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雪飘飘扬扬洒了一夜，停止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北国风光了。道路的积雪深有小腿般的高度。早起的环卫工人三三两两的在聚在一起尝试用铁锹、用食盐、用扫雪机来扫清积雪。

        孟老就是这场大雪后的清晨离开的，他拎了个老式的皮质行李箱，装着自己几十年来的积累，没有向任何人正式的告别，只在出门的时候，深深地回望了一眼这座住了几十年的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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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禹好不容易将宿舍人一一唤醒：“都醒醒，别睡了。高级微观经济学的课，迟到一次扣平时分5分，逃课一次扣50分。不想挂科都起来上课。”众人方才大梦初醒般，用一种女生绝对理解不了的速度完成了洗漱，抓起课本匆匆赶赴早八的教室。

        微观经济学这玩意，用蒋函的话来说，就是全是中国字，不说中国话。随着老师的讲解，课堂已经趴倒了一大片。夏禹就是在这个时候收到红蜻蜓福利院义工群的消息的，院长发了一个群公告并艾特全部群成员。

        群公告：紧急通知！各位义工，本院于昨日夜间丢失两名女童。请各位义工发动身边的朋友帮忙寻找一下，万分感谢！

        下面附着两张照片，和丢失女童的介绍。

        女童一：姓名糖糖，5岁，身高1071cm，体重175kg。丢失时穿一身粉色的棉睡衣和棉拖鞋，衣服上印有红蜻蜓福利院字样。

        女童二：姓名帆帆，4岁，身高95cm，体重155kg。丢失时穿一身卡其色的棉睡衣和棉拖鞋，衣服上印有红蜻蜓福利院字样。

        夏禹一看照片和文字介绍，左边照片上正是他经常去福利院探望的小糖糖，右边照片上的孩子他没怎么见过。照片上的两位小女孩一个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另一个穿着儿童版的海魂衫，都在笑着对镜头比耶，看起来可爱极了。

        夏禹的心不知为何沉了一下，他有点坐不住了。

        群里已经开始讨论了。

        “昨天下了那么大的雪，两个孩子怎么可能走丢呢？”

        “帆帆是很乖的孩子，不会是自己离家出走。”

        “糖糖也是，糖糖胆小，晚上不敢一个人出去吧。”

        “院长，报警了吗？儿童丢失可以马上报警的，不需要等24小时。”

        “其他孩子一定要看严点。”

        “这大雪天的，能到哪去啊，是不是躲到哪里玩去了。”

        群里各种猜测接连不断，过了好一阵子，院长才回复众人的消息，“已经报警了，里里外外边喊边找了好几遍了，还是没找到。现在恳请大家发动身边的人帮忙找找。”

        夏禹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入睡的同学和正在讲课的老师都被他惊动了。

        “这位同学，你对我讲的内容有什么疑问吗？”

        “对不起，老师，我身体不舒服，去趟医务室。”说完抓起书包疾步走了出去。

        夏禹本想打车直奔福利院，这是手机震动了好几下。他赶忙翻开微信，看是不是糖糖帆帆找到了。发信息的是蒋函，不知怎地却把信息发送到了\"拯救蒋函计划\"的那个群里，“牛啊，夏哥，还得是你啊。大白鹤的课你也敢明目张胆的逃跑，你是真不怕挂科啊。你该不会是去找大美人吧，这才白天，不用那么心急吧。”

        “大美人是谁？”周南秒回。

        “哎呦我去，大佬，我咋发到这个群里了。大美人是，哪有什么大美人，在您面前，谁敢说是大美人，我跟夏哥闹着玩呢。”蒋函回复。

        眼见这两个人又要开始论捧逗，夏禹往群里发了一条语音，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这样，夏哥，你到哪里了，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找人吧。”蒋函也想帮个忙。

        “你就别跟着添乱了，你要是再早退，这门课就凉了。”夏禹发来一条语音消息。

        周南：“我陪你去，你在学校等我。”

        即使周南不主动开口帮这个忙，夏禹也会想办法请他帮这个忙。有周南在，找两个小朋友应该没问题。

        夏禹和周南达到红蜻蜓福利院现场的时候，现场还是乱糟糟的一片。附近的一些义工和志愿者也赶了过来，但都没什么头绪，也仅仅是高声呼喊着找人。

        周南带着夏禹顺利的挤过嘈杂的人群刚好遇到埋头向前走的院长，夏禹忙把院长拦了下来。

        “院长，糖糖和帆帆是在哪里丢的？”

        “哦，夏禹啊，这位是？”

        “这是我一个朋友，他是私家侦探，擅长找人。”夏禹面不改色的撒谎。

        周南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向院长做自我介绍，“院长您好，我叫周南，是一个私家侦探，是很擅长找人，这是我的名片。”

        院长一听私家侦探和擅长找人这两个词，眼睛都亮起来了，结果黑色烫金名片，稍微拿远点，透过老花眼镜看清了名片上的字。

        泽世侦探社

        社长：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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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禹看着周南变魔术一样掏出这张名片，可能只有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包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院长却像是被寻人寻址四个字吸引住了，赶忙问：“周先生，您是不是真的有办法找到孩子们？”

        周南露出他人畜无害的笑容安抚这位焦急的老人，“您先别急，能给我们说说孩子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院长这才把告诉警察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这不入冬以来没下过几场雪，昨天傍晚刚好下雪了，孩子们当时吃完晚饭，看到雪一个个都兴奋的要跑出去玩。我怕他们淋着雪再生病了，就不让他们出去，只让趴在窗户上看雪。大约晚上九点的时候，我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喊他们回去睡觉，当时担心有孩子偷偷跑出去玩雪，我还特地点了名，孩子们那会都在。后来他们就都去睡觉了，我带你们去她们睡觉的地方看看吧。”

        红蜻蜓福利院的前身是教堂，大厅里还保留着一座高大慈祥的圣母像，中间整齐的摆放着一些桌子，看的出来已经被划为了食堂区域。

        夏禹和周南跟着院长上到三楼的宿舍。“四楼是男生宿舍，三楼是女生宿舍，三四楼的楼梯入口都装了一个小门，到晚上就会落锁，男女生互相不能串门。各楼层都有值班的男女工作人员，用来处理一些孩子们的突发情况，值班人员每晚12点、3点各巡视一次住宿区，早上6点才会把各楼层的铁门打开，按理说她们连各自的楼层都出不去。大门也是每晚都落锁的，更不可能出去。”

        “值班人员巡视的时候她们都还在吗？”夏禹一直在观察楼层结构。

        “警察问过了，值班的王姐说她也记不清了，那两个女孩子的床挨着，又都在靠墙的那侧，晚上她巡视的时候只用手电照了照，她也记不清床上到底有没有人了。就最里面那两个，就是糖糖和帆帆的。”

        两张并排挨着墙的小床上还堆着被子和枕头，被子被掀开了一个角，就像是主人只是暂时的出去上个厕所，回来还要接着睡一样。

        “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俩不见的？”夏禹问。

        “早上6点，值班老师开楼梯的门前，会再一次确认孩子们是不是都还在睡。王姐就是那个时候发现俩孩子没在床上，她以为是俩人一起去上厕所了，就去厕所里看了一下，也没人，回来一看还是没人。王姐这才慌了，打电话通知我。我们出动所有的工作人员去找，都没找到，这才确认孩子不见了。你说这么冷的天，她们俩穿的又那么少，能去哪儿了啊。”

        “您是说孩子们消失的时候，这扇门一直锁着？”周南问。

        夏禹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周南为什么要用消失这两个字。

        “是啊，我们开始想着孩子无论如何出不去，就派人看着这扇门，我们再三楼找，但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看门的也说没看到有人出去。”院长忧心忡忡。

        周南对院长说：“大致的情况我们已经基本了解了。”他给夏禹使了个颜色，夏禹心领神会:“院长，这两个孩子有什么贴身的东西吗，方便我们找人。”

        “贴身的东西，要这些干嘛？”院长皱了皱眉。

        周南一脸正色：“是这样的，我们也养了一条搜救的动物，可以用它来试试。”他此时态度正式，西装挺立，很是能唬人。

        夏禹：……

        “哦哦，好的好的，我这就去问问。”院长深信不疑。

        孩子们平日的玩具和书籍都是公用的，要找什么贴身的东西，一时还真不好找，夏禹提议去找糖糖的哥哥小川问问。

        院长一行人找到小川的时候，他一个人抱着小熊坐在花坛边，一看到夏禹，立马跑过去抱着他眼泪哇哇的哭诉：“夏禹哥哥，妹妹不见了。妹妹去哪儿了啊，我要妹妹。呜呜呜呜。”

        夏禹蹲下来安慰他：“小川，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妹妹的。小川，妹妹有什么经常带着的东西吗？我们想用它来找妹妹。”

        小川一听可以找到妹妹，抹了把眼泪，举起手里的小熊，“这个行不行啊？妹妹一直都抱着它，昨天晚上妹妹忘了拿。”

        “可以的，你真棒。”夏禹接过小熊，揉了揉小川的头发，“小川相信哥哥，一定会把妹妹找回来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嗯，我等妹妹回来。”蘑菇头小男孩攥紧小拳头。

        夏禹看到周南将小熊托在手里，闭上了眼睛，知道他是在感应糖糖的方向。好一会儿，周南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皱了下眉头说：“我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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