，缓缓开口，“怎么了，哪里不满意？”
原漫踌躇了两秒钟，“要不……衣服脱掉？”
这是徐以钛的人生来，第一次被人提这种要求。
这个人，还是一个年纪约莫相仿的女孩。
她目光平静且坦然地看着他，问他能不能把衣服脱掉。
徐以钛沉默了一下，意识到她一直以来都不是在开玩笑。
徐以钛定定地望着她，眼睛里泛着幽淬的光，“内裤可以不脱么。”
他顿了顿，而后声音不知不觉中哑了些许，“这是另外的价钱，原漫。”
原漫虽然没有画过人体，但是一向是以坦荡地心直白地面对艺术。
男人的目光直白而意味深长，然后，原漫才极其迟钝地想到了什么，有些别扭地别过脸去。从徐以钛的方向，可以清晰明了地看见她的耳朵渐渐染上了几许粉意。
画室紧闭的窗隔绝了外头声响，原漫不太自然地将头偏去了外面。
二楼的画室大落地窗挨着庄园空阔庭院，从这个角度看去，天边月色撩人，原漫有些心猿意马地看着外头，很轻很轻地“嗯”了声，算是同意了留一件。
玻璃窗倒映出男人站了起来，干脆利落地脱衣服动作，先是上衣，然后是裤子。
虽然知道没有必要，但原漫还是等到确定他把衣服脱了，才把头偏回来。
男人肩宽腰窄，身材比例也异常地完美，腰腹劲瘦却不羸弱，还有人鱼线，皮肤在自然光下呈冷白色，此时敞着腿坐沙发上，一手轻微曲起搭在腿上，一手随意放在沙发上，他随便往那一坐，无需任何构图技巧，就是已经可以构成一副漂亮的画。
只是，原漫目光往下移，在男人跨间止住了目光。
原漫此时此刻有些后悔了。
她开始思考是否不应该让他把裤子也脱了。
虽然他身上还留了一小件，但是隔着薄薄的布料，里头是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尤其是学美术的人，与生俱来的想象能力不可小觑，原漫自己就能根据他的身材来脑补出某些地方的大小和尺寸来……
原漫默默把目光偏了几寸，放到窗外。
雨打芭蕉的季节，画室中流动着一种暧昧的湿闷感，原漫悄然红了耳廓。
三秒后，她淡定地把目光移了回来。
她还是操持着强大的的专业素质和和定力，淡定地捡起笔，对着男人笔划了一下，然后开始着笔。
徐以钛的目光落在她带着粉意的耳廓上，她自己不知道，她的葱白耳朵已经染色了一层娇艳欲滴的颜色。
他默默将视线划动，看着她的眼睛。
原漫画画时，总是把目光移到他身上，而很快又敛眸看向画板，画得十分认真。
她总是短暂地看向自己，然后迅速地专注于手头。
不像徐以钛那样，他看着她的目光直白而毫不避讳。
可是，徐以钛希望她短暂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能长足一些。
“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他开口，好听的声线落在沉闷夜里，格外地好听，划也似的划过原漫心尖。
“原漫。”原漫说，她顿了顿，然后问，“原来的原。”
“浪漫的漫。”他回答说。
原漫这下不说话了，她垂着眸，额前几缕发丝散落。
“原漫。”他又问，“你画别人的时候总是这么害羞吗？”
她自己不知道，耳朵的粉意已经从耳廓蔓延至耳尖，她这个样子十分地垂涎欲滴。
原漫怔然，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垂眸把发丝勾到耳后。
“你是除了学校人体绘画后的第一个。”
“嗯？”徐以钛有些愉悦地勾起唇，“哪个学校？”
“不在国内。”
“你怎么不问我在哪个学校？”
“……”
原漫怒瞪他一眼，心说我知道你在哪个学校。
她没办法告诉徐以钛，他这样一直和她说话，让她完全专注不了，那样显得自己也太不专业了。
见原漫不回答，徐以钛没有再开口说话。
外头天色晚意浓重，仿佛有几丝雨黏在了玻璃上，两人就这么保持了很久，偶尔原漫抬头的时候与他视线相撞，原漫总会愣一下。
原漫终于忍不住了，“你……可以不用一直看着我。”
徐以钛的声音很轻，甚至有些沙哑地说了个“好。”字。
然而，在原漫再次抬头时，还是碰上了他的视线。
原漫：“……”
“原漫。”
又安静了一会儿，他突然这么叫她。
原漫正在专注于画板，随口“啊”了声，久久没听见他说话，原漫才抬头看他。
她才意识到，他刚刚那么叫自己的语气有多么的随意，自己刚刚的回答就有多么的随意，就好像两个人认识了很久很久。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我也是第一次给别人当模特。”徐以钛说着顿了顿，继续说，“我可能会紧张。”
尤其是原漫用那样似纯似真的目光下，总是在所难免地……兴奋。
他用一种极其冷静一点也不显局促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原漫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啊”了声。
然后，便听见他斟酌了一下，又说，“我们今天可以就到这里吗？我的身体可能不太舒服。”
原漫迟钝地看着他双眸，一时没能理解他的“不舒服”，三秒后，原漫目光不由自主一寸一寸地往下挪。
“原漫。”他呵住了她要往下挪的目光。
-原漫抬眸，再次对上他的眼睛。
夜里，他眸色漆黑，就那样看着她，口吻添了几抹认真，“我会不好意思的。”
然而他的语气让人完全听不出一点害羞。
原漫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她放下笔，站起身来转身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道过去看的哪本闲书会写男生在运动或者晨起的时候会有某种生理反应，但是原漫确实不清楚这种情况下……
原漫一动不动地盯着窗户，窗户倒映出他穿衣物的利落动作。
原漫想了想，还是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上课的时候教授给我们放素材，都是直接看的……”
她的表达有些慌乱，徐以钛还是听出来她在说什么了，他“嗯”了声，带着些许笑意说，“我知道，你不是好色之徒。我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是衣服穿好了还是某个地方好了？
原漫转过身去，抑制住不自觉往下扫的倾向，目光尽量放在他身上，“不好意思。”
突然听他说，“是我的错。”
“对不起。”
他手兜进口袋，“我们确定要继续探讨一个对错吗。”
原漫：……
原漫画东西很快，基本上几个小时就能搞定，但这场中场休息使得她无法再像刚刚一样心无旁骛地在画室呆下去了，即便他真的调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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