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蠢鸭子还是破石头

伏黑甚尔觉得松赫枫子很蠢，也很笨。

        她像是一只掉队的鸭子幼崽，因为找不到自己的队伍所以慌张的到处乱窜，稀里糊涂的撞到了一只巨大的野兽，哪怕被野兽抓住，但在发现野兽没有攻击她后就一步一趋的跟了上去。

        哪怕之后野兽伸出大爪子随意的拨弄着她，受伤的小鸭子依然会惨兮兮的跟上去。

        他像一块随处可见的石头，和那些在山上千千万万的石头没有什么不一样，随处可见，又唯此一颗。

        小鸭子是一个心软的鸭子，总能看到一个人的优点，然后双眼亮晶晶的发出崇拜光波。

        小鸭子是一个虚伪的鸭子，在发现一个人的垃圾时总不会说出来，冷淡的看对方还能走到哪种地步。

        小鸭子是一个笨蛋的鸭子，没什么天赋，很多事情都做不好，还软弱的老是哭。

        小石头是个坚硬的石头，也是个脆弱的石头，她和很多普通人一样，愚昧、随波逐流、顽固不化。

        但小石头总是愚昧的跟着他，随波逐流的和他一起做他想做的事，顽固不化的认为他是对的。

        小鸭子是不懂变通的笨蛋，是没有导航就能迷路的路痴，是只要给她个目标她就能直拗的走下去的小顽固，只有另外一个她认为是正确的人告诉她此路不通，她才会哭唧唧的寻找下一条路。

        但小鸭子也不只是鸭子，她是金雕，小石头也不止是石头，她是钻石。

        他把稚嫩的小鸭子拉扯大，结果小鸭子变成了皮毛靓丽的金雕，他随意的捡回了一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石头，然后将其打磨成了一块闪耀着的宝石，哪怕是他也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人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的事情。

        哈？说他赶鸭子上架？强鸭所难？怎么可能！他都是为了鸭子着想啊！小鸭子就算是成为了金雕，她也是一团毛茸茸的蠢鸭子啊！

        伏黑甚尔看一眼盘腿坐在自己旁边看搞笑频道，偶尔会发出噗呲笑声的蠢鸭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要收留这只蠢鸭子啊？

        客厅里开着空调，凉风徐徐吹来，松赫枫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算有点心的她眼神偶尔会向厨房瞟去，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又在身边男人频频发出一叹息后瞅了一眼又一眼，然后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的样子重新将视线投向回电视上。

        伏黑甚尔很苦恼，需要她的帮助？虽然她很尊敬伏黑甚尔，但面对伏黑甚尔此人，所有的尊敬只能埋葬在心里，绝对不能让对方察觉，不然天天唠叨自己是野猴子的猴子本人就会顺杆子往上爬。

        而且松赫枫子觉得伏黑甚尔不像是在她帮忙时候说出什么好话的样子。

        松赫枫子当做没有看见伏黑甚尔的叹气，但伏黑甚尔当她看到了。

        “枫子，你说我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带你回来呢？”

        伏黑甚尔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很平静，但松赫枫子从他的平静中察觉了那么几分嫌弃。

        松赫枫子面无表情的拿起了桌子上还没有拆封的波子汽水递给伏黑甚尔，冷漠的说：“帮我打开。”

        伏黑甚尔接过了波子汽水，拆开了封条，随着噗呲一声熟练的打开，找到合适的角度，仰头吨吨吨的喝完，轻而易举地将玻璃瓶子不带玻璃渣的掰开，将湿漉漉的玻璃弹珠放在了松赫枫子伸在他面前的手上。

        “……”看着手上淡蓝色的玻璃珠，松赫枫子心情复杂的反问：“甚尔，你说当初我怎么就跟你走了呢？”

        伏黑甚尔哼笑，“因为当时的你知道自己是个白痴吧，毕竟你会毫无防备地跟当时还是陌生人的我走，简直扑面而来的愚蠢气息。”

        愚蠢的松赫枫子：……他说的没错。

        看不得松赫枫子阴沉的愚蠢模样，伏黑甚尔好心的转移话题：“在那个学校学的怎么样？”

        松赫枫子心情复杂，斟酌着语气给出了一个答案：“还行。”

        伏黑甚尔点头，咧出了一抹令人胆颤心惊的笑：“不要被同学揍了，敢丢我的脸就去三途川走一趟吧。”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松赫枫子震惊，不可置信的拍沙发：“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我好歹也是个一级咒术师啊！”

        不至于吧？她在伏黑甚尔眼里是蚂蚁吗？

        伏黑甚尔冷漠拆台：“直到现在也只能从我手上接过百招的一级咒术师吗？学了几年也只能基本的把太刀的用法与招式熟练，直到现在也一脸懵逼的找不到你自己咒术的最佳配比，呵呵。”

        松赫枫子：……他又想pua我。

        松赫枫子承认被嫌弃几年的她依然有一颗玻璃心，刷一下流下了委屈的泪水，期期艾艾道：“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真的好难，我至少能从你手上接过百招啊！太刀的话能用不就好了吗？咒灵的配比完全不需要吧！质量不够我们可以数量来凑啊！为什么要为难我这个笨蛋？！”

        伏黑甚尔：……啧，蠢鸭子就会哭。

        嫌弃蠢鸭子的伏黑甚尔递出了抱枕，松赫枫子哭唧唧的接过了抱枕。

        嫌弃蠢鸭子的伏黑甚尔百感交集，非常勉强的说：“虽然很勉强，但你也确实撑过了我的训练，所以到底为什么……你的性格还是这样让人一言难尽，明明挺会装的。”

        松赫枫子抽抽噎噎不回话。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语气艰难，“行吧，虽然不到我的预期，但你和外面的一群疯子比确实蛮优秀的。”

        松赫枫子默默收起了眼泪，有台阶不下是傻瓜。

        伏黑甚尔：……师门不幸。

        /

        “说起来我以前其实是叫禅院甚尔来着。”

        在两人专心看电视的时刻，伏黑甚尔忽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

        松赫枫子沉默了，陷入了宇宙猫猫头的攻击，等回过神来，她只听见自己艰难的问话，“撞姓吗？绝对是撞姓了吧。”

        伏黑甚尔拿起桌子上的香蕉递给松赫枫子，遗憾道：“我也蛮希望是撞姓来着。”

        松赫枫子接过野猴子递来的香蕉，心情复杂的剥开香蕉皮，递了回去，“所以接下来难道你是想告诉我，我其实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你打算带着我勇闯禅院家夺取家主之位，并把我当成小公主宠爱吗？”

        伏黑甚尔接过松赫枫子递过去的香蕉，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豁，你这个梦做的挺美。”

        “啧。”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告诉别人你和我有关系，那样会给你带来麻烦，而且不是一般的麻烦。”

        他的语气若无其事，坦然的告诉松赫枫子他是个麻烦，贴心的告诉对方不要跟他扯上关系，听上去就像是被人类伤透心的小猫咪，自卑到不愿和人类扯上关系。

        松赫枫子竟然有一瞬间想拍桌大喊，‘我为什么要隐瞒和你的关系？会带来麻烦又怎样？难道我不去找麻烦麻烦就不会来找我了吗？’的霸气宣言，但是她只是沉默了一会，犹犹豫豫的答应了，“好。”

        伏黑甚尔悲喜交夹的看着松赫枫子，像是在看大逆不道的子女，又像是在看乖巧听话的徒弟：“我还以为你会问原因，或者说你不会否认我的存在之类的话，不过你听进去就好。”

        松赫枫子腼腆道：“谢邀，我比较蠢，也比较笨，特别讨厌麻烦，也不想解决，就算是你哪天死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每年都会去给你祭拜，毕竟我想的比较多，不轻易承诺非常重要的事情。”

        伏黑甚尔：……师门不幸。

        /

        “其实我是穿越来的。”

        就在他们重新专注看电视吃零食的时候，松赫枫子冷不丁的坦白了自己的来历，大概是因为伏黑甚尔自掀老底的举动让她感到暖心了吧。

        松赫枫子不是会轻易坦然的人，但是如果另一个与她十分亲近的人如果忽然向她坦白什么，她就会十分冲动的坦白出来。

        【“宿主，我们会被排斥的，”】

        松赫枫子吃豆人张嘴：〖“你是废物吗？”〗

        系统：……你直白，你冲动，你坦然，你是一个相信监护人的好徒弟，我垃圾，我废物，我说啥都没用。

        津津有味看电视吃着香蕉的伏黑甚尔侧头，像是看傻猴子一般看着松赫枫子，表情就像是在说‘你是傻逼还是你觉得我是傻逼？’

        没有说一句话，却把想说的话表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自掀老底所以心跳飞快的松赫枫子：……逐渐冷静jpg

        松赫枫子冷漠脸，“如果不是安慰的话那就不要说。”

        既然现在没有说话，那就请一直不要说话，想到这里，她竟然心情复杂的觉得对方没有说出来真是太好了，至少还容她自欺欺人一下。

        伏黑甚尔没说什么，只是拍拍少女的肩膀，宽容道：“出卖良心是另外的价钱。”

        松赫枫子：……虽然但是确实松了一口气，不会相信也好过被当做异类。

        松赫枫子冷漠的吐槽三连：“你倒也不必如此直白，而且都说了如果不是安慰的话那就不要说出来，原来你有良心这种东西的吗？”

        “难道你不觉得我还有良心这件事情比你是穿越来的这件事更来的震撼吗？”

        伏黑甚尔哼笑，“哪怕一开始我确实没有查到你的身份来历，但编出你是穿越来的这种谎话也未免太敷衍了。”

        “……你竟然还查过我吗？”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笨的吗？随随便便的就跟当时还是陌生人的我走，如果不仔细调查一遍的话，万一你是来刺杀我的怎么办？”

        “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还刺杀！”

        “嘛，这不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否认当初的你是个笨蛋吗。”

        “……可恶！”

        /

        伏黑惠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人渣，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看起来就像是他亲姐姐的人，嗯，看来自己的姐姐也是个人渣。

        正帮自己认可的姐姐津美纪递刀的伏黑惠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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