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外放（三）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白晟让水墨把他们带出去了。掏出帕子来，猛咳了几声。帕子上是血。
“这，怎么回事？”辰渊凑上来，闻了闻血迹的味道。
“你能闻出来什么？”白晟吓了一跳。
“是毒都能闻出来，哪个缺德冒烟的给你下这个毒。”辰渊翻了个白眼，从锦袋里掏出一粒乌漆嘛黑的丸子，“吃了。”
“什么毒？”
“落石，诨名叫缺德。正常人吃了没事，你这种受过重伤还没好的一倒一个准。”辰渊对这种没什么内涵只能用来落井下石的毒十分嗤之以鼻。
“……”
辰渊提笔写了封信，盖了加急的印，让水墨直接送到赵诚手里。
金陵。
皇宫内院。
赵诚正在喝着茶看着今天的奏折，他感觉到有人靠近。
“谁？”赵诚一惊。
“是我，皇上。”水墨上前一行礼。
“出事了？”赵诚显现出不曾有的谨慎。
“小问题，解决了。”
赵诚打开信件，越看脸色越不对。他脸色凝重的看完信，又熟练地烧掉信件。从柜子底下拿出特制的纸张，提笔写了封回信。
水墨嘴上没停：“老掌门说让我代替族人提醒你一下，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你们到地方之后，彻查渠氏。”赵诚没给她解释，水墨也没有自讨没趣。
“是。”水墨毕恭毕敬的收下赵诚递来的信件，离开了皇宫。
此时天渐渐黑下来，金陵城浮动的香风下暗潮涌动，一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
白晟那边也算是到了地方，毕竟是状元，也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他到得第一天，就有人来送礼。除了那些平常的金石珠宝，还有人替他担心这新府人太少，没人干活，给塞过来了十几二十号的妖童媛女。还有个踏实点的送了五个武夫说是当做家将。
白晟：“……”
能不能有点新意。
白晟摇了摇头，随即给他们说：“想走的就可以走了，不想走的再留下。”
白晟倒也没让他们空着手走，总之让十几号人把那些金银珠宝分完了。算是打下一个好名声。
但还剩下七个人。
“为什么不走？”白晟看着他们。
“没有地方去。”
“家里没人了。”
“不知道去哪。”
“……”
“跟着我，也不一定多好，但想留下就留下吧。”他又看了看那天带回来的两个孩子，“你们两个起名字了吗？”
“没有，只有个小名。”
白晟索性给他们排了个队，那几个妖童媛女加上俩孩子一共七个，直接就按照年龄随了北斗星的排序，剩下两个武夫刚好左辅右弼，洞明隐元。
水墨在一旁看着觉着他深得老王爷起名的真传，毕竟当年老王爷给她和她妹妹起名一个叫水墨一个叫丹青。
麒麟阁的人其实有姓氏，姓江。
但碍于掌门的身份，他们很少提。
不算两个武夫，五个男孩两个女孩。
白晟花了半下午的时间让他们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他看见摇光，也就是那个寡妇家的女孩子，眼睛是亮亮的。
“啧……”
真的是太可爱了。他现在太能理解赵诚的心情了。
不速之客来的倒也快，西南的富豪，那个给赵诚送女人的。那次他没有出现，白晟只猜这是个大腹便便的猥琐中年男人。但这次一见才觉得自己的见识实在是短的离谱。
那个富豪不是什么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乃是一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贵公子。
白晟：“……”
你猜我什么心情。
“咳嗯……上次那个，因为一些私事，所以没有出现。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吗？”那位富商笑了笑。
“不……不是。”白晟真的是尴尬的要死，用扶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次那些女人不过是个障眼法，你娘想见你罢了。”富强似乎理解了白晟为什么对他有误解，赶忙解释了一下。
“你知道？”白晟一愣，随即警觉了起来。
“我也是本家的人。”富商笑笑，“我叫肖烽。”
“晚辈失礼了。”肖烽这名字一听就是上一辈的人，白晟虽未听过，但自觉失态，赶忙道了歉。
“不必拘礼，此时前来，不过告诉二公子，在西南，有什么事情难以解决，尽管来找我。”
“白晟谢过大人。”
“莫要如此，折了我的寿了。”肖烽摸出来一本书，递给白晟，“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总结的和肖氏族人有些关系的名单，记得很清楚了，你拿着看吧。既然大公子已经入了麒麟阁，那如今肖家说话最算数的，姑且算作家主，便是你了。”说着肖烽便转头，准备离去，他摆摆手示意白晟不用送了。
肖氏一族不过百十来年，竟如此繁盛了。
白晟被突如其来的家主重担压的喘不过气。
他翻开那册子，看到第一页上是自萧陈五皇子起的族谱，便没兴趣再看了。但中间掉落出一封信。
是肖烽给他的信：
公子，既为家主，便要担起家主的责任。而你应当知道你的责任在哪。
责任在哪？在推翻赵氏王朝。
“唉……”白晟摇头，叹了口气。
他本想为贤臣为良将，但如今确实是要当个乱臣贼子了。他把信折好，又当回书里。就当没看见过。
“哎，天枢，你们这边那个荷香楼在哪？”白晟随口问了天枢一句。
“大……大人？荷香楼在西边。但您去那干嘛？”白天枢要震惊坏了。
“打听点事儿。别管那么多。”
白天枢：“……”
打听事要去馆里打听吗？打听谁的香艳情史？
白晟没理他了，带着辰渊就往荷香楼去了。
“呦，这是才来的大人吧，稀客，里边请。”荷香楼的老板娘早都站在门口了。
“不必了，我来请求老板些事情。”白晟面不改色。
“什么事？”老板娘收起了笑脸，变得严肃。
“求老板帮我留心渠氏的消息。”辰渊站出来，把麒麟阁的令牌给老板娘看。
“行，不过我可得要些报酬。”
这老板娘爱财，白晟早都打听过了。命人把五个食盒摆在老板娘面前。
“宫里的点心，给老板娘尝尝鲜。”白晟这回把宫里的御厨带走了一个，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用处。
老板娘一瞟，便知道里面可不只是点心，便没说什么，命人抬了进去。
“呦，天香，哪个相好给送的点心啊。”楼里的老客拿天香打趣。
这老客便是渠氏的人。天香缓缓一笑，笑里带了刀子：“您说笑了，我刚让人给姑娘们买的点心。”
天香不再理他，径自上了楼。她把那食盒的一二层打开，竟然全是点心。她有点不悦，就说是几条消息，五小层的银子来打发她天香也是太小瞧人了。
但当她打开第三层时彻底震惊了，一层码的整整齐齐金灿灿的金子，剩下几个食盒也都一样。
最后一个盒子里还有一封信。
天香没管那信，光看着金子发呆。心说这白大人也太会做人了些。五个小食盒里的东西刚好够给姑娘们分的，而那些金子，足够她再开上三五个荷香楼，这一来，她想不给白晟做事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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