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外放（四）

赵诚的速度也不慢，已经将白晟中毒的事情散了出去，但在朝堂之上从未提起，搞得渠家好不提心吊胆。而白晟在西南，早已借着荷香楼和肖烽的手几乎查清了渠家的所有烂账。

        “这渠永济胆子还真是大，半个朝堂可都是为他效命的狗官。”辰渊早都抛弃了那些大公子气度，也就有外人在的时候装一装。

        “啧，这可不是把他逼到绝路了吗？”一豆青灯下，白晟抿了口茶。茶放的久有些酽了，但他偏好这口。

        “他那一步胆子可真是不小，我怀疑他背后还有什么人在支持着他。”辰渊往白晟的桌子上一靠，推了把白晟，“你说说。”

        “暂时咱们还碰不到渠永济背后的手，走一步算一步。”白晟摇摇头，渠家的水太深了。

        “给皇帝的东西里下毒，他可真是想的出来，不过他这样能害了谁？”

        “太监，现在宫里的一把手大太监是宝相，二把手是双喜。宝相不是他的人，但双喜是，他想害死宝相以此夺得宫里大小事务的掌控权。”白晟拨拉了一下灯芯。

        “不止。一个太监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辰渊虽然对皇帝宫里那点破事一点都不关心，但一个大太监的分量他还是掂的清的。

        “还有皇后，皇后性子野易受伤，落石就算对小伤没什么用处，但多了一下子倒也可以致死。他那几盒伤药能药死几个正常人？”他手上的纸扇裂了个小口。

        “三个差不多，但他药死皇后有什么用？”

        “他的女儿现在是贵妃，若是安羽死了，宝相也死了，皇帝宫中可就真的是渠家一家独大了。”白晟站起来，锁死了房门。

        “手伸的可真是太长了。”真是胆大包天。

        “我得给江北望写封信，他把他的亲兵带上随时待命。”白晟找出一张纸，准备动笔。

        “你不怕渠家反咬一口？”咬死你个不怕死的。

        “怕什么？赵诚更信我还是更信他？”白晟提笔。

        “绝处逢生的路子，你在搏命啊。”辰渊没见过玩的这么野的。

        “不然呢，任何斗争都是在搏命。”

        江北望收到了白晟的信件，暗自叹了口气。今年年关也要到了。说起来过得也快，今年的殿试因为楚王的政变而延后了近一个月，白晟这刚离开京城没半年，又该回去了，回去之后又该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他不敢想。

        江熠眼巴巴的看着他，这两年大漠较为平静，他们也就早了些出发，路上走慢些。但还未出发便收到了这信。

        “给我看一眼呗。”江熠眨了眨大眼睛，看着自己爹。

        “这不能给你看，但是你可以去西南找他了。”江北望看了看白晟的嘱托，“他让你在南安等他。”

        “那我先走一步啦！”江熠拎起刀就准备跑。

        江北望：“……”

        “今日便停这吧。”白晟一行人才到了南安城。那顶轿子里有两个人，辰渊和白晟。

        辰渊的腿因为前两日受了风，又疼了起来，只好坐轿子，而白晟只是单纯的懒得动。但再懒得动也得给闹脾气的小孩子让座。开阳在路上跌了一跤，便嚷嚷着要坐轿子。闹腾的坐在轿厢前看着洞明赶马的两个女孩快烦死了，只好掀了帘子问白晟。白晟只好把座让给了开阳。

        江熠早都在南安城等着白晟了，等的都快发毛了这才看见白晟的车队。

        “白晟！”白晟在车队前骑着马，为了避开渠家的人，白晟带着人住的客栈，正下马准备把开阳抱下来时，感觉头上有人喊他，正是江熠。江熠不知怎么神通，也住到这酒楼里了。然后从酒楼窗口一跃而下，正正好落在白晟面前。

        开阳被吓了一跳，大气不敢出。

        “嗯。”白晟这就算打过招呼了，把开阳一放下，又去抬辰渊的轮车。

        “大人我来吧。”隐元凑上来，把轮车扛了下来。

        白晟又去把辰渊抱下来放在轮车上，让他们先上去了。

        “白大人，我也要抱。”江熠犯着贱凑上来

        “你是不是一天不犯贱就觉得难受。你是瘸子还是大龄儿童还是什么如花美眷要我抱？”

        “我好歹金陵城十位世家公子之一。如花美眷还是算的。”

        “你以为那是好话？”

        “哎哎哎，我不逗你了，说正事。这回怎么回事？”江熠难得正经一回。

        “要你帮我个忙，你有没有什么能带到宴会上的暗器。”

        “有，这个。”江熠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扇子半黑半白，半玄铁半白玉。

        “那你带好，宫宴那日带上，剩下的事情等我忙完和你细说。”白晟看了看江熠，觉得他好像长大一点了。

        是夜。

        “白大人，有人来找你。”天枢敲了敲白晟的门。

        “让他进来吧。”白晟已经能猜到是谁了。

        “白晟。”江熠显得很稳重。

        “过来，我与你说。”白晟正在灯下写什么东西。

        好在江熠平时没个正形，干正事的时候倒是挺正经的。

        白晟将宫宴那天的座位大致画了一下，给江熠指。

        “我大概在这一片，会和赵诚离的很近，所以辰渊负责赵诚，我负责吸引他们注意。。你大概在这块，”他指了指偏中间的位置，“他们一上殿，你和你爹就做好准备。”

        吸引他们注意，又是拿命在当赌注。

        “好。”江熠点点头，“但渠氏一定会反吗？”

        “两种情况，一种是直接反，另一种是清君侧。”白晟点了点纸面，“不管怎样，渠永济一定会站在前面，你控制好渠永济，禁军新主帅是大漠调来的，应当是你爹的部下，让他控制好禁军，当天禁军必须点清人数，不能再和楚王那时候一样了。”

        “行，我让我爹出面。我去没用。”江熠摇了摇扇子。

        “亲卫一定要藏好不能被发现。让他们混到宫女太监里去。我会让我的家将带着他们的。”白晟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江熠。

        “行，但人不够怎么办？”

        “麒麟阁正在待命。”

        江熠一听这话就放心下来，他是信得过麒麟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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