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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宋州-烧尾宴见算计,往事心惊骇


一月信水、二三月桃华水、四月麦黄水、五月瓜蔓水、六月矾山水、七月豆华水、八月荻苗水、九月登高水、十月复槽水、十一十二月蹙凌水。

        坐在马车上,李正怡心平气和,一点都不像被外放出京的人。行至宋州驿站,属官柯文早已带人在此迎接等待。

        柯文年逾三十,相貌端正,言语恭敬。

        李正怡虽摸不清他是否知道自己是被外放出京,但见柯文毕恭毕敬心下也好受不少。

        寒暄几句后,众人直奔州府,等到了州府衙门,柯文给李正怡一一介绍属官:司马冯协寒、录事参军事高树、录事雷闻以及七曹武粒等。

        熟悉人员后,柯文躬腰道:“刺史千里迢迢,一路奔波,实在幸苦。下官今晚在州府附近的酒楼设宴,还请刺史务必前往。”

        李正怡心知这是烧尾宴,立刻道:“宗熙初来乍到,怎可让柯公破费。”两人又是推脱两句。

        “殿下初来,也该让下官尽一尽心。”

        “宗熙还有许多要请教柯公,还是让宗熙来吧。”

        柯文见李正怡执意,最后只道:“多谢刺史赏脸,下官必定早早等待。”

        李正怡一行人稍作歇息后,转眼就到了黄昏,燕三驱车前往宋文酒楼。

        门口伙计见了李正怡慌忙迎上来,往里让道:“贵客里面请。”

        待到了厢房,小伙计才跪下问好道:“二殿下安,小人文小吉,奉主子的命,拜见二殿下。”

        李正怡仔细看了文小吉递上来的腰牌,问道:“文伯一切都好吧?”

        文小吉回道:“东边太阳正好,南边和风当暖。”

        暗语也对上了,李正怡便将腰牌还给他,道:“起来吧。”

        文小吉这才起身,将腰牌揣怀里,笑道:“托殿下的福,主子那一切都好,主子知道殿下要来宋州时特意说了,往后这家店就是您的了。”

        说着一个账房先生打扮的人也推门进来,跪拜道:“殿下、下,这是酒楼的账目,您请过目。”

        “燕三。”燕三转呈账本,把人扶起。

        李正怡接了账本,边看边问道:“这酒楼平日来的人多吗?”

        文小吉略一沉吟,答道:“虽然人来得不很多,但这里离州府近,这些官吏宴请多大都来这。”

        “哦?”李正怡抬脸问道:“那你能安排人听他们说什么吗?”

        文小吉有些为难,皱眉道:“殿下,小人只是负责些打探消息,监听实在非小人所能,请殿下恕罪。”

        “无妨,”李正怡摇摇头道:“那你可知你家七郎现在在哪?”

        “应该在甘州被主子拘着,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你写封信去甘州给文伯,请七郎来助我。”

        文小吉听后一脸为难道:“殿下,不如您亲自写了信,小人给您寄给去,不然主子不会放人的。”

        李正怡想到文天冬的性子,轻颔首写了书信给文小吉,又问道:“这信是如何寄到甘州?”

        “回殿下,平常寄信可托驿站传送,这密信有信鸽。”

        李正怡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时门外有人提醒道:“主子,柯公到了。”

        文小吉和账房先生常明得了眼色便退下了。

        宴席在酒楼二层,虽算不得山珍海味,但也滋味上乘。

        酒过三巡,燕一倒酒时附耳对李正怡道:“主子,燕四抓住一人在州府纵火。”

        李正怡垂眼叮嘱道:“把人看好。”燕一低声道:“是。”

        这时柯文拍掌示意人来,一女子凑近李正怡伺候他夹菜,这女子身量妖娆,媚眼如丝、身若无骨,举止之间香气扑鼻。

        李正怡屏住呼吸,轻轻躲闪避开女子,同众人告罪道:“宗熙不胜酒力,有些醉了,要去歇一歇。”

        柯文忙起身送李正怡到偏房,引他入榻,又赶燕一去给李正怡催茶。

        燕一心下一动,依言离开。柯文便也半掩门退出去了,不一会进来一女子,正是方才那席上之人。

        李正怡安然在侧,燕五悄然无声落地,一掌劈倒那女子,同时燕一也从外进来,将女子拖到屏风后,门外两个人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从他们身上踏过,李正怡心里已经想好了这两人的死期。

        敢跟着旁人一起算计自己,那么还何必活在这世上呢?

        还有柯文,他这是要拿自己的把柄,看来宋州的水不浅啊。

        回到州府,李正怡让燕四把纵火之人带上来,审问一番。

        那人也是个害怕的,哆哆嗦嗦的说自己叫张武,奉录事雷闻之命来烧的。

        李正怡缓声问道:“我问你为何要烧?”“小人不知啊!小人只是奉命行事!”

        “燕三。”李正怡没了耐心。

        “是。”燕三自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斯条慢理的踩住那人的手腕,直接扎入手掌,张武惨叫求饶:“啊!啊,我真的不知道!”

        李正怡以手撑头倚在桌上,笑道:“什么都不知道?好,燕四。”

        “是!”燕四闻言立即踩住张武的右脚脚踝,从后勒住他的脖子。

        李正怡继续道:“既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杀了吧。”

        张武被勒的喘不上气,脸色涨红得像被血浸的牛肉,哑着声音喊道:“府公、饶命啊!我说!我说!”

        燕四便松了些力道,张武声音嘶哑道:“可能是因为私盐的事……”

        “他说什么?”李正怡听不清内容,燕一忙道:“主子,他说可能是因为私盐的事才来的。”

        李正怡皱眉抬手示意燕四送开张武,坐直身子问道:“私盐?”

        “是!是!”张武咳了一阵,才道:“府公您有所不知,小人跟着雷录事多年,知他和柯长史参与私盐的事!”

        李正怡却是轻笑一声,冷声道:“私盐?柯文是有多大的胆子敢犯这种株连九族的罪状?就算有,难道他会堂而皇之记在州府,以至于要你来烧记档吗?燕四。”

        燕四继续勒住张武的脖子,张武慌得连连求饶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李正怡低头喝茶,燕一示意几人把他带去外面处理了。

        “主子,”燕一凑到李正怡身边,问道:“主子以为这张武在说谎?属下倒觉得宋州真的可能存在私贩结盐呢。”

        李正怡笑笑道:“这私盐一事可能是真的,但张武烧的应该另有它宗,否则也不必到最后还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主子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把这些案档全搬去文郎那,免得节外生枝。”

        燕一行礼道:“是。”

        李正怡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能让人大费周章来火烧文书,还有柯文跟这私盐有何关系。

        当晚半夜州府失火,李刺史擒住纵火之人,但是此人拒不开口,夺刀自杀。记档室失火,所幸无人伤亡。

        翌日一早,李正怡大发雷霆训斥一众属官,怒道:“喝酒误事,往后非沐休不得私聚!”

        柯文依旧恭敬,连连称是,但他身后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末了柯文道:“刺史的教诲,下官必定谨记。只是马上将为黄河矾山水汛,还请府公亲往黄河附近勘察,使百姓免受水患之灾。”

        李正怡点头屏退众人,单留下柯文,起身道:“方才宗熙言辞过激,望柯长史谅解,只是昨夜之事再不可能发生。”

        李正怡把“昨夜之事”咬得极重,说的是酒楼女子一事。

        柯文心下了然,赔笑道:“昨日是下官逾越了,万望刺史不与我一般计较。”

        李正怡笑道:“自然,长史是宗熙的前辈,宗熙自当处处向您叨扰,烦请柯长史安排勘察黄河一事。”

        “是,下官告退。”

        柯文退下后,李正怡也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留下身边几个暗卫。

        他记得大舅说过宋州都尉关如苔是二舅旧友,为人可用,但还是道:“燕三,你带着剩下燕五燕六,去打听打听关如苔名声如何。”

        “是。”

        水灾无情,李正怡知道只有把黄河汛事处理好,才能向大舅证明,自己真的明白了他的劝告鞭笞。

        柯文安排得快,下午李正怡便带着五个府兵前往黄河附近的村子勘察,他知晓宋州鱼龙混杂、形势混乱,但不想前往徐家坡的路上就有人埋伏。

        “主子,大约有十五人。”燕一在李正怡旁蹲着说附近林里埋伏情况。

        李正怡暗暗叹口气,问道:“好打吗?”

        “轻而易举。”李正怡笑着摸摸燕二的头,对燕一道:“你说轻而易举,我却会心疼你们。这些府兵既是出来保护我的,那便给他们个机会吧。”

        “是。”燕一唤来燕三,与他低声交流几句,叮嘱若府兵有异,也一并杀了不必手软。

        李正怡坐在马车上静静喝茶,燕二留下保护主子,听得车外是厮杀和嚎叫声。

        片刻后声音停了,燕二凑上来伏到李正怡膝上低声道:“主子,您怎么不让我去啊?是觉得我打不过他们吗?”

        “不是的,”李正怡低眼摸摸燕二的头,柔声笑道:“我都说了,是心疼你们,你不信我啊?”

        燕二摇头小声道:“不是啊,可我也能保护主子的……”

        “正因如此,我才留你在我身边啊,”李正怡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递到燕二手中,道:“好燕二,吃了吧。”

        燕二欢天喜地接了糕点,这时燕一进来了。

        “主子,人是长史柯文派来的,”燕一抹一把脸上的血,继续道:“随行的人也招了。”

        李正怡突然想起来那个多次在先生信中提到的宋九牧,心念一动忙道:“去问问他们,之前是不是有一个叫宋九牧的人,也他们这样被杀了?”

        “是。”

        燕二吃着糕点,歪头道:“宋九牧,这名字好生熟悉啊。”

        “就是从前先生来信说的文采斐然的宋郎。”

        “哦哦哦,那主子怎么想起来他了?”

        李正怡笑笑道:“一年前宋郎上任宋州,路遇流匪被杀,此时此刻倒让我觉得有些相似之处,随口问一句罢了。”

        “再者宋州本不是什么好地界,偏偏大人指了我来治理水患,不免有些感慨。”

        可惜宋九牧……

        李正怡不免觉得有些惋惜。

        片刻后,燕一神情凝重道:“主子,此事怕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有个叫杨勺的人说他们这群人专门给柯文杀人。”

        燕一说的平静,“他们杀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了,且全都是官吏,只是不知被杀的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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