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群架
第9章
沈清随扫了一眼身边大声嚷嚷的小混混。
那小混混被他随哥这带笑的一眼看得一个激灵，往后缩了缩。
他也不理解为啥听说校花表白，他随哥看起来不但没多开心，甚至还有点不太高兴。
该说不愧是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随哥吗？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男人。
寸头男回过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人群里的沈清随。这小白脸长得实在是打眼。
他阴着脸把烟扔到地上踩灭，用大拇指指着沈清随，扭头问喻希：“他就是那个姓沈的小白脸？”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善，喻希脸色难看，她用眼神示意对面的新同桌快走。
两伙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对峙间的火药味明显是打群架的前奏。这时候掺和进来，新同桌肯定会成为寸头男的首要打击对象。
但她的新同桌仿佛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不紧不慢吃着手里的饼，甚至抽空递给身旁某个小混混一块钱，很有礼貌地让他去帮忙买瓶水。
“老子，最讨厌在我面前装逼的，上个在老子面前装逼的，腿断了。”寸头指着沈清随，向地上吐了口痰，边往前走边对喻希道，“老子今天把他腿打折了，你做我女朋友。”
饼剩得不多了，沈清随蹙眉咬下一块，眼皮都没抬。
味道还可以，就是有点干，噎得慌。
“李东。”喻希眼睛冷下来，咬字清晰地唤了一声。
她把拎在手里装密码本的塑料袋系了一下。有些轻，但眼下没有趁手的工具也只能对付用。
寸头混混李东脚步一顿，回头看喻希：“老子可太喜欢你这么喊我了……”
“要打我跟你打，别扯不相关的人进来。”喻希截断他的哔哔，向来冷清的眉眼染上戾气。
话音刚落，全场陷入诡异的安静。
“卧槽，刺激！”刚才那个大嗓门嚷嚷的混混站在沈清随身后捂嘴惊呼出声，“校花要为了你和姓李的孙子单挑。随哥，她好爱你！”
沈清随差点被最后一口饼噎住，他及时夺过旁边人买回来的水仰头灌下半瓶。
灌完冲身后那个碎嘴的小弟阴森森笑了一下：“你再胡诌，信不信校花马上就能来跟你决斗。这么想是不是感觉更刺激了？”
说话的混混立马噤声。
李东脸上的神情从惊艳转为震惊又转为阴沉只用了短短十几秒，他的表情带上了恶狠狠的意味：“行，喻希你有种，老子马上把他废了，让你看看他是什么孬种。”
沈清随漱完口，把矿泉水和垃圾袋一起塞到身边人的手里，自己上前两步。
“差不多得了，”他兴致缺缺地开口，“早点打完还得回校上午自习。”
所有人的视线又从喻希身上转到沈清随身上。
男生身上套着九中那套老式蓝白校服，身材瘦削，个高腿长。看起来文弱又少年气，怎么也不像能打过面前这个满身悍气的李东的样子。
真的好装逼哦。喻希默默想。
沈清随说完，大概觉得已经走完了双方互放狠话以示尊重的流程，没给李东继续唧唧歪歪的机会。上前两步直接一拳自下而上锤在了李东下巴上。
李东猝不及防被打得后仰，眼角飙出生理性眼泪，一句骂娘声刚爆出口。
沈清随双手搭在李东肩上，手上用力将他压回来的同时提膝，一记膝击怼在李东脸上，让他把骂声硬生生吞了回去。
李东脸上霎时青紫一片，鼻子涌出鼻血，在脸上熏染开，脑瓜子嗡嗡地向后跌坐，惨叫出声。
李东倒下，被他挡在身后的喻就希露了出来。
喻希愣愣地看着她的新同桌。
沈清随的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没给李东反应的时间，也没给围观人群反应的时间。
喻希的站位被李东挡得差不多，几乎看不到沈清随的动作。
对她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叫嚣着的李东就满脸肿胀地躺在了地上。
而她的新同桌眼中笑意甚至还没褪干净，云淡风轻地冲她招招手：“愣着干什么，过来。”
那一刻，喻希再次听到了小巷中呼啸而过的风声，呼啦啦吹过，带着夏末的余温。
她反应很快地向沈清随小跑了过去。
李东捂着脸口齿不清地喊：“都弄着干森么，给劳资丧！”
他带来的小混混们纷纷回神，嗷嗷叫着往上冲，李东也挣扎着伸手去抓要从他身上跨过去的喻希。
沈清随抬脚踩在李东抬起的手上，无视了他的惨叫，伸手握住喻希的手腕把她扯到自己身后。
把沈清随喊来的这伙混混见对面冲了过来，立马也不甘示弱，嗷嗷叫着往上冲。
喻希听见那个碎嘴的小混混边冲边嚎：“他奶奶的早看这帮龟孙不顺眼了！兄弟们！干他娘的！”
沈清随见状又扯着喻希后退。
少年干净温热的手松松垮垮环在喻希细瘦的手腕上，一直把她带出了混战圈才松开手。
喻希低着头。
她有些懊丧地想，自己这是第几次被他帮了。他这么帮自己，自己还斤斤计较之前的一些小事也太小气了。
她想道谢，又觉得道谢太过流于表面，左思右想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喻希垂头丧气，这个角度看去，她后颈从衣领里露出的一小截肌肤白皙细腻。
沈清随垂眼，视线从她发红的耳垂上一扫而过：“同桌，你不用回去上午自习吗？”
“啊？”喻希抬头，又赶忙躲开他视线，“嗯，什……什么？现在几点了？”
她强作镇定问道。
“还有15分钟上午自习，”沈清随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认真回答了喻希的问题。
真是奇妙，喻希想。
几米外打成一团喊杀声震天，两人则很平静地站在旁边讨论“还有多久上午自习”的问题。气氛割裂又融洽，谁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喻希沉重了很久的心情莫名其妙变得轻松起来。
“你不是也要回去上午自习吗？”她很自然地问了出来。
“解决完这边就去，”沈清随偏头看向混乱的战局，“放心，很快的，能赶上。”
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喻希想了想还是礼貌关心了一句：“小心点，别受伤了。”
“不至于。”沈清随很淡地扯了扯嘴角。
喻希再次被他的理所当然装到。
“还不走吗，再不走那边就打完了。”沈清随意有所指地看向战局。
喻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那个碎嘴的小混混和李东的一个狗腿子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边滚边骂骂咧咧。
喻希：“……”
“那你别迟到了。”她不再犹豫，冲新同桌最后叮嘱了一句，转身就走。
沈清随站在原地挽了挽袖子，目送喻希的身影从另一条路消失之后，注意力转回战局，眼中的笑意散去。
他一脚把企图逃出混战圈的李东踹了回去：“跑什么，不是要让我断腿吗？”
……
战局结束得比喻希想象中快得多。
李东带来的人基本都被打趴下了，沈清随这边倒是只有几个挂彩的。
但参战的无论挂不挂彩多少都有点灰头土脸，只有沈清随的蓝白校服还干干净净。
那个碎嘴子混混左右环视了一圈，刚想说什么，看到他随哥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沈清随提着李东的衣领，单脚踩在他腿弯，往下用力碾了碾。
见李东在不自觉地发抖，他近乎温和地笑了笑。
笑完李东抖得更厉害了。
沈清随觉得没意思。
他懒懒拍了拍李东的侧脸：“这腿，我给你留下了。今天的事，别往外说。怎么样？”
语气是商量的语气，拍脸的动作也轻佻随意，但李东却分明看到面前少年漆黑眼中藏得很深的狠意。
他哆嗦着点头。
“也管好你的人，我要是听到了什么谣言，就去找你。”
李东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抖得像是发了癫。他只能连连点头，咽了口唾沫：“知……知道了，一定不传、不传出去，管好他们……”
沈清随满意地点点头，他松开李东，挪开踩着他的腿，慢条斯理放下挽起的袖子：“你们也是，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地在碎嘴混混身上顿了一下。
一群混混赶忙齐齐应声作保证，碎嘴混混更是把胸膛拍得啪啪响。
沈清随扫了扫袖子上的折痕，少年干干净净地站在满地的狼藉中温吞道：“没问题的话我就先回去上午自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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