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也是什么意思？

        林寻像是被当头敲了一棍，大脑缓慢运行着去理解顾时衍的意思。

        “你是怀疑，还是有证据？”

        “我无意中听到的。”顾时衍情绪平复，歪着头看林寻，光线将脸隐得半明半暗，“其中一个说，他有个侄子明天要来参加我们的晋级赛。另一个说，没问题，他保证他可以晋级。”

        “没录音，没证据，不然我第一个举报了。”顾时衍问他，“除了他难道还有别人会在正式晋级那天空降，并且进国家队吗？”

        他说的时候心里又渐渐认定了，他没有误会。

        “你总得看看他的表演才能判断…”林寻有点不知道怎么劝，他也坐到顾时衍身边，“本人会存自己的录像，他又和我们一个酒店，今天肯定不走了，我和你一块去找他要录像！怎么样？”

        对上林寻询问的眼神，顾时衍又避而不见地没回答，拿起旁边放着的水喝了几口。

        “我从来没有见他滑过…”

        “啊，那你的签名是哪里来的？”林寻有些懵。

        “和那两个游客差不多吧。”顾时衍想起他问沈云决要签名的场景。

        忘了哪个国家，也忘了哪座雪山。

        他刚滑完，发现一堆人围着他要，都在说人群中心的人很厉害，明星似的。

        他好奇，就花五十块从别人那里买了一张照片，然后像个正经崇拜者一样地排队。

        “去问问吧，误会还是事实。”林寻翻过手机屏幕，举着一幕定格的画面，“小顾，你想滑的。”

        顾时衍认真盯了几秒照片，缓缓道：“好。”

        “等明天，我自己去。”

        林寻十分好奇顾时衍要怎么向沈云决开口看那段视频，毕竟他今天晚上刚在楼梯间给人甩了脸色。

        顾时衍显然也看出了林寻的疑惑，一仰下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隔天，林寻睁眼发现顾时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他发了个语音询问，得到顾时衍的打字回复。

        【小顾】:等我给你个惊喜。

        林寻后背一凉，默默表示不管什么惊喜，他现在要先去酒店的自助早餐觅食。

        刚到酒店的餐厅，林寻突然被一位戴墨镜的女生拦下。

        “不好意思……”她声音清脆自然，一头金色长发自然弯卷，墨镜下的小半张，白色衬衫搭配普通的牛仔裤，脚上踏着帆布鞋，打扮中性，个子也不矮。

        林寻当即驻足，干巴巴问：“有事吗？”

        却发现她突然凑近，淡色薄唇在要亲到他脸之际，堪堪停住。

        “看来我技术没退步。”顾时衍耍够林寻果断拉开距离，声线变回正常，看着林寻脸色逐渐上头。

        他拍了一下林寻，“别失望，艳遇会有的，说不定下次就是真的。”

        林寻口中爆出一句脏话，“我会有阴影的！”他自我平静几秒接受现实后，“你要这样去骗人？”

        “是不是认不出？”顾时衍将墨镜架回脸上，顺手撩拨自己的金发。

        “我是没认出来。”林寻对顾时衍想出这样的计划无语凝噎。

        顾时衍顿时放心。推着他往前走，“那吃完早饭我就去。”

        林寻吐槽，“谢谢你没在我吃鸡蛋黄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下。”

        顾时衍的伪声是在初中社团里被人教会的，从此成了他们那届配音社的扛把子，练得非常自然。

        不过也好久没使了，以至于林寻并没有听出来。

        就在林寻吃鸡蛋的时候，顾时衍又拿出一张房卡，“看。”

        林寻还是被噎到了，灌着水艰难下咽后，他震惊道：“你要偷溜进人家房间偷视频？？”

        顾时衍猛往桌下踹了脚控制住他逐渐离谱的音量，“不是他房间的卡，他对面的。”

        “你怎么知道他住哪间？”林寻控制着音量问。

        “我开的时候说，我是他朋友，要一间在他对面的房间。”

        “……虽然你可能想我夸你聪明，但是你顶着这样的发型，说出这么变态的话，真的很毁我心中的形象。”林寻最终选择实话实说。

        果不其然，顾时衍瞬间板脸，“谁要你夸了，我只是得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既然已经决定要了，他昨天就考虑了多种的可能性，如果在公共场合直接询问视频，会显得很奇怪，而更大的可能性是手机里并没有存储。

        一般这种需要复盘的视频都会被保存在电脑中。

        如果这样还提出和沈云决回房间去看那段录像，很难不让人起疑。

        于是顾时衍选择在沈云决出房间的时候假装和他撞上，然后顺势提出这种请求。

        只要他脸皮厚一点，对方想必也不会反应过来拒绝，等发现奇怪的时候，他估计已经看完走人了。

        当他把计划全和林寻说过，对面的表情堪称目瞪口呆。

        “行，你去吧。你要是翻车了，春节期间我就在咱们小区放三车烟花。”

        他俩的小区是烟花爆竹禁放区域。

        “等着。”顾时衍喝完最后一口粥。

        -

        沈云决中午出房间时，对面的房门恰好也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高挑的金发女生。

        即使对面房客戴着墨镜，他依然注意到她的视线一直盘桓在他脸上。

        沈云决眼中噙着淡淡笑意，回望过去。

        顾时衍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不过他等这时候等了两小时，自然没可能现在怂了。

        他照着自己的计划几步上前，用伪声说不标准的中文，“请问你是沈吗？“

        “大概？”沈云决身后的门没有关上，他站定在原地回答问题。

        顾时衍继续他的台词，“我很喜欢你在r国的那场比赛。”

        “那场成绩不错，很多人是这么认识我的。”沈云决笑。

        “我很怀念，请问你有存那场的录像吗，我想要再看看。”

        “当然可以，录像存在电脑里。”沈云决双眸盯了会儿眼前之人露出的小半张脸，话锋陡然一转，“但是我现在打算去吃午餐，你和我一起吃完回来再看怎么样？”

        顾时衍才不想和他一块吃饭，不仅是怕露馅，还觉得倒胃口，于是直接推拒说：“我已经吃过了，我会在房间里等你回来。”

        转身背到沈云决看不见的角度，顾时衍表达友好扬起的嘴角瞬间垮下，没耐心如他，向来只有让人等的道理。

        沈云决算是开了他这边的先河。

        “一会儿见。”顾时衍在关上门前最后说了句，无精打采地没注意到他眼底的探究神情。

        顾时衍这次可以等沈云决来敲门喊他，不再在猫眼旁边盯着，顺手摘下假发，开始给自己泡面。

        等面的功夫顾时衍抽空给林寻回了两句话，他八卦得要死，隔两分钟问一次进度。

        【人间第一】：一切顺利。你别老发消息，烦。

        【林寻】：遵旨。

        没过几秒。

        【林寻】：你看到了？怎么样？没你说的那样吧？

        【人间第一】：没看到。

        【林寻】：那你咋说顺利（猫猫探头jpg）

        顾时衍打字的耐性也没了，直接摁语音。

        “让我等他吃完饭再给我看。”

        【林寻】：那你吃了没。

        “泡面。”

        【林寻】：那…您保重龙体？

        顾时衍笑了下将手机放一边没再回复。

        沈云决这顿饭吃得有点久，顾时衍一直等到近两点也没听见敲门的动静，最后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头天黑了。

        17:42

        顾时衍踩着被他踹下床的假发，双眼瞪圆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没有多想，他捡起假发，戴上墨镜，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跑到对面敲门。

        他睡眠一向不深，如果沈云决来找他了他应该能够听见声响，怎么会一觉睡到大晚上。

        顾时衍轻抿下唇，难得有些懊恼愧疚。

        这种情绪持续到对面房门打开的那一瞬。

        陌生的客人。

        同样上下打量着他，“特殊服务？”

        “不是，我找错房间了。”顾时衍面无表情用最后的理智说，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却被那客人抓住手腕。

        “或许我可以给你更高的价格，考虑看看？”

        顾时衍最后一丝理智熔断……

        林寻赶到酒店大堂的时候，经理正在不断地向一位鬼哭狼嚎的客人道歉，顾时衍则漠然坐在一旁，无规律点指沙发的真皮。

        “是他主动来敲我的门，我误会不是正常的？”

        “再说我又没对他干什么，就是问了一句话，结果他就突然打人！”

        林寻折腾半天终于和人掰扯清楚，好容易将顾时衍带回房间，看着他的样子才真心感觉头痛。

        “生气了？”

        顾时衍却没有回答，反而眉眼低垂着道歉，“我也不想惹麻烦，一时没控制住。”

        他接着说：“刚才等你来的时候我联系了金叔，就是省队的教练，我说想重新回去训练，他答应我了。”

        林寻先是被顾时衍的道歉搞怔住，又被接下来的消息直接砸懵圈。

        “你不是还昨天还不想滑吗？怎么突然回心转意了。”林寻结结巴巴问。

        顾时衍眼皮掀起，眸中蕴藏的怒气再压不住，声音却还是很轻，说：“沈云决放我鸽子，不管他之前都是怎么赢的，我要亲眼看着，再赢过他。”

        他问出了那位客人是什么时候被允许办理入住的，就是两点。

        所以不存在他错过敲门声的可能性，只可能是沈云决根本就没想要给他看，还故意花言巧语。

        “喜欢上他的人还挺惨的，还好你不是真的粉丝。”

        林寻拍了两下他的肩，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啥安慰了。

        祖宗哪受过这种委屈，半天又憋出一句，“训练加油。”

        两人又在这酒店过了一夜，第二天办理退房的时候却被前台小姐姐喊住。

        “1508号房的客人，您对面房间的沈先生在退房前给我留了一张纸条说要交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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