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学

双胞胎回老家的第一天，颜玉兰和葛祥多：想孩子们。

        招呼生意过春节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颜玉兰和葛祥多：对孩子们的思念稍微淡了一点。

        春节过后夫妻俩终于抽出空余时间去看了电影逛了公园赏了江边风景，放松的时候不禁回忆起当初恋爱的时候，那时真是你摆摊来我搬砖，你掌勺时我挑粪。

        漫步在江边，微风带着寒意和水汽扑面而来，葛祥多牵着媳妇的手，略有些羞涩，“这么些年是我没本事，让你跟着我吃了这么多的苦。”

        落日余晖映在颜玉兰的脸上，美丽极了。

        “说这些干啥，日子越过越好就行了。”

        二人时光越过越甜蜜，少了缠绕在身边的孩子，他们好像在谈恋爱的小情侣，而不是孩子过年都七岁了的老夫老妻。

        心态在无意间发生了微妙的转变，颜玉兰和葛祥多从期盼孩子们早日回来到觉得孩子们不用急着回来，再到珍惜孩子们不在身边的日子。种种思绪，实难预测。

        春节的热闹散去，来影视基地开工的人越来越多，颜青松就在此时带着双胞胎回来了。

        见到孩子们的时候，颜玉兰和葛祥多有种这一刻终于来了的感觉。

        颜玉兰边准备饭菜边问道：“家里没出事吧？”

        颜青松想了一下，回道：“本来没出事，我给惹了点。”

        颜玉兰挥舞着锅铲的手停下了，“你干啥了？得罪人了还是出意外了？”

        葛如瑶不紧不慢道：“妈妈你当姐姐了。”

        颜玉兰一脸震惊！

        葛如瑾补充道：“你的妹妹只有两瓶汽水那么长，只会说话不会哭。”

        颜玉兰：“？！”

        待到听颜青松解释完来龙去脉后，颜玉兰才将一颗心缓缓放下，然后一筷子敲在弟弟头上，“多大的人了，成天就知道麻烦爸妈！”

        骂完颜玉兰犹不解气，可细细想来弟弟在这件事上也没做错什么，只好作罢。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转眼间又到了一年夏日，颜玉兰最近正在打听附近的学校，准备送双胞胎去念书。

        开学那日，颜玉兰和葛祥多把孩子送进课堂后站在窗外看着，旁边不少家长也是如此。

        “你家这是双胞胎哦？”

        “是啊。”

        “长得没那么像唉！我昨天报名的时候看见高年级学生里也有一对双胞胎，从头到脚简直是一模一样。”

        颜玉兰笑笑不说话。其实她家俩孩子的眉眼十分相似，但是小瑾好动，瑶瑶喜静，所以姐姐更黑更瘦一点，妹妹更白更胖一点。

        这会子坐在课桌旁，两个孩子的区别也是大的很，葛如瑾在跟前后左右的同学说笑打闹，一点儿也不像刚认识半个小时的样子；葛如瑶安静地翻书，桌子上的课本一本本整理摞好，是老师最喜欢的乖学生模样。

        在窗外盯了两节课，颜玉兰和葛祥多还是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馆子开张，颜玉兰揉揉肩膀，“老七，你说我咋就是放心不下呢？”

        葛祥多道：“俺也是。没事儿，等习惯了就好了。”

        颜玉兰不解，“咋只有俺俩不习惯，我看两个小崽子在教室里待得自在的很。”

        葛祥多：“……”

        天气仍旧炎热，颜玉兰和葛祥多早早关了店门提前去接孩子放学，等了小半个小时，放学铃声终于响起，校园广播里传出一阵钢琴声。

        一串串小萝卜头走出校门，颜玉兰和葛祥多坐看又看，左等右等，眼看人都走了大半自家孩子还是没个影儿。

        看门大爷冲着他们道：“你们去教室找吧，可能孩子犯错误被老师留下了。”

        两人向大爷道谢，迈步向一年级一班的教室走去。

        还没进门，颜玉兰和葛祥多就听见大闺女的大嗓门在里头喊：“八！九！十！十一……”

        透过窗户往里看，大闺女旁边围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三人凑在一起踢毽子，小闺女趴在自己的座位上，书包都收拾好了，小眼睛半睁不闭，看起来快要睡着了。

        最终颜玉兰和葛祥多还是在小伙伴们依依不舍的眼神下把俩孩子都牵回了家。

        给孩子们一人买了根冰棍，颜玉兰认真道：“以后放学要早点回家，爸爸妈妈在等你们，知道了吗？”

        双胞胎乖乖点头。

        颜玉兰和葛祥多本以为送孩子们上学的路上一路顺遂，直到期中考试来临。

        两张成绩单摆在夫妻俩面前，两个人都沉默了。

        平日里也有辅导孩子做功课，葛祥多很是纳闷，“大宝，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来，告诉爸爸，这次考试为什么考了二十五名？”

        全班一共三十个孩子，小闺女考第一，大闺女考二十五，可问题是这俩孩子平时看着差别也没这么大啊？！

        葛如瑾支支吾吾的说：“就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颜玉兰和葛祥多：“？”

        葛如瑾的双手背在身后，两根大拇指绕啊绕，“我也不知道啊……”

        夫妻俩仔细看了看孩子们的试卷，小闺女完全没问题，卷面整洁分数高；大闺女仿佛是对着卷子练点穴神功，卷面左边一个黑点点右边缺了个角，看着题目答得似模似样他们还专门瞅了瞅，好家伙，有一题是前面的步骤全对就是最后的答案笔误写错了。

        颜玉兰和葛祥多：“……”粗心是个毛病，得慢慢治。

        葛如瑾这孩子天生心大，爸妈还在为她的成绩发愁呢，她自己吃过饭后却仿佛把那些事儿都抛在脑后，跑到街对面看人捏泥人去了。

        颜玉兰和葛祥多对着小闺女道：“你姐在学校没被老师批评吧？”

        葛如瑶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没有。姐跟大圣、哪吒在一起玩得多，他们俩比姐姐的成绩还差。每次被老师逮到他们上课开小差，老师总是冲着大圣和哪吒去了。”

        颜玉兰：“比你姐成绩还差，那得差成啥样啊？”

        葛如瑶：“在班里头是二十八名和三十名。”

        颜玉兰：“……”合着就是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三呗！

        一旁的葛祥多过来插话，“你们班有人叫大圣吗？开学的时候我看过学生名单，没这个印象啊？”

        葛如瑶：“大圣就是齐天。他叫齐天，班里的外号叫大圣。”

        葛祥多：“那哪吒呢？”

        葛如瑶：“哪吒是王晶曦。”

        葛祥多：“那不是个女孩吗？”

        葛如瑶：“女孩也能叫哪吒。她说她出生的时候晚产，她妈老那么喊她，大家就这么叫了。”

        颜玉兰：“那你跟你姐有外号吗？”

        葛如瑶点头，“他们喊我牛奶糖，喊我姐巧克力。学校里头的小卖铺卖的牛奶糖是白白的圆圆的，卖的巧克力是黑黑的长条的。”

        颜玉兰笑了，问道：“那你呢？二崽儿，你在学校有玩得好的同学吗？”

        轮成绩，颜玉兰对小闺女放心；论人际交往，颜玉兰对大闺女放心。

        葛如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然，我每天中午都和快快凑在一起玩。”

        颜玉兰：“快快又是谁？”

        葛如瑶：“就是坐我前面的丁一一，我们全班就她写名字最快，大家都叫她快快。”

        颜玉兰：“为什么喜欢和快快凑在一起玩？”

        葛如瑶满脸写着认真，“因为她长得好看！”

        颜玉兰和葛祥多：“……”自家孩子这么看脸真的好吗？

        葛祥多问：“二崽儿，你们班上的同学这么多外号记得过来吗？”

        葛如瑶回忆了一下，“记得过来，大家平时都喊外号，就是有时候会不小心把名字忘了。”

        了解完俩闺女在学校的情况，颜玉兰和葛祥多暂时放下了心，大闺女又不是笨或者学不进去，只是容易粗心，问题不大。

        日子还是照常过，只是夫妻俩检查孩子们家庭作业的频率更紧密了。

        对于大闺女，颜玉兰和葛祥多都很有信心，他们坚信这孩子的潜力还没有被激发出来，她一定是个隐藏的学霸。

        这种信心持续了几个月，直到学期结束前的期末考试，成绩单拿回家夫妻俩一看，嗯，小闺女还是第一，大闺女排名二十四。

        颜玉兰和葛祥多：“……”他们也不知是该评判大闺女成绩不够好还是夸赞她排名有进步。

        算了算了，不能因为一次两次的成绩否定孩子，颜玉兰和葛祥多怕打击孩子对于学习的信心和热情，对这张成绩单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饭馆里人来人往，客人多了总有几个问到孩子的学习情况。

        “孩子们上学了没？”

        “刚上，才念一年级。”

        “成绩怎么样？”

        “小的不错，大的稍微差一点。”

        “哦，没事儿，年纪这么小还没定性嘛。”

        “对。”

        类似的对话时有发生，颜玉兰和葛祥多一直等着自家大闺女啥时候能定性，反正眼瞅着快升二年级了，大闺女的成绩还是中等偏下。

        回到出租房里，颜玉兰指着小闺女的一堆奖状对大闺女道：“大宝啊，妈也不是要逼你头悬梁锥刺股，就是你妹都拿了好几张奖状了，你啥时候往里头贴一张。”

        葛如瑾指着墙道：“这不是有嘛！妈你看，这张写着‘体育之星’的就是我的。”

        颜玉兰：“……”行吧，她的大女儿总是如此开朗又乐观，就是在学习上有些随缘。

        当天晚上，从外地拍戏赶回来的颜青松来姐姐这儿做客，给两个外甥女每人塞个大红包，“庆祝咱家两个小宝贝马上升二年级，以后就不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

        颜青松看着两个身高猛蹿的外甥女，感慨道：“这日子过得真快，小瑾和瑶瑶眼瞅着再过几年就是大姑娘了。”

        颜玉兰忙着盛菜，闻言扫了弟弟一眼，“你咋不说她们再过一二十年就要结婚了？”

        颜青松挠挠后脑勺，笑了。

        经过多年的奋斗，二十好几的颜青松演了不少电视剧和电影，虽然基本上都是龙套跟配角，只有刚拍完的一部小成本古装喜剧是由他担任主角，但颜青松已然很知足了。

        看着一点儿脱单迹象都没有的弟弟，颜玉兰难免关心他的个人情况，“这次拍戏，有情况没？”

        颜青松低头傻笑，“这事儿得顺其自然，姐你别问了。”

        颜玉兰眉头一挑，“哦豁？！”看来千年铁树终于开了花，这是有情况啊。

        “哦豁！”双胞胎在厨房外勾肩搭背偷听大人谈话，还学颜玉兰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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