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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风——风乍起(三)


直到今天忆起那位太子,春芽都忍不住难受,春芽并未过多的与那太子相处过,只是那太子的动作着实温柔了些,那般的小心翼翼,那样的谨慎将她视若珍宝,春芽想太子似乎和传闻之间的不符。

        传闻中的太子被萧贵妃和皇帝宠的无法无天,逛过勾栏,玩过骰子,食过五石散,殴打重臣之子,欺辱兄弟姐妹,成迷酒色,十足十的京城纨绔之首,若不是舅舅是萧国公,母亲又是萧家女皇帝宠着,那太子之位也是轮不到他的,毕竟德不配位,就算坐上了也得被拉下来,可偏偏人家母家中用!!!

        萧家啊!先帝在时就是重臣,打下了多少天下又护住了李家的多少江山,如日中天一词用来形容萧家一点也不过分。

        就这样一个劣迹斑斑前途似锦的太子,因为强抢民女,被皇帝亲自打了一顿,送进祠堂面祖思过,于是羞愧难当,自悬于梁上了。

        谁信??!!

        就连春芽都不信,何况萧家,何况皇上,百姓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皇帝教子有方,可殊不知皇帝已经在宫里急的满头大汗,死的人可是他亲儿子,也是萧家亲侄子,萧国公连甲都没卸带着兵直直包围了那祖祀,皇宫人人自危。

        皇帝冷眼萧国公,这是皇宫可不是他萧家的大院,未经传召莫说是带兵就连穿甲进宫都是死罪,可萧国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包围了皇宫的祖祠,这是一个臣子可以做的事情吗?

        他萧凛是不是太狂妄了些?是不是连这龙椅他萧凛也要坐一坐?!

        萧国公只微微行了一礼,就守在那祖祠堂口,自己带了仵作让那仵作验尸,宫门各口也派了重兵把守,皇宫被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臣子们得了消息连朝服都来不及穿,急急叫了马车在正午宫门外加骂:“萧凛,竖子尔敢!!!这是造反这是乱臣贼子!!!”

        那叫骂的臣子已是胡子花白的老人,杵着拐杖站在宫门口骂的吐沫星子横飞,萧凛听了抬眼看了皇帝一眼:“我记得唐夫子已经八十有余,前些年陛下垂怜他放他告老还乡。”

        皇帝手背在身后:“夫子一直都是这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萧凛轻笑一声:“是啊。”似是在回忆什么又说:“可那不是我的夫子。”

        皇帝李沅身前护了一圈禁卫军,他站在禁卫军后面不说话。

        正午宫门前的老人还在骂着,一支箭划破了云霄刺在他胸前,倒下的那刻这位老臣嘴里还叫着:“逆贼…”

        清静了,那放箭的小将掏了掏耳朵,把弓弩丢在地上,自己翘着二郎腿看着皇宫里面:“也不知道父亲能不能为太子表弟申冤。”

        冤?

        什么冤?皇帝家被围了,三朝重臣就这么死在了正午宫前,什么是冤?

        那仵作颤抖着手出来恭敬的先向满身杀意萧国公行了一礼才又冲皇帝跪拜行礼:“启禀陛下,太子确为自缢身亡。”

        萧凛低头拎起那仵作的领口,一把将他提了起来:“若有半句假话,你便下去见那些人。”

        他指了指地上,一地穿着御医官服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

        “国…国…公…爷,您就算给小的一万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啊!!!”那仵作带着哭腔,这位杀伐果断的公爷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他说的话可不是说了玩玩的。

        。“如何?萧凛,满意了吗?”李沅让身边的禁卫军收了刀剑,自己走到人高马大的萧凛面前怒声喝道:“还闹不够吗?!死的也是我的儿子!!”

        闯宫杀头的大罪在皇帝嘴里成了玩笑,似乎这围宫之举只是皇帝同萧国公府的一场游戏。

        萧国公轻哼了一声,满脸的桀骜不训,气氛就这样凝重起来。那些禁卫军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打破局面的是一声急促的:“哥哥!!!”萧凛面色微变,皇帝面色也是有些不好看。

        一袭紫衣的萧贵妃赤足跑在官道上,急急的看了两眼皇帝,看他无碍才微松了口气,又看向自己那大逆不道的哥哥,只满脸乞求。

        萧国公看了看萧贵妃,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皇上恕罪,微臣听此噩耗一时心急,才会气昏了头脑。”

        “哦?这么说,朕还得体恤你。”

        “皇上,太子为国之根本,微臣作为先帝亲封的护—国—公!自是要为天下着想的,太子不能不清不楚的死。”

        皇帝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地上跪着的护国公,萧贵妃轻轻扯了扯皇帝的衣袖:“陛下,我想进去看看崇儿。”

        萧国公猛的抬头,皇帝也不忍的扶着她:“岚儿,不看了,我们不看了。”

        “那是我的孩子啊,陛下,哥哥!”萧贵妃眼泪顺着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了白如雪的足上,萧国公顺着那眼泪看见萧贵妃已经布满伤痕的足,抬头起身不顾萧贵妃乞求的目光一个手刀将她打晕。

        “带她离开。”他看着萧贵妃对皇帝说:“你已经害了我一个妹妹了,最好记得我那日说的话。”

        皇帝抱起了歪在他怀里的萧贵妃:“把兵撤了,萧凛,这不是你国公府。”

        “是,微臣遵命。”萧国公微弯了身躯。

        皇帝走了,一场由一个民间女子引起的烟硝就这么落幕了,后世人称正午宫变,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臣之死用轻飘飘一句守门士兵失误就掩盖了过去,至于那死了一半的太医院令,自是没人去深究。

        春芽缩在床角听着外面慌乱一片,她听见有人高喊:“不好了,太子殿下薨了。”

        春芽有些害怕,公子说那位见到她必定会带她进宫,彼时只要她好好待在那人身边,伺候好他,时机成熟他会再联系她

        可如今,算时机成熟了吗?那位爷比他们想象中的狂傲光天化日之下抢了她,且纵马街头,她的哭喊京城的一半人都听见了,闹的满城风雨。

        春芽进宫的第一日就害了一条性命,一个金贵的人,她咬着牙死死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春芽焉的看见了那床头落的玉佩,那是那位爷接诏出门时解下来给她的,他青胡看起来有些狼狈可眉间依稀看见气宇轩昂,那一身黄色袍子略微有些灰尘,低声对她说:“别怕,拿着它没人敢动你。”

        春芽不敢接,向后退了几步,那位爷也不逼她,只是将玉佩放在床头,出门的时候又突的转身看着她:“你能笑一笑吗?”

        春芽愣住了,她睁着那双好看的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他爽朗大笑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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