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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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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到车后两人先找了个住的地方放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才重新出门。

        在出租车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林宜夜僵了一早上的脖子终于软和不少,陈鸥眠看上去昨天晚上是睡得不错,一路都没犯困,只是鲜有的没叽叽喳喳地和人找话说。

        根据陈鸥眠打听到的消息,田力严现在住的地方在城郊,出租车一路开出城,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

        小区不大,与其说是个小区,更像是个正在改造中的城中村棚户区。

        陈鸥眠蹲下身子把裤脚挽起来一截,“咱们要再过来晚点,这人可能就搬走了。”

        林宜夜点头,“嗯,赵凡波应该给了他不少钱堵嘴吧。”

        陈鸥眠起身跺了跺脚,“但我只知道他住这附近,剩下的得靠问了。”

        棚户区住的人杂,多是打工的流动人口,两人打听了好一会儿才从路边下象棋的一个大爷嘴里打听到了点有用的消息。

        “哦,你们说的是小谭是吧,”大爷起身给他们指了个方向,“那个破灯箱看到没,从那边头儿数,第三栋楼四楼靠左边,门上贴了门神的就是他家。”

        两人道了谢,过去找到了贴着门神的田力严家。

        田力严应该是没想到这人会这么执着,刚打开门时脸上是明显的错愕。

        “陈总……”

        “嗯,不介意我们进去坐坐吧?”

        田力严看看两人,又扭头看了看屋子,迟疑了一下才打开门,“请进。”

        林宜夜进去就知道了他为什么看上去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房子里几乎算得上是一片狼藉,贵重物品应该是已经打包了,剩下一些乱七八糟破破烂烂的东西都堆在客厅中间,只有一小块儿地方落得下脚。

        田力严有点不好意思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要不咱们去外边聊?”

        陈鸥眠晃晃悠悠地在客厅里打量了一会儿,突然问,“给了你多少钱?”

        田力严愣了愣,“什么?”

        “这么多东西都不要了,应该给的不少吧。”

        田力严瑟缩一下,转而又想到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语气有点冲,“跟你有什么关系?”

        “啊,您说的对,是跟我没什么关系,”陈鸥眠耸耸肩,“我不过是好奇罢了,您这么激动做什么?”

        这人一遇到和姐姐有关系的事情情绪就不受控制,眼看田力严已经有要赶他们出去的意思了,林宜夜拽了拽陈鸥眠的胳膊让他闭嘴,上前两步说:“田哥,我们就是单纯来了解一下情况。您是搞投资的,肯定也知道现在各大资产管理公司境况都差不多,今天是波门银行破产,明天就不一定是谁了,大家都像俄罗斯转盘似的,每天都提心吊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处理的不错的例子,我们就是想来学习一下,自己也好有个准备。”

        林宜夜余光能瞥见陈鸥眠睨了她一眼。

        田力严许是被她一声田哥叫的很受用,清了清嗓子说:“说实话具体情况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我本来也就是冲着要钱去的,只要能要得到钱,是谁给的不重要。”

        “所以这钱不是波门银行出的?”

        “他们哪儿还有钱啊,”田力严切了一声,“是另一家公司给的,他们法务部的人和我联系,说华能五号的底层资产被他们公司承接了,现在正在一笔一笔对个人投资者进行赔偿清算,我上网一搜,确实是家正规的大公司,想着人家说的也算有理有据,既然都要赔偿了,也没必要再咄咄逼人了吧。”

        林宜夜听到咄咄逼人四个字心道不妙,果然扭头就看见陈鸥眠微微眯着眼嘴角扯了个怪里怪气的笑容。

        “咄咄逼人?“陈鸥眠慢悠悠地说,”田先生,其实您自己心里也清楚吧,波门银行也好,你口中的这家大公司也好,是不会有人真的为你们这些人兜底的,不过是按闹分配罢了。我来猜一下,这人给你钱的时候是不是让你承诺拿钱闭嘴走人,不论其他人怎么求你,也绝对不能透露公司的信息,我说的对不对?”

        这手段没什么稀罕的,毕竟投资人之间非亲非故,不论大家一起要钱的时候多么的同仇敌忾,但一旦要到了钱,田力严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帮剩下的人。

        只是既然金焰会给他钱,那就说明他手里肯定攥着什么比其他人更有用的东西,林宜夜想起那天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其他几个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田力严脸涨得通红,“关你什么事?”

        林宜夜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会儿再说什么也没用了,“田哥,您别上火,陈总就是说话直,您这选择也是人之常情,我们都理解的。”

        田力严没看她,盯着陈鸥眠说:“你说你也是受害人,可是你这么有钱,你被骗了什么了,你知道我每天住在这个破房子里是什么感觉吗,那是我的钱,我凭什么不能要?”

        “给你钱的公司是金焰资本吧?”

        田力严一愣,下意识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陈鸥眠语气还是慢悠悠的,“田先生,你知道你们那天扰了的是戴紫寒和谁的婚礼吗?”

        他话题跳得太快,对方显然没有跟上,只是摇了摇头。

        “是高文书,金焰现在的副总,”陈鸥眠顿了顿接着说,“我听说这位高总是个用情很深的人,为了办这场婚礼,请了各界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参加婚礼,可你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啊田先生,让人家夫妻俩颜面扫地不说,好像还招来了警察,多晦气啊?”

        林宜夜眼角抽了抽,看着他面不改色地继续撒谎。

        “结果呢,结果人家这么轻易地把钱给您了,就算,”他提高声音,“就算他真的是以德报怨,您难道一丁点都不心慌吗?”

        田力严慌了神,但看得出还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凭什么信你啊?”

        “您当然可以不信,就像您说的,这事儿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这么有钱,没有你我可以找别人,没什么难的,但是您仔细想想,金焰资本的人有没有让您签过承诺函之类的东西,那份承诺函,您真的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过了吗?”

        田力严终于偃旗息鼓,声音有点颤抖:“那上面会写什么?”

        陈鸥眠笑了笑,“是啊,会写什么呢。”

        林宜夜这下终于明白这人寓意何为。

        她了解金焰,金焰不至于为了堵几个投资人的嘴给自己惹麻烦,花钱让人闭嘴是最省事的办法,更何况高文书也没有对戴紫寒用情至深,不会做出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但田力严不知道。

        而所谓的承诺函也只是一个投资人同意和解的证明材料,以防止有人反悔,出现起诉之类的情况时可以拿来当做证据,签署承诺函其实算得上是一个潜规则式的例行程序。

        一般来说,承诺函里面会将投资人投资产品的详细情况和持有期间产品的运作情况详细写好,但对于田力严这样从一开始就是稀里糊涂踩了坑,实际上并不真正了解投资市场的人来说,一心着急拿钱的时候大概率是没有耐心认真浏览那些全是数字和公式的条款的,现下被陈鸥眠这么别有用心地一问,自然会害怕。

        最重要的是,田力严不知道金焰资本就是之前的开阳资产。

        完全是吃了信息不对称的亏。

        她适时地添油加醋道:“田哥,你真的没看吗,上面有没有霸王条款啊,金焰这么好心,不会是骗你签了个借条吧?”

        陈鸥眠冲着她投了个赞许的眼神,林宜夜假装没看见,目光关切地看着田力严。

        田力严目光涣散,应该是在努力回忆,半晌后垂头丧气地说:“我不知道,我没仔细看。”

        “那,他们到底给了多少钱啊,您动了吗?”

        田力严几乎要哭出来,“他们给了我四百万,我昨天一早就去买了趟房子,已经没剩多少了。”

        林宜夜追问,“您当时投了多少钱?”

        “投了不到一百万。”

        陈鸥眠长长叹了口气,“田先生,我和金焰是打了好多年交道的老朋友了,您这次就自求多福吧。”

        “别,陈总,您再帮我一次吧,”田力严看了看陈鸥眠的脸色,又转而求助林宜夜,“林小姐,您再帮我一次。”

        林宜夜吃不准陈鸥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只抿嘴看他,没有接话。

        陈鸥眠笑了笑,两只手搭在田力严的肩上一边前后晃动一边说:“其实也不难,你配合我就行,钱的事我会帮你的。”

        从田力严家出来的时候林宜夜瞄了眼时间,他们只聊了半个多小时,但她浑身脱力了似的累。

        “林小姐,你发现没,咱们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了。”

        林宜夜对他张嘴就扯谎的行事风格不敢苟同,撇撇嘴,“没发现。”

        陈鸥眠凑过来,“我认真的,你那几句话说得可太是时候了。”

        林宜夜翻了个白眼,“陈总,如果你的戏需要别人配合,能不能提前和搭档排练一下啊,我万一接不上话怎么办?”

        “不用,你肯定能接得上。”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陈鸥眠嬉皮笑脸地拿肩膀撞她,“怎么样,有没有点感动?”

        林宜夜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接着说正事,“他手里有七年前开阳资本员工发朋友圈号召凑单的截图,虽然不算是什么有力的证据,但如果发给证监会,真要查起来,对他们还是会有影响的,金焰也是下了本了。”

        田力严手里有几张当年在群里聊天的截图,但他们来晚一步,只看到一两张无关痛痒的对话。

        “可是现在最重要的几张截图已经没了,下一步怎么办啊?”

        “没关系,”陈鸥眠微微仰头,“至少现在我们可以确定当年开阳资产可并不是他们口中所谓无辜的过桥通道。”

        林宜夜想起赵凡波说过的话,抿紧了嘴巴。

        如果只是单纯的通道,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折地堵嘴。

        赵凡波当初的说辞她一个字也不信,可真的听人亲口戳破,还是觉得有点难受。

        陈鸥眠语气诚恳,“谢谢你啊。”

        林宜夜诧异,“谢什么?”

        “各种事情吧。”

        “哪里来的各种事情,不就是陪你演戏的事情?”

        “还有我姐姐的事情,”陈鸥眠看着她,“八年前,真的谢谢你。”

        林宜夜看着他,他的眼眶有点泛红,不知道是因为没睡好还是快哭了,连带着眼角都是微微的水红色,眼眶温暖又湿润。她看得心口发闷,避开他的目光。

        “没什么,替她发声也是替我自己发声,我只是多写了点东西而已,而且也没能帮上你们,我很遗憾。”

        “根本不像你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吧,”陈鸥眠打开手机递给她,“你出国是因为这个吗?”

        林宜夜狐疑地接过手机,是一条微博的评论区。

        “发这篇文章的人是我的直系学姐,前两天被叫去谈话了,听说校方要求她写检讨反省,她不肯,已经被要求休学回家等通知了。”

        “怎么这么快就被抓到了啊,学校查学生的效率就高了,平时食堂饭菜那么恶心也没见他们有人管。”

        “听说是本来一起发的另外两个人看事情越闹越大,怕被抓到,先把她给举报了,当戴罪立功。”

        “二五仔啊……”

        林宜夜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在陈鸥眠面前撒谎太容易被拆穿,于是她又习惯性地挂上微笑:“一半一半吧,我本来也不太想继续待在学校了,出来也挺好的。”

        “林宜夜,谢谢你,八年前,还有现在,”陈鸥眠说得缓而重,“以后无论多久,我永远和你站在海的同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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