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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

        一中除却每天的强制晚自习,周日晚上六点十分也要求全校师生共同到校晚自习,实属是住宿生与走读生就是一命运共同体了。

        周六下学的时候,路漫就很不幸的被叫了当值日生,同他一起留下来的还有稀稀拉拉五六个人,其中唯一同路漫还算熟的就是班上的学委林秀中。

        齐昶走的时候犹豫了下,心中一丝“要不要帮忙干值日”的念头就像春天的芦苇荡啊荡,最后被康非一巴掌拍醒了:“还去不去球场了啊!再不去就要和小学生抢了!”

        “嗯,马上。”齐昶说。

        但临走时他还是特意瞥了眼路漫,就见这个变脸小章鱼特温和的和一身高腿长的女孩肩挨着肩擦瓷砖。

        齐昶顿了顿,随后一把扯过还在裤子口袋里摸硬币的袁煜晖,假笑道:“你看他俩有点怪怪的吧。”

        袁煜晖连呸他几声:“我说你才是怪怪的吧!管好你自己!”

        齐昶就不说话了,一个人背着书包特酷的走在第一个,脚下都带风。身后传来袁煜晖和其他几个男生碎叨叨的声音。

        “咋了啊?我的昶咋老是提到你们班那个就长得贼好的那男生”

        “齐昶他就是八婆,那什么整天眼睛就往老弱病残上靠呗!路漫身体不好吧,他就想给人当爸爸。”

        “袁、煜、晖。”齐昶一字一顿道。

        袁煜晖吓得一抖,连连招手说没有没有,又做了个把自己嘴巴缝上的动作,以求齐昶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他计较了。

        这边路漫对那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甚至还在听齐昶的八卦。

        林秀中出去洗了抹布回来,忽然特兴奋地揪着身旁同样要值日的女生曹梦,兴致勃勃道:“你知道吗,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看到了杨汐!她在我们班门口逗留了十几秒,你说是不是在找齐昶?”

        哇哦。路漫无声地叫了一声。

        “但听说齐昶和她不是已经黄的比黄花菜还黄了吗?她”曹梦煞有其事地压低嗓音,“杨汐不是不喜欢男的吗?当初齐昶因为这事好像受很大打击吧,那总不能现在还回来重新开始?”

        “不能吧,那岂不是让人很没面子?不过我看杨汐不是之前还和王文靖谈过吗?”

        “是吗?!”

        看来是不能听了。

        路漫抬手把角落里最后一块带灰的瓷砖擦干净,攥手里起身去清洗。

        许是身旁最后一个男生不在了,路漫都能感觉到在他离开教室后门的那一霎那——女孩叽叽喳喳的嗓音就说开了,像烧沸的热水咕噜冒泡。

        冰凉的水冲在手上久了反而有些刺骨的寒意,路漫慢条斯理地将公用抹布搓干净,心里却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想别的事。

        怪不得齐昶现在对别人对他的态度这么敏感啊,连单纯地临摹画他都能揣摩一晚上,原来是曾经受过情伤。

        路漫家所在的小区是主要的房型是复式,他的房间在楼上,父母的在楼下,某种程度上很能满足他的生活习惯,就就如失眠睡不着的时候还能到窗台上坐着,吹热的夜风。

        楼下不久前才响起父亲归家的声音,但很快就销声匿迹了,他的父母无论是工作轨迹还是生活轨迹都难重合,想要全家都在一个桌上吃饭的机会估计一周下来也只有一次。

        路漫却被小到微乎其微的关门声惊醒,接着就难以入眠,索性搂了个抱枕坐到飘窗旁边去。

        脚边放着只有便签条大小的空白纸张——不管怎么说,这几天路漫很享受小朋友式涂鸦。

        但不知为何,他很没有必要的带了本常用3500词过来,看了一眼就兴致索然,不如蒙头大睡。

        路漫的脑子天旋地转,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都往外冒——机器猫里面不是说记忆面包是有用的吗,那怎么我画了那么多齐昶的涂鸦都不能继承一点他学英语上的天分

        也说不定,回来高考这条路也不适合我。路漫想。

        好在晚夏的夜不会令人骤然生出太多不合时宜的愁绪,路漫伸手摸了手机过来,屏幕一亮就发现一条来自几小时前的未读消息。

        【来自班级群】

        「齐昶」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路漫点了同意,冒出来备注页面,才发现这人网名叫‘太阳’,真是个不知道让人怎么评价的名字。

        「太阳」:我还以为你不准备同意我的好友申请了。

        「有水」:?

        「太阳」:三个小时不搭理我。

        「有水」:你的网名太耀眼,终于把我照耀醒了,我就同意了。

        「太阳」:好困,要昏迷了。

        路漫顶着满头问号,心说这人不会是非等着别人同意了自己好友申请说上话了再睡觉吧,那这么多年怎么没困死他呢?

        许是齐昶来了这么一出,那句“好困”像是心理暗示般的,路漫抱着膝盖渐渐地也有了睡意,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床上,连被子都来得及盖就睡着了,少年白皙的脚踝暴露在皎洁的月光下,白得几乎透明。

        翌日清晨,路漫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自然醒,下楼就闻到了饭香,他抓了抓头发半晌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他爸轮休,没想到路医生居然好不容易一个假日也肯下厨。

        “儿子,醒啦?刷个牙来吃呗!”路杭远听声音还挺兴奋,说着从厨房里端了红烧鱼出来,摆在饭桌上已经凑齐了四菜一汤。

        路漫应道:“好。”

        过了会路漫蹬了拖鞋,又悄无声息地翘了二郎腿,闷头喝了口紫菜蛋汤。

        路杭远正满脸陶醉的给他夹鱼,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犯了职业病,整条鱼的大鱼刺被完完本本地提了出来,鲜嫩的鱼肉则进了路漫的碗。

        路漫瞥了一眼鱼刺,总觉得喉咙里像是吞了根似的,有点刺挠。

        “儿子啊,回学校了感觉怎么样?”

        ——吃的差不多了,路杭远终于拐到了正题上。

        “挺好的。”路漫眨眨眼。

        “那和新同学相处的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学习跟不上的,我给你请家教。”

        “都挺好的。”路漫咽下一口紫甘蓝,说:“不用麻烦了,等到寒假的时候再说吧。”

        跟那确实是不太能跟的上,但路漫就是还不太愿意拼了劲,图什么呢?他想。

        坐他对面的路杭远见他神色如常,心里算放下了点,又说道:“我有个同事家的孩子和你在一个班,听说成绩还可以,反正都是小男孩,你们在一块多玩玩!”

        路漫咬着筷子问:“是吗,叫什么名字?”

        路杭远“嘶”了一声,不是很确定地说:“反正是姓齐,第二个字我给忘了好像是叫齐昶吧?哎呀,爸爸平时工作的时候很少聊天的嘛!”

        路漫手一抖,鱼肉掉到了桌上。路杭远注意到了,边拿餐巾纸给他边问:“怎么啦儿子,熟啊?”

        “爸,你那个同事,跟你一个科室吗?”

        “那当然不是了!人家可是副院长,主修脑外的,只不过先前我俩一块去过德国进修,就你上初中的那两年,还记得吗?”

        路漫点点头,心说要不要抖个底让齐昶去市第六心理医院挂个号,要不然这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的心理阴影跟随到大学可怎么办。

        说是休假,做了顿饭路杭远又出门了,临走前叮嘱了路漫晚上返校的时候路上当心,等门一关上路漫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是啊,返校

        他作业还没写!

        要说一中这晚自习为什么害呢,主要是会不定时地来一场数学周考。

        江苏地界的学校一向学的快,已经教到了高二下的内容了,毕竟几乎从高三上半学期开始的一整年都在复习,一轮复习、二轮复习、三轮复习这也是路漫跟不上的原因之一。

        真不是不写,而是不会啊。

        晚上五点半,路漫白着脸踏上了回学校的公车。

        六点十分校园广播的线接上了,全校师生开盲盒,得亏中了个头等奖这周不周考。

        整三节晚自习都死气沉沉。班里有偷偷睡觉的、有吃的满嘴是油的、有化妆一化就是半小时的,但还真只有路漫独一个一张数学卷子做两小时的。

        十点打铃,游魂似的路漫站起来的一瞬间都有些踉跄,实在是被数列折磨的都有些双腿无力。

        齐昶揉着脸从垫着睡觉的名著书上起来,恰好看到他脸上比刚出院的病人还要苍白几分的脸色,一时失语,心中恍然响起几个小时前他那几百年不打一个电话回来的老爹的谆谆教诲。

        “路漫,我找你有个事。”

        路漫闻言回头,见齐昶扯着自己的衣袖子,还只用指头掐了一点点,登时怀疑的目光就像探灯一下照射在犯罪嫌疑人齐某身上,他问:“什么事?”

        齐昶对他招手,说:“你外边来点。”

        等两人一步一挪,到了后门口,四处全是人,一会出一个,一会出一个,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这,两人面面相觑,终于齐昶开口道:“那什么——我爸跟你爸认识?”

        他比了个奇怪的手势,像是为了辅助人理解。

        路漫没看懂,但装懂地点点头,顺便说:“认识吧。”

        齐昶一副“还真有这事?”的表情,憋出来一句:“我爸让我照顾照顾你你爸让我爸让我照顾照顾你。”

        路杭远快五十岁的人了什么时候能成熟点?什么事都能开口拜托自己的顶头上司?不能掂量掂量吗?

        路漫如遭五雷轰,喃喃道:“不是吧?”

        齐昶不乐意了,脸冷下来道:“我还有必要上赶着来骗你?就是。”

        说完拍了拍路漫的肩,当然力道有主观性地轻了很多,他张口准备叫路漫要不别和那个姓王的走了,但话在嘴边转头一看人却没了。

        那小子跟后面有狗追他似的,三步两步回座位扯了外套就往外跑,连书包都不带,一阵风刮过似的就溜了。

        齐昶:

        到底是他有病还是我有病?

        齐昶气乐了,人多又不方便喊,憋着气回座把桌上的笔袋摔得“啪”一声响。

        闻声而起的袁煜晖一骨碌摸起来:“散学啦?这么快?走哇?”

        齐昶阴森森地:“走哇?好哇。”

        袁煜晖打了个冷战,心说谁惹你了?没睡好?没睡好冲我撒什么气啊。但又确实打不过,只能老大委屈地收拾书包准备回宿舍了,留土拨鼠一个人还在位置上坐着磨牙。

        路漫!行啊你,路漫,又不是我腆着脸求你的?

        路漫一路小跑带喘的到校门口,好巧不巧地撞见了正跟望夫石似的王大爷,他就知道他妈妈肯定没和王文靖妈妈说,总是一副“孩子们的事情当然是要孩子们自己解决啦!”的样子。

        他硬着头皮走上去。

        “出来了?那走吧!我老是怀疑咱们理科班和文科班的空气是不是呼吸的空气都不一样,总感觉你们老拖堂。”

        笑容爽朗的男孩身穿一件湛蓝的短袖,书包并不背着而是拿在手上,时不时丢着玩一下,可见里面是没什么重量的。

        “嗯,我们是经常拖堂。”路漫轻声道,说话间抬手摘开了落在脸上的小片落叶,“所以晚上我们还是分开走吧。”

        “呃”王文靖哽了一下,颇有些匪夷所思地说:“我的意思是指中午下课去吃饭的时候,每次从你们教室跟前走感觉都慢一拍。”

        两人并肩亦步亦趋地走着,王文靖摸摸鼻子道:“这关晚上一起走什么事啊?晚自习又没有老师在还是说,你谈恋爱了?”

        “没有!”路漫反驳道。

        “那你是突然看我不爽吗?”

        王文靖停下脚步,看上去既茫然又委屈。眉毛微皱,富有攻击感和某种意义上的“好驯服”奇妙的杂糅在了一起,让路漫下意识地想到了齐昶。

        但还是有区别的,齐昶的脸能臭的更上一层楼。

        他深吸一口气。

        “真没有。”路漫道,“我就是觉得你专门送自己回家让我觉得很别扭。”

        “可是我们本身就顺路啊,进了小区你往东我往西罢了。”

        “哦,是吗?”

        王文靖微笑道:“是啊。”

        一瞬间难以言喻的尴尬就像女巫的魔法,几乎将空气中的灰尘都停滞了。路漫极不自在地伸手摸了下后颈,含糊道:“那就我们走吧。”

        路灯下的人影斜长,快成了个笔直的柱形。路漫直到下车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时不时从马路上疾驰而过的山地车都能让他下意识僵硬了下,像是在担忧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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