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表白

到了古城，苏仁美和小孔早换成了烟熏妆，还换上了黑色吊带和细高跟鞋，一副标准的蹦迪装扮，顾念兮也被迫被组织同化。

        穆思远和王昊跟在三人身后，他们乖巧的打扮减龄了不少，乍一看还以为是她们三个大姐大的弟弟。

        她们打算从古城酒吧街的一头串到另一头，顾念兮眼睛一亮，捂嘴悄声对苏仁美说：“……我还没串过酒吧呢，好期待呀！”

        苏仁美一把挎住顾念兮的脖子，挑逗她：“那就让姐姐们把你带坏吧。”

        穆思远也伸手挎住她的脖子，跟着挑逗：“那就让哥哥们也把你带坏吧。”

        苏仁美啧啧两声，瞅了眼穆思远，问：“这位穆老板，心思有点太明显了啊。”

        穆思远倒也不怯，垂眼看了看顾念兮，特意问道：“明显吗？”

        顾念兮踢了他一脚，“就差写在脸上了。”

        周六晚上的酒吧人满为患。

        节奏感十足的电音将人群聚拢到舞池中，他们也拿着酒瓶混在人群里，扭一会儿，喝两口。

        顾念兮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她起先还有些拘束，两口黄汤下肚，很快就跟扭动如蛇的人群混为一体。穆思远和王昊果然是雄性动物，无形中将三个女孩围在中间，只要有人上前搭讪，他俩其中一人必定扭过去挡住对面。

        顾念兮她们相视而笑，小孔大声喊：“怎么样，被人这么保护着的感觉，也挺不错的嘛。”

        “放开膀子，跳起来啊，姐妹们！”苏仁美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活力四射地跳了半分钟的劲舞。

        顾念兮比她们喝得都快，啤酒对她来说跟水似的，是用来解渴的，她就走到吧台，又要了一瓶，视线却被调酒师吸引住了，那调酒师一袭白衣，长及腰际的黑色的直发，经过精细打理的齐刘海儿，浑身上下只有左手食指上戴了一枚银戒。

        她接过开好的酒，搭讪：“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熟？你是不是挺出名的？”

        调酒师潇洒地冲她眨了眨眼，转身继续忙了。

        顾念兮掏出手机，打开saa视频，找到自己的收藏，往下翻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条视频，她把两张脸稍微一比对，便笑道：“你是俞玢吧？天呐，你竟然藏在大理？还会调酒？！”

        俞玢捂嘴笑：“oops，被发现了。”

        她正是saa平台上有着三百万粉丝的化妆换头师俞玢zoe。

        “我是saa的工作人员，我们有一个网红扶植计划，你感兴趣吗？”顾念兮坐上高脚凳，要了杯蓝色夏威夷。

        俞玢把调好的鸡尾酒摆在她跟前，晃了晃手指，说：“日落后不讨论生意，是大理的规矩。”

        顾念兮被呛得很开心，“好吧，那我入乡随俗，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就看看创作者中心，上面资料也挺丰富的。”

        俞玢笑笑，没接话。

        顾念兮吐吐舌头，看来是自找没趣了，谁叫她一投入工作，就热情到忘我呢。

        啤酒喝了两瓶后，一行人来到第二间酒吧。还是劲歌热舞。

        苏仁美瘫在顾念兮身上，敷衍地随着音乐的律动，小幅度地晃了晃手臂，过了一会儿，小孔也靠了过来，三人环抱着，装模作样地响应着音乐，但心情却是好的。

        一曲毕，苏仁美去洗手间，回来后，贴在两人耳边，说：“我表哥刚下飞机，现在过来。”

        顾念兮的心砰砰跳了好几下，问：“昆明机场还是大理机场？”

        苏仁美：“大理机场，我给他发了定位了，半小时后过来。”

        小孔：“半小时后我们估计又换地儿了。”

        苏仁美摆手：“没事，让他找吧，我表哥可聪明了。”

        这间酒吧没那么多搭讪的，穆思远和王昊就放心地坐在了吧台，只是偶尔瞄一眼三个女孩。

        王昊碰了碰穆思远的酒瓶，问：“不好拿下吧？”

        穆思远苦笑一声：“好拿下的话，我还用跟到大理？”

        王昊嘲笑他：“多少美女送到你跟前都不要，眼光这么刁，就看上这一个了？”

        穆思远挑眉，没说话。

        “不过，我觉得她也不是你的类型啊，你不是喜欢短发吗？”王昊抽了口啤酒。

        穆思远掏出手机，翻了一会儿，找到一张照片，给王昊看。

        王昊立马了然。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这个样子。”穆思远嗓音平淡。

        “怪不得呢，笑容这么纯真，完全是你这个妹控的菜啊，看这样子，这照片得有几年了吧，怎么现在才追啊。”

        “人家名花有主呗。”

        王昊轻笑一声，捶了他一拳，“穆老板什么时候这么遵守道德规范？这不像你啊。”

        穆思远往舞池中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苦涩，他轻叹一声，“我想撬来着，但是这姑娘，唉，别提了，撬不动啊，去年他们分手了，我才有机会的。”

        王昊不太了解这种情感，只好同情地看了眼哥们儿，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妹子么，遍地都是，你瞧，这不就是来搭讪的。”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紫色蕾丝吊带，白色牛仔热裤的女孩就朝他俩贴了过来，穆思远见状朝舞池走去，留下王昊尽情享受着猎奇带来的多巴胺。

        从酒吧出来后，大家都有点饿了，就去了旁边一家意大利餐馆，这个点的饭店也是人头攒动，店主说二楼的露台有歌手驻场，三个女孩就哒哒地跑上了二楼。这里果然别有洞天，只摆了四张又窄又长的木桌，放了两排连椅。

        他们幸运地占到了最后一张桌子，刚落座，就是一阵惊呼，这个露台的位置真是得天独厚，一抬头便能望见绵延的苍山，一俯身便能看见洱海。

        顾念兮点了个肉酱面，说：“双份起司。”点完就去洗手间了，顺带补个妆，她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谷钰要到了，只是不知他能不能顺利找到二楼的露台。

        她可是想多了。

        回到二楼时，长桌子的一角已经多了个人影，听见响动，那人回头，两人四目相对。

        “谷、谷总。”顾念兮脚下一滞。

        “下班时间叫我谷钰吧。”他的眼神在夜色中显得十分深情，像个黑洞一样，险些把她吸进去。

        “……我是说，你坐了我的位置。”顾念兮佯装埋怨。

        谷钰往旁边挪了挪，在身旁给她挪出一个缝隙，并没有说话。

        顾念兮看着谷钰和苏仁美之间细细的缝隙，有些不知所措，这时正好苏仁美电话响了，她起身去接，顾念兮才松了口气，安心在谷钰身旁落座，然后贴心地给他摆了一副干净的碗筷。

        他脚下是一个黑色双肩包，塞得鼓鼓囊囊的，是经典的程序员打扮。身上还穿着衬衫和休闲裤，一看就是下班直接去的机场。

        顾念兮找了个干净杯子，给他倒了水，问：“吃点什么？有肉酱面，披萨，还有牛排……”

        “你推荐一个。”他嗓音淡淡的，跟平常一样，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温柔。

        “我吃的是肉酱面，加了双倍起司。”

        “那我跟你吃一样吧。”

        “哦。”顾念兮四下里寻着服务员，一时没找见，她起身去了楼下，谷钰想拦但没拦住。

        走到一楼二楼中间的拐角处，顾念兮似乎听到了苏仁美的声音，她正要走过去，却听见苏仁美有些不悦地说：“老公你最近真的有点冷落我……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几个案子要开庭……但是你连发条短信的时间都没有吗……”

        顾念兮倒吸一口冷气，换位思考下，就知道苏仁美一定不想在这个狼狈的时刻被熟人撞见，她回身，快步走了几步，却跟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一股雄性气息扑面而来，她抬头一看，是双颊绯红的穆思远。

        然后，穆思远就顺势，抱住了她。

        顾念兮一惊，下意识推了推，但由于她站得比穆思远低了一节，又比较瘦小，根本推不动。

        穆思远将头埋在她脖颈里，轻轻嗅了嗅她的头发，那是淡淡的麝香味。

        “穆思远，你喝醉了耍酒疯呢？！”顾念兮使劲推他，他却纹丝不动。

        “穆思远，我要叫人了啊。”顾念兮冷静地下了最后通牒。

        穆思远霸道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他的声音近似哀求，“顾念兮，我可不可以追求你？”

        “不可以。”顾念兮一字一顿。

        穆思远身子一僵，少顷，推开她，浑身无力地坐在了台阶上，“我喜欢你，顾念兮，我喜欢你。”

        顾念兮抿抿嘴，一时思绪万千，却还是残忍地说道：“你还是去喜欢别人吧。”

        “为什么？”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顾念兮拉了他一把，“你先站起来。”

        “你还爱着颜回？他那样对你，你还对他死心塌地？”他一哂。

        顾念兮撒手，上了几个台阶，才回头道：“跟颜回没有关系，我只是，喜欢上别人了。”

        穆思远拉住她，问：“这个别人，是谷钰吗？”

        顾念兮沉默了。

        “你在我跟他之间，选了他？”穆思远一时无法接受。

        “你知道他的过去吗……你知道他的现在吗……你知道……如果跟他在一起，你要承受什么吗？”穆思远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整个人靠在楼梯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这是我跟你，不需要牵扯到他，爱是克制，喜欢才是放肆地想要据为己有。”她想到刚才那个用强的拥抱，狠话就溜到了嘴边。

        顾念兮的话像一根根铆钉，将穆思远的心钉死在了死刑柱上。

        拐角处，苏仁美捂住嘴，大气不敢出。

        等到顾念兮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她才抹了抹脸，双颊早已被泪水挂满。

        谢天谢地，终于，这个人出现了。

        求求你上天，一定要补偿给他一个happyending。毕竟，五年来，他一个人，太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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