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飞行课
这个星期四也和之前一样，先有上午麦格教授满足地为格兰芬多照常加上十几分，再是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教大家一些最基础的小咒语，这些伽里卡都在暑假里预习过了，所以她完成得很轻松。她和赫敏两个人成了格兰芬多一年级在课堂上的加分大头。
“雅辛托斯小姐！”
一下课，伽里卡就被一个尖利的声音叫住了。她回头，弗立维教授正穿过一群比自己还要高一些的学生们，于是伽里卡也向他走去。弗立维教授有妖精的血统，人很小只，只到自己的肩膀，但是法术非常高强。他很鼓励学生们有自己的想法，因为他自己也总是闲不下来。伽里卡很喜欢他。
“弗立维教授。”伽里卡问好。
“我看了你上次的论文，很不错！”弗立维尖声说。这话给她一种微妙的熟悉感，感觉不是很好。伽里卡把这个想法抖出脑袋，继续听弗立维说话。
“叫什么来着，让我看看…哦，‘由于黑体辐射的存在，任何物体都依据温度的不同对外进行电磁波辐射。其中一段波长的部分被称为热红外线，通过特定仪器接收，对物体进行成像，能反映出物体表面的温度场’…你想把它以魔法的形式使用出来是吗。”
伽里卡肯定地点点头。
“很有创造性，但是你不能完全用麻瓜的思维，雅辛托斯小姐，你可以先尝试一些简单的改良。”弗立维仔细看着伽里卡上交的羊皮纸，暗示道，“我向你推荐《魔咒高维延伸与编译》。”
他将羊皮纸连同一张书单递回来，拍了拍伽里卡的手臂。
本应就是这样平常充实的一天。
然而在下午，通向门外的台阶上格外热闹。打着红色领带和绿色领带的一年级们陆陆续续来到城堡前的草坪上，一边对即将要进行的课程兴奋不已，一边剑拔弩张，尽可能用眼神和动作挑衅对方。
“纳威，你的校服外袍呢？”伽里卡问。
他们站在人群后面，伽里卡正百无聊赖地用阳光玩手影，在影子落到纳威身上时她注意到，只有他一个人没穿外套。
“噢，梅林！我准是忘了这个。”胖乎乎的男孩才反应过来，他变得垂头丧气，难掩失落。
“别太在意，我想你没注意到，一定是因为没感觉到冷，今天可不凉快。”伽里卡说。
难得见到这样灿烂的天气，微风徐徐，她伸手遮住明亮的光线，向远处眺去，禁林好像被上了滤镜一样，比周围暗上了不止一个度。那里面高大的树木挺拔着，阳光透过树叶摇曳间的缝隙，在柔软的草地上洒下细碎光斑。
很适合在那里看书，伽里卡有些向往地想。
飞行课的上课通告就贴在学院休息室里，格兰芬多塔楼向来吵吵嚷嚷，除了大家默契空出按需供给的角落，所有人都欢声笑语聚在一起，面熟的、面生的，高年级、低年级，东拉西扯地玩闹。
所以当所有人看到一年级的飞行课是和斯莱特林一起时，便一窝蜂地炸开了。
有激动的。
“我从出生起就骑着扫帚满天飞了。”一个叫西莫的男生大言不惭。
有失落的。
“完蛋了，我要骑着扫帚在马尔福面前出洋相了。”哈利唉声叹气。
有焦虑的。
“相信我，还有时间，可以通过《神奇的魁地奇》得到一些理论指导，等你把所有要点都背会了，很容易就能上手。”赫敏大谈特谈，用以掩饰自己的紧张。
有烦躁的。
“得了吧，光凭一本书，你才学不会飞行呢。”罗恩总是冲在和赫敏呛声的第一线。
两个人又在哈利耳边吵起来。够了！直到哈利忍无可忍地喊，他们才勉强熄火。
有拱火的。
“哦—和斯莱特林。”
“要是一年级之间都比不过，我们格兰芬多今年的魁地奇比赛可又要头疼啦。”
弗雷德和乔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们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击球手。一年级没有资格参加学院球队，但这毫不妨碍他们的兴致。
他们先是作弄了会可怜的小弟弟，罗恩又一次恼羞成怒，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成功地把快乐又带了回来，然两人后探头探脑，看到了暗戳戳踮着脚的伽里卡。
双胞胎脸上露出一模一样的坏笑。
“嘿，莉卡，有些吃力？”弗雷德凑近说。
“要不要我们读给你听。”乔治也嬉笑着伸出手，在女孩头顶的虚空比划两下。
“我看得见。”伽里卡心平气和地说。她已经接受了，明明这个年纪的女孩普遍比男孩要高一些，她却还是小小一个的事实。
缅怀那个幻想未来长得和阿蒂亚一样高的自己，阿门。
“别欺负她！”赫敏像老母鸡一样抱住伽里卡，回头说，隔开两个男生。于是伽里卡的脸就被毛蓬蓬的棕发绑架了。
他们搞怪地摊手，不置可否地笑笑，其中一个低声说：“不过莉卡，你对飞行可是驾轻就熟，是吧。”
“什么？”赫敏皱眉，哈利和罗恩也看过来。
“我只是坐过几次飞机。”伽里卡说。
“哦，麻瓜的发明，那个被马尔福和罗恩成千上万次差点撞上的铁盒子？”弗雷德说，很显然听到了罗恩的自吹自擂，罗恩挥舞拳头，被轻松躲过。
“那是二十世纪初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赫敏对他们的不以为意反驳，然后又说，“真不错，我还没坐过飞机呢。”
哈利也没坐过，他一直都很羡慕被窗户分割的，高远的蓝天，和自由飞翔的鸟儿。
“不过骑扫帚想必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吧。真不知道巫师们怎么抵御高空气流和气压的干扰，或者其实我们根本飞不到那么高…”伽里卡从赫敏肩膀抬起头说。
“试试就知道了。”乔治说。
于是这周四开始，他们就要在下午学习飞行。终于像个童话里的女巫了，伽里卡想，她还记得睡前故事里，带着尖顶帽骑扫帚的女巫。现在她是个货真价实的了，原来也要学这些。
她按照老师霍琦女士的要求，伸出右手，说：“起来。”
扫帚打了个哆嗦，听话地跳进她的手里。这样的并不算多，纳威站在伽里卡旁边，他的扫帚连懒洋洋地翻身都不愿意。
等到大部分的人都成功了，霍琦夫人开始教他们怎么坐上去，又该如何控制扫帚。直到这里都算得上顺利，然而霍琦夫人还没吹哨发令，一个黑影就从伽里卡身侧“嗖”地上了天。
那是纳威！他太紧张了，摇摇晃晃地把住扫帚，在起飞时撞歪了伽里卡的扫帚端，把她也撞得离地起飞。这下他的扫帚完全失了控，纳威惨白着脸，张着嘴没法尖叫出声。
风灌进他的喉咙，他拼命告诉自己要紧紧抓住扫帚，然而越来越僵直的手却缓缓卸了劲，纳威一脸惊悚地从扫帚一边滑了下来，所有人都不自觉闭上眼。
唰—嘶啦—嘭—
大家连忙定睛看去。
伽里卡猝不及防被撞上天，她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勉强上手，稳定在半空中。还没等她安下心来，转眼又看到可怜的肇事者正急迫地回到大地的怀抱。
她马上调转扫帚冲过去。老旧的扫帚没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虽然都是小孩，但其中一个还带上了非比寻常的重力势能转化成的动能，对比下来这把扫帚估计比百岁老爷爷的脊梁骨还要脆弱。
伽里卡瞬息间决定，把自己作为半空中的卸力点，她咬牙压低了身子，看准时机伸出手，半个人挂在扫帚外面，然后猛地一握。
抓住了！
感受到掌心的布料，她顺势一转手臂，空中一道圆滑的抛物线，纳威一脸懵地摔倒在地上。伽里卡没法坐稳，幸好只有不到十英尺，她干脆也落下扫帚，就地一滚，扑在草地上。
“莉卡！”
“—孩子们，让我看看！”
格兰芬多们争先恐后围过来，哈利一马当先地往前冲。霍琦夫人镇定下学生们，俯身检查两个孩子的伤势。
伽里卡坐起来甩了甩脑袋，把头发上的草根掸下来，又用手胡乱摸了摸灰扑扑的脸和衣服，她很少看上去这么狼狈，但眼睛依旧明亮。
“没事，只是有些擦伤。”霍琦夫人说，学生没什么大碍让她送了口气，但还是打算把他们送去校医院。
庞弗雷夫人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她有些忿忿地嘟囔着：“魁地奇，迟早有一天…”然后给乖巧端坐的伽里卡一杯看不出效果的魔药让她喝下去。面对医生时伽里卡总是安静如鹌鹑，她仰起脖子一口闷了下去，苦着脸撇嘴。
鼻涕虫的尸体和什么鸟类的胆，呕—
她在晚饭时会到餐桌上，正好赶上马尔福骄傲的背影。他们正好错过，伽里卡拉开椅子坐下。
看到伽里卡，哈利收回瞪马尔福而去的眼神。桌子上只剩些甜点，他把事先留下的派和浓汤移过来。
“莉卡，你太冲动了。”赫敏走过来说，她已经充分体会到伽里卡丝毫不逊于男生们那般令人操心的本质。
“就算纳威就那么掉下来，用魔药治好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罗恩也附和道。
“可那也会痛。”伽里卡咽下汤里的蘑菇片，看着他们笑，“而且反正我已经飞起来了。”
赫敏说不出话了，虎摸一把伽里卡的头发。
“刚刚马尔福过来说什么。”伽里卡问。
“噢…”罗恩立刻被嫌恶的情绪支配，他和哈利对视了一眼，还没开口说话就被赫敏打断。
“说到这个，”赫敏严肃地看着哈利，“你们不会想要在宵禁后乱逛吧，想想看—要是被抓住了，格兰芬多会因为你们扣上多少分！那是我和莉卡辛苦挣来的分，你们不能这么自私。”
“拜托，这真的不关你的事。”哈利烦闷地说，又有些心虚地看了眼伽里卡。
同样被暗中插上一箭的伽里卡擦了擦手：“所以，马尔福来约架，还是在半夜。”
“是巫师决斗—你都不知道在你跟纳威去校医院后都发生了些什么！马尔福一直在说很过分的话！他就是在挑衅！”罗恩气哄哄地说。
“可以想象，”伽里卡说，“不过就，嗯…决斗这件事而言，我也不赞成你们去赴约。”
赫敏抱胸点头。
“你们看到马尔福刚才的表情了吗，怂恿，自得，他肯定不会遵守约定，估计是想借此机会把消息泄露给教师或者费尔奇，好让你们被抓住吧。”伽里卡说。
“狡猾的斯莱特林！”罗恩说。
“你们也得多考虑一些可能性。如果真的要去的话，记得先藏好，记住几条密道，不要鲁莽地…”
“夜游已经够鲁莽了！”赫敏剐了伽里卡一眼，阻止她继续分享自己的经验。
“谢谢你，莉卡。别担心，交给我们就好。”哈利没管赫敏，对伽里卡说。
她看了眼满脸势在必得的哈利和罗恩，又看了眼不死心的赫敏，顺手拿起几块小饼干。
今晚城堡里一定很热闹，她还是去天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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