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chapter15
当朝朝看到新同桌依旧是——周暮沈时，表情宛如见了鬼。她飞速巡视了一下整个教室，全班只有周暮沈没有遵从老许的安排，还是坐在她右边。仔细回想了一下，周暮沈转来也挺长时间了，好像每次月考完重排座位，他都没有换过。
只是，上学期她一直沉迷她同桌的神颜，似乎没怎么在意过这些细节。如今想来，竟有些不知名的悸动。或许是那天她拒绝了他，到现在她的同桌都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
许是气氛太过尴尬，朝朝一下课就冲了出去。她要去问问老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办公室内。
老许扶着有些滑下来的眼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开口，“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怎么，你不想和周暮沈坐同桌？”
倒也不是……
老许又喝了口茶，“是他自己和我提的，至于原因，他没告诉我。”
喝完最后一口茶，老许看着朝朝，恨铁不成钢道，“行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成绩，人家周暮沈都专门申请做最后一排了，你还不懂吗？”
懂什么？？？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但接下来的话，让朝朝心跳漏掉一拍。
老许说，周暮沈申请到中考之前，都不换座。也就是说，无论他考全班第一还是全校第一，他永远坐最后一排。
离开办公室前，老许语重心长和朝朝说，“这是优势啊朝朝，现在大家都只顾自己，好学生几乎都在前三排了，你挨着周暮沈，机会摆在这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的住了。”
后来她知道作为交换条件，周暮沈和老许定下军令状，月考和三模都稳拿全校第一时，她才明白，当年的自己是多么迟钝。
上课铃打断了她的沉思，只好先回教室上课。朝朝打开课本，忍了十分钟还是没忍住，轻轻用胳膊碰周暮沈，压低声音问他。
“你为什么不去第一排啊？”
周暮沈一边做着笔记，一边淡淡回答，“我怕太高挡到后面同学。”
果然学霸的境界都很高，这让她又对周暮沈多了一丝崇拜。
朝朝还想再点什么，化学老师直接点名他俩，“朝朝，你不想学不要影响周暮沈同学。有些差生啊，不是我说，自己不怎样，关键时刻还影响别人。你可以不努力，但不要做害群之马。周暮沈怎么在最后一排，回头我得问问你们班主任，让年级第一挨着一个差生，这不是胡闹吗！”
朝朝想要辩解，周暮沈比她先打断化学老师，“不好意思老师，坐最后是我自愿的，第一排离黑板太近，我怕近视。”
全班哗然，纷纷转头看向最后一排。周暮沈坐得笔直，眼神毋庸置疑。谁也没想到，这个被大家称之为学神的人，刚转来时还一副冷傲的样子，那时候的周暮沈不会和任何人多说一个字。关系和他不错的陆来迟，也不过寥寥几句。现在却因为一个学渣，主动开口杠老师。
这简直是火星撞上彗星——离谱到家了。
化学老师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好学生顶嘴反驳他，脸上面子挂不住，但又不能说什么。周暮沈是连校长都捧在手上的宝贝，回头这事传到他耳朵里，那他还怎么混。
想想，算了，就当是吃个瘪，“下课！”
化学老师走后，陆来迟投来崇拜的眼神，朝着周暮沈竖起大拇指，“可以啊，学神就是不一样，化学老师脾气那么差的人都对你投降。”
说完又推推朝朝，“怎么样，刚才周暮沈是不是特别帅！”
朝朝没搭岔，经过这么一出，她心中的愧疚感更大了。之前她只是会觉得有些麻烦周暮沈，化学老师说的对，她只会影响他。因为她，周暮沈得罪了全年级最不好惹的人，还在全班面前丢脸，她实在过意不去。
不行，她还是得找老许，让他把周暮沈调回去。
陆来迟见朝朝许久不理他，撇嘴，又用手戳戳她，“你不会被帅的说不出话来了吧？”
朝朝正烦躁地不行，偏偏陆来迟这个不上眼的一个劲儿烦她，她不耐烦地挥开胳膊上的手，没好气道，“你有完没完！”
座位布局是三四三，两边三列，中间四列，每周一换。这周朝朝是左边一组，陆来迟在她左边，周暮沈在她右边。
窗外飞过一只小喜鹊，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喜事，开心的叽叽喳喳叫了一路。朝朝心头闪过一个念头，她三下五除二将课本笔记本都推到陆来迟桌子上，又把书包拿出来放在窗台上，收拾好一切拽起不明所以的陆来迟，让他和自己换座。
陆来迟一头雾水，“干嘛？诶诶诶你轻点，衣服都要被你扯烂了。”
朝朝也不知道为什么，化学老师的话激起了她藏在心底的自卑。周暮沈越是帮她说话，她越是觉得羞愧难当，无法面对他。
看样子周暮沈是不会换座的，除了这个方法，她想不到更好的。
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和累赘。
不想让他每节课都为她解释。
更不想让他成为全班的焦点。
周暮沈目睹了朝朝和陆来迟换座的全过程，饶是再沉着冷静的他也终于沉不住气了，“朝朝，我们谈谈。”
从肯德基那晚之后，他就觉得朝朝仿佛变了个人。不是躲着他，就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甚至现在连同桌也不愿意和他坐了。
他就这么讨她厌吗？
朝朝扭头笑着对他说，“没什么好谈的。快上课了，认真听课。”
一句话怼的周暮沈语塞。
夹在中间的陆来迟坐立难安，一边是占理不解释的兄弟，一边是得理不饶人的发小。他才是最煎熬的好不，虽然不知道朝朝在赌什么气，可总算是熬到了放学，他选择——三十六计上上计之溜之大吉。
朝朝也准备走，把座椅推到桌子里面时，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力气不大却很坚定，令她无法挣脱。她有些恼愠，抬头对上周暮沈漆黑的瞳孔。
“谈谈。”
“……我还要上补习班。”
“今天周四。”
朝朝垂下头，低声道，“哦。”
补习班周末才上，等等，他怎么知道的？
周暮沈注意到她的目光转向他还停留在她胳膊上的手，立马放开她。
“边走边谈。”
朝朝忽然意识到，有时候和同班同学住一栋楼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比如现在，她只能硬着头皮和周暮沈一同回家。因为回家的路，只有一条。
一路上，气氛都很压抑。
周暮沈率先打开话题，“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换座吗？
其实朝朝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从老许那儿得知周暮沈会一直坐最后一排，心里很不是滋味。大概是觉得，她很怕继续接触下去，她会更加喜欢周暮沈，喜欢的一发不可收拾。如果周暮沈坐第一排，这几个月里，他们就不会再说话了吧。等中考过后，也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她承认，是因为自卑，所以在喜欢面前，她选择了逃避。
想了想，朝朝深呼一口气，对周暮沈说，“我不希望你再为了我和老师同学解释，我不值得。也不想耽误浪费你的时间，你应该坐第一排的。万一你考不上一中，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周暮沈差点被她气笑，“千古罪人？”
“你考不上一中，就考不上清北，考不上清北，就没有一个美好的前程……”
她可不能做他大好前途路上的绊脚石。
周暮沈：“……我没说我要考一中啊。”
？？？
“而且……我也不一定非要考清华或是北大。”
？？？
朝朝愕然，反问，“你不去一中，那去哪儿？”
“我为什么非要去一中呢？”
“你学习好…去一中是意料之中…”朝朝越说越没底气，她觉得她现在颇有她妈的样子，一门心思认定周暮沈的义务就是去一中，考清华。
这才符合他的学霸人设。
“放心，我不去一中，你也别有什么负担。”
朝朝秉着刨根问底的精神，又问他为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俩人已经走到了楼下，朝朝想起去年秋天，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起去超市。也是在这个位置，周暮沈为她掸掉肩上的树叶，那一幕清晰的还原在她眼前。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就春天了。
走到楼道门口，周暮沈停住脚步，“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
“为什么肯德基之后，发信息都不理我？”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周暮沈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这个话题似乎永远无解。况且看起来，她一直在有意无意的选择避开。
朝朝家在四楼，一梯两户，同理周暮沈也是。从楼下上来只用两分钟，朝朝先于周暮沈拿出钥匙，今天的信息量太大，她现在只想快速逃回家消化一下。
临了，周暮沈又说，“我要是去了一中，就喝不到牛奶了。”
说完回了家。
朝朝茫然，这话，怎么听着，哪里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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