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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满堂哗然私盐忙,夜幕庄院遇凤凰


下朝回了大理寺,李正怡唤来沈方海:“前几日我交代你的人名可理出来了吗?”沈方海双手奉上名单,“都在这,还请大理卿过目。”

        燕三转呈,交予李正怡,仔细翻看,却与自己手中那份名单出入不大。

        “很好,圆江做得很不错,”李正怡合上纸张,夸赞沈方海后,捧着茶碗道:“今日早朝,我同圣上禀报了宋州私盐之事,此事涉及河东、河南两道,干系重大。”

        “圣上已经下令,命大理寺与御史台同审理私盐一事,江御史协作,务必将此事彻查。”

        眼看沈方海眼睛越瞪越圆,李正怡笑问:“你可知我是何意?”

        沈方海心潮澎湃,激动又难以置信,重复道:“那、那意思是说?”

        “到你表现的时候了,”示意燕三把沈方海扶起来,李正怡道:“圆江,到你一展宏图的时候了,我知你心中有顾虑,但只求圆江肯考虑宗熙,圆江肯吗?”

        李正怡语气诚恳,再三强调道:“你虽年纪小,但这般聪明,只要圆江愿意跟随,我愿保圆江平步青云。”

        沈方海犹豫着不知是否要答应李正怡,他实在不知追随不追随有什么用,因而惴惴着不敢说话。

        见沈方海还是不说话,李正怡心中轻叹气,朝他眨眨眼道:“圆江如今不必急着拒绝我,待私盐事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李正怡语气无奈,带着些沮丧,道:“圆江至少愿意助我完成私盐一事吧?”

        这个自然,沈方海重重点头:“至少私盐一事,圆江愿听二郎差遣!”“很好,先回去把手头事情处理了,明日随我处理私盐一事。”李正怡满意的点点头,命燕三把沈方海送出门。

        沈方海回到评事所,同僚宋合言问:“大理卿找你做什么了?怎么这样激动?”

        想到李正怡说的明天带他同理官盐一事,沈方海几乎兴奋的要跳起来了,“风雨欲来,岂能不激动?”

        沈方海没多说什么,宋合言还要再问,沈方海直接冲他摆摆手:“我有要事,你也去忙吧。”宋合言白了一眼沈方海,坐回自己位上。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沈方海每每到职,都是直接去李正怡的天法堂,李正怡每天搬来官吏调度的文书、记档,供沈方海翻看,同时和他一起整理官吏名字、官生迁调。

        确实劳累,李正怡能让沈方海不被宵禁扣住,准时放沈方海回家,自己却是天天睡在天法堂。

        此事不宜声张,李正怡暗中安排燕五、六、七轮流盯着沈方海,以免他走漏了风声。

        二月十四,早朝文武群官九品以上俱集朝堂次。奉礼设文武群官位于东朝堂之前,文左武右,重行北面,相对为首。

        李正怡写了一夜的奏折,出列宣读:“臣检举晋商刘氏贩卖私盐。”

        满堂哗然。

        李正怡不慌不忙,依旧念道:“天和二十二年五月,臣出任宋州刺史,治理黄河决堤之事。”

        “同时,察宋州境内盐价较长安高三倍不止,而前宋州刺史卢信羽从未禀报过此事,臣命人暗中调查,发现自六年前宋州盐价就已居高不下。”

        “官盐价高,百姓如何能承担得起?臣再查,知晓百姓被迫无奈,只能靠私盐维持生活,因而宋州境内私盐贩子猖獗。”

        “臣又抓盐贩拷问,得知他们都是经刘和的授意贩卖私盐,且臣发现他们卖的盐并非坊间粗制滥造的民盐,而是统一制造的官盐。”

        “盐官监守自盗、官商狼狈为奸,百姓苦不堪言,为调查此事,臣与刘和长子刘延成接触,假意与其合作,刘延成发觉臣用意不纯,多次回避臣,后臣遭圣上训斥,借此机会与刘延成再次接触,刘终于与臣合作。”

        “从天和二十三年七月开始,直到昨日,终把私盐一案所有的官吏调查清楚,今特来奏上。”

        “名单奉上。”

        这份名单,是他和沈方海在大理寺用了小半个月筛出来的,江结、薛自柳和彭识义都看过了,觉得没有纰漏才上报的。

        陛下昨日已下旨调遣都尉军抓捕涉事官吏,带到京中。估计明日最近的汾州、沁州和陕州官员就能到达,交由御史台审理,大理寺协助。

        至于刑部,刑部上下有不少人牵涉进去,就连前河东道节度使黄朝垣都在刑部安安稳稳待了三年。

        所以圣上让刑部避开此事。

        三月初一,涉案共二百八十七人全部到达京中,就算两处一起审人,李正怡也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手不得闲。

        御史台审过的人,大理寺要再审。

        有些人只吐露了三分事,但被其他人掀了个底朝天,那就再审。有些人说的颠三倒四,两处口供对不上号,还是再审。还有些人死不开口,那就打,只是打也不能多打。

        律法规定拷讯只可用常行杖,次数不得超过三次,间隔时间在二十天以上,总数不得超过二百。

        这些人大小也都当过官,真就不开口,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三月初十,二百八十七人中,八十九人无罪脱身,五十五人已经定罪。

        三月十五,又释放二十一人,二十八人定罪,第一批罪犯中,有九人加重定罪。

        三月二十,又释放十七人,三十五人定罪,十一人重新定罪。

        三月二十五,二十人定罪,二十三人重新定罪。

        三月三十,全部审问结束。共一百六十人获罪,为首的刘家抄家问斩,

        前河东道节度使黄朝垣、前晋州刺史陈需晓、前宋州刺史卢信羽、并州刺史罗令炎、滑州刺史高珵河、许州刺史崔毗安、陈州刺史赖尚育革职抄家,县令、县丞等五十三人受笞、杖刑,程度视罪行而定。

        江结上报此事呈陛下,私盐一案终于落下帷幕,朝堂自此案开始动荡不安了近两个月之久,也终于平静下来了。

        三月三十一日,各州、县空暇职位暂时补上,颇有焕然一新之势。

        朝堂之上,礼部尚书高楷瑞请列问道:“陛下,明日四月初一,不知樱桃宴是否照常举办?”

        我朝惯例四月初举办宴席,宴请百官品赏樱桃,歌舞、诗词,犒劳群臣。

        “过去两个月,朝臣们都辛苦了,今日早些退朝,明日午后,在承天门设宴。”“是,陛下恩泽,臣等铭记在心。”众臣齐齐跪谢。

        私盐一事落下帷幕,李正怡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晚上温笑方写信求见,李正怡便借口察看庄子收益,出城见他。

        李正怡到时,温笑方正在院子里坐着喝茶,他对面坐着一个二十上下的男子。

        那男子见了他连忙起身行礼,温笑方倒是安然坐着,李正怡示意男子不必多礼,两人先后坐下了。

        这人端是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温文尔雅、风度非凡,与他的旧识楚鹤空一样也有双凤眼。

        “二郎啊,这是伯律,我的学生。”“伯律见过二殿下,鄙姓元,元玉台字伯律,二殿下也可唤某为元三。”

        李正怡点点头,看向温笑方道:“不知先生和元三郎因何事见我?”温笑方笑呵呵的:“伯律,二郎问你呢,你快说说。”

        元玉台从石凳上起身,行跪拜礼:“三月来,伯律心中敬佩二殿下能妥善处理私盐一案,愿为二殿下谋事,伯律为读书人,只知学而优则仕并深以为然,愿择良木而栖,求二殿下成全。”

        李正怡吹吹手中的茶:“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元三郎要寻我庇佑,我怎知你配不配?”

        今日也是奇了,早上沈方海跟他说愿意跟随,晚上就有元玉台示好。

        温笑方笑眯眯看着两人,伯律有才,傲气却是美玉上的瑕疵,不经雕琢,瑜不掩瑕,就只能是一块不值钱的石头。

        元玉台听得李正怡的质问,微微皱眉,咬咬牙道:“殿下即用凤凰比我,伯律愿为自己证明,还望殿下给我这个机会。”

        “好啊,那明日你随陆家白陆博士同往樱桃宴,届时会有人向圣上提议做诗行乐,你若能得圣上青眼,我就信你确有才干,定将你为我左膀右臂、入幕之宾。”

        李正怡挑眉看他,元玉台丝毫不畏惧,直直看向李正怡。

        竟是个胆子大的,李正怡继续道:“不知元三郎可有信心?”元玉台胸有成竹:“还请二殿下拭目以待,伯律必不教殿下失望!”

        “好,如此少年气概,定有逸群之才!”李正怡放下茶碗,抬手扶起人:“快先起来吧,三郎。”

        “多谢二殿下。”元玉台坐下激动的有些头晕目眩,李正怡浅笑摆手:“唤我二郎即可,不必客气。”

        李正怡侧目看向温笑方,温笑方僵了一下,道:“二郎与伯律好好说话,我去屋里喝茶。”温笑方笑得自然,心里却恨恨,什么大不了的,也敢瞒着自己,若不是收了元玉台的钱,你李正怡才看不到他呢!

        “元三郎,你当真是因为私盐一事才想追随我吗?”李正怡目光炯炯,直直盯着元玉台。

        元玉台抿了抿嘴,下定决心道:“其实,伯律曾在国子监待过一段时间,帮着整理书籍这一类的杂活,看过二、郎的文章十分拜服,心驰神往,甘愿为二郎做事。”

        “哦?说来听听。”李正怡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自己十六岁离开长安后,那些书籍纸张大多都放在先生那里,怎么可能会被他看到。

        “伯律是洛阳人,十四岁来长安求学,与前国子监祭酒孔先生有数面之缘,因缘巧合帮孔先生收拾过书室,得过一本您的旧书。”

        “因此看过您的书作,后来参加大考,伯律不才,成了进士,却因为得罪了唐家,所以一直不得重用,只在国子监担任助教。”

        元玉台知道李正怡想问什么,一五一十说出过往经历,末了又道:“伯律不甘居于国子监一畖,愿为二郎驱使,不负多年寒窗。”

        李正怡心中点头,嘴上继续问:“伯律因何得罪了唐家?”

        “这……”元玉台迟疑一瞬,才道:“伯律……因唐家想嫁女拉拢,伯律拒绝了,第二日便以玩忽职守被罚,多亏有一位姜先生保举,得以留住功名,辗转到达国子监。”

        这唐家真是……李正怡不知说什么是好,只是看元玉台颜色甚好,不由打趣道:“你这副皮相,保不齐还是唐家贵女心有仰慕,才想结亲与你。”

        “二郎这般说,是以为伯律有貌无才?”元玉台微微皱眉,口气不善。

        李正怡轻笑,果然傲气,可是傲得令人心有欢喜!

        “并非如此,玩笑一二罢了,凤凰因此就恼我了?”李正怡举杯掩住嘴边笑意,又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就此散了吧,明日我等着瞧凤凰一鸣惊人、出人头地。”

        李正怡起身离开,元玉台拱手道:“二郎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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