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观音

从北海道回来，源星见的学校也即将要放冬假。

        跨年那一天，源星见早早的起了床，做好早餐，叫醒五个小朋友之后，他开始准备大扫除。

        他和织田分工明确，如果他在家的话就是由他来做早餐。

        织田一向很忙，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里，源星见不得不担心家里的五个孩子，好在他们都很乖，不用他多操心。

        源星见在门口摆放好早就买好的松树盆栽，然后把注连绳和注连饰一起挂到门上，挂好之后他端详片刻，觉得满意了才进屋。

        “星见哥哥，我吃完啦！”咲乐看他进屋，急急忙忙的向他走来，要他抱抱，很骄傲的说“我是第一个吃完的！”

        “嗯，咲乐好棒。”源星见抱起她，看见她肉嘟嘟的脸颊，情不自禁的亲了亲她的脸。

        真嗣看到了，也跑过来邀功：“星见哥哥，我也吃完了！”

        “真嗣也很棒。”源星见笑道，他把咲乐放下，“吃完了就上楼去玩吧，星见哥哥要开始打扫卫生了。”

        “我也要帮星见哥哥一起打扫。”咲乐兴冲冲的挥舞起手。

        其他孩子也都吃完了早餐，纷纷簇拥在源星见的周围，闹着要帮他干活。

        源星见想了想，给了他们一人一块抹布，让他们去擦擦家具。

        下午织田作之助回来后，整个屋子已经焕然一新，源星见在厨房煮年糕和荞麦面，几个小朋友在楼上玩的正欢。

        “辛苦星见了。”织田走进厨房来帮忙。

        “港口新年也这么忙吗？”源星见问了一句。

        “应该只有我们这些底层人员忙吧。”织田倒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他打开水池里的水，开始冲洗蔬菜。

        “好吧，说起来织田对中也君熟悉吗？之后想去拜访一下他，但还不知道送什么礼物。”源星见有些苦恼，虽然太宰给了他一些建议，但他还是想尽可能的送上中原中也喜欢的礼物。

        “中也君吗？我们并没有怎么聊过天，不过有听别人说过，他喜欢收藏红酒。”织田回忆道，“如果是红酒的话，之前白石先生曾经送过我一瓶，据说是89年的柏图斯，因为推脱不掉就只好收下。”

        源星见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他看着手中正切着的豆腐，很快又若无其事的说：“是为了感谢织田一直以来对大家的关照吧，白石先生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情呢。”

        “因为送的礼物太过贵重，所以我一直放在楼上没有动，如果要去拜访中也君的话，我想那瓶红酒应该会非常合适。”织田说，他将洗干净的蔬菜放到篮子里，“组织里中也君的风评一向很好，既然星见要特地去拜访他的话，想必他应该也对你多有照顾吧，要好好感谢中也君才是。”

        “嗯。”源星见点头，除去这一点外，还有另一个原因，中也是和他一样继承了霸荒吐力量的人，源星见想，也许他们在某些地方会有相似之处。

        但随后他又觉得不好：“毕竟是白石先生送给织田的，转赠给中也君会不会不太合适？”

        “没关系的，那瓶酒都在家里放了很久，既然在我这里得不到价值的话，就应该送给懂得品味它的人啊。”织田说。

        “那好吧，我会替织田向中也君问好的。”

        大家晚上一起吃完荞麦面，然后就开始看红白歌会，动听的歌声中，几个小朋友撑不住先睡着了，源星见一一给他们盖好被子，安静的凝视了一会儿孩子们可爱的睡颜。

        下楼和织田收拾好房间后他准备出门，今天是除夕，他要去山上的寺庙看日出，然后在寺庙进行初诣。（新年首次参拜）

        因为织田留在家里看着几位小朋友，所以此行不能跟他一起去。

        出门的时候源星见想，往年这个时候都是白石先生带他去初诣的，今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盘旋向上的山路亮着一路的山灯，人群汹涌，无一例外都朝着山顶进发，他们相信拜祭新年的第一次日出，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并能平安健康。

        晚上的风非常冷，但是天气不错，星月皎洁，月光洒满了山路，天空几颗最亮的星星一直在闪烁，这预示着明天会有一场美丽的日出。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寺庙的钟声响起，周围有些嘈杂的声音便低了下去，大家沉默的走着，静静的听着这一声一声的钟响。

        源星见曾经听希子说过，人世间有一百零八种烦恼，所以在除夕的夜晚，寺庙会响起一百零八声钟响，钟声落下，烦恼皆消。

        这钟声悠扬，在山林间传出很远很远，惊出一群群飞鸟。

        到了山顶之后，风吹的更猛烈了，源星见几乎睁不开眼睛，此时的天已经蒙蒙亮，无数的人们聚集在山顶，等着新年的第一场日出。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拍了拍源星见的肩膀，他回过头，惊讶的发现居然是太宰治。

        等太宰拉着他到了一个隐蔽的高处，源星见还在想太宰怎么都不像一个会来初诣的人啊。

        想着想着，他就问出了口：“太宰也会来初诣吗？”

        “是啊，星见很惊讶？”太宰问，他姿态随意的找了处石头靠着，山顶的湿气很重，天还没有完全亮，四周有蒙蒙的雾气，在这雾气中，他离源星见很近，但又似乎很远。

        “有一点。”源星见点头。

        “正好无聊嘛。”太宰望着山下，“你看，这下面的风景多美，如果能在此等美景中死去，应该会很幸福吧。”是很认真的语气。

        灰蒙蒙的天空肉眼可见的逐渐变亮，但太宰的面容还在雾气中不太清晰。

        看见这样的太宰，源星见开口：“太宰君，有一件礼物我想送给你。”他从自己的脖颈处取下一条红绳，红绳上挂着一块翡翠观音。

        观音像面容慈悲柔和，雕刻细致圆滑，翡翠冰清玉润，青翠欲滴，浑然天成一般。

        “这是我从小戴着的观音，我母亲为我求来，希望能佑我平安，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同时也把祝福送给你，希望观音能够保你平安。”源星见微笑起来，“需要我给太宰戴上吗？”

        太宰看着他，眸光微闪，一副无奈的样子：“拜托拜托，我可是无时无刻想要去死的人啊，星见希望我平平安安，这真的不是在咒我吗？”

        “不，我是在祝福太宰啊，太宰接不接受呢？”源星见笑，清晨的霞光在这一瞬间布满山谷，原来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太阳已经升起，灿烂的金芒落在源星见的脸上，他的眼睛好像发着光般。

        “嗯哼，我当然接受星见的祝福啦，毕竟祝福这种东西，本来也就不太靠谱。”太宰嘟囔道，他略微低了头，源星见便把观音像给他戴上，看他将观音像收进衣服里去。

        “太宰新年快乐。”源星见对太宰说。

        “新年快乐啊星见。”太宰也笑着回道。

        他们的面前是旭日东升的朝阳，脚下的草地带着新鲜的晨露，山林间的雾气散去，霞光万丈中，

        源星见在心里默默的许愿：愿我在乎的人，皆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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