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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小河虽然知道宿主的很多行为和自己的系统中记载的不一样,  但还是尊重陈二牛的选择。

        它只是更加小心地监控陈二牛的身体数据。

        虽然陈二牛面上表现的很轻松,但实际上他的大脑一直胀疼,嗓子也隐隐有些酸疼,  连眼睛也有些干涩,平日里身体好不论他做什么都能顺畅地完成,  身上也不会不爽利,就算是上回他拖着野猪回来半边肩膀都磨坏了,  没过几日就好了。

        现在他倒是发现自己以前那才是特殊。

        最最让陈二牛没法忍受的是,他开始忍不住犯困,  以往他好像有无穷的精力,现在倒是忍不住困倦,上眼皮和下眼皮忍不住打架。

        陈二牛很讨厌这种身体不受自己意志控制的感觉。

        想来老天爷确实对他不薄,  给了他一具很好的身体。

        今日陈二牛早早地睡觉了,  梦里总是睡不安稳甚至还惊醒了三回,多梦却又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陈二牛很少睡不好,不得不说那一个小时的疼痛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是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才让人痛苦,  陈二牛这般不安稳地睡了一晚上,  虽然按时醒来了但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有些麻木。

        他可以很确定不是自己身体压的,而是真的血脉不通的麻木,鼻子也有一边不通,  不是完全堵住的那种不通,而是那种一呼吸就酸酸胀胀的感觉。

        陈二牛木着脸揉了揉自己酸麻的手,  缓了一会才慢慢坐起来,然后再慢慢站起来。

        他自觉自己的身体现在如果快速地动只怕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

        现在他倒是有点理解为什么那些身体不好的老人家脾气那么差了,  他自己忍耐力比别人强得多,  现在竟然也有些想要骂人。

        不得不说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他和昨天一样穿得很是暖和,  还去叫了蒋秀才一块在正房里打八段锦。

        陈二牛今天看起来精神还可以,实际上脑子都是木的,大多时候都放弃了思考,只是凭借身体记忆行事。

        不过蒋秀才给他把了把脉发现就是有些虚弱,其他真要是想要找什么大毛病吧,还真没有。

        这个年纪的小孩有些小病小灾的很是正常。

        可是这事摊到陈二牛身上就很不正常了,这小子以前有多壮实蒋秀才深有体会。

        陈二牛笑了笑说道:“我多休息几天就行,先生你别担心。”

        “我看你是以往太过劳累,加上这段时日太多课业这才虚了些,不过幸亏发现的早,赶紧补一补应当能好。”蒋秀才其实有些拿不准,虽然他的医术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并不是多么高明,而且他擅长的是外伤,对于内在调理并没有什么经验,他倒是很会治疗寒症,但陈二牛也不是这个病啊。

        “弟子知道。”陈二牛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别说他现在真的挺困的。

        以前他成天早起也没有困过,陈二牛以前总觉得很多事只要努力就能办到,现在看来也不是这样,起码现在他就有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困意。

        幸亏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还可以忍耐。

        蒋秀才见他脸色尚可也就没和昨日一样让他去休息。

        “既然你还好,那明日就照旧吧,反正我们就是交了帖子那卓县令也不定什么时候找我们。”蒋秀才要做生意对这县城里的官吏还是很了解的。

        这位卓县令以前倒是有些锐气,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之后那锐气早就没了,七年了连挪动都没挪动一下,卓县令年纪也不小了能不能熬到回京城的日子还是两说。

        不过县令夫人倒是很会经营,蒋秀才曾经同她有过生意往来倒是觉得她是个有野心的。

        只是越有野心的人在这个小小的仓安县越是煎熬。

        蒋秀才吃过早食收拾田地的时候就将他知道的一些事告诉了陈二牛。

        陈二牛在心中总结,其实这卓家也挺简单的,就是个小世家的旁支,卓县令也就只有一位正妻和两个小妾,府里关系很简单,他所有的儿子都是正妻所生,小的那个也已经有十三岁了。

        不过吧,陈二牛总感觉能听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怎么就这么巧所有儿子都是嫡出的?

        “你这孩子琢磨这些干什么?别成日里想着听人家的私事。”蒋秀才看他脸色就知道陈二牛在想什么。

        “人家后宅的事我们怎么知道,不过这位县令虽然没有庶子但是庶女却是不少。也是怪有意思的。”蒋秀才说着这些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这种事也不一定,当今大部分儿子就都是嫡出,只有一个身体虚弱的五皇子是庶出,五皇子还是抱到皇后膝下养着的,太子就是嫡长子。”

        说好了不八卦呢?

        陈二牛难得听蒋秀才说这些忍不住问:“这样不是挺好?嫡长子稳固国本稳固。”

        反正陈二牛看小河给他看的故事书,和前朝的一些书籍他一直认为这太子当起来真不容易。

        “太子的位置确实稳固,咱们陛下不喜欢宫里嫔妃。”蒋秀才想了想压低声音说,“那些嫔妃是他登基后被逼着娶的。世家豪族真以为这后面的皇帝能沾染上他们身上的血了?”

        陈二牛感觉蒋秀才的用词有些狠戾。

        沾染这个词还能这般用?说起来蒋秀才的出身也算是当地豪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北地太久了,早就不在意那些个出身了。

        这个话题很危险陈二牛看了看周围低声对蒋秀才说:“这种话先生还是少说吧。”他的精神力铺开发现周围没什么人,外院只有蒋老头和赵老婆子坐在一块择菜,陈二牛将精神力收了回来。

        “是我有点失态了。”蒋秀才笑着说道,“不过确实有件事和咱们相关,二牛啊你仔细看着这科举的难度不会一直如此的,到你考试的时候说不准会简单些。这是你的机会,所以咱们不着急。”

        “啊?”陈二牛低头一琢磨也就明白了。

        不论是前朝还是当今朝廷都有科举,但是也有推举制度,科举之难让王童生多年都不能忘却,庶民根本没机会接触太多书籍,现在科举考试的内容很好很全面,但是就是因为太全面了最后留下的九成九是士族子弟。

        而当今厌恶士族。

        陈二牛有时候自己都很迷惑,想要让考试内容丰富那就在下意识中舍弃了庶民,真要是固定下来怕是还要被文人骂古板了。

        这其中的度真是很难把握。

        算了,这不是自己该想的事,陈二牛摇摇头甩掉隐隐的头晕恶心感,这身体虚真是难受。

        “先生,我知道了。”陈二牛应了一声。

        蒋秀才见他明白了就一脸的孺子可教也的模样。

        两人将今天记录的数据放进了书架。

        “我看着你那个苗也长不起来啊,难道这食物是长在地里面?我瞧着那地上的苗不像是能结出东西的样。”蒋秀才早就想要问了,但是陈二牛又说这东西是果子,这果子难道还有长在地里面的果子不成?

        蒋秀才想不通就只好问吃过这果子的陈二牛。

        “是的,那果子是长在地里的。”陈二牛心想自家师父眼睛真毒,“我也不知道多久能长好,等再过两三个月我想着刨出来一些看一看。”

        “真是古怪。”蒋秀才对那些果子越来越好奇了,只是现在日子短,他干不出什么揠苗助长的事,也只能先将这是放到一边。

        今日上课蒋秀才还记得陈二牛是个病人,布置的课业不多。

        晚上蒋文菡照常过来看他们,手里还提着两只烧鸡。

        陈二牛嘴角抽了抽,这位师兄也是挺好玩的。

        “二牛啊,你生病了就要多吃。”蒋文菡又看向他爹说道,“爹你也多吃,现在冷了不存些肉怎么能过冬啊。”

        这话气的蒋秀才拍了蒋文菡一个脑瓜。

        “你爹是牛羊啊,冬日还要存肉过冬!你这小子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话虽然这么说蒋秀才还是吃了一根鸡腿。

        他胃口小能吃下那么多就不错了。

        蒋文菡也不反驳,被打了也没不高兴,反正他爹打人也不疼。

        吃过晚饭蒋秀才就让陈二牛回屋子里写课业早些休息。

        陈二牛听话的走了,等蒋老头收拾完碗筷这屋里就只剩下蒋秀才和蒋文菡了。

        “阿予,你明日租一辆马车,我和你师弟要去县城里一趟。”

        去县城可以租个马车过去比牛车快许多,只要不到一天的时间。

        蒋秀才跟陈二牛说的是他就算给了拜帖这县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见他呢。

        实际上要好一些,他交了拜帖是一定能见到人的。他蒋家以前好歹也算是当地豪族,就算现在没落了亲旧还在,只是那些关系蒋秀才最艰难时也没有动用。

        他以前与县令府上有许多生意往来,现在正是快要过年的时候,他交拜帖也没有丝毫问题。反正现在商户忙着和卓县令打好关系,交拜帖的人多了他们也不打眼。

        “好,儿子明儿陪你们过去吧。刚好有一批货要出货了,我将砚台运到县城里去。”

        蒋秀才摆摆手:“这些生意现在是你的了,该怎么办不用同我说。”

        另一边的陈二牛尽快写完了课业,学完小河今日给他安排的课程,他就换了干净的纸来画图。

        他虽然是随便找了个话题来糊弄小河。

        但是仔细一想这□□确实很有搞头。

        那种方便携带射程也能兼顾的小□□,陈二牛就很感兴趣。

        他回忆着自己看的纪录片和学过的力学内容开始设计。

        这么一弄很快就到了他该睡觉的时间,他将自己画的东西都放进空间里。

        然后开始闭目养神顺便开始冥想。

        鼻子里那种堵塞感觉没了,陈二牛还挺高兴的。

        然后第二天他起来的时候发现鼻子又堵了。

        陈二牛:“……”

        好吧,放弃幻想,好好休养。

        这天早晨他们刚刚记录完地里的数据,赵老婆子给陈二牛拿了两身新衣裳。

        “二牛,今天咱们去县城,这衣裳你换上吧。”

        陈二牛也没推辞回屋子里换了衣裳,这衣裳一套一套的有些麻烦,不过让陈二牛有些尴尬的是这衣服颜色是淡红色的,虽然本朝都喜欢鲜亮的颜色,但是他实在不能想象自己穿这种颜色的衣裳是什么样。

        等他出来看到的就是站在庭院里的蒋秀才。

        蒋秀才今日穿得也是好衣裳,淡青色的外袍头,发用玉簪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看着很是精神。

        陈二牛这些天养的白皙了不少,他五官端正尤其是一双眼睛非常有神。

        “还行,等你长开了我琢磨着你这皮相应该不差。”蒋秀才摸了摸陈二牛的小脑袋。

        好看不好看陈二牛倒是不在意,他很少被人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小脸红彤彤的,但又板着一张脸装大人,蒋秀才看着有趣见他这么害羞也没继续逗他。

        蒋文菡租好了马车来接他们。

        这一路上三人说说话,探讨一下文章也不感到烦闷。

        当然探讨文章主要是陈二牛和蒋秀才探讨,蒋文菡躲在一边吹风去了。

        到了县城已经是傍晚了,蒋秀才直接让马车去了他的银楼,那银楼有三层楼,最上面的阁楼有三间小屋子可以住人,后面也有个小院子,那院子里住着蒋方明一家子,蒋老头的儿子蒋方明看到是郎主过来了赶紧让娘子准备饭食热水。

        蒋六子早早就到了,这本来就是商量好的事,他把东西运了用木箱装着放在小院子的杂屋里。

        这蒋方明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蒋秀才和陈二牛坐了这么一天车很是疲惫,唯一还算精神的蒋文菡向蒋方明说了下陈二牛是蒋秀才的弟子。

        蒋方明对陈二牛也很客气。

        只是他们师徒俩没力气应付,吃过饭菜就早早睡了。

        陈二牛则是冥想了许久后才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日卓府。

        卓县令本该住在县衙后院,只是卓家并不缺银钱,卓县令住着不舒坦也就搬了出来,反正律法中并不拘着县令一定要住在县衙后。

        县令夫人吴氏善于经营这卓府不仅位置好,还是个四进的大宅子。

        这日和往常一样卓县令睡到了日上三竿。

        吴氏早早起来在看账目,瞥见卓县令醒了就吩咐了丫鬟伺候卓县令洗漱。

        “今儿蒋秀才递了拜帖说是要见你,我让骅儿在外头招待了。”吴氏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不将我叫起来?”听了这话卓县令眉头一皱他板着脸问道。

        “怎么了?那蒋秀才现在也不怎么管事了,家也分了,难道还有什么用处不成?”

        吴氏被他这么一说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她自觉对那蒋秀才还是有些了解的,那人现在万事不管了,连银楼生意都交给管事打理,这快过年了上门来定然是有事相求。

        她晾一晾他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她也让儿子去见他了,还要如何?

        卓县令懒得和她说这些,洗漱穿戴好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卓骅问蒋秀才来府上所为何事蒋秀才也不说,送客这人就当没听懂,卓骅还从未见过脸皮那么厚的人,他只能是喝茶不搭理这两人。

        蒋秀才和陈二牛此次上门带了那三样东西的图纸,但是实物是让蒋六子用牛车放到卓府外头的,旁人看着就是他们空着手上门竟是连礼都没带。

        这种上门连礼都不带是十分失礼的,也不怪卓骅看不上他们。

        卓县令进了厅堂看到的就是三人各自喝茶的情景。

        “真是让你们久等了,骅儿你先下去吧。”卓县令又冲着服侍的丫鬟说,“去再上些茶点。”他暗暗打量了两人,这蒋秀才看着竟是比以前年轻了许多。

        卓骅早就不想待着了赶紧走了。

        蒋秀才站起身朝着卓县令行礼说道:“卓县令许久不见,卓县令真是越发伟岸了。”

        卓县令这些年胖了许多,伟岸倒是说不上。

        “好说好说。”卓县令当然也听懂了蒋秀才话中的讽刺但他也没生气,这蒋秀才虽说现在看着不成了,旁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这蒋家还是有些故旧的,卓县令还真不想要得罪这个蒋秀才。就算蒋秀才再贫困他与自己也同出自世家,卓县令愿意高看他一眼。

        “不知蒋秀才今日过来是为何啊?”卓县令含笑问道。

        陈二牛看着自家先生和卓县令说话,他发现自家先生气势上并不弱,看来他对自家师父的了解还是太少。

        “我这回过来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我这个弟子。”蒋秀才说完看了眼陈二牛。

        卓县令这才像是看到陈二牛似的说:“没想到蒋秀才竟然收徒弟了?这位小友看着便是一表人才。”为了他徒弟?能是为了什么事?卓县令一时也想不通只好听蒋秀才继续说。

        “卓县令谬赞了。”陈二牛站起身先行了一礼才又重新坐回去。

        “我这个弟子做出了几样新农具,不知道卓县令有没有兴趣一观。”蒋秀才慢悠悠地说道。

        卓县令看了看年纪不大的陈二牛,虽说心里怀疑但是他面上不显,卓县令说道:“既然是蒋秀才弟子所创,当然是要看一看。”

        蒋秀才听他这么说冲着陈二牛点了点头。

        陈二牛就从怀里将图纸拿了出来几步走到了卓县令身前,这图纸当然不是全的,总是要缺几张,真要是将所有都双手奉上未免太蠢了些。

        卓县令接过图纸,只是看了几眼就有些古怪地看着陈二牛。

        他自觉是个怀才不遇的,但是他从未下过地竟是根本认不出这些画的都是什么东西。

        但他还不能说自己看不懂,现在不是以前说不懂农事就是高洁的时候了,现在陛下极其重视农桑,就算是看不懂卓县令也只能装作看懂了。

        陈二牛虽然身体有些虚但并不影响他的判断力,他见这个仓安县父母官竟然看不懂他图上画的是什么农具。甚至没发现图纸少了,陈二牛心中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这就是他们仓安县的父母官啊。

        “我这瞧着好是好,只是我对着农事只是略懂,不好点评,来人啊,将颜县丞请来。”卓县令笑眯眯地说道。

        小厮得了命令很快就跑的没影了。

        卓县令将图纸放下并没有再说这事反而是和蒋秀才探讨起学问来,其中还拐弯抹角地打探蒋秀才以后要不要继续考科举,和他那位在京城中的友人的情况。

        两人话中有话地打了好一会太极,颜县丞才小跑着过来。

        虽说卓府离着县衙不远,但是颜县丞一路跑过来也有些气喘,颜县丞定了定神看向堂中的人。

        他的眼神扫过陈二牛并没认出他来。

        陈二牛这段时间不仅长高了,模样气度也有很大的变化。

        颜县丞实在没法将这位小公子和几个月前卑躬屈膝的渔户儿子联系在一起。

        “颜县丞来了,来你来看看这图,这是蒋秀才的弟子画的新农具。”卓县令话里带着些笑意,他不觉得一个小娃娃能做出什么,不过这蒋秀才的学问倒是没有退步,不知道能不能把人请来教导他几个儿子。

        这边卓县令心中琢磨着怎么提自己的意思,那边颜县丞已经仔细地看起图纸来。

        颜县丞不像是卓县令,他对农桑十分熟悉,颜县丞本来就是庶族出身家里有几亩田地,少时农忙他也要下地干活的,因此他能看懂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他看了好一会也不太懂最后一个机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怕不是这小子胡乱画的吧。

        “县令,这耧车和木犁是我以往没有见过的,还有这个机子我并不知道是作何用处。”颜县丞看完说道。

        卓县令听他这般说更加轻视这些图纸了,他心想看来这回蒋秀才过来就是为了让他的弟子在自己面前露露脸而已,这才找了这么个由头。

        看来这蒋秀才的傲骨这些年也磨得差不多了。

        让他来府上教导自己儿子们应该不难。

        只是卓县令还没有开口就听蒋秀才说道。

        “颜县丞说的不错,这是一种新式木犁和耧车,最后那个是插秧机。我也不甚懂,让我的弟子同你细细说一说。”蒋秀才话音刚落陈二牛就应声站了起来,几步上前指着图纸给颜县丞讲这插秧机。

        颜县丞是有几分本事的,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插秧竟然也能用机子?我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听到这里卓县令也琢磨出些味道了。

        难道这些东西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的话……

        那得是多大的政绩?今年起码他能评一个优,只要自己稍加运作说不定能挪一挪窝!离开这个仓安县哪怕不回京城也行啊!

        卓县令连忙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颜县丞追问道:“这么说来这东西真的能用?”

        “这……这我也不知,只是见了这图不知道做出实物是何种模样。”而且这图纸好像还少了一些,尤其是最后那个插秧机少的图纸很多,只是这话他不好当着蒋秀才的面说出来,他能肯定蒋秀才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防着他们。

        卓县令一听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想法说道:“那就先让府上里的工匠做!木禾你去府里找几个木匠铁匠过来。”

        卓府上就有木匠和铁匠,专门给他们家做东西。

        那个叫木禾的小厮刚要走就被蒋秀才拦住了。

        “那倒是不用。”

        “其实这实物我们也已经做出来了,就在府外等着了,若是卓县令想看我便让他进来。只是不知道县令府上有没有田地可以一试。”蒋秀才淡淡地说道,他神态自若似乎是很有把握。

        卓县令见了就知道蒋秀才应该是已经试过了,他心里不由得又多了几分重视。

        “这,我这宅子倒是没有田地,但县衙有些开出来的田,不如咱们移步去县衙后院吧。”卓县令想了想说道。

        “那县令和蒋秀才还有这位小公子,跟我移步去县衙吧,咱们从后院进去。”颜县丞做了个请的姿势,卓县令走在前面蒋秀才陈二牛两人走在后面,因为心中惦记着看农具能不能用卓县令走得有些急。

        因为有卓县令在前面走着,路上遇到的仆从都是低着头避开让出路来让他们走。

        四人很快就出了府。

        到了卓府外蒋秀才让蒋文菡跟上他们。

        颜县丞引着他们从后门进了县衙,守着后门的衙役见到是县令来了赶紧把门打开了,这心里还有些发颤呢,这县令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人,今日怎么来了?

        这县衙里开出来的田地是用来种菜的。

        只是现在是冬日菜蔬长得不大好,衙役帮着蒋文菡和蒋六子将木箱抬了进来。

        卓县令让院子里的人都出去,只留下那两个帮着抬箱子的衙役和颜县丞几人。

        这要是真是好东西暂时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

        说起来蒋六子真是很小心,这大木箱都是用铁锁锁住的,蒋六子拿出钥匙将木箱子打开,他这些天打出了不少新农具,蒋老头带了郎主的口信让他每种带一样进县城等着,他想了许久还是决定用木箱子装了带来。

        入城开箱检查守城门的衙役都觉得奇怪,这古怪的农具干嘛要放在这么好的木箱里?

        蒋秀才见了忍不住点点头。

        “快你们两个来试一试。”卓县令看这蒋六子如此郑重,不由得也郑重了些。

        颜县丞亲自上了手,他问陈二牛:“这位小公子,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怎么用。”

        陈二牛见颜县丞一直没有认出他来,他也就当没见过颜县丞,他先将木犁拿了出来说道:“这就是木犁,不过改直为曲,拉起来很轻巧,转弯更是轻松,你们可以先试一试。”

        “多谢公子。”颜县丞接过木犁恭敬地说道。

        陈二牛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己第一回见颜县丞的时候这人可以说是威严轻松的,现在对他却是毕恭毕敬的模样,他感觉自己这身子虚了之后感情倒是多了起来。

        颜县丞会拉木犁他也不顾身上穿得好衣裳了,让一个衙役帮忙扶着木犁,他在前面拉木犁。

        他们也不管田里还有些菜直接拉了起来,他这一往前走就忍不住咦了一声。

        连扶木犁的衙役也感觉出了不同。

        一停下来颜县丞就伸手摸了摸这木犁耕出的深度和土。

        “怎么样?好不好用啊?!”卓县令忍不住问。

        “属下试着这木犁拉起来很轻快尤其是转弯的时候,犁地深度也对!”颜县丞现在也有些兴奋了。

        “好!好!你再试试旁的!”卓县令的眼睛越发亮了。

        颜县丞试完了木犁又去找了些麦种,和那个衙役用耧车播种。这耧车播种不仅播的很均匀也轻松,一下能播种三行种子!

        最后要试那插秧机,卓县令更是直接让往田里灌水,颜县丞到底还是找来了秧苗。

        等颜县丞看到自己不过是轻轻一摇一拉,这秧苗就插好了,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许久他才说:“这,若是能用上这插秧机子,怕是一日就能将七八日的活干完,不知能多种多少田地。”

        “贤弟啊!这真是你这位徒弟做出来的!不愧是贤弟的弟子!”卓县令更是一把抓住了蒋秀才的手。

        滑腻的感觉让蒋秀才差点想要把手甩出来!

        但是蒋秀才还是忍住了,他面上云淡风轻地说道:“我这位弟子见我喜爱种地,这种地又颇为艰难,又想起家中爹娘也要受此苦这才在我的指点下做除了这些。”

        说完蒋秀才才将手抽了出来。

        卓县令也清醒了些,他这时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只是不知这些农具价值几何?”

        若是太贵无法普及怕是再好用也不行,不过若是太贵他可以献给本家或是其他家族,士族不缺田地铁匠木匠有此等利器能够耕种的田地就更多了!对他来说也是大功一件啊!

        蒋秀才笑道:“这些若是木匠铁匠熟练了,买家自备木料,这木犁要三百文,耧车三百五十文,插秧机则要八百文。”这些价是蒋六子估出来的,他们这儿木匠铁匠多工钱也要的低。

        卓县令并不清楚这是贵还是贱,只好看向颜县丞。

        颜县丞却是知道这个价钱竟是比原本的木犁耧车还要便宜些,至于这插秧机用了这么多的铁,八百文这个价钱也是应该。

        他凑到卓县令耳边说了两句。

        卓县令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只是卓县令又听到颜县丞说这图纸并不全。

        卓县令抬眸看了眼蒋秀才,心想这人可不好糊弄。

        “两位这边乱七八糟的不好说话,咱们还是回我府上慢慢说。”卓县令笑盈盈地说道。

        “不必了,我倒是瞧着这儿挺好,咱们就在这儿说就是了。”已经到了这份上蒋秀才懒得再去卓家府上。

        卓县令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他在这仓安县说一不二惯了,已经许久没遇到不听他话的人了,只是这文人有些脾气是应该的,他以前不也年轻气盛吗?

        反正是为了蒋秀才手中的东西,他也乐意忍。

        “好,你们去拿几把木椅过来,在这院子里说话也有几分野趣。”卓县令心里再别扭也吩咐人去准备。

        等蒋秀才和陈二牛蒋文菡蒋六子他们都坐下了,卓县令让衙役都出去他身边只留下颜县丞才说道:“我瞧着这些东西极好。只是这图少了一些,不知蒋秀才想要如何?”

        “我自是也不想要如何,卓县令你知道我现在是无法科考,儿子们都分了家身无挂念的,只是想着这该我弟子得的,还是该归我徒弟。”蒋秀才直截了当地说道。

        卓县令想了想本来也是自己治下,都算是他的政绩,这个要求本来就是应该的。

        “本来就是小友做的,蒋秀才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那种不辨是非的人吗?我竟是没想到蒋秀才是这般看我的!”卓县令义正言辞地说道。

        蒋秀才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不是这般看你还要怎么看你?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我这个长工已经做了不少的新农具,我想这他下了力气该是要挣一些银钱的。这回去我就让他给人打农具。”蒋秀才慢悠悠地说道。

        这话的意思就是反正我们这边先做了,就算你想要瞒着也瞒不住。

        卓县令知道这蒋秀才是有些关系的。

        “那是自然,我这也不要那些图纸就先将这院子里的农具给我如何?我要往上献总是要有实物的。”卓县令说道,他这么一下以退为进,蒋秀才也不好说什么。

        “好,那这院中的东西就先给卓县令了,卓县令也不要急着要全部的图,卓县令你心中有旁的意思,上官怕是也有吧。”

        蒋秀才不觉得卓县令拿了全部图纸会老老实实交上去,不过是多提醒一句。

        “那是,那是。我这县衙也该是打一批新农具,等春日开荒了让治下农户用一用。我同蒋秀才写个契书如何?”卓县令说道。

        卓县令这已经算是很大的让步了。

        别的可以不信,这双方写了契书盖了印章,总归行了吧。

        蒋秀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太经心地恭维了一句:“卓县令英明。等签完了契书我们倒是可以将图纸交给卓县令处置。正好我那位友人也很重视农桑,我已经托人给他也寄了些农具过去,他家中贫寒需要耕种想必春耕前他必定能收到。”

        卓县令在心里暗暗呸了一声,这蒋秀才连后路都想明白了,自己鬼的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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