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那年冬天

“那是一年前的冬天，天气很冷，下着大雪……”
  “我接到命令，带着一个十几人的小队，去了西南大区……”
  “按照规矩，那边的事儿本来不用我插手，但是总部的命令很隐晦，点名要我亲自去处理那件事……”
  “而我，也是直到动手之前，才知道完整的命令……”
  “本来以为是和什么黑恶势力的血战，没想到，总部的命令竟然是让我带走一个普通女孩儿……”
  听到徐翔的话，墨宇轩浑身忍不住一阵颤抖。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冬天。
  那天很冷很冷，窗外的雪下的很大，窗户玻璃上结满了冰花。
  他和墨小雅住的地方，是一个老旧的家属院，那里是公认的贫民窟。
  他们的房子是一层的小平房，破破烂烂的没有暖气，屋子里很冷很冷，墨宇轩在家里生了个火炉，小雅却还是感冒了。
  他凭借前世的经验，刚赚到了一笔小钱，打算明年春天就租一间有暖气的房子，他本来以为生活会越来越好……
  那晚他给小雅讲了睡前故事，等小家伙渐渐传出细微的鼾声，他也忍不住睡意来袭，回到自己房间睡觉。
  朦朦胧胧之中。
  他好像听见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几个陌生人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
  当时他心里咯噔一下。
  家里这么穷，难道还招贼？
  他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他心中大惊，难道是火炉里炭火没燃尽，中了毒气？
  不对！
  他意识到一定是闯进家里的这些人，做了什么手脚！
  “头儿，有两个孩子，一大一小，带走哪个？”
  黑暗中，只听一个陌生人的声音问道。
  “带走女孩。”
  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
  然后，只听有人摸进了他的房间，手电光在他脸上一晃，然后就退了出去。
  墨宇轩不是他们的目标。
  虽然他全身动弹不得，但是那一瞬间的亮光，还是让他看清了对方穿着哪都通的制服，脸上带着口罩，捂得严实，看不清长相。
  接着。
  小雅的房间里，传出一阵细微的骚动。
  “就是这女孩儿，和资料上的照片一样，带到车里去……”
  然后就听见小雅含含糊糊的声音。
  “你们是谁……哥哥……哥哥……”
  就再也没有丝毫动静了。
  墨宇轩当时热血上涌，焦急万分，想要开口大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下床阻止对方，手脚却动弹不得。
  “头儿，这男孩儿怎么办？”
  “等麻醉药的药效过了，他就没事了。”
  “头儿，这次的任务真是奇怪，这女孩儿明明是个普通人，可是我刚才抱起她的时候……”
  “唉，别说了，赶紧走吧……”
  外面传来汽车驶去的声音，渐行渐远。
  他的愤怒，在冰冷的夜晚变成绝望，心中的恨意也越来越汹涌。
  直到第二天清晨。
  他的身体才缓缓恢复正常，冲进小雅的房间，已经连半点人影也没有。
  家里什么东西都没丢，那些人的目标显然就是小雅。
  他冲出屋外，雪地里本该留有车轮碾压的痕迹，经过一晚上的大雪，地面上半点痕迹也没了。
  他挨家挨户的敲开邻居的门，问他们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邻居们都是一脸茫然，昨晚睡得很深，什么也不知道。
  难道除了自己家，就连其他邻居家，都被放了麻醉药？
  他立刻报了警，可是等了又等，只等来一句，案件侦破中，其他的无可奉告……
  是啊，哪都通本来就有背景。
  估计早就跟有关方面打过招呼了吧……
  墨宇轩想尽了所有办法，最后无可奈何，只有自己成为异人，亲自去调查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墨宇轩苦于没有门路，直到有一天，在羊肉粉店里，遇见了给金凤婆婆买羊肉粉的夏柳青……
  ……
  “呵呵，任务？命令？”
  “你说的好听，你们那就是入室抢人！”
  “你们这伙强盗！把小雅带到哪去了！你快说！”
  墨宇轩失态的吼了起来，双眼赤红，脸庞扭曲，如果不是徐三徐四拦着他，他已经揪起徐翔的脖领质问对方。
  他这般反常的模样，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只有病床上的徐翔，面不改色，淡淡的道：“我听四儿说，最近招了一名潜力很不错的新人，名叫墨宇轩……”
  “我立马就想起了你，今天见到你，果然和你妹妹长得很像很像……”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想解释什么……”
  “我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关于你妹妹的事，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吧……”
  这时，房间里的其他几人，也明白了墨宇轩为什么会有这种强烈的反应。
  徐三徐四对视一眼，暗暗心惊：“没想到小墨身上还有这段往事，如果老爹不说，我们根本不知道，小墨隐藏的够深啊……”

  “我妹妹在哪？你们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她现在怎么样？”
  墨宇轩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忍不住连珠炮似的发问。
  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直到此刻，好像距离真相已经近在咫尺……
  “你妹妹……在暗堡……”
  徐翔虚弱的声音说道。
  听到“暗堡”这两个字，病房里的气氛陷入一瞬间的寂静。
  “暗堡？”
  “真的有暗堡？还以为是圈里人瞎传的，老爹，你怎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徐四惊讶道。
  “哼，跟你说有什么用，暗堡的机密属于公司最高级别，你能把华北这摊子事儿干好就不错了……”徐翔白了徐四一眼。
  “为什么？小雅只是普通人！”
  墨宇轩十分诧异。
  他看过原着，对暗堡这个地方有一些印象。
  暗堡是公司的秘密基地，与世隔绝，专门关押那些不受控制，或者无法融入正常社会的异人。
  公司对他们进行改造、治疗、甚至科学研究……
  当然，这是对那些不曾危害人类社会的异人来说的。
  至于那些利用异能为非作歹、作奸犯科的异人来说，暗堡就是一间秘密等级和防御等级极高的监狱。
  “我和小雅生活这么多年，小雅绝对是普通人！她不是异人，为什么被关进暗堡？！”
  面对墨宇轩的质问，徐翔淡淡的道：“呵呵，普通人？一个普通人会让公司把关于她的档案列为绝密？”
  “据我所知，公司曾经派了好几次人手，想暗中带走你妹妹，可是，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所以赵方旭才找到了我，当时我也不敢冒然动手，最后不得不采取下迷药这么卑鄙的手段，才成功得手……”
  “后来我亲自把她送进一座暗堡，押送过程载具全程密封，所以我也不知道暗堡具体在什么地方。”
  “任务结束之后，我试着向赵方旭打听这件事，可是他却守口如瓶，一句不漏。”
  “呵呵，赵胖子和我是几十年的交情，能让他不得不瞒着我的事，可不多啊……”
  “所以，你妹妹到底因为什么被关进了暗堡，恐怕只有赵方旭和那几个公司董事才知道吧……”
  听到徐翔的话，墨宇轩呆愣在原地，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寻找小雅的线索，可能并不容易，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背后牵扯到的关系，竟然如此庞大复杂……
  “我……我怎么相信你？”
  墨宇轩皱着眉头，深深的盯着徐翔的眼睛。
  这一切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徐翔的话是真是假？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
  难道仅仅是因为临死之前，良心发现？
  徐翔沉默了良久，忽然叹了口气，干巴巴的手掌，轻轻抚摸在冯宝宝的头上。
  “你和阿无一样，都要寻找自己的家人……我照顾了阿无半辈子，可是……我要死了……我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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