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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秋寒庄院坐谈论,核对身世细查人


李正怡知道二舅本来想见的不止李知归一个小娃娃,更想见一见他的夫人徐菱歌,当初在宋州,与菱歌心意相通后,李正怡就写信给两位舅舅,告知他们自己要娶夫人。

        大舅知道后,还写信狠狠斥责了李正怡,不为以后考虑,娶一个乡野女子于仕途无益,又说最好不要娶为正妻,只当是妾室,一样可以好好对待。

        二舅倒是十分高兴,祝两人白头偕老,说一堆高兴的事,什么接到信那天就看见喜鹊在树上飞,“不能亲往喝一杯新人喜酒,舅心有亏,只待二人年后归京,待到归期,不醉不依,二郎酒力不足,吾定要让二郎倒在桌上。”

        “二郎实乃大丈夫,若得佳人,必得珍重对待,此刻情浓如此,日后长久生活也如此,否则舅不饶你,痛打二十大棍。”

        “成婚此事,先不要与长安通信,兄长脾气甚是严苛,呵责斥骂免不了,二郎不必为此介怀,兄长嘴厉心软,只管娶亲,我来告知此事。”

        看得李正怡连连点头,暗道果然什么都让二舅说中了,自己是欢喜过了头,忘了只先和二舅说了。

        当时把二舅的信给菱歌看,徐菱歌还十分惊讶,问道:“难道怡郎的大舅真的会写信骂你吗?怎么二舅和大舅相差这么多?”

        因为郑安年大郑平水十岁,年岁大了不显,幼时一岁一岁养出来的责任心和照顾其余几个弟弟妹妹的担子撑着郑安年不苟言笑,总是严苛对待自己、要求旁人,但也实实在在有一颗软的心。

        接到郑安年信的那天下午,长安又来了一封信,郑安年又恢复了往日的口吻:“宗熙,大福蒙佑,成婚大事,欢心要紧,只徐氏势弱,万望勿因厌恶抛之弃之。舅年。”

        可惜郑平水见不到徐菱歌了,李正怡不敢告诉舅舅们菱歌去世的真相,不敢说是郑贵妃下毒手害的,只说是因病暴毙,所以不曾同他们提起被贬那年经历了什么。

        外人都以为李正怡是被贬那年才开始调查私盐,其实他自上任就开始调查这件事了,现在私盐一事牵扯的那些人都参与了考核,不出两月也就该出结果了。

        十月初,官吏考核结果开榜,半数以上官吏得到重新任用,分别赶往各州、县。

        贺敏上任陈州县令。

        “此举不光在一众吏官、学子中也颇受赞扬,前些日子新被陛下青眼相看的元伯律也给二郎写诗了,我也写了一首,但没他的好,就给撕了。”

        沈方海眼巴巴认错,低头道:“二郎先前还夸我有才情,我真是辱没了才情两个字……”

        李正怡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好了,这不怪圆江,元伯律才思出众,圆江是比他小了几岁,才比不上他的,今晚去我府上,我介绍几位同仁给你认识。”

        “好,是谁呀?”

        李正怡故作玄虚道:“晚上圆江就知道了。”

        此举影响确实很大,有人还专门递送门状,李正怡明显能感觉贺堂言的恭敬、沈方海的仰慕和大理寺上下的佩服,不出意料,大理寺已是他囊中之物。

        等晚间在李正怡府上,沈方海看到书房内长相俊俏的男子时,他还愣了一下,一直以为李正怡已经长得足够好看了,没想到面前这人也是十分的好看,且是和李正怡不一样的好看。

        李正怡不笑时眉眼威严有余,气势十足,目光炯炯,令人生畏。可若放松眉眼,眼角带笑,十分温和的看着你时,又让人心有亲近之意,彷佛你做错什么都会原谅你一样。

        这人却是凤眼涟涟,鼻梁高挺,气宇轩昂,目光带有审视之意,嘴角却带着和二郎一般的笑,看上去有几分温柔。

        “圆江,这位便是元玉台元伯律。伯律,这是沈方海沈圆江,与我同在大理寺的寺正。”

        沈方海傻了,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难以置信道:“这就是元伯律啊?”李正怡和元玉台都笑了。

        “是呢,这就是你今日念叨的伯律,”李正怡转向元玉台,解释道:“今日他还跟我说,觉得你的诗写得好呢,此刻见了人又傻了。”

        “沈小友看上去似乎年龄很小,不知今年多大了?”李正怡要说十五,沈方海就飞快道:“十七!”

        元玉台不信,但还是说:“我今年正二十,长你三岁呢,不知沈郎在家排行第几?”沈方海心里不是滋味,闷闷道:“我家中就我一个,还有,唤我圆江就好了。”

        “好,圆江小友。”这声小友唤得沈方海心下不舒服,暗暗赌气想真是我晚生了几年,不然也要唤你小友。

        李正怡见他二人说上话了,便道:“圆江,伯律,你们都为我做事,以后明面上虽要装作不相识,但私下里一定要相互照应,记得吗?”

        “我记住了。”“伯律谨记于心,必不敢违背。”两人同时答道,沈方海抬眉看一眼元玉台,心中更加郁闷了,怎么自己想不到这样说呢?既工整又好听,下次我也要这样说。

        《茶经》中记录了二十八种煎茶用具,分为生火用具、煮茶用具、烤茶用具、碾茶用具、量茶用具、水具、盐具、饮茶用具、清洗用具、藏陈用具。

        燕三边揭取盐加到茶注子,边给温笑方介绍着。

        温笑方喝了茶,点点头笑道:“二郎身边的人品味不俗啊。”“您过奖,小人雕虫小技,能得您赏识,是小人的荣幸。”

        李正怡端了碗冰糖炖银耳从外进来,燕三将碗取下放到温笑方面前,李正怡递了勺子道:“秋属金,其气燥,通于肺,《饮膳正要》说:‘秋气燥,宜食麻以润其燥,禁寒饮食,寒衣服。’”

        “秋季津亏体燥、易致津伤肺燥,刚才听先生咳了两声,还是喝点这个吧,清燥润肺的。”

        温笑方接过碗,眯起眼睛笑问:“二郎,我一直想问问你的字从何来?”李正怡笑笑,从水方里取了一勺水,沾水在桌上写下“琮玺”。

        温笑方沉思片刻,半晌才说:“二郎能烹好菜吗?”治大国如烹小鲜。

        李正怡道:“但求一试,全力以赴,奉职循理,为政之先,怡愿恤人体国,得良史记焉。”

        “胸怀大志,却不知宗熙有无本事?”温笑方收了笑,淡淡出言。

        李正怡正襟危坐道:“太史公有言,深惟士之游宦所以至封侯者,微甚。然多至御史大夫即去者。诸为大夫而丞相次也,其心冀幸丞相物故也。琮玺不过一介凡夫俗子,虽于水利有功,于盐本有益,但到底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还求温先生多多提携。”

        温笑方但笑不语。

        李正怡又道:“《史记》有言,使河如带,泰山若厉,国以永宁,爱及苗裔,怡愿以此为追求,使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

        温笑方饶有兴致:“哦?何出此言?”

        “礼节民心,乐和民声,政以行之,刑以防之;节,故祀天祭地也,和,故百物不失耳,以此言行事,是以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如此则四海之内合敬同爱矣。”

        “音者,生人心也,声成文谓之音盖因其出于情、合于形。正和,治世之音爱以乐;正乖,乱世之音怨以怒;民因,亡国之音哀以思。”

        “宫君、商臣、角民、徽事、羽物,五者不乱,则无惉懘之音。”

        “如今商乱臣坏、角乱民怨,边关屡屡进犯。项籍曾言,书足以记姓名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

        “怡曾以籍狂,日后至甘州,才知其远大,求温先生不吝赐教,使怡得五品人臣!”

        温笑方依旧慢条斯理:“古曰人臣有五品,以德立宗庙定社稷曰勋,以言曰劳,用力曰功,明其等曰伐,积日曰阅。可温某手下均为庸才,只怕宗熙看不上呐。”

        李正怡连忙拱手道:“先生此言差矣,行乃九德,宽而栗,柔而立,愿而共,治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实,彊而义。先生如此行事,其下必亦如温先生耳。”

        温笑方抚须大笑,李正怡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不料温笑方突然又问道:“何为法令刑罚?常言奉职循例亦可为治,那何必威严以治?”

        李正怡道:“法令刑罚,导民禁奸也,刑罚系约束心怀恶者耳。若能施教导民,上下和合,世俗盛美,政缓禁止,吏无奸邪,盗贼不起,则不必威严以治。”

        温笑方这才从怀中掏出了一沓纸:“‘琮玺’两个字很好,琮,祭祀礼器也,玺,帝王印也,将者,率三军也,君者,为万民也。”

        “这上面都是托我转交门状之人,二郎自可择选,温某不做过多干预。”李正怡双手接过:“多谢温先生。”

        温笑方拿勺子舀了银耳晾着,“如今又快到年节下了,郑麾下该回来了吧?”“是,应该十一月中旬就该到长安了。”

        李正怡收了纸张,问道:“三郎和四郎学习如何?”

        “尚可,”温笑方放下碗,皱眉道:“说起来,我倒想起一事,在国子监的时候总能见到赵郎与四殿下来往,不知这是否为二郎属意?”

        李正怡笑笑:“是呢,我让平郎和四郎走近些,说不准四郎还能帮我呢。”温笑方又拿起碗,摇头道:“怕是难,我看四殿下心性不会如此。”

        “那三郎如何?”温笑方喝了口汤,笑着说:“豺狼虎豹,不容小觑。”

        “那五郎呢?”“聪慧不下二郎,只是到底年少,不足为惧。”

        李正怡也笑了,问道:“那温先生看我呢?”

        “琮玺还用我说吗?”温笑方打趣他:“紫气东来,降于殿下身上。”李正怡故作郑重,起身行礼:“那琮玺多谢先生吉言。”

        二人相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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