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拉萨的酒吧里啊，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我的心上人……”

        拉萨一家叫冈仁波及的酒吧里，驻唱歌手宣泄一般的对着麦克风纵情歌唱。莫小路和柯奕北点了两杯啤酒坐在下面，莫小路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酒吧这种地方了，在如此喧闹的环境下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柯奕北拉起莫小路走出酒吧，两人在酒吧街散步，喧闹声即便是在外面也听得一清二楚，莫小路突然笑了。

        “笑什么？”

        “我笑五年前好像也是在这样的酒吧里，你、大狗、马老大、流云你们唱啊、闹啊、比这个可疯狂多了，闹得整个酒吧都受不了了，硬生生把你们劝退了，当时觉得真好玩。”莫小路轻轻摇头，“可是现在，我竟也受不了这样的吵闹了，人还真是会变的。”

        柯奕北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此时的心境不同而已。”他拉着莫小路走进街边一个很小的小酒馆，“此刻的心境适合这个。”

        小酒馆不大，甚至在一楼都没有门面，一条细细长长的楼梯通往幽深的二楼，两人找了一个舒服的沙发将自己窝进去，桌上依旧是两罐啤酒。

        驻唱歌手不再是发泄式的嘶吼，而是用娓娓道来的方式唱着那些属于他们自己的歌，悠悠扬扬、哀哀婉婉、清清淡淡，却又好像可以唱进人心里。

        柯奕北对莫小路神秘一笑，“你等我啊。”说罢就一个人跑了。

        莫小路莫名其妙，自顾自抿了一口酒，她一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街道上三五成群的人，有的在寻找合适的酒馆、有的在拍到此一游照、有的是已经喝大了的开始满街撒着酒疯又喊又吐拦都拦不住。

        突然，一阵熟悉的、带着点沧桑的嗓音徐徐唱道：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

        是那伤感的记忆

        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

        以往片刻欢笑仍挂在脸上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的说声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你共我

        ……

        寻着歌声，莫小路探身望过去，柯奕北正抱着吉他深情的唱着这首《喜欢你》，旁若无人般陶醉，她含笑望着柯奕北，想必她此时的眼中一定是透着掩饰不住的欢喜与痴迷。

        歌曲间隙间，柯奕北笑的灿烂看着莫小路，那灿烂一如从前那个阳关灿烂的下午，柯奕北拿着一把灿烂的野花，笑的如阳光下的野花一般灿烂。那是莫小路永远不会忘怀的画面。

        他说：“这首歌送给我的姑娘。”

        小酒馆里本来就为数不多几桌客人，纷纷顺着柯奕北的目光笑着回头看莫小路，那笑容中分明包含着羡慕和祝福。这种感觉太久违了，原来有一天她也可以接受别人投来羡慕的目光啊，原来有一天她也可以不必再去羡慕别人而成为这被羡慕的主角啊。

        这种感觉……真好！

        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莫小路今天居然觉得自己有一些微醺。

        深夜的酒吧街仍旧喧嚣无比，但是他们所在的小酒馆这条巷子却将那喧嚣隔绝在世外，朗朗的月色从头顶照下来，柯奕北牵着莫小路的手走在小巷里，借着微醺的作用，柯奕北突然停在原地猛地拉了莫小路一把将她扣在墙上，他一手撑在墙壁上，一手缠住莫小路的腰，额头紧贴着她的额头含糊呢喃道：“莫小路，我喜欢你。”

        莫小路只觉得头脑一片发蒙，裹挟着柯奕北特有的味道夹杂着酒味的唇贴了上来，冰凉、柔软、潮湿。

        她条件反射挣扎了一下。

        “干嘛啊……”多么熟悉的、带着柯奕北式的慵懒、撒娇的低哑声在耳边说道。柯奕北强有力的臂膀禁锢着她，柔软的唇温柔且不容拒绝的撬开了她的唇。

        长久地、缠绵地、温柔地、霸道地吻另莫小路心里一阵痒的发虚，她不自觉揽住柯奕北的腰。

        终于，柯奕北移开了嘴唇，仍旧抵着她的额头，呢喃道：“回去后我们就……”

        “嘘……”莫小路用柔软带着点潮湿的手捂住他的嘴，她深深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她从柯奕北的胳膊下钻出去向远处跑去。

        她在逃避、她害怕了，当初就和现在一样，莫小路不敢去想旅途结束的事，她知道她和柯奕北是不同的人，因此她无数次劝告自己让一切都留在路上。是柯奕北一再跟她提‘拉萨之后’才让她的心里起了涟漪。然而现实给了她狠狠一记耳光，她实在不想让类似的事再次上演，无论是为了什么。

        上次也许是因为柯奕北突然受了重伤才中断与她的联系，但是谁又能保证，如果他没有受伤就会一直跟她在一起呢？而且毕竟她们的城市相隔千里。

        柯奕北望着莫小路的背影，神情中划过一丝怅然。

        翌日

        柯奕北早上敲了莫小路的房门，说是带她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昨夜的宿醉和失眠搞得莫小路精神不振，一条浅浅的黑眼圈挂在眼睛下面，看着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

        路上，柯奕北让司机稍等他一下，没过多久莫小路看他笑眯眯买来一罐牛奶递给她，她顺手接过来发现竟然还是热的，并且有一股咖啡的香味缓缓飘散出来，她挑眉看柯奕北。

        柯奕北笑嘻嘻道：“牛奶冲咖啡，提提神。”

        莫小路别过头抿嘴笑了，他什么都记得，女人呐！

        两人来到色拉寺门口，色拉寺今天非常热闹，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听说今天有辩经会。柯奕北兴高采烈的去买票，哪知却搓着鼻子尴尬的回来了。

        “怎么了？”

        柯奕北支支吾吾终于问：“你带钱了么？”

        “啊？”莫小路开始一阵翻包，但是最后也只翻出了10块钱。她举着手机问：“我手机里有。”

        柯奕北尴尬笑笑，“我手机里也有，可这里只收现金。”

        这下就尴尬了，他一大早把莫小路从被窝里提溜起来信誓旦旦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结果却因为没带钱而被挡在门外，柯奕北决不能让这种是发生。经过再三的思量，他终于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带着莫小路逃票。

        莫小路坐在色拉寺门口的一家甜茶馆悠闲地喝着甜茶晒太阳，只见柯奕北溜溜达达换了三桌去找人搭讪，其目的就是打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特殊通道’之类的地方。

        其实莫小路对今天能不能进去色拉寺是并不怎么在意的，但是她却很享受看柯奕北着急尴尬的样子，她一边偷笑着欣赏柯奕北的搭讪技巧，一边优哉游哉喊老板加甜茶，很是满足。

        毕竟柯奕北似乎无论遇到什么事，从来都看着是那么的从容不迫，看着他偶尔着急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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