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躺又躺不平，卷又卷不赢（2）

白飞飞挂上电话后也没有急着给母亲打电话，她确实需要先想清楚自己如果要考研，想考什么专业，能考什么专业，她也需要考虑好在她复习备考期间生活费用从何处来。

        她给谢希打了一个电话：“hi，谢希你现在租到合适的房子了吗？”

        谢希现在没有跟合伙人一起挤在狭小的工作间了，他租了一个筒子楼里的单间，环境不太好，到了半夜还总是有人走来走去，很影响他的睡眠。这一栋楼条件简陋，房租便宜，而且可以房租可以按月缴纳，里面住的全是工作朝不保夕的编外演员、保洁人员、钟点工等等，谢希已经还完创业时的三万块借款，正是要稍微享受一下生活的时候了，他此时接到了白飞飞的邀请电话，如闻天籁。

        白飞飞告诉谢希，她问过了房东，房东同意把剩下的那间朝南的房间出租，每个月2500元，水电网络费均摊，问谢希有没有想法。

        谢希一边把手机设置成免提，一边迅速查询白飞飞所说的小区房租价格，单间大概都是2400-2800元左右，2500元不是不行，他心里有数了，爽朗笑道：“好啊，店里没有客人，要不我现在就过来看房？”

        谢希在路上已经想好，跟白飞飞是熟人，如果她不拿出租房合同的话自己也不好意思一定要见合同或者见房东，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他不介意哭穷，房租2500元每个月可以，但是要求一个月一交，而且手头不便，无法交押金。万一白飞飞这个租房有什么问题被房东赶出来了，损失也有限。白飞飞如果同意这个方案的话，那就搬去住，反之就不搬。

        白飞飞也在想这个问题，她本能地不想让认识却又不够亲近的人知道她是这所房子的业主，所以租房合同她是没有的，谢希如果不需要看房产证那就租给他，如果谢希不肯，她就在网上发布租房广告，招一个单身女孩子来租住。

        她想跟朱颜打个招呼，却发现朱颜已经出门去了，没关系，等她回来再说一声吧。

        谢希对房子是很满意的，又干净又安静，在这个工作日的白天，小区里都是一些面相和善的老人，无论是这里的业主还是租客，都是相对稳定地住在这里，不会像他之前住的地方，大门口天天停着搬家的面包车或者三轮车。价格他也觉得还行，这个小区最便宜的单间也要2400块，估计就是朝北的那间吧，自己的房间朝南，多出100块也不亏。

        果然是没有合同的，但是他提出的月付和不交押金，白飞飞也都很爽快地答应了。他说再过五天原来的房子就到期了，白飞飞宽容地说：“没事，你现在就可以慢慢搬家，咱们从第六天再开始计算租房费用。”

        他心满意足，想着自己也没有什么大件，如果可以从容搬家的话他自己多坐几次地铁也就搬过来了，无需请搬家公司倒也省钱省事。

        正要出门，朱颜回来了。朱颜穿着一袭白色纱裙，飘逸出尘，不似凡间人物，站在门口，一时间竟晃得谢希的眼睛都睁不开。

        白飞飞没有留意到谢希的失态，她上前做介绍：“朱颜，这是专业摄影师谢希，现在他要租咱们空着的那间房子，以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咱们还可以请他帮忙拍照。谢希，这是我同学，我们班的班花朱颜。”朱颜点点头，刚要说话，谢希已经身不由己地拿出印制精美的名片：“这是我开的一家摄影工作室，朱小姐有时间来玩啊，欢迎你来做模特。”朱颜笑一笑，拿过名片细看了一会儿，连声赞叹：“青年才俊啊，谢先生你好，做模特的事情我们回头详谈啊。”

        至此，白飞飞也就明白了大半，因为穷和抠，谢希的摄影工作室一贯崇尚节俭，这种印制精美一张要好几块钱的名片她白飞飞可没有接到过。谢希就在这一刻，已经把对她些微的好感添加了十倍百倍地悉数给了大美女朱颜。

        白飞飞对谢希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好感，但是确实是她先认识他，也是他先表露出热切期待和目眩神迷的，只一转眼，他就看到了更好的。

        这个事情还谈不上移情别恋，谢希这个人更谈不上渣男。但是白飞飞的自尊心仍然觉得有些受伤，她一声不吭地向谢希挥了挥手，谢希没看见，他的目光一直流连在朱颜脸上，朱颜也巧笑倩兮地回应着。

        关上门，朱颜看着名片问：“谢希那里需要什么样的模特？待遇怎么样？”

        白飞飞笑笑，趁机给谢希下了些药：“上次我给他做模特，从早拍到晚一共十套衣服，十五个小时，吃了一个盒饭，报酬是五百块钱。”

        朱颜骇笑，问：“他这么小气？那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吧？”

        白飞飞本来想说他刚刚还完创业的欠债，不然他还来跟人合租呢？忽然又不说了，她笑笑：“谁知道呢？”

        朱颜倒是提醒白飞飞：“这种人太小气了，赚了钱还跑来租单间住，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未必能用到。咱们再看看哈。”她也反应过来刚才门口那一幕好像是有点暧昧，不知道白飞飞跟谢希是什么关系，自己有点莽撞了。谢希的外表平平又吝啬，比王力差了不少，她没必要因为他而得罪白飞飞。

        每一次朱颜想起王力这个人，心里都是用的“过去时”，王力可不是这样想的，在他和他全家的心里，朱颜已经是他们的未来。他每周增加了一次跟朱颜的约会，他开始真正享受约会过程，面对这么善良亲切的天仙，他竟然有一点点嫉妒自己的孩子彬彬，在结婚前让他自私一点吧，让他更多地拥有跟朱颜的二人世界。等到婚后，再全家一起享受朱颜的勤快能干以及她的耐心和爱心吧。

        因为找到了田螺姑娘朱颜，王力也成了家中的功臣，全家都热切期待朱颜的加入，也都全力支持王力现在每周两次的二人世界约会。来日方长，人家小姑娘朱颜那样懂事识大体，王家父母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白飞飞回到自己房间，浏览了一下考研网站，跳出了弹窗广告“境外大学疫情期间免试入学免出国拿全日制文凭”，白飞飞一阵心动，点开来细看，费用低，入学容易，毕业容易，无需出国，大部分课程可以选择中文授课，直接拿全日制文凭，还可以去留学服务中心官网认证。

        还有这好事？她想想最近这几年考研人数直线上升，卷出天际，自己一个艺考生想要考上有点痴人说梦，但是在家上上网课也可以拿文凭，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她打了广告上的电话。

        幸好这不是一家纯粹的骗子公司，而是一家菲律宾留学的代理，菲律宾学校官网上不到2万人民币的留学项目，他们收取698万。

        白飞飞是不清楚菲律宾学校官网的学费价钱的，听说698万拿文凭也挺心动，连问了好几声是否保证拿到文凭，文凭是否正规，她心动了。

        她又想打电话给爸爸，她给爸爸发了个短信：“爸爸，请你在方便的时候回我电话。”

        白显同一个人在办公室，他现在不忙，时间上方便得很，刘橙也不在身边。但是钱是人的胆，他确实爱女儿，道义上他也必须爱女儿，因此目前处于困窘境遇的他有点不敢回女儿的电话。

        女儿是个好女儿，她不是个败家子，她不曾挥霍无度，她也没有任何恶习，她专业成绩也不错，个人素质更是极其优秀，但是怎么说呢？她就是欠缺一点运气。

        要是在一个月前，他会联系跟他私交不错的总监lucy，让女儿去她手下做个文员，先开始实习工作，积累了工作经验之后再走正规招聘程序考进来，稳定地在这个外企做一个基层员工，朝九晚五，然后找个优秀的合适的对象结婚生子。

        现在？他跟同级别的lucy的职位都岌岌可危，他不可能提出任何个人要求，lucy也绝对不会同意。

        现在女儿找他，当然还是要他支持读书这项大事，他做为父亲，能对女儿说：“你自己去赚学费”“你去找你的妈妈要钱”吗？不，他不能，即使他的前妻现在经济上比他宽裕不少。他说不出口，他负她们在先。

        他懊丧极了，逃避可耻而且没有用，他还是回复了白飞飞电话。

        白飞飞激动地向父亲讲述了自己的新发现，她要读菲律宾的研究生，她已经把一间房出租出去了，每个月有了两千五百块的生活费，可以勉强度日，她需要父亲支持她七万块好让她取得菲律宾的文凭。

        白显同有些信不过这个中介，七万块免试拿全日制研究生文凭，不需要出国？对语言没有要求？保证毕业？要有这好事，国内的考研大军何至于这么卷，分数线年年攀升？自己的公司是个老牌外企，全球的员工数量接近十万人，倒也没听说过谁是菲律宾大学毕业的，这个投机取巧的做法靠谱吗？他替女儿担心起来。

        白飞飞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白显同说要再了解了解这个情况然后回复女儿，他提醒女儿没事多给自己妈妈打打电话陪陪她。白飞飞答应了，失望地挂上了电话，心里浮上来一句俗话：“有后妈就有后爹。”敏感的她听得出父亲语气里的回避，她猜想是刘橙在管理着父亲的钱，但是父亲连几万块私蓄都拿不出来吗？她记得他每个月到手都有四五万块钱的。

        白飞飞在网上测试了一下自己的英语词汇量，艺考生的高考分数线很低，她又丢下了英语很多年，词汇量居然只有1000，还不如现在的一个初中生。再做了一下语法测试，得分更低。

        去读菲律宾学校读研的话，是“大部分课程可以选择中文授课”，不是全部，英语零基础的她觉得有点悬。

        上网查了一下英语速成的方法，有很多广告，还有人宣传只要花399元报名学习就可以一天背下10000单词。白飞飞只是社会经验少，又不是傻子。她关上了电脑，换了一件衣服，准备去书店看看有什么书可以先自己看看学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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