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龙头战争

学校的生活平波无澜，因为天气慢慢变冷，大家都不太愿意出去，全都躲在教室里聊天。

        正是课间，不知道有谁说了一句：“下雪了！”

        大家都开始躁动了起来，个个激动的向窗外看去。

        “真的下雪了诶！”

        “已经好几年没下过雪了吧？”

        “哇塞，太好看了。”

        源星见没太在意下雪的事情，他拿着刚发下来的试卷进行复盘，直到门外的老师敲了敲教室的门，在喊他的名字：“源星见同学，请出来一下，有人打电话找你。”

        源星见听到便点头说好，他把试卷盖住，跟着老师走出教室。

        走廊上拥挤着看雪的同学，模样兴奋。源星见也望向窗外，发现此时的教室外面的确下着一场很大的雪，雪花在空中飘散飞舞着，大地覆盖上一层白霜，不少同学在楼下的笑闹着，声音传的很远。

        这种背景音下，源星见接起电话，白气呼出，没一会儿又散于虚无：“摩西摩西，我是源星见。”

        “星见君，是我。”略带沉重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源星见听出是织田作之助的声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织田的声音有点喘息，好像是刚刚进行了剧烈运动一样。

        “原来是织田君，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源星见感到奇怪，织田这个时候找他能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手机联系不上星见君，只好打了贵校的电话。星见君，”织田君停顿了一下，他似乎难以继续说下去，声音低沉而缓：“你还是回来一趟吧，花店，出事了。”

        短短的几个字，源星见觉得惊心动魄。

        他有些茫然的放下电话，外面学生的嬉闹声仍在继续，可是他却觉得这声音离他很远很远了。

        向老师请假后，源星见坐上回家的公交车，他深吸一口气，刚才在教室残留的热气此时已全变成了冷汗，冻的他通体冰凉。

        拜托。

        他在心里可怜的祈求着。

        拜托，不要再发生糟糕的事情了。

        我还有什么，是可以被夺走的呢？

        等源星见赶到的时候，他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织田，而是满目疮痍的街道。

        这往日毫不起眼的街道此刻已经差不多化为废墟，看上去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止住了大火继续燃烧，但是空气中仍然飘散着焦炭和焰火的味道。

        源星见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织田走了过来，他站在源星见面前，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是参与龙头战争的一个小组织，这本来是异能组织之间的战争，我没有想到他们会攻击平民。”又是漫长的停顿，最后他说：“港hei已经解决了他们。”

        可是源星见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他只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这条他生活了十七年的街道就这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燃成灰烬。

        他想起那些已经褪色的紫红色格子窗，阳光好的时候树影会投射在窗户上面，一摇一晃间，便是整个夏天，想起木屐走在青石板上的哒哒声，想起回家路上的一盏盏灯火，大家偶尔遇到他时的问候……

        天色已经暗下，冬夜总是寂冷，风声和噼啪的燃烧声夹杂在一起，雪色反射的亮光映照着他的脸庞，浅淡的光影闪烁，源星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雪仍在下着，逐渐落在他的发梢和眉头，而他的面容也像雪一样白，一样冷。

        木了好久，源星见突然想起什么来：“希子姐呢？”他声音沙哑，目光刹时爆发出惊人的热切，“希子姐还在是不是？”

        织田的沉默告诉了他答案。

        源星见便又颓然的低下了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看起来都还没有缓过神来，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刚刚打开了世界的大门，崭新的未来在等着他，可是巨大的噩耗一下子又压在了他的肩膀上，几乎要将他压垮。

        人生怎么可以如此无常？源星见想，一个小时前的他还坐在教室里看着试卷，脑中偶尔闪过的是晚上吃些什么，但为什么他现在会站在这里，发不出声音，也哭不出来，他的家呢？他的亲人呢？

        无论是什么，在得到的那一瞬间都注定要失去吗？

        源星见的喉口仿佛哽住了什么，他想怒吼，他想流泪，他甚至…想杀人……

        可是连那些仇人的面都没有见过，就告诉自己他们已经死了。

        这些可恨的人，这些可憎的人，为什么，凭什么，可以这样轻轻松松的死去？

        如果是他，他就……

        他就什么呢？

        源星见捂住自己的右眼，他的右眼刺痛起来，像是有人在用针扎着他的眼睛，他跪倒在地，面目狰狞，一瞬间心中闪过千万种血腥的想法。

        源星见知道，他的心中藏着恶鬼。

        但是他清楚这只恶鬼不讨人喜欢，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它，不让它被别人发现，只是此时此刻，他心里的恶鬼在咆哮着，在愤怒着，想冲出禁锢它的牢笼。

        一滴血泪从他右眼滴落，落在雪地上，无比的刺目。

        有妖娆的血纹自他右眼蔓延，他的右眼闪着红光，模糊细长的花瓣在里面旋转，看起来邪气万分。

        织田作之助显然有些惊讶，顿了一下，他一把抓住源星见的右手，语气加重：“冷静点，咲乐我已经送去医院了，我们现在要去医院看她！”

        “咲乐？”源星见的手放下，他怔怔的看着织田作之助：“咲乐还活着吗？”

        “是的，她和其他几个小孩子躲在一起，逃过一劫，现在都在医院。”织田说，“你来之前我刚刚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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