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离校之前

自伽里卡醒来后又过去一周，她终于被庞弗雷夫人允许离开校医院。

        “黑魔法…居然会有学生在学校里受到黑魔法的伤害，真是老糊涂了…”庞弗雷夫人忿恨地念叨，“虽然我认为你应该再留下来观察几天，但雅辛托斯小姐，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是不是？”

        伽里卡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将它们全部缩小放进一个口袋里，那是海格亲手做的，前两天抹着眼泪送给她。很像七八十岁老婆婆的品味，但足够结实。

        她老实地站好，抱了一下这位尽心尽力的女士：“感谢您的照顾，夫人。”

        “这是我应该做的，孩子。”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说，也轻轻把手环绕着伽里卡的肩膀，拍了拍她略显瘦弱的背。

        无论那一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除了切身体会的哈利他们，其他学生们凭借不胫而走的小道消息，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尽可能离谱地编造故事。到最后，整个事件早已面目全非，几乎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参与进这个故事大会。

        但总有人不在其中。

        “还有不到两个月，八周，期末考试近在咫尺。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还能这么不在乎复习的。”赫敏不耐烦道，她早就列好了自己的学习计划，恼怒地盯着黑魔法防御课的课本。一年级的课程总不会很难，但是奇洛的教学似乎领着一群野马，向着完全不相干的方向脱缰狂奔而去了，幸好之后上课的弗立维教授教会了他们一些，但那并不能填不上几乎整整一学年的空缺。

        赫敏对照着一本笔记查看书本，不放过任何一个被标记出来的重点。

        顺带一提，弗雷德悄悄告诉他们，斯内普由于连代课机会都没捞着，别说刻薄的言语和更坏的脾气，连头发都又油腻了几分。但那时罗恩他们还沉浸在斯内普从奇洛手里保护哈利的震撼的余波中，他很可惜地没能得到心有灵犀的应答。

        伴随着哗哗响的翻书声，哈利和罗恩在一边无奈地对视，摊开的书页几乎没动过。他们没人敢在赫敏的气头上反抗，只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使劲做鬼脸，或者托着脑袋在课本上乱涂乱画。

        “并不是不敢，只是想减少无谓的争执。”罗恩说，特意摆出表情和语气都像极了伽里卡，试图以此掩饰认怂的内心，好让别人忘记之前他呛声后一周没能抄到作业的惨案。

        哈利咬着糖果羽毛笔的尾端抓耳挠腮，羡慕地看着对面不知在做什么总之就是没在学习的伽里卡。

        女孩较开学时变长很多的黑发被编成一股复杂的辫子，顺从地垂下来，发卡上的星星闪着光，并不夺目，只是柔和地点缀在耳边。很少见的，伽里卡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似乎在她恢复正常生活后，经常被拿在手里把玩。

        “这是邓布利多给我的，”伽里卡说，“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只是非常牢固而已，很难被损坏。”

        几天后的正午，饭桌旁，她餍足地咽下一口布丁，回答哈利。邓布利多果然对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总是很了解，伽里卡终于不用像进货一样问阿蒂亚要试验品了。

        “莉卡，现在离考试不到一个月，你的实验可以先放到一边了！”赫敏焦躁地咬着苹果派，大剌剌地将魔法史课本摆在长桌上，语气中混杂着一丝不解，“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不肯背诵诸如妖精叛乱等大事件的年份，却清晰记得狩猎者爱德劳斯的作案手法和咒语，甚至他的妻子是一位矮人语使用者。明明这些琐碎的东西书上只用了不到一英寸的版块去描述！”

        “这些当然可以很有用处！赫敏，我很难想到一个人可以用变形咒变成一只狼混进森林里，这些事件可以拓宽我们的思维，有关魔法的思维。你瞧，这上面甚至写了一个反咒，不过看起来应该没什么效果…”伽里卡凑过去指着一行针尖大的小字，说，“弗立维教授推荐的那本魔咒书很有用，至少我觉得可以把这串词尾改成这样…”

        长桌对面，男生们围在一起摆弄一个小方块。哈利按下侧面一个按钮，一个透明的霍格沃茨光影就出现在小方块上空，弗雷德挥了挥指尖，城堡随之三百六十度旋转起来，全方位展示自己的姿态。

        “哇…”人群里冒出几声赞叹，乔治兴奋地吹了个口哨。

        “这是什么显像魔法吗，雅辛托斯？”有人问。

        伽里卡抽空扭过头：“不是，这只是一个改良的投影仪。”

        别的学院也有人三三两两凑过来。

        梅尔特来信炫耀家里拥有了一台数字投影机，虽然很笨重，投在板上也不甚清晰，但这还是让隔壁小孩好生馋眼。

        领先时尚，领衔科技。他写到，洋洋得意。

        这给了伽里卡灵感。她本来就想做一个模型，但现在有了更厉害的可能性。伽里卡立刻动手改造起投影石，由韦斯莱双胞胎倾情提供，好大一箱，明明没有做多少改动，但石头又是爆炸又是化成粘稠的粥状，终于在所剩无几时勉强成功了，伽里卡把它装进一个雕刻好的方块里。

        “我其实想试试看能不能把投影变成实体的。”伽里卡说，赫敏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那边，伸长了脖子，虽然她是第一个见证者。

        “那就不是投影了，”赫敏说，“但我也觉得能触摸到会更好。”

        “而且我总觉得霍格沃茨的布局有些奇怪，肯定还有许多我没发现的房间！”伽里卡捣碎了碗里的土豆泥。

        “那当然，这可是霍格沃茨！”红头发突然从女孩子们中间窜出来，双胞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们这边。

        弗雷德半蹲着，这样的高度恰好和她平视。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投影城堡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糖果，挤挤眼塞进伽里卡的手里。

        “这是什么？”赫敏问。

        “我们的小发明，”乔治低声说，拿出一张羊皮纸抖了抖，看上去好不得意，“这里面都是不同功效的，都列在这上面了。”

        罗恩也好奇地看过来，不满地说：“为什么你们不也给我一些！”

        “我们这是发明家之间的惺惺相惜，”弗雷德挑眉，一把揽过伽里卡，豪迈地靠在自己的孪生弟弟身上，“更何况，”

        “我们会经常在你身上使用的，小罗尼，不用客气。”乔治随口接话。他一边伸手绕过一个人，支撑住无辜的伽里卡，一边狠狠压住仍然蹲着的弗雷德。

        嘿！弗雷德痛呼，反手亲切地把一巴掌贴上乔治的脸。

        哦！乔治怪叫一声，拎起伽里卡踹了弗雷德一脚，弗雷德顿时摔倒在地。

        “你们在开玩笑！”罗恩不愿相信，顾不上嘴里没咽下去的食物，绝望地说。哈利故作沉痛地拍了拍好兄弟的肩旁，很快目光又被两边都不甘示弱、结果打成一团的双胞胎吸引走了。

        珀西站起来走近，大声维护秩序，却没想到被本来纠缠在一起的弟弟们迎面拍上一块奶油蛋糕，狼狈地仰头倒下。

        弗雷德和乔治动作利索地笑着爬起来，默契地做出击掌的姿势，然而弗雷德却错开手，将手上残留的白色糊上乔治的头发。

        “别跑！”乔治大喊一声，追着弗雷德跑开了，消失在礼堂的大门后。只留下潇洒的背影，和坐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的珀西。

        “他们居然这么对待蛋糕！”伽里卡用叉子轻敲杯壁以示抗议，顺着珀西悄悄看向对面蓝色的那一桌，眼中带笑。

        “这才不是重点！”赫敏压下嘴角说，她已经整理好了两人的书，又递给伽里卡刚刚在混乱中掉在桌上的眼镜，“只有一个月！”

        赫敏掷地有声地重复道，哪怕她一点也不讨厌这样的热闹，甚至也看得很开心。

        赫敏一头扎进图书馆，她最近几乎要住在图书馆了。伽里卡则抱着书穿梭在柱子间投下的阳光中，她准备去禁林旁边消遣。

        “雅辛托斯。”有人喊，伽里卡停下脚步。

        拐角处恰好走出一个男生，塞德里克笑着打招呼。

        “下午好，迪戈里，我正好在找你。”伽里卡说，从艰难地书堆里想抽出一本。塞德里克正想上前帮忙，又见伽里卡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松开一只手用下巴抵住书本，抽出魔杖施了一个漂浮咒。

        “谢谢你的笔记。”伽里卡将本子还给塞德里克，这是他在伽里卡住院时送来的黑魔法防御课笔记，详细清楚。

        “如果能帮上你的忙就好。”塞德里克接过说。

        “有三年级的年级第一祝福，我这门课一定能考好。”伽里卡眨眨眼说，塞德里克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

        离考试还有一周，哪怕哈利和罗恩都开始埋头苦读，跟着赫敏出入图书馆，又在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下苦苦背诵着重点。

        日夜颠倒，夙兴夜寐。终于考试结束了。

        “比我想象的要容易多了。”赫敏挽着伽里卡轻松地说，身后跟着丢了魂的哈利和罗恩。

        “别说了…”哈利扶额。虽然他觉得自己考得并不糟糕，但是连轴转的考试已经把他的脑子糊成一片，听到相关的话语就反胃的程度。罗恩更是，一脸空虚地走出考场，但很快又兴奋起来。

        “结束了！来吧，暑假！”罗恩展臂大喊，后面是同样解脱的同学们，一呼百应。

        他们在城堡里畅快地玩了近一周，终于迎来了年终宴会。

        他们四个人一起走进礼堂，里面用绿色和银色装扮着，伽里卡觉得还挺好看的，虽然如果是红色和黄色就更好了，她想。

        哪怕赫敏几乎拿到了所有一年级有格兰芬多的课堂分，伽里卡也在后半学期一下子拿到了好几十的论文加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还是有着近一百分的差距。

        “如果不是我错过了魁地奇比赛，说不定…”自从今早暑假来临的实感突然上升，哈利就一直情绪不佳，他一点也不想离开霍格沃茨，此时看到斯莱特林们骄傲自得的表情，他就更失落了。

        “别这么想，你可是阻止了奇洛和伏地魔的诡计。”伽里卡轻声安慰道。

        很快，邓布利多就来了。他平息下吵吵嚷嚷的喧哗，神采奕奕地宣布了四个学院的分数。格兰芬多位居第二，离第一名的斯莱特林差了整整一百分，斯内普教授的嘴角都比平时上扬了半公分。

        “但是，我认为，”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有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但一直缺少一个让所有人了解的机会，那非常值得我最后分配一些分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盯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人的脸立刻激动地涨红了。

        随后，邓布利多在一众期待的目光中，依次为罗恩、赫敏、伽里卡和哈利加上足足五十分，每个人！又给纳威加了十分，那个男孩一下子白了脸，不敢置信地被同学们的拥抱淹没。格兰芬多的分数一举超越斯莱特林遥遥领先，除了斯莱特林，几乎所有人都爆发出了足以掀翻整个礼堂的欢呼！

        浪潮一波盖过一波，尤其是格兰芬多们，在一片激动的拍桌子和欢呼中，几乎将所有的饮料都泼到了半空。伽里卡手足无措地被一个又一个同学庆祝、拥抱，星星发卡在不知不觉中散落下，她仰起头，在反光中看见了一个倒影，喜悦、激动、幸福，被巨大的美好砸中了，又将那些的快乐投射出去，照亮了周围每一个人的笑容。

        伽里卡回过神来，将那颗星星高高地抛起，它于是闪烁着汇聚到礼堂上空，和其他星星相拥在一起，把所有的回忆都留在这里了。

        几天后，几乎被人遗忘的考试成绩终于出来了，哈利和罗恩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考得这么高，感激万分地抱住了赫敏和伽里卡，这对年纪前二。

        “下学期和我一起好好背书吧，莉卡，”赫敏说，她赞叹地看过伽里卡的成绩单，那上面除开两门外都是最高分，“你看你的魔法史和天文学才得了e！”

        伽里卡扫了一眼后就无所谓地扔开那张成绩单。

        “不好意思，‘才’？”罗恩重复。

        “是啊，是啊。”赫敏敷衍他。

        “我会给你写信的，哈利，不用猫头鹰。”伽里卡和身边的哈利说。

        “我可以把海德薇借给你。”

        “谢谢你，不过恐怕没这么容易。”

        伽里卡又在火车上和赫敏约好暑假一起出去玩，他们在飘远的烟雾中回头看着霍格沃茨，望着她渐渐的，慢慢的远去。

        暑假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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