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木叶前8年，被后人个个忌惮生畏的\''血雾之乡\''，如今还只是一个其貌不扬地普通小岛。

        那时的粮食，布匹等一切资源都很珍贵。每天都不乏有人饿死或病死，人命反而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许多战士一去不返，没有武力的普通村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般的过着每一天。

        铃兰在传说求财得财，要子得子的阿修罗神明像前，双手合十，无比虔诚的闭上双眼。

        向来散漫惯了的人突然严肃起来，另她身旁的由衣不禁觉得好笑。“难得这么认真的样子，许了什么愿望呢？”

        只可惜由衣口中的‘难得’还没有撑过落地。才迈出神像所居的院落，铃兰便掏出烟来，叼在嘴里点燃，呼出袅袅烟圈儿。“我的话当然是祈祷多多赚钱，赚个盆满钵满喽！”

        说着她回头看了看院内伟岸挺拔的石像，那雕像唇边洋溢的笑容，总人觉得爽朗正直倒有些傻气。

        “这个人既不是神仙也不是菩萨，人们为什么要供奉他？他做了什么好事吗？”

        “这是远古时代的一位英雄。传说几百年前，我们的水之国还是一座很大的海岛，后来天降海怪肆意作祟，扰得民不聊生。多亏这位游历四方的阿修罗大人途径至此，将神力传授村民连同大家一起打败怪物，恢复了原有的和平。从此之后，阿修罗大人就被大家奉为了神。”

        由衣嗔她无知，“亏你在水之国生活了这么久，竟然连这个故事都不知道。我看你满头脑都是银子。”

        铃兰倒不以为杵。“银子确实比父母待我仁慈啊”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她也想过，要不要许一个与亲生父母相认的愿望，就算只有其中之一也好。至少在活着的时候，可以知道自己真实的姓名，来到这世上究竟活了多少年。死后的墓碑也总好有名姓可凿，不至一片空白。不过转念一想，又作罢了自己的天真。

        如果神仙真的能听到人们的祈祷，世界上早就没有了战争。

        人们总是把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寄托于神，岂知神也有无能为力之时。索性她还是不要给这位傻里傻气的英雄仙人徒增烦恼了。

        “下个月就是新年了，今年的积蓄只有这么一点点，又不够作一套新和服了呢。”由衣叹道，教书所得的报酬如同杯水车薪。从养尊处优的小姐变成生活的奴隶，比一开始的窘迫更加艰难。

        由衣出生在一个当地小有名气的商人之家，家境也曾殷实。正因战争的迫害才家破人亡，继而遇到了同样无家可归的铃兰。

        那是她流离失所的第一年。在一个寒冷的雪夜里，饥寒交迫的由衣发现了一幢荒弃的破屋。就在她瑟瑟发抖躲避着风雪时，身着单衣的铃兰抱着一堆柴枝从外面轻车熟路进来，像是在这里居住已久。那时候她还没有沦为风尘，只是靠着漂亮的样子骗些路人的钱。

        由衣之所以记忆犹新，是因为实在令人难以联想这样模样的女子竟然住在这样破败不堪的房子里。尽管她的妆容那么浓艳，口中还衔着香烟……

        铃兰想了想，挽上由衣的手臂道，“明年吧？明年一定送你一套锦缎的梅花小振袖？”

        “也只能买的到锦缎了……对了对了，我也有件好事告诉你。”由衣神秘兮兮地说，“我刚才向神仙许愿了，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位好夫君”

        毕竟对于她们这种活在最底层的寻常女子来说，只有嫁人才是改变生活的唯一出路。

        “多谢你了啊。”铃兰不掩敷衍。比起大多见色起意的男人来说，她还是更相信自己。“哎，就快到时间去店里了，你拉我去哪？”

        铃兰正往外走却被由衣拉向另一个方向，来到寺庙中庭的一个看相的摊子前。“来都来了，不如占卜一下吧”

        看相的摊主是位头发花白，一本正经的老伯。或许因为黄昏将至，客人并不多。由衣温和沉稳，人前长以姐姐自居，“老先生，请您帮我妹妹看一看。”

        “没有问题，五两一个问题，姑娘要看什么呢？”

        “姻缘”

        “财运”

        由衣和铃兰的声音同时响起，却毫无默契。

        “那就收你们便宜点，两样都看一看好了。”看相的老伯从圆圆的镜片露出眼睛，“若要说姻缘的话，那就要先恭喜姑娘了。”

        “您的意思是……！”由衣惊喜的同时又有些顾虑，在她映像里铃兰所能接触到的人——“不会是干零活的小厮或者那些花花公子吧？”

        老伯摇了摇头，“对方那位年轻人一表人才，前途无量。照此来看，中年之前可成大器。是一对命中注定，天造地设的好姻缘呢！”

        铃兰并不像由衣一样轻信他人。“财运呢？”

        铃兰的话让老伯仔细凝神端详起她。“姑娘眉清目秀，财运自然不会差。据我看姑娘双目如潭，通透中携着坚毅。将来必定平步青云，一生富贵。”

        “真的吗！？那这么说来，对方一定很富……”由衣不可置信的说，为堵上老伯信口开河的嘴巴，铃兰赶快付了钱，拉走了由衣。

        “听完再走嘛，兰兰？”

        “这比我骗男人时说的话都假。”

        “不要乱说。先生不是说的了嘛年轻又英俊。”战国盛行门当户对，由衣思索道，“说不定是祖上习有称谓的武士？能够作为商人的妾室也不错呢，至少富贵！”

        “快点走吧。”

        催促由衣的间隙，铃兰回头望去。夕阳的余晖下，逐渐变小的摊位前又来了另一个皮肤黝黑的胖女孩，只听算命先生说道，“我看姑娘眉清目秀，将来一定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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