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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


皇帝对这事一直摇摆不定,原本是想让萧云羡快快滚回去的,只因看着那张肖似萧连去的脸,总令他想起那些不痛快的往事,可太子谏言,萧云羡毕竟是萧连去的独生儿子,把他束在长宁府也能控制身处漠北的萧连去,可易常宁走前说了,这小子在王都交友甚广,其中不乏官僚世家,这西北来客该安安分分待在西北才是,哪能到处晃悠让老人又想起当年那桩往事……

        思及此,他觉着心上有如扎了根刺,还是觉得要拔之后快,听到云羡已在殿外等候,便爽快地让宫人召他进来。

        少年脸上笑意明朗,步伐轻快,一番感念圣恩的言语说得皇帝心满意足。

        “父王也曾几次家书催我回去,想来也是思念得紧。如今在王都已半年余,也算领略都城三分风采,确实已到归期。”

        皇帝听到这儿,突然扬眉问道:“漠北王还催你回去?看来真是舍不得你啊!”

        孩子都二十几岁了,父子间还这般浓厚,云羡有些羞赧,略略一笑:“父王怕我在京中玩闹,丢了陛下的脸,何况他年纪已大,诸多事应付不来,只得命我回去从旁协助。”

        说到这里时,老皇帝的脸色已淡了,他没了谈话的心思,几句话便把人打发走了。

        老阉人端来一杯清茶,那是岭南地区上贡的复生香,茶香浓郁独特,回味无穷,无可替代者,喝之亦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三年只出巴掌大的那么几盒,先帝最喜欢这茶,所以即便他是太子,也只能分得手心大的一块。可有个人不一样,萧连去那个不识货的莽夫只爱喝酒,哪里会品茶,可先帝还是送了一盒给他,每次他来宫中,亦是用这茶招待他……

        皇帝看着那茶,越想越不痛快,竟一甩手,将茶杯挥了下去,只是这段时间身子亏空,但凡用点力,难免要伤了身子,皇帝竟也扑倒在地,撞到了脑袋。

        疼痛让他清醒了许多,“放虎归山”这句话在耳边回响,萧连去已在西北,他动不得,可他唯一的孩子还在自己手上,绝不能轻易放过……骨血里的仇恨和杀意如沸腾的水涨开,皇帝坐在地上,冷静道:“重新拟旨,萧云羡不回西北了,就让他留在长宁府罢。”

        见主子回来,一身的轻快,李文清挠挠头,跟在后头问道:“我瞧家中小厮在收拾整顿,说陛下下旨要主子返回西北了?”

        云羡一撩袍子,舒舒服服坐在榻上,听李文清一言,他自知现在所有人都知皇帝遣他回西北,可他料定,此次进宫,皇上必定改了主意。

        圣上是如何忌惮萧家,他又怎能不知,一句“多送家书,”一句“从旁协助”,哪句话不是在提醒皇帝他们父子情深,提醒皇帝他萧云羡就是第二个萧连去。

        不过今日,圣旨就会来他府中,这趟是走不成的。

        果然,才到暮时,宫人又来传旨,说他新娶的妻子尚在病中,要日日在寺中烧香拜佛,还是再多等些时候,到时再和新妇一同回去。

        原来是找了这么个缘由,云羡突然记起,那薛家楚君小姐曾说,曾有瞎了眼的术士算过,易家二小姐年满二十三才能出寺,既然要他带新妇回去,那岂不是……他扒指一算,竟然要三年才能走。

        何况,那寺中到底有没有他要接的人在,那也值得商榷呢!

        若是有面镜子摆在面前,云羡定能看到他那嘴角都要笑咧开了,真是要什么来什么啊!

        李文清见他傻笑,心有戚戚,转过头看向其他地方。

        皇帝以此理由也是想名正言顺地多困萧云羡些日子,是以他向易家通过气,易盛得知此事自然心有不满,递了折子要进宫觐见,未想皇帝直接拒了折子,以此告诉他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易盛脸色不虞,只得修书一封告知路上的慎宁此事,又看见旁边坐着的唉声叹气的女婿,只缓了脸色道:“你莫急,等我明日上朝再祈求陛下更改主意。”

        云羡已是苦了脸,连连叹气:“还以为能回去了,没成想又得多待在此处,岳父,慎宁到底何时才能下山离寺?”

        易盛勉强笑笑,坐在一边道:“她身子实在亏损得很,一时间是离不开全云寺的,云羡,我也只有这一个女儿,要请你多多体谅体谅了。”

        既已说到这儿,云羡也不欲咄咄逼人,当场拍胸膛保证:“我还想着要是一人独自回西北定要被父王骂上一通,现下好了,我便等媳妇身子好了再一起回去吧!”

        看他这样,易盛难得生出些对慎宁以外的愧疚之心来,罢了罢了,到时再说吧!

        而在路上的慎宁收到书信时已是深夜,她在心中暗骂皇帝糊涂,又请父亲多在陛下面前劝言,让萧云羡速速回去。

        “禁卫寡弱,兵在四方,其人难明,不可多留!”

        因收到书信,便是深夜也未能入睡,又因越往北走天是越冷,她睡不着,只趴在客栈栏杆处看着暗黑无寂的天空。

        低头一看,却见院中早已有人,是顾雁回。浮生站在三步远的地方牢牢盯着他,生怕人有个意外。

        听到楼梯处有脚步声,男人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看着穿着一如在长宁府的慎宁,他摇头叹道:“果真是在北境待惯了的人了,身强力壮,不惧风雪。”

        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他摇头自嘲,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在南地待久了,连畏寒的习惯也沾染上了。

        “殿下不睡?是在等什么人吗?”

        顾雁回嘴唇苍白,笑笑道:“易将军说笑了,我能等什么人啊,只是夜深寒重,睡不着罢。”

        慎宁看他:“我还以为是近乡情怯,思乡难眠呢!”

        思乡,确实如此啊,他差点忘了北凉的风雪是有多厚重了,忘了穆王山的松柏是否还如当年那般苍翠。

        如今,是要回去了吗?

        “你要把我交给万俟深?”他摇摇头:“看来我是死路一条了。”

        慎宁知他担心什么,万俟深是北凉外姓,如今却挟天子以令诸侯,北凉小皇帝年幼,所以他得以独掌大权。

        不知北凉皇室发生了什么,这先皇的私生子竟隐了身份,改名换姓在南地为官,可虽是私生,却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是以万俟深忌惮于他,欲要斩草除根。

        先皇死后这私生子消失不见,万俟深便一直派人暗自搜索,却不得结果。

        如今他以为自己要被送给万俟深,当然觉得前面死路一条。

        想起自己卧薪尝胆多少年才谋得这个地步,可如今功亏一篑……他脸色一白,未能说出一字。

        “万俟深答应了你什么,若是可以,我也想同你做一桩交易。”思来想去,他如今求自保,只能自断臂膀用个险招了。

        慎宁也不意外,顾雁回向来心思颇多,自不愿坐以待毙,现在当然要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只是她好奇,他能拿出什么来交换?

        “你能藏到今天不被发现,恐是北凉宋家相助。宋家势利,如今你深陷囹圄,他们恨不得赶紧撇清关系,又怎么愿意救你?”

        顾雁回惨然一笑,易常宁以为他想在宋家找救兵,可他也说对了,宋家又怎么会救他呢?

        他重重搓了搓手,以使自己不这么冷,才开口,就有热气从口中钻了出来:“长宁府有人有不轨之心,你可想知道他是谁?”

        慎宁敛眉,即便不知真假,可“不轨”二字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可有证据?”

        他一怔,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无凭无据,我如何知道你是不是随口编造?”

        这下顾雁回也摊手无法了。

        可他还不想放弃。

        正欲孤注一掷,却见浮生执剑朝楼顶飞去,眨眼之间,只见一个黑衣人转身欲跑,不见踪迹,浮生再想追去,只听慎宁在后喊他。

        “不用再追了,便是追上了,还会再有新的来的。”

        再看顾雁回,他尚发着愣,却并不意外会有刺客夜访,慎宁收神,继续问道:“你说的那人是谁?若是真的,我可以考虑不把你送给万俟深。”

        男人回神,也只是淡淡看她一眼:“我随口编的,不过……是想谋个生机罢。”

        他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身子上了楼:“晚了,我该睡了,你也去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慎宁就这样定定看着他离开,那狼一般的眼神让人看了害怕,顾雁回即便不看也能感受出几分来,到最后竟然有点苍茫而逃的意思。

        “主子,方才是谁的人,难道是?”他朝北边指了指,怀疑是万俟深派来的。

        慎宁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再想到顾雁回刚刚说的话,只觉真假难辨,他说是他为求一线生机胡乱编的,可那是个聪明的,到了将死的关头,他只想换个生机,却不至于说假话。

        若是真的,又会是谁?

        慎宁思索,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在转瞬之间又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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