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我练的呀！”柯奕北一副不信我可以发誓的样子说道：“为了见你，我专门练了半年的心态，才有当年十分之七的风采。”

        又来了，莫小路不信的笑着摇摇头。

        柯奕北一把撸起裤腿，“真没骗你，有些话说着轻松，提起来都是泪啊。”

        莫小路震惊了，她看着柯奕北腿上黑紫色粗如毛毛虫一般扭扭曲曲狰狞的伤疤，终于不得不相信了，她伸手在那条伤疤上轻轻摸了一下，吃惊地问：“疼吗？”

        柯奕北故作轻松的把裤腿放下，“这么多年早不疼了，哎，你别这个表情看着我。搞得我好像已经病入膏肓，行将就木一样。”

        莫小路赶紧收敛了表情，她想起刚才柯奕北买啤酒上来的时候的确看起来一瘸一拐，突然有点内疚。“不好意思啊，刚才还让你去买酒。”

        “嘶……你瞧不起谁。”柯奕北瞥了她一眼，“康复训练的时候我也常去爬我们那边的南山。虽然不如当年吧，但是这点路还不至于。”

        他用手掰过莫小路的下巴，让她看自己，“莫小路，你别再这副表情了啊，不然我咬你。”

        莫小路忍不住笑了。

        突然她手机响了，她推开他的手去看手机，破天荒居然是董乐发来的：你跑哪去了。

        “男朋友？”

        “前男友！”

        “不会是为了我吧。”柯奕北一脸欠打之势，“哇，我不会是那个小三吧。”

        “你以为小三那么好当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

        看着他的窘态，莫小路笑了。

        莫小路在手机里敲了几个字：我们已经分手了。

        董乐并不认为这是真的，他大概以为这次跟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只是一次吵架，只是这次莫小路坚持的特别久而已。直到刚才莫小路还是如此回复，他终于生气了，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莫小路皱眉看着来电显示：董乐。其实很不想接，但是想了想她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于是走开了一些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董乐的怒吼，莫小路把听筒离远了点。

        只听董乐在电话里叫道：“莫小路你有完没完了，不就是上次没看到你的信息，回复晚了吗？你至于吗？闹了这么多天了，还没闹够吗？”

        莫小路淡淡道：“我说了，我和你已经分手了。”

        董乐沉默了一瞬，问道：“你在哪？”

        “拉萨。”

        董乐再度爆发：“莫小路你是不是有病，一声不吭一个人跑去拉萨，你干什么去了，你有没有一点责任心。”

        莫小路：“这是我自己的事，没有必要跟你打招呼。”

        董乐发出不懈的哼笑：“你就是不能安下心来过日子，没事总琢磨着去哪里玩，还总嫌我说你，嫌我不愿意陪你，我看人家那么多人没出去玩也没见谁憋死。你怎么就总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呢。”

        莫小路忍着怒意长舒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把话说清楚，那天我向你求救你在干什么？你在玩游戏。你分明看到我给你发信息了但是你却没有点开看。因为你早已经习惯了，因为你根本不在乎我，因为你觉得我一点也不重要。没有你的哥们重要、没有你的工作重要，甚至没有你的游戏重要。”

        “是，后来你是给我回了信息，但那是4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如果期间我真的遇到了危险，我想我会追悔莫及的，我会后悔我为什么要向你求救！”

        董乐有点语塞，“你不是没事么……你不要夸大事实。”

        莫小路语气平淡：“以前每次吵架我都选择了息事宁人，不是因为我不难过，那是因为我不想跟你分手，是因为我要跟你结婚。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就算我忍气吞声跟你结婚了，我也不会快乐的，你也不会。以因为我们根本就是三观不合。”

        “我热爱生活喜欢仪式感，你说我矫情；我喜欢旅游想和你一起到处去看世界，你说我心里只想着玩；我喜欢看书，看那些你所谓的无用之书，你说我竟搞些没用的，有这时间不如多考几个证。”

        “我约你的时候你总是到的很晚，我骗自己说是因为你忙，但我难道真不知道吗？你只是不在乎。其实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忍下了那么多的不满和委屈，是因为我真的爱你爱到没你不行吗？不是。是因为我害怕，是因为我不想再当大龄剩女，是因为我不想再让家里人失望，是因为我想结婚，我甚至没想好结婚意味着什么。”

        “但是我现在想清楚了，我们两个根本不是一类人，也不是能够互补的人，我跟你在一起没有变得更好，反而变得无比糟糕，我对自己越来越没有自信，在你的无数次打击中我甚至真的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跟你过一辈子吗？我怕了，比起当一个大龄剩女，这个似乎更可怕。”

        “我再说一次，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是一时生气闹脾气，我想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跟你继续蹉跎下去。”

        电话了传来一阵长长的沉默，良久，只听那边传来了一阵“嘟……嘟……”的忙线声，董乐挂断了电话。

        莫小路没有生气，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觉得很爽。这些话憋在她心里很久了，只是她不敢面对而已。

        难道董乐不知道吗？他当然也知道，他只是拿准了莫小路的心态，才能一次又一次的肆意践踏她。如今这样对大家都好。

        解决了董乐的事，她回头看柯奕北，他在那一个人一边喝酒一边看风景。莫小路在他身边坐下。

        “解决了？”

        莫小路轻轻嗯了一声。

        “你错过了刚才的日落。”柯奕北说：“刚才等你的时候，这我这些天以来最轻松的时候，憋了那么久的话终于说出来了，真的很爽。”他微笑看她，“对吧？”

        莫小路探究的看着他，他是在我心里装了窃听器么？

        柯奕北站起来拍拍屁股，不容拒绝牵起莫小路的手，“走吧，太阳下山了，很快就黑了。”

        莫小路任由他牵着默默跟在他身后向山下走去。

        没想到鱼庄的夜里真的这样冷，之前莫小路还嘲笑老板拿电褥子给她，而此时她已经把电褥子开到最高档还觉得冷。柯奕北又找了一床被子给她搭上，她才觉得好点了。后半夜她睡的很舒服。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柯奕北就敲了她的门，莫小路一百万个不情愿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眯着眼睛问他“干嘛。”

        “看日出！”

        莫小路被柯奕北应拖到河边去看日出，早上的温度还是很低的，冻得人骨头发冷，柯奕北找了条毛毯给她披上，两人坐在湖边等日出。

        莫小路冷的直打哆嗦。

        “你总说要看日落，为什么不爱看日出？”柯奕北问。

        “起不来啊。”莫小路答得倒是够真诚。

        柯奕北噗嗤笑了。

        又等了一会，太阳终于钻出来了一点，红彤彤的，逐渐飘在湖面上，将整个湖面染得金黄。周围还有点积雪的山尖也被映的金红，煞是好看。

        柯奕北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刻，自己欣赏了一下觉得很满意，然后用微信发给莫小路。“送你的。”

        莫小路点开照片，“好美。”

        “你不发个朋友圈？和男朋友一起看日出。”

        “男朋友，在哪里？你吗？”她摇摇头。

        柯奕北只是笑，他把手机递给莫小路，“帮我拍张照。”

        莫小路拿过手机对着取景框看了半天才按下快门，“技术有限，凑合吧。”

        柯奕北结果手机摆弄了一会，然后把手机装回口袋，两人又看了一会回去吃饭了。

        后来莫小路看到柯奕北发了一条朋友圈：“跟女朋友一起看日出。”她忍不住笑了，想了想，她选了柯奕北拍的那张照片，然后文字框敲了几个字，也发了一条朋友圈。

        回拉萨的路上莫小路又睡着了，每次坐长途车她都难以抑制的犯困，柯奕北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然后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突然他的手指挺住了，他看到莫小路发了一条朋友圈：总在日落前挣扎，害怕它太快落下去，今天才突然发现，原来日出也很美。配图是他发给她的那张照片。他微微侧头看着睡的正香的莫小路，温柔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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