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考试

除夕宴后没几天，胤禛便搬离了毓庆宫，提前入住阿哥所。

        离开毓庆宫前，胤禛红着眼抱了抱胤礽，倒是让他颇感惊讶。胤礽摸了摸眼胤禛的小脑袋，又撸了把咬着他袍角不放的百福，见胤禛仍是有些不舍的样子，牵起他的手一路送他到了阿哥所。

        还未走到阿哥所，两人已远远看见等在阿哥所前的胤褆。

        胤礽眉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胤褆几步迎了过来，看着又小又软文文弱弱的胤禛，不满地瞪向胤礽。兄弟们中有太子一个书生公子就够了，其他的兄弟都是得做大清巴图鲁的！

        胤礽瞧见胤褆眼中的亮光，可怜地看了胤禛一眼，然后于心不忍道：“大哥，四弟年岁还小，你”他扫了眼胤褆明显较同龄人结实的臂膀，“你，悠着点。”

        “四弟有我你就放心吧。”胤褆横他一眼，而后转目看向胤禛，他学着胤礽平素的样子露出和善的笑，但这笑配上他凌厉的面容怎也显出几分怪异滑稽，“以后四弟的弓马课程大哥包了！”

        胤禛难以言喻地望着胤褆，依着兄弟长幼间的规矩见了一礼，“弟弟多谢大哥。”

        胤礽不忍再看下去，同胤褆又说上几句话，就慢悠悠地往会返。

        路过御花园时，胤礽看到了胤祚。

        皇室关系复杂，康熙的孩子又多，除了经常能遇见的几个，下面几个弟弟妹妹胤礽已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了。小孩子长得本身也快，总感觉眨眼之间弟弟妹妹们便长大了。

        上次见胤祚似乎还是二十二年的除夕宴上，再往前就没什么映象了。

        胤礽歪了歪头，看着向他飞来的胤祚。

        没错，就是飞。

        胤祚脚下踏着他给的滑板。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汗阿玛和德妃的，御花园着坑坑洼洼的石子路是能耍滑板车的地方吗？不过看着胤祚一脸的骄傲，倒是让胤礽想起小时候他和他的小伙伴们也是这样通过挑战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来彰显自己的本事。

        堪堪停在他身前时，胤祚不出意外的摔倒了。

        胤礽挑了挑眉，一动不动，看着胤祚半滴眼泪也没掉，他不在意地抹了把袖子拍了拍身上的土，站在他身前，“二哥！”

        哎呦！这还是第一个上来没加“太子”这个前缀直接喊他二哥的。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见胤礽没有回答，胤祚忐忑不安地重复了遍，补充道，“二哥。”

        “当然。”胤礽微微一笑，小孩子的心思素来好猜，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看着明显纠结的胤祚，他好笑道，“六弟找孤是有什么事情吗？”

        胤礽环视一圈，“怎么不见德妃娘娘？”

        胤祚露了几分笑，“额娘去取小点心了。”见胤礽一派随和，他大着胆子拉了拉他的袖子，指了指手中的滑板车，“听说这滑板车是二哥设计出来的，二哥能教我玩吗？”

        胤礽应了，他看了看四周又为难道，“只是御花园这里不太方便。”

        “二哥我们回永和宫吧！”

        果然如此。胤礽轻轻一嗤，倒也不会拒绝，他也想看看德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回到永和宫，胤礽耐心着演示了几遍，就见胤祚恍然大悟的接了手，然后在他面前好好表演一番，秀了把技术。

        胤礽默默鼓着掌，耳边就传来德妃柔柔弱弱的声音：“见过太子殿下。”

        胤礽侧身只受了德妃半礼，微微颔首回礼：“德妃娘娘安。”

        德妃捏着帕子笑道，“先前胤禛在毓庆宫多有叨扰，本宫还未曾谢过殿下的悉心照料。”

        “四弟是孤的弟弟，孤照顾他是应当的。”胤礽平平淡淡道，他扫了眼四周空荡荡的庭院，院内伺候的奴才不知何时退下，如今这里只有他和德妃两个人。

        他啧了声，不管历史还是影视剧，德妃这个女人都不容小觑。他如今本就年长，需和后宫的庶母们保持距离，若是今日传出些风声，人就是有八十张嘴也说不清。

        胤礽不着痕迹地后退几步，他确认守在门外的侍卫可以看见院内的情景又听不见他们说话，才放心顿住脚步。

        德妃立安静地立在原地，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只是说出的话却与康熙时常赞的温柔性子半分也不相干。

        “太子好手段。”

        胤礽笑着接下德妃这不阴不阳的夸赞，也算是明白了德妃为何要见他。

        德妃出身包衣籍的乌雅氏，而乌雅氏恰是内务府包衣世家中几大家族中一个。前一阵子康熙对内务府进行大清洗，各个世家都折了不少人，乌雅家尤其严重。

        听说德妃的哥哥弟弟还有几个血缘稍偏些的亲戚都没了命，至于其他同姓的族人更是没了不少。

        乌雅家在内务府伤了根基，同时也连累了宫中的德妃。她素来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光凭每月妃位的那些份例，哪里抵得上她成日里这宫坐坐那宫待待的送礼。

        德妃的好人缘是用银子堆出来的，这是后宫中秘而不宣的事。

        胤礽会知道这点，还真是多亏了小芳这个作弊神器。

        那日德妃遣柳歌特意卡着他离开乾清宫的时间来他眼前晃，无非是为了以此为条件换他一个承诺，顺便再借他的手给佟佳氏一个教训。

        只可惜德妃未曾想到，这火是烧起来了不假，可不仅烧到了他的身上，还让她伤筋动骨。不然，缘何这次内务府的大清洗中独乌雅家损失惨重？不过是因为康熙不满德妃的盘算，算计他这个储君，有意给她个警告。

        “德妃娘娘手艺很不错。”

        胤礽咂咂嘴，来永和宫的路上，胤祚不由分说地塞他手里几块桂花糕，说实话那桂花糕的味道寡淡的很，他什么味也没品出来，他这时候提起也不过是为了应和德妃上一句问候罢了。

        “太子若是喜欢，本宫以后每日都让人往毓庆宫送一份。”

        “多谢娘娘好意，不必了。”

        胤礽抬起眼，笑盈盈地看着一口气憋在胸腔的德妃，只觉分外开心，仿佛出了压在心底的一口气，连眉眼都跟着跳动起来。

        “孤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胤礽平平淡淡地说完，掸了掸袖子，就四平八稳地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胤礽遇见了许久未见的胤祉。他正苦着脸大步向前，瞧见胤礽就把身后的内侍一甩，几步跑了过来。

        “二哥！”胤祉自然地贴上，“好久没见二哥了，二哥刚下课吗？”

        他本来是和胤褆在一起学习的，后来后宫的孩子多了，为了儿子们的以后考虑，康熙一番思索后仍是决定把胤礽挪了出来，上课地点就在毓庆宫，太子太傅们每天都会定时定点的去毓庆宫给他讲课。

        因为他需要学习的不仅仅是普通皇子的内容，还有为君之道。

        而这第二项内容，满宫里是唯有他才有资格学习的。

        “三弟似乎瘦了不少。”胤礽认真地打量着胤祉，除夕后胤祉入了尚书房，开始每天起早贪黑按部就班地点卯。

        刚刚几日过去，他已经掰着指头算起了他生日那天的假期。

        算来算去，少说还有月余功夫，顿时让他感觉人生一片黑暗。

        “我每天真的好困啊！睁不开眼那种！”胤祉耷拉着着脸叫连天，“要是能少几门课就好了。”

        胤礽扯了扯唇，没好意思告诉胤祉，他的课程不仅不会少，未来还会增加几门。

        他最近在研究现代的理化生课本，若是可以，胤礽打算亲自编纂一本适合大清“全方位、多层次”发展的课本，他想尽可能多得培养出高科技创新型人才。

        尤其是他的兄弟们。

        “二哥。”胤祉冷不丁地开口抱怨，“也不知道谁提出的尚书房的考试制度，真的也没有比这个再折磨人的东西了！”

        他面上幽怨十足，胤礽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二哥！”胤祉又羞又恼，语气幽幽，愤愤道：“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

        这句话好耳熟啊！

        胤礽又是一笑，他这次索性连笑也不憋了，直接就笑出了声。

        见胤礽笑个不停，胤祉彻底炸了，转身就要走，被好不容易忍住笑的胤礽拉住，他望着故意偏过头去的胤祉，“三弟以前不是都喊孤太子哥哥的吗？怎么如今改口喊二哥了。

        这个问题胤礽想问好久了。

        没办法，一个肉乎乎的软团子扑进你的怀里，再带着叠字喊你，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爱，不舍得撒手。

        胤祉转过脸看着眉眼已张开的胤礽，他昂起头负着手正经道，“因为我长大了，那种称呼是小娃娃才喊的。”

        “好。”胤礽缓缓勾唇，“那长大的三弟可要好好努力学习呢，二哥等着你日后为汗阿玛分忧！”

        “不止是汗阿玛，还有”胤祉抬起眼望了望胤礽，余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胤礽已经明白了。

        胤礽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同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就把人赶回阿哥所抓紧时间休息，下午还有武课的练习。

        他正打算回毓庆宫研习功课，就见紫苏匆匆而来，她说：

        胡言的研究，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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