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流放结束
周一，进资料室前，顾念兮先回办公室一趟。办公桌前依然堆了不少资料，顾念兮提裙抬腿费力地迈过几座小山，走到办公桌前，收拾了接下来几天在资料室要用到的东西后，冲姚莉吹了个口哨，说：“我走啦。”
姚莉叫住她：“你等等，这两天做新职员工卡，你英文名给我。”
“还要英文名啊？”
姚莉点头：“时刻与国际接轨。”
顾念兮现选了一个：“就叫nancy吧。”
“真会偷懒，简直跟念兮听起来一模一样。”
顾念兮剜她一眼，抱着资料，说：“那我走了。”
“还有一件事，”姚莉朝角落努了努嘴，顾念兮看过去，问：“又进新人了？”角落里新添了两套桌椅。
姚莉翻了翻眼珠，说：“就是上周那个流量大v，说是要来公司体验几天，谷总就给她和助理安排在行政部了。”
“网红来平台办公？”顾念兮蹙眉。
姚莉分析：“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念兮：“在乎谷总？不至于吧，谷总哪有那么紧俏。”
姚莉啧啧道：“你刚来肯定不知道，谷总可是连续五年都上榜本科技园的黄金单身汉呀，我还听说啊，这个苏仁美是谷总的青梅竹马呢，哎呀，行政部已经够忙的了，还得伺候个小公主，我等真是命苦。”
顾念兮等电梯的时候，听到周围议论纷纷。
一人说：“我刚才去行政部看了看，她人不在，办公桌倒是布置得很花哨，桌子上铺的，电脑上包的，全是粉红的蕾丝。”
另一人说：“要我看，这就是来公司走走过场，不出个十天半个月，她跟谷总的关系就该公布了，到时候咱们都得叫她一声老板娘。”
顾念兮正侧耳倾听，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议论声忽然遁去，她抬眸看去，穿着墨绿色衬衫、米色休闲裤的谷钰，正插兜站在电梯里。
“谷总。”她随着人群打着招呼。
谷钰走过她身边时，忽然叫住她：“来我办公室一趟。”
“哦。”
她把资料放到一张闲置的办公桌上，一溜小跑追上了谷钰。因为上周的事情，她还是有些尴尬。
两人前后脚走进办公室，这一幕刚好被丽莎看在眼里，她遥遥地跟顾念兮点头致意，但什么话也没说。
顾念兮随手关上门，两手拢在胸前，有些局促地问：“谷总，您有什么吩咐？”
谷钰眼中闪过一阵凉意，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沓文件，递给她说：“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不需要用「您」，你是我的员工，不是下人，不需要用「吩咐」。”
“哦。”顾念兮接过文件，翻看了一会儿，有些不解。
“这是公司跟仁美文化的合作策划，明天苏仁美她们会暂时入驻公司，你协助跟进吧。”谷钰道。
“没问题，谷总。”
“这里面有仁美的十几个账号的运营情况，你有时间也去刷刷她们的视频，协助她们市场定位和软广合作……”
顾念兮打断他问：“市场定位和广告，不是营销部的业务吗？”
谷钰起身泡了杯红茶，回身问她：“加糖加奶？”
顾念兮一怔，脱口而出：“加奶，不加糖。”
谷钰往红茶里加了一小盒牛奶，递给她，说：“这是刚启动的专案制，以后平台的每个百万级网红，都有机会申请公司专人跟进，以帮助他们更好地做内容。”
她接过杯子，有些拘谨，说：“谢谢，我会好好研究这些资料的。”
“周年庆的策划怎么样了？”谷钰问。
“今天上午就能拿出策划案初稿，张总和丽莎审过之后，再发给您，不，发给你。”
“那么多资料，一个星期就看完了？”谷钰搅着红茶，慢悠悠地说。
“谷总您、你忘了我超强的记忆力吗，脑容量大着呢。”顾念兮磕磕巴巴地说。
“好，之后周年庆就交给白雅维吧，过去四年都是她办的，你就负责跟进仁美文化的项目吧。”
顾念兮有些疑惑，既然认定白雅维经验丰富、熟门熟路，干嘛一开始给她下达这个任务呢。再说了，交给谁不好，非得交给白雅维，以她俩的交情，她上周在资料室的汗水都白流了，策划案初稿也不用写了，肯定会被全盘否定啊。
“没别的事了，你先出去吧。”谷钰放下杯子，随手翻着今天的日程。
“好的，谷总。”
顾念兮拧开门把手，忽然扭头，问：“……羲和，他还好吧？”
谷钰的视线柔柔地扫射过来。
她忽然心跳很急，双手紧攥着文件，说：“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说罢，就要夺门而出，却被谷钰叫住了。
“我下午有个会，估计会很晚。”
“嗯？”她瞪大眼睛，这什么意思。
他走过来，抓起她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一个钥匙，说：“你能帮我接他放学吗？”
顾念兮低头看着被谷钰攥住的那只手，怔怔地半天没说话。
谷钰将她的手扣住，钥匙稳稳地藏在手心里时，才松开，问：“可以吗？”
“哦，好的，没、没问题，我去接他放学。”她的脸肯定刷地红了，她攥紧钥匙，夺门而出。
两分钟后，顾念兮折返，她探进头来，看见谷钰正在打电话，一时手足无措。
谷钰示意她先稍坐，她回身关上门，却只是站在门口。
他打完电话走过来，问：“怎么了？”
顾念兮垂头，攥紧袖口，轻轻地问：“谷总，如果刚才……我说我没时间，你会找谁去接羲和？”
谷钰微怔，很快，嘴角带笑：“那我只能提前离开会场了。”
她愣住，不可思议地探寻着他那眼神传达出的深意，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我先出去了，谷总。”
顾念兮慌乱地逃到一楼资料室时，两颊依然烧得慌，她抽出一本档案，在脸上贴了一会儿，温度才降下来。她扶着椅背站了好一会儿，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
一个小时后，顾念兮才勉强进入状态，下午两点，终于完成初稿，给张敏和丽莎各发了一份，还抄送了白雅维。丽莎很快回复，对她策划案进行了肯定，也表示已经知晓了谷总的安排。
顾念兮锁好资料室，兴冲冲地抱着仁美文化的文件回到了行政部。
姚莉问：“来拿东西？”
顾念兮摇头，伸了个懒腰，说：“周年庆移交给产品部了，流放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姚莉丝毫不意外：“怪不得刚才白总来找你呢。”
如当头一盆冷水，顾念兮的兴奋之火瞬间被浇灭了，她哭丧着脸问：“白总找我干嘛？”
“……你没事吧？”姚莉担忧地走过来，摸了摸她的上臂。
顾念兮摇头，“没事啊。”
“没事你发什么抖啊……”
顾念兮将姚莉拉到一旁，问：“你跟hr小姐姐熟吗？”
“还可以吧，都是一个部门的，怎么了？”姚莉问。
顾念兮嘘了一声，带着哭腔道：“……我可能会被辞退，你帮我留意一下别的公司的内推好不好……”
“怎么啦？”姚莉一脸骇然。
“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她叹了口气，弯腰抱起一摞资料，烦躁地说：“这些都是谁放的啊？！这不欺负人吗？！”
顾念兮好不容易清理出一个可容纳一人的窟窿时，已经快三点了。她探了探头，问姚莉：“幼儿园一般几点下课？”
姚莉想了想：“我小侄女是四点。”
顾念兮拿起座机，找到谷钰的内线，刚拨了一个数字，又问姚莉：“打老总们电话的话，是谁接？”
“你给谁打？”姚莉立马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顾念兮扯谎：“……给白总。”
幸好姚莉还跟她不熟，否则一眼就会被看穿。
“老总们都有助理，难不成老总亲自接所有电话？”姚莉忽然问，“你是不是没参加岗前培训？我就说呢，你们几个同期这会儿都在楼下培训呢，你怎么还在这晃悠？”
顾念兮愕然：“我没接到通知诶。”
姚莉想了想：“可能你算实习生留下的，他们就默认你参加过岗前培训了吧。”
顾念兮点点头，放下座机，给谷钰发了条短信。
她放下手机，座机响了，她拿起听筒，犹豫地喂了一声。
“羲和四点下课，学校是xx，地址是xx。”谷钰的声音依旧清冷淡定。
“好的，谷总。”
顾念兮挂了电话，随手将杂物收进手提包里，对姚莉说：“我有点急事出去一趟，张总回来问到我的话，让她给我打电话，哦，如果白总来找我，记得帮我问她想干嘛。”
姚莉一脸震惊：“白总想干嘛……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念兮自知失言，搪塞道：“总之，你帮我问问好了，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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