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略卖

“少谷主，探子来信确认迟正德在泸州，泸州前一段时间发生的疫病，有两个村子的人全部死亡，死亡原因手下们还在查，但是确定与迟正德有关，他们请示你下一步行行动。”长飞阁的墨阁主向正在读谷主来信的迟瑞禀报手下传来的消息。

        看着少谷主毫不意外的样子，墨阁主觉得这个迟正德也是厉害，躲的这么隐秘还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说是名门正派，可是却在被下追杀令时抛弃自己的家人，任由他们等死。对普通百姓的杀人手段和花样却比他们魇谷还多，要不是探子那边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他都不敢相信一个正派人士居然可以毫无顾忌的杀害那么多人，他难道不怕受到朝廷和正派人士的追捕么？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在各地的探子陆续发现似乎不止我们的人在寻找陆莹姑娘，还有一批人寻找陆莹姑娘的，他们似乎在几年前就开始寻找了，不知是否跟我们找的陆莹姑娘是同一个人？不过我们的人探知他们寻人有一个线索，是一个福袋。这是探子们得来的那个福袋画。不知您是否认得。”墨阁主将一幅画递给迟瑞。

        迟瑞放下手中的信，接过画。仔细看着上面画的福袋，虽然并不是一模一样，可是迟瑞能够确认那就是陆莹留给自己的那个福袋。为什么会有其他人寻找陆莹？迟瑞一时间有些理不清头绪了。不过这似乎并不是坏事。

        “我明天启程去泸州，通知山庄，将迟家庄的那些人押往泸州我们的据点。不要惊动了迟正德，一切等我到了那里再说。再通知寻找陆莹的探子继续寻找，同时注意另一批寻找陆莹的人。有消息再报。”迟瑞脸色如常吩咐下去，等下属接到指令退下后就起身独自进入书房的密室里。密室里除了一些魇谷的秘密信件之外，就是自己怕丢失存放在这里的东西，在多宝阁上摆放的有第一次遇见陆莹她遗落的大头娃娃面具。这是他前段时间去迟家庄找到了，那个装满他东西的箱子被自己的那位替身保存的很好。

        上面还摆着第二次遇见她，她给自己留下的“滑雪板”、“饭盒”“滑雪镜”还有一个陶罐里装着的外皮因为长时间的氧化已经失去艳丽颜色的糖果，最后就是被装在一个锦盒里，在陆莹第二次重伤消失后一直保护自己的福袋。福袋的颜色也已褪去了不少，只有上边用金线绣的咒语还在熠熠发光，里面的舍利因为迟瑞常年用手反复的摩擦已经变得圆润光泽。

        既然会有其他人也在寻找陆莹，而那些寻找陆莹的人认为陆莹身上带着福袋，这就说明有人在他第二次遇见陆莹之前，也遇到过陆莹，陆莹在那之间还来过他的这个世界。这种推测让迟瑞心跳抑制不住的加快，那是不是意味着陆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来这个世界很多次了。

        突然有些呼吸急促的迟瑞赶紧扶住了多宝阁架子，他觉得自己心跳强烈的让自己有些站不稳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心第一次跳的这样强烈，似乎在提醒他活着真好。就连要手刃仇人时都没有这种感觉。

        他对寻找陆莹突然又燃起了希望，陆莹既然不只两次来到这个世界，那她很有可能再次出现，只要找下去，就有找到的一天。

        “獠，事情进展如何？”坐在马车里的了玄边翻看着下属呈上来的密报，一边问着骑马跟在马车旁的属下。

        原本他现在应该已经到达泸州了，可是朝中的那些人最近真的很不老实，暗中勾结藩王，他帮着君主把那几个蹦的最欢几个人料理了一下，这才耽误了不少时日。

        想想那几位大臣在朝堂之上如何大放厥词的说着泸州之疫病乃是天降之灾，是皇室衰败的噩兆，需要君主写下罪己诏进行祭天大典方能平息天怒，说的时候那是义正严词，心系天下。却在自己家中出现“天惩”之兆时，极力否认推脱。

        要不是他们之前已经把他们的贪墨、霸田、草菅人命等罪状都已查清，所有证据都在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还在叫嚣着是有人陷害诬告呢。

        处理了那几个人后朝堂上一下子就平静了很多，没有人再提让君主写罪己诏了，也不上疏劝谏君主举行祭天大典了，毕竟大都有一些阴私肮脏见不得光的事情，万一“天惩”降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经过这件事情，朝中大臣对了玄这位国师更加忌惮了。毕竟这次了玄对那几位受到“天惩”朝臣的手段让他们寝食难安。

        “回主人，泸州的疫病已经有所眉目了，应是江湖人士所为，具体是何人所为，已交由影卫调查。相信不日就会有消息传来。”獠在马车旁恭敬的回道。

        “影卫？我对他们可没有信心，他们不是现在还没有找到慧王么？”了玄哼笑了一声语气里有着轻视，影卫本应该只效忠于璃王，是璃王手中的一把利刃，可是现在“暗阁”中真正忠心于璃王的也不知道还有几人？

        “影卫成立这么多年，里面都混进了哪方的人，我们也不知道。以后重要的事情就不要交给他了，我们培养的那些小鬼们也应该让他们练练手了。以后有事让他们去做。”了玄吩咐道。

        “是，主人。探子来报您要寻找的温姓商人有眉目了，他在两年前定居在儋州附近的阜城。”獠又接着说道。

        “阜城？居然跑到那里去了？难不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玄自语道。“罢了，等泸州的事情解决后，再去找他，有些事情要慢慢来，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几年两年的了。”

        獠拿着手下递过来的信鸽，将内容不同的信分别放入不同信鸽的信筒中，几只信鸽“咕咕咕”的带着自己的使命飞向不同的方向。

        陆莹和村里的猎户有说有笑的从山里出来，他们今天运气好，前两天设下的陷阱捉到了一只成年黑熊，因为一头熊就够他们抬得了，他们就没再去找大型猎物，只是各自打了一些野鸡野兔这类的小猎物，只在山中待了两天就出来了。

        期间陆莹还找到了不少药材和植物类的调料，不过本地人不敢吃这些奇怪的东西，只是看着陆莹采的热闹。看见了也会采一些交给陆莹。陆莹还在采药的过程中捡到了一只像小猫的小东西，只有巴掌大小，在地上边叫边爬。老猎户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说可能是因为体弱被母兽丢掉了，丢在这里不用多久就会有野兽被叫声引来，这小东西还不够野兽一口吃的。

        陆莹看着“嗷嗷”叫的小兽有些心软，就把它也放进自己的背篓里。打算带下山养养看，给弟弟也找个玩伴。

        他们轮班抬着黑熊出了山正往村里走呢，远远看着却发现今天村头没有人等他们。

        “是不是他们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一个猎户满脸喜色的说，他们以往这么快出来的情况极少。

        “可能，我都没想到我们这次这么快就出来了。还抓到一个大货，嘿嘿嘿。”

        可是老猎户的脸色有些不好，自己的老妻这么多年不管自己回不回，只要自己在山上的期间，她每天都会站在村头等自己，从无例外。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一般是不会打破的。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情。

        “六子，你腿脚快，你先跑回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老猎户对一个年纪最小的后生说。六子听了话一溜烟的往村里跑。

        “没事吧，七叔，可能今天他们跑去看杂耍了，忘了时间了。”其中一个人说。

        “对呀，听说附近来了个杂耍班子，这两天可能来咱们村，听说可好看了，我家安小子都盼了好几天了。”另一个人也笑呵呵的说。

        “对呀，对呀，咱们这可很少来杂耍班子，他们可能都看入迷了。”其他人也附和着。

        陆莹也有不好的预感，她昨天跟瑶瑶和弟弟说过杂耍班的事情，他们的表现都是兴致缺缺。她知道他们是真的不感兴趣，可是今天连他俩都没有过来，这是这四个多月来从没有过得事情，陆莹的脚步不由得开始加快。等他们快步走到村头时，先进村的六子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回来，边跑边喊“七叔，不好啦！咱村的孩子丢啦！他们都去找孩子去啦！”

        陆莹他们一听，也赶紧往村里跑，有的是家里有孩子，有的即使家里没孩子，可是整个娄山村之间都是沾亲带故感情极好，没有人能不急。

        “咋回事？咋回事？六子，你快说清楚。”七叔焦急的问。

        “今天咱村的几个孩子上午出去玩，到了响午吃饭的他们还没回来，家里大人就出去找，四处找，最后在一个路边的沟里发现了正在往上爬陆家侄儿，其他孩子都不见了。而且附近还有几个村子留了孩子。”

        李家村只有自己姓陆，陆家侄儿就是弟弟，陆莹听得心里一揪，赶紧问“然后呢，他没事儿吧，其他孩子呢？”

        “你家小儿身上有些擦伤，他说不了话，只会比划，说不清其他孩子哪去了，陆嫂嫂看懂了你家小儿比划的意思，说一群人把孩子抢走了，那几个孩子只来得及把你家小儿推进路边沟里。现在村里的人都在找孩子，那几个丢孩子的妇人都晕过去了。”六子快速的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清楚。

        村里丢了五个孩子，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里长已经报了官，官府说其他村子也有丢孩子的。

        一行人跑的气喘吁吁的来到里长家，凤婶子正在照顾安慰丢失孩子的妇人，里长在和其他村的里长在推测是什么人带走了孩子，该怎么找。瑶瑶抱着弟弟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站着，她虽然心智不全，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几个总是陪弟弟玩的小孩子救了。她很想帮忙，可是弟弟的一些比划她也理解不了。

        听见脚步声她回头一眼就看见了陆莹，她跑到陆莹身边想要说，可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焦急的说“莹莹，弟弟，丢了。”说着眼圈就红了。陆莹把她怀里脸上还擦着药膏的弟弟接过来，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儿，没事儿，我问弟弟。我来找他们。”

        弟弟的眼眶也红了，他张着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看着让人心酸，急的只能噗噗的流眼泪，一脸的委屈。

        “不急，不急，我问，弟弟点头或者摇头就行，其他的咱可以画出来。一定把哥哥们找回来，我保证！”陆莹语气镇定的给弟弟擦了擦眼泪。弟弟也因为陆莹的安慰，稍微镇定了一些点了点头，拿出自己放在衣兜里平时涂涂画画的炭笔。他平时没事时跟陆莹交流时就喜欢画出来，陆莹也教他如何画，他学的很好。他教几个陪他玩的哥哥画画，他们都很羡慕的样子，夸他厉害。

        几个里长听见陆莹的话也围了过来，看看陆莹能不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

        “弟弟记得那些抓哥哥们的人么？”陆莹把弟弟放在地上蹲在他旁边问，弟弟似乎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那你之前有见过那些抓哥哥们的人么？”陆莹接着问。弟弟摇了摇头。

        “他们用什么把哥哥们带走的？车么？什么车？”陆莹接着问，绑走孩子的人不可能没有交通工具，他们需要掩人耳目，尽快逃离。

        弟弟想了想蹲下开始画画，虽然画的不是很像，可是能看出是一匹马。他们是被带上马车走的。

        “那弟弟还能想起马车有什么特别的？或者那些人有什么特别的么？仔细想想，画出来给我看。”陆莹继续问。

        她的声音柔和平静，让弟弟慌乱的心，也静了下来。有些乱糟糟的脑子也清醒了很多，弟弟仔细想了想然后蹲下开始继续画了。他这次画了很多，他画了一个旗，然后又画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标志，还有几个人，那几个人就是抓他们的人，他只能画出个大概，可是那几个人面部特征画的很传神。

        旁边一个里长越看脸色越差，最后猛地拍腿道“这不是那个杂耍队么？我去看过他们的杂耍。这旗就是他们车上插的旗，他们马车上就有这个奇怪的标志，没错，就是他们，这群畜牲。居然敢略卖。”

        “里长，那些杂耍的人来过咱们村么？”陆莹问李家村的里长。

        “没有，说是要来可是到现在也没有见到他们来。”里长回答道。

        “那就是他们了，弟弟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们，不可能凭空画出他们来。”陆莹断定道。“福旺，你身手好，骑马快。快把这些消息告诉找孩子的那些人。”里长说着。

        “等一下，里长你这里有纸么？”陆莹问道

        “还等什么呀？再不赶紧找，他们就跑了，你家的孩子没被抓，你是不着急呀！”有一位村里也丢了孩子的里长着急的冲陆莹喊着。

        这时娄山村的里长把一塌纸拿了出来，冲着那位有些口不择言的里长语气责备的说“就你们村丢孩子啦？我们村没丢么？还是小陆问出来的这些线索呢，他还能害你不成？”

        “我来把这几个人的样子和马车标志和旗帜画的更加详细，毕竟不是所有找孩子的人就见过他们。手上有了画像，这样找起孩子来才能更快。那些人可能改变马车，更换着装，可是他们的脸总不能也换了。”陆莹接过纸解释道。

        然后向刚刚认出来杂耍队的那位里长询问那几个人的详细的样貌，弟弟毕竟年纪小还受了惊吓，有些地方可能记得不那么清楚。凡是能当里长的人都不是庸人，那里长很快根据回忆在弟弟画的基础上更加详细的描述出那几个人的样貌。

        陆莹拿着弟弟的炭笔在纸上根据里长的描述快速的那几个人的样貌，她现在也无法顾忌这种现代素描的画法会不会引起注意了，救人要紧。陆莹快速的画着，画完后给那位里长看是否正确。

        “太像了，这位郎君画的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从那几个人脸上拓下来的一样。有了这画像，那几个人跑到哪里都能捉回来。”那个里长拿着画像连连赞叹的说。

        听了里长的话陆莹又赶紧根据这幅画像又多画了几幅。然后交给福旺“福旺哥，你带着画像给官府送去一张，剩下的给正在找孩子的人。”福旺像是拿着什么宝贝一样把几张纸小心的放到怀里。骑上里长家的快马消失在月色中。

        刚刚那个冲陆莹喊的里长也是很不好意思，老脸憋得通红。

        “里长也是担心孩子，我们都是为了更快的找到孩子，不必往心里去。”陆莹先冲着那位里长行了个礼，给了他台阶下。那位里长也赶紧冲着陆莹行了个礼，表示对她的感谢。

        他们在里长的院子里一直等到了半夜，晚饭也是凤婶子带着同村的其他几位婶子简单的做一些，一行人都简单的吃一口后继续等消息，没有消息传来，谁都无法安心睡去。弟弟早就撑不住了，白天的惊吓加上之后的焦虑着急让他有些发烧，陆莹让瑶瑶抱着弟弟回去休息，她跟着继续等。

        等天蒙蒙亮的他们听见了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到近，陆莹他们一群人也都走到院外，他们看见了马上的福旺，还没等里长他们问急脾气的福旺就噼里啪啦都说出来了。

        “里长，官府那边传来消息，他们拿着画像找到那些人的行踪了。他们弃了车，分散跑了。捕快抓到了两个，可是孩子不在他手上，他说另外四个人带着孩子分两路跑了。官府说他们人太少分开追怕即使追上了也救不回孩子。如果只追一路，另一半孩子可能救不回来了。李捕快说咱村靠山猎户多，身手都不错，他领着咱们村猎户去追一路，衙门的捕快去追另一路。”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走。”七叔叫上一直等在里长这里的猎户就要走。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把我烙的饼子带上，你们找孩子，都不知道去哪里去吃饭，这些饼子你们饿了就吃一些。”凤婶子拿着一叠用干净的布包的饼子递给六子他们。陆莹拿起自己平时打猎用的弓箭，一些防身的东西和炮制的药品以备不时之需。

        “凤婶子，瑶瑶和弟弟这几天您就帮着看顾这些。跟他们说我过几天就回。对了我捡回来一只小猫在背篓里打算给弟弟，等他醒了您帮我给他”陆莹收拾好东西跟着其他人往外走时跟身后的凤婶子说。

        “你放心，她娘俩我会照顾好的，你不用担心。”凤婶子应着陆莹，看着他们一群人背着打猎用的工具在升起的阳光中越走越远。

        “老天爷保佑，一定要让福宝这些孩子都好好的回来。这杀千刀的人贩子，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凤婶子双手合十冲着天上拜了拜嘴里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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