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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提前部署,倔强沈圆江誓要论高低


“那些村人也不知都是谁去的吗?”李正怡面色不虞,燕七道:“是,他们村正只说请了大理卿还有一卫军队,到了那墓穴入内查看一番后,直接杀了报案的小鱼,还把尸骨就地掩埋了。”

        “他看见了?”“是,村正说亲眼所见,当时他躲在一旁的稻草垛旁,因为想知道官府的人想如何裁断宝物分置,悄悄猫起来,没想到亲眼目睹杀人场面。”

        李正怡冷笑,问道:“你怎么问出来的?他竟没被骇破胆子?”

        燕七抬头笑道:“主子当真聪慧,这是那村正见到大理卿的官印后的说辞,等到属下半夜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时,他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当初这村正便劝告小鱼,让他不要报官,想以村正的身份压着小鱼一家,多分自己些宝物。后来小鱼还是执意报官,这道貌岸然的村正便先一步支开小鱼,与常晓楼说明,一切宝物一九分,常晓楼为了让村正平息村中物议,免得惊动了别人,大发慈悲一般允了二八分。”

        “为了多出的这一分,村正亲手掩了小鱼的尸体。”

        李正怡只是猜测人心险恶,但真当他猜对了,也没有欣喜,只觉悲凉。

        “主子打算接下来怎么办?”燕七回完话,接过燕三送来的茶一饮而尽,擦擦嘴道:“多谢三郎。”

        燕三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转向李正怡道:“主子,这件事怕是要不了了之,明儿是冯家冯康远三司会审的日子,待冯家事了,您该料理楚郎和谢郎的事呢。”

        “可是主子,那村正罪孽多端,主子难道要放过吗?”燕七有些急了。

        李正怡抬手止住他们的话,道:“自然不能放过,鹤空的事要放一放,宣思的事还要寻旁人来帮我,近期也无能无力,一切还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你方才说,那墓穴此刻空荡荡如一个地窖?”李正怡忽问,燕七不明原由,还是应道:“更像一个山洞里面套了个地窖。”

        墓穴口已经全部被挖开,沿着往里去先十分通畅,走着便突然狭窄了,挤着走了四五丈才有宽敞起来。

        李正怡闻言眼睛一亮,“这墓穴离那些人家居住之处远吗?”“远,是在一荒山里。”

        “好,燕七,那村正我必会收拾,我有预感,这处荒山日后会派上用场。”李正怡招燕三燕七附耳,低声吩咐了几句。

        两人先后离开,燕六伺候李正怡,提醒道:“主子快些看吧,熬得晚了仔细伤、伤眼睛。”

        李正怡笑笑,“燕六最近说话利索了些呢,我看完这本书就歇下了,你去添盏灯。”“是。”

        一夜好眠。

        四月十三,三司会审已经审了两轮了,冯康远的死罪是板上钉钉。

        李正怡让人给那些女子立了衣冠冢,和她们的父母双亲人家一起祭拜了逝者。

        冯康远行死刑当天晚上,李正怡请了那些人家以及大理寺众人在京都瓣香酒楼里吃饭。

        瓣香酒楼是京中最大的酒楼,平日里都是些达官贵人吃饭的地方,今夜李正怡花了五十两黄金包下这三层酒楼。

        吃饱喝足,李正怡上马车离开,赵观平煮了解酒汤给李正怡喝,他酒量一般,喝了汤闭目缓神。

        赵观平叹口气,替李正怡斟茶:“二郎花钱做东又如何,难道一顿饭就能收买人心?”“当然不是,一顿饭若能让人对我死心踏地,那这五十两金子也太值了。”

        “多少?五十两黄金?”这个数目实在惊到赵观平了,忍不住讥讽道:“二殿下果然家大业大,出手阔绰!”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没想让他们怎样效忠我,”李正怡乜赵观平一眼,难得透露点醉意出来:“再说了,我有钱!”

        赵观平算算皇子的食邑,想到自己全靠家里接济,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没把熟盂里的热水扣李正怡身上。

        “赵郎,嘿嘿,主子喝醉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燕四凑过来,递了一把樱桃给他:“吃点樱桃消消气,对了文七郎现在在您家里吧?”

        “在的,怎么了?”赵观平捻了三四个樱桃,塞进口中一个,酸甜可口,实在好吃。

        “我这不是许久不见他吗,有些想他,”燕四笑嘻嘻,“要是什么时候文七郎有空闲,您找个人来告诉我一声就再好不过了!”

        赵观平应下了,正好此刻到了李正怡的府邸,于是边和燕四扶着李正怡下马车边说:“好,那我下次帮你留意着。”

        燕三扶住李正怡,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好奇问道:“留意什么?”

        赵观平便笑着同燕三说:“燕四说想见文七郎,只是文七郎不常在家,所以我说帮他留意着。”

        燕三皱起眉,扶着李正怡什么也没说,但赵观平却见燕四紧紧抿着嘴,仿佛说错了什么话。

        几人进了书院,书房里燕六守在门内,听着脚步声先点了烛火,李正怡被放到书房侧的软榻上,燕五凑过来问:“主子喝多了?”

        燕四闭着嘴不说话,燕三点了点头:“是喝了一点,去倒点热水给主子擦一擦脸。”

        “好嘞!”燕五去了,燕六去取了些蜜,掺在温水里递到燕三手边:“给、给主子、喝了吧。”

        赵观平坐在一旁,看着这一群人忙活,感叹道:“其实还是要有个人照顾二郎,几个男人怎么说都笨手笨脚的。”

        燕三递茶碗给李正怡,轻声道:“主子,喝点蜜水吧,不然小心酒气上来了头疼。”李正怡眸子惺忪,微微睁开透露着醉意,接了茶碗一气喝了,又支着头歪在案几上,嘟囔着:“菱歌、菱歌……”

        几个暗卫脸色都变了,赵观平不明所以,只问:“二郎说什么了?”

        燕三心里叹气,招呼都先出去,他和燕五留下给李正怡脱了靴袜、解了外裳、擦了手脸、盖了被褥,最后点上安神香,才合上门出去了,留下燕五守着李正怡。

        到了院子里,月亮明的根本不需要点灯也能看见草里的飞虫,今夜燕八跟着沈方海,燕九、十已经去书院的厢房睡了,两人一屋四间房,但李正怡备了五间房,燕三知道主子他一直惦记着远在宋州的燕一和燕二。

        书院临近院门处种着一片竹子,当初修整宅邸时李正怡又让搭了凉亭,漆的乌色,铺的灰瓦,还特意种了几缸藕,栽了槐树和桂树,说以后要给小世子讲在宋州的事。

        其实这样的布置和当初在宋州是一样的,只差一个主子的心上人。

        凉亭里,一向最没坐相的燕四却同赵观平规规矩矩的坐着说话,燕四他不想在这样的环境里没姿态,像是不尊重夫人。

        “主子舍不得徐娘子,虽说看着白天什么事都没有,那是主子不敢露出来,赵郎您是不知道当初出殡时主子的样子啊,真真叫人看了心疼落泪呢!”

        燕四说着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继续道:“当初三月里,徐娘子生了小孩才出月子,喝了——”“咳!”

        燕三一记眼刀,这才让燕四想起来主子不想让旁人知道徐娘子是被郑贵妃派来的人害死的,连忙改口道:“好端端的人就没了,主子真是伤心恨不得要随徐娘子去了,撇不下才出生的小孩,没了徐娘子才又把当初的抱负拾起来,等到了入京的机会。”

        燕三还是皱眉说道:“你大晚上的讲这些,不怕徐娘子晚上来找你,把你这个嘴碎的带去黄泉路上留着给她解闷啊。”

        燕四嘿嘿一笑:“咱们徐娘子是个最好的人了,她要真的魂魄有知,也入梦去劝一劝主子,不叫主子这么为她伤心。”

        燕四笑完又默然道:“算了,徐娘子要是知道主子以后又要娶亲肯定要伤心了,还是让她早投胎,保佑下辈子能和主子白头偕老吧。”说着燕四双手合十,道:“如来佛保佑,让主子和徐娘子下辈子好好待在一起吧!”

        “你说徐娘子这么好一个人,怎么命这么苦啊?”燕四忍不住问燕三,燕三摇摇头,低声道:“我不知,谁也不知道。”

        燕三叹息着,赵观平见他两人神色默然,起身道:“我先走了,明早还有事。”燕四也站起来:“我送您回去,走吧赵郎。”

        次日李正怡醉醒,只觉浑身冰冷,还是热热的喝了热茶才好些。

        早起散朝去了大理寺,李正怡唤来沈方海,问道:“圆江,你那几位同乡呢?”

        沈方海登时就紧张了,“怎么了大理卿,那冯家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为何还要找他们啊?”

        “唤我二郎就好,”李正怡提醒了称谓,笑道:“是要嘉奖他们,不是寻他们麻烦与错处。”

        沈方海明显松了一口气,道:“回二郎,他们还待在长安呢,您要见他们?”

        “对,圆江,”李正怡招手让他过来,沈方海绕到桌后,李正怡在他耳边道:“我是想让他们为我所用,你先帮我问问他们可有投奔的人了,切记要委婉些问。”

        沈方海似懂非懂,歪着脑袋想了想,道:“那我若是问他们以后入官场想投奔谁,算委婉吗?”

        “不算,”李正怡忍笑,提醒道:“圆江,你不如问问他们可有留意朝中动向,知道哪些大臣的趣事琐事。”

        “哦,就是与他们套近乎?”沈方海恍然大悟,李正怡忍俊不禁,道:“差不多意思,他们若是想为我所用,就说我愿意帮他们引荐国子监的陆家白先生,让他们一同见面吃饭。”

        “啊?可是这样似乎不合规矩啊,会不会不太好?”沈方海有些惴惴不安。

        李正怡正色道:“有何不好?”“陆先生是国子监的先生,今年大考在七月举行,倘若陆先生若提前泄露考题,与其他举子不公,旁人同样都是寒窗苦读,我实在觉得不好。”

        “这不好?”李正怡没想到沈方海还要给自己讲道理,忍不住冷了脸,转念一想沈方海不是在顶撞自己,只是认真同自己讨论这个问题,又和缓了神情道:“圆江,你这样想就错了,首先,你怎么知道陆先生会透露题目给学子?”

        “我还未说陆先生是否会参与大考题目,你就着急以为陆先生会不尊师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是狭隘了。”

        沈方海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大一顶帽子先扣在了自己头上,忙道:“不是,是我当初参加大考时当年考官就有陆先生,我……”这么一想二郎说的对啊,自己不该以为陆先生会泄密考题。

        “其二,陆先生为人有分寸,不会做出违背律法之事。最后,就算不公也是应该的,圆江,世间哪有绝对公允之事呢?天下学子这么多,人生来就是不公平的,为何有些人聪明、有些人愚钝、有人家境富裕、有人出身贫寒?”

        “常说尽人事听天命,天命不可违,圆江你信命吗?”李正怡看着沈方海。

        沈方海垂首皱眉思索,摇头道:“圆江不信,圆江以为,听天命却也要尽人事,天命只是其一,山之高,缓步亦可攀;水之深,轻舟亦可过,前者坚持不懈,后者借外成事,皆战自然天法,圆江不信命。”

        李正怡心中拊掌,不想沈方海却话锋一转:“就算有不公,二郎也不该助长以为理所应当,圆江总以为,先生与学子私下往来不好……”

        李正怡终是忍不住拿扇子敲了敲他的头:“陆先生一向有数,且先生学问深如潭水,只是与他们随意聊聊也是好的。”

        “只是随意聊聊,记住了?”李正怡抬着扇子作势还要敲他,不疼,打在发髻上听着沉闷的响。

        “是!圆江知晓了。”沈方海连忙捂住头,重复道:“只是寻常聊聊!”

        李正怡瞧他这般样子憨态可掬,失笑赶他:“去吧,处理你的公务去。”“圆江告退!”

        李正怡本以为给这三人牵线搭桥之后,三人也会投入自己座下,不想再让沈方海问,就变成了“现下拿不定主意,以后再说吧”。

        当真好笑,得了好处便不翻脸认人了,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只是三个书生学子不值得李正怡大动干戈,便只将此事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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