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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喜欢最怕无疾而终。

        但路眠感觉自己好像不是。

        在谢劲辞说出那句话后,她分明看清了他眼里的神色,认真,不假辞色。

        冰可乐罐握在手里被捏扁一截,路眠呆呆看着谢劲辞,很明显,没有从巨大的冲击前反应过来。

        “走了。”谢劲辞也没有刻意等她的答案,提起水桶继续往前走。

        路眠望着少年的背影,她快跑几步跟上,生怕他听不见似的,大声说:“当然想!我非常想!”

        深秋的风吹啊吹,吹动两人的心。

        路眠见他不回答,又问:“谢劲辞,你听见了没?”

        “听见了。”谢劲辞说,“你很吵。”

        路眠连忙拿手捂住嘴,反应过来又放下,“你可不能嫌我吵。”

        谢劲辞:“行。”

        回到教室,路眠从谢劲辞手里夺过空水桶放到教室后面,谢劲辞看她一眼,回了自己座位。

        路眠压压手心,也打算回自己座位。

        这时,一个人拦住她。

        坐在最后一排的除了吵闹不爱学习的男生,同样也有心思不在学习上的女生,一般这类女生,统一有个特点:不好惹。

        不好惹拦住路眠,将湿了一半的书本甩在她面前,控告从嘴里来:“你会不会拖地啊!我的书湿了一半,一半啊!”

        她的书确实湿了一半,但不是路眠弄的。

        路眠解释:“你的书……”

        她话没能说完,不好惹又道:“不会拖地就不要拖!你怕不是故意把水桶往我这边倒吧?怪不得她们都说你人不怎么样。”

        那句人不怎么样着实是在往路眠心窝里戳。

        二年一班虽然做同学没有半年,但好歹也有几个月,不至于这么戳人肺管子。

        全班人都在看好戏,路眠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走过来,她努力憋住怒火:“我不会故意把水桶里的水往你这边倒,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不认,你要是想知道是谁做的,就自己去找那个做了事却不敢承认的人,或者去找老师查教室的监控……还有,我自己是什么样我自己清楚,你也不用张口就来讽刺。”

        路眠说完这段话,班里一些人的目光变了。

        以往软绵绵的路眠,好说话,会帮你一些破烂忙,顺带给你捎个东西,好像谁都可以往她底线上踩两脚,开几句玩笑。

        但现在,路眠据理力争,她不会认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也不会让自己委屈。

        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她其实还是那个愿意帮助他们的路眠,但又多了硬刺,来支撑自己的柔软。

        谢劲辞无声无息捡起那本湿了的书,递给不好惹:“听清楚了?”

        不好惹没想到会招来谢劲辞,班里人多少隐约知道他跟他爸的事,她有些怕他:“听清楚了。”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总得道个歉吧。”

        众人看见谢劲辞笑着说,就是笑容怎么看都不太友好的样子。

        不好惹立马低头,怂也能很怂:“路眠对不起,我不该错怪你,是我眼瞎了。”

        路眠在谢劲辞过来的那一刻心情已经恢复平静,有人撑腰时她就不会情绪外泄。

        “没关系。”路眠看了眼不好惹,没再多说什么。

        进入晚修时间,老班周没有过来,路眠从包里拿出手机,想了又想,给谢劲辞发过去一句话。

        [前同桌,谢谢你。]

        她不敢发更多的话,怕显得矫情。

        谢劲辞收到这条消息,笑了。他新同桌偷偷暼过来一眼,突然发现,他笑起来真好看,就挺……和颜悦色的。

        路眠偷偷回头看,也看到了他的笑。

        教室窗外有检查的荡悠悠走过,路眠转过身,没再偷看,拿出作业开始写。

        等检查走后,新同桌突然悄悄挪过来一张纸条到她桌上。

        路眠犹豫片刻,把那张纸条打开:

        路眠,对不起,我这几天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没有把你当成我的朋友来看。有人说你初中时就谈过恋爱,还脚踏两条船,我开始本来不相信的,但她们一传十,十传百,说谁和那种女的做朋友不就跟她同类吗?我怕她们一起合起伙来孤立我,所以默默选择无视你。但通过今天这件事,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人其实很好。我相信你,路眠。还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路眠看完,侧头去看新同桌。

        新同桌也在注意她的反应,眼里露出不好意思。

        路眠朝她一笑,说没事,怕她多想,又多说一句:“没关系。”

        新同桌看了眼窗外,检查的早就走远了,她拿胳膊肘轻轻推搡路眠的胳膊,笑着说:“谢谢。”

        ——

        经过这件事,班上已经有同学对她态度改观,开始和她说话。

        路眠则更想知道谣言从哪里起,她下课路过舒盼盼那儿,舒盼盼还在气愤昨天那件事,早知道她就不逃课了。

        路眠笑着说没事,又把自己想揪出谣言的始作俑者这个想法说出来。

        舒盼盼:“这个我在行!”

        她一把搭在路眠肩膀上,凑近路眠开始叽里咕噜,话说了很多,路眠却越听,眉头拧得越深。

        “这真的是办法吗?”路眠问。

        “当然!”

        路眠很不想执行。

        江非白身子扭过来:“什么办法?”

        舒盼盼:“不告诉你。”

        江非白把身子扭回去:“舒盼盼背书,你再拖下去没救了。”

        “……”舒盼盼说,“谢大帅逼也没背呢,怎么不见你催他。”

        江非白:“简单啊,辞哥不用到我这儿背我都知道他会背,你不一样!”

        这话是真的,自从江非白当组长,谢劲辞真就一次都没到他那背过。

        准确来说,是哪一门课都没背过。

        路眠想起自己当语文组长那会儿,好像谢劲辞不管哪次背书都能非常流畅,一点都不带卡。

        可能他记忆力好,路眠暂且只能这样理解。

        星期五晚上没有晚修,下午的课上完可以直接回家。舒盼盼一放学直接拿起书包搂住路眠的胳膊。

        “走,找始作俑者去。”她兴致勃勃。

        路眠揉揉额头:“我突然想起我妈今今天让我早点回家,明天吧盼盼。”

        “不行,这不重要。”舒盼盼强行把路眠拉上找始作俑者之路。

        其实舒盼盼的方法很简单,她就认定这件事是乔菲菲干的。除了乔菲菲那个贱婢,舒盼盼想不出哪个无聊的会想出这么恶心人的谣言。

        路眠不一样,她偏理性保守,想自己先弄清楚到底是谁再算账。

        关键是,舒盼盼属虎头虎脑型,为姐妹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放学路上,两人守在校门口后门。

        没有那么张扬,两人都还在猥琐发育。

        看到乔菲菲和她一群姐妹出来,舒盼盼捅了捅路眠的手心,眼珠子定在乔菲菲身上:“出来了出来了!”

        路眠正在看手机,抬头往乔菲菲那看的时候,乔菲菲正好也看过来。

        两两相望,全是明枪暗箭。

        乔菲菲好像特别气愤,可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舒盼盼撸起袖子:“怎么拦?路眠,你来出个主意!”

        舒盼盼又虎又怂,路眠看出来了,她抓住她的手:“没事,我们跟在她们身后。”

        “好。”

        路眠万万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跟在她们后面,更没想到的是,路眠看手机的期间,突然发现学校表白墙多了一则消息。

        以企鹅对话框的形式出现,匿名的。

        [解释:关于路眠这段时间的谣言全是我一人传出,我看不惯她长得好看,她学习好,她人善良,是我自己内心龌龊,内心肮脏,所以故意造谣她。她没错,错的是我,这段时间给她造成困扰,抱歉,我会改正,也会跟老师说明。]

        舒盼盼看完后,直接爆出一句粗口。

        “这个语气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路眠分析:“反正不可能是乔菲菲的语气。”

        因为这则解释的出现,她们俩暂停了揪出始作俑者行动。

        路眠隐隐约约猜到是谁帮了她。

        舒盼盼先回去了,她坐在奶茶店里看着窗外的学生,三三两两,低头给谢劲辞发消息:“你在哪呀?”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消息:“xx图书馆。”

        是之前他辅导路眠英语的那个图书馆。

        路眠笑开:[我去找你。]

        谢劲辞:[好。]

        看见那个好,路眠拿起书包往外跑,她看了眼上空的天,像是要下雨又下不来的样子。

        应该不会下吧。

        路眠没管那么多,搭公交去图书馆。

        这个点,搭公交的人并不少,路眠挤了两趟没挤进去,第三趟还没来,天空下起了朦胧细雨。

        深秋的雨,要么暴烈,要么绵绵。路眠跟大人们挤在一起躲雨,等公交来了后大家一起蜂拥而至,也不管什么脸不脸面的。

        路眠挤进去了,她抹了把湿一半的刘海,拿干净的校服内衬低头猛擦。

        可不能这个样子去见谢劲辞。

        岂料,他的消息进来:【没带伞?】

        还真猜对了,路眠回了个哭唧唧的表情过去。

        那边安静半晌,在这期间,路眠还在猛擦刘海,期待它能恢复如初,直到手机叮咚一声。

        谢劲辞发起共享实时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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