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陌生的何优

“沈局，”杜澜抱着十多个案卷去局长办公室找沈安稳，“我想见见这几个人。”

        “不行，”杜澜话音刚落，沈安稳立马拒绝。

        杜澜知道要面见收监的囚犯很难。

        沈安稳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很显然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补充道：“你可以去见见何优，以家属的名义，其他人一律不可以。”

        以家属的名义？

        杜澜虽然心有疑惑，但是沈安稳的态度已多说无益，如果只能见一个人，那么他也希望那个人是何优。

        沈安稳拍了拍杜澜的肩膀，道：“对了，为了祝贺你康复出院，你沈婶亲自下厨，叫上周平他们，去我家里一起给你庆祝一下，去一去这一身的病气。”

        沈安稳的老婆一直非常喜欢杜澜，之前为了杜澜的终身大事没少操心。

        他没有拒绝，总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好心。

        而且，他出院也该去看望一下。

        没有过多纠缠，杜澜立马前往监狱。

        他的记忆停留在何优失踪，所以一秒钟也不想耽搁。

        何优见到杜澜是欣喜的，但眼里却充斥着委屈的意味，他略带哭腔的问：“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是相信我的，对吗？我绝不可能做那种事情。”

        何优刚说完就见到杜澜眼里充满了疑虑，心顿时跌入冰窖，摇头呢喃：“你不信我？连你也不信我？”

        “……”杜澜紧锁眉头，眼前的人明明长着同一张脸，但却和他记忆里的的何优宛若两人。

        “何医生，麻烦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何优失望的摇头：“我以为你来见我，是因为你相信我，你既不信我，便没有聊下去的必要。”

        就这样，何优拒绝和杜澜交流，申请狱警将他带走。

        杜澜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一切都跟他记忆里完全不一样。

        难道真的从头到尾都只是梦境吗？

        温文尔雅，善解人意的何优。

        活泼开朗，知恩图报的张磊磊。

        怕黑内敛，总想帮杜澜做点什么的周平。

        这些都是假的吗？

        ……假的也好，起码他们都好好地活着。

        杜澜长舒一口气，掏出手机想拨给他一个做心理咨询的老同学，他想自己或许需要心理师开导一下。

        他瞄了一眼手机右上角，还是一格没有都信号，意料之中的拨不出去。

        怎么会？

        杜澜关机重启，还是不行。

        他拿着手机走进一家手机维修店，得出的结果是手机没有任何问题。

        维修员将电话卡取出来放进自己手机里，没用……连紧急电话都拨不出去。

        他又拿出一张新卡放进杜澜的手机，还是无法使用。

        维修员耸了耸肩，道：“没有发现问题。”

        没有问题却存在问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杜澜接连走了好几家专业店和营业厅，得到的结果一致。

        手机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不能用。

        卡没有信号，但是无法查出问题出在哪里，解决的唯一办法就是，重新买一个手机和开一张新卡。

        “您的旧卡需要注销吗？”营业员面带微笑的询问。

        杜澜摇头，将旧卡装进旧手机，揣进兜里，然后拿着新手机输入号码拨了过去。

        “周平，帮我查一个人，查到把地址发给我。”

        没过一会儿，周平就将钱多富的家庭地址发给了杜澜，他立马打车前往那个地址。

        记忆中钱多富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所以走上了绑架勒索的犯罪道路。

        但是现实的钱多富并不是生意人，而是在一个超市做搬运工，杜澜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搬东西。

        杜澜帮着几下将东西搬进超市，亮出自己的证件，问道：“你是叫钱多富吗？”

        钱多富见到杜澜也不慌，边点头边递给他一瓶水，问道：“警官找我什么事？”

        钱多富果然没死。

        杜澜接过水问：“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叫钱岳飞？”

        听到儿子的名字，钱多富脸色不太好，怒道：“我宁愿没有这个儿子。”

        杜澜没有接话，等钱多富继续说：“没出息，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一年前我跟他大吵一架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你没有找过他吗？”杜澜接着问。

        “哎！找过，怎么没找过？”钱多富叹气道：“再没出息也是自己的亲儿子，不可能让他在外面饿死，但是没找着，只听说是找到了工作，那个死小子，也是记仇，这么久了一次也不跟我们联系。”

        钱多富和钱岳飞在杜澜的记忆里都是已经死了的人，但是钱多富此时却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至于钱岳飞，他直觉不太好。

        钱岳飞后知后觉的问：“警官，可是我儿子犯了什么错？”

        “没有，”杜澜道：“我和他是朋友，很久没见了，来看看他。”

        “那臭小子还能有您这样优秀的朋友，真是他的荣幸。”

        杜澜闻言没有接话，他抬头看见远处角落里有一家侦探社，沉默片刻之后跟钱多富告别。

        他有非常强烈的预感，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但毕竟他记忆里已经死了的人却好好地活着。

        杜澜又去见了死掉的另外四个囚犯，他们无一例外，全部活的好好地，而且从未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

        避免是自己心理出了问题，杜澜决定还是去找做心理咨询的老同学问问。

        “你好！夜空心理咨询工作室。”

        “陆夜，是我。”杜澜道：“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

        “杜警官？”陆夜声音一紧，赶忙道：“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您是不是弄错了？”

        杜澜没心思跟他开玩笑，直接道：“你人在工作室？”

        “您找我咨询还是？”陆夜小心翼翼的问。

        “……咨询。”杜澜以为陆夜异常是在开玩笑，说完挂了电话，直接去了他的工作室。

        陆夜已经将所有顾客都清走了，杜澜推开工作室大门时他正急的团团转。

        “你最近生意这么惨淡？”

        陆夜欲哭无泪：“您就别开我玩笑了。”

        杜澜脑子很乱，顾不上陆夜奇奇怪怪的表现，直奔主题：“我找你做个咨询。”

        一听这个陆夜两眼放光，立马来了精神：“您真是找我咨询的？吓死我了。”

        杜澜无语凝噎，是在无法忽略陆夜的奇怪了，介于自己最近的情况，他问道：“我们不熟？”

        “……”陆夜支支吾吾道：“见过两次。”

        一次是他在酒吧差点被人诱导吸毒，一次是他正和一个美女滚床单被抓犯人的杜澜撞个正着。

        “我们什么关系？”杜澜又问。

        陆夜的表情简直比哭还难看，这个问题真是要了他的命了，他试探的说：“有犯罪倾向的嫌疑人和刑警大队队长？”

        “……”

        杜澜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醒来后没一件事是对得上的，烦躁道：“开始吧”

        “……”

        陆夜始终不敢相信杜澜真的是来找他咨询心理的，总觉得他另有目的。

        “你行不行？”

        “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陆夜激动地说：“但你不能质疑我的医术，说吧，您遇到什么问题了？”

        “……”杜澜暗暗叹了一口气，道：“我受伤醒来之后记忆跟现实总是对不上，分不清记忆和现实到底那个是真的。”

        “可以详说吗？”

        “我记忆里和你是老同学。”

        “你也可以当我是……”杜澜看了陆夜一眼，后者立马认真说：“可不可以再详细一点？”

        杜澜摇头：“不可以。”

        “……”卑微的陆夜继续问：“您昏迷了多久？”

        杜澜：“三个多月。”

        “难怪，”陆夜说：“人长期处于昏迷状态，意识无事可做，是会捏造一些虚假的记忆出来的，跟梦境差不多，这些记忆混淆了您陷入昏迷以前的记忆，所以才会导致现在这种情况。”

        杜澜一脸怀疑，问道：“有医学依据吗？”

        “当然，”陆夜信誓旦旦的说：“请您相信我的专业，只要您适应一段时间，这种现象就会逐渐减轻，慢慢恢复正常。”

        杜澜陷入沉默，陆夜也不敢打扰，助理倒是想说话，刚张开嘴巴就被瞪了一眼。

        良久之后，杜澜缓缓站起身，道：“谢谢！多少钱？”

        陆夜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

        杜澜没有多说什么，留下两百块钱就走了，他记得以前陆夜是按时间收费的，虽然没说几句话，但耗费的时间怕是已经不少。

        “老板，什么医学依据呀？”陆夜助理一脸好奇的问：“我都没听说过。”

        陆夜赶紧关上门，道“我就是依据，你跟着我学就是了，保准你也能成为心理大师。”

        助理点头如蒜，觉得她老板说的很有道理，并一脸崇拜的看着陆夜，后者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今天不营业了，允许你早点下班。”

        “谢谢老板！”

        助理欢呼着放下工牌开溜，出门就遇到站着发呆的杜澜，她走上前打了个招呼，安慰道：“别担心，我们老板很厉害的，你按照老板说的做，一定会痊愈的。”

        说完她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杜澜看着小助理的样子，勾起一边嘴角无奈的笑了笑。

        她那无条件相信陆夜的样子倒是给了杜澜启发。

        似乎潜意识里他一直更加相信自己的记忆一点，但由于记忆里的东西对社会来说危害性太大，他又希望记忆是假的，所以才会如此纠结。

        但有一个事情是他坚定要做的，那就是即便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性，他都必须要调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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