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清官难断贪官子 > 7.

7.


舒墨裁深深吐息了一口气,背在身后的双手有些颤抖,听李武说完后,刀眉愈发皱起,平日朗星一般的眼,渐渐燃起饿狼一般幽蓝色的冷焰。

        “下个月抄家的事让你弟弟去吧。我和你,去雄鸡岭。”

        李武心想:正卿这才刚官复原职两个月,就又要惹皇上和御史大夫不高兴?

        何况雄鸡岭也有许多会功夫的侍卫,这次剿贼,必定非死即伤,正卿还是别去的好。

        “李武还年轻,哪能担得起抄家这种大案。大人还是留在京城吧。”

        “不必。他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若是还学不会这个,那大理寺也不用呆了。”

        李文自然知道正卿的脾性——如果说雄鸡岭也有侍卫把守,那大人必定更担心杜春卿,非去不可。如果说去了不安全,正卿高傲,反而会不高兴自己的剑术被人看轻。

        他太难了。

        舒墨裁没工夫想那么多,只让他把李武唤来,待李武来后,站在桌旁指尖轻点桌面,节奏杂乱,显出心中焦急:

        “李武,下个月要查的人与罗生有关,做的越干净越好。”

        这对兄弟知道,罗生,就是当年说出杜家有账本的人。此人知道的事远不止此,但他妻儿老小都在外头,怕家人被牵连,故而只说了这一句,便再没开过口。

        如今在地牢被关着。

        “做完这事,你便去审问罗生账本下落。一旦有消息,不管我在哪,都让人快马加鞭,星夜来禀。”

        李文走到一旁,替正卿沏了杯茶递过去,却被舒墨裁伸手挡开了。

        他心里燥的很,别说喝茶,连呼吸都觉得费工夫。

        他看向李文初来时放在茶几上的那个包袱,吩咐道:“你去候府一趟,给我也借套那种糟蹋百姓银钱的衣裳来,要侍卫的。”

        李文和李武还没反应过来,舒墨裁便拿起佩剑,一阵风似地出了门。

        “我去向皇帝和师父禀报离京之事,李文收拾东西,回来后即刻启程。”

        听完舒墨裁那一套冠冕堂皇的离京理由,迟渊只笑了笑,道:“朕知道了,爱卿去吧。上了雄鸡岭可要小心行事。”

        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已经拿捏了杜春卿,除非这舒墨裁会灌迷魂汤,不然两个人绝无可能又痴缠在一起。

        舒墨裁没想到混账皇帝居然会这么轻易答应,忍着心中的欢喜,步履匆匆出了宫门,上马便一路狂奔,赶到师父府上。

        见舒墨裁来,御史大夫便假以辞色,慢悠悠地负手走到书房,在桌上坐下,故意叹了口悠长的气。

        舒墨裁知道师父今日装病,行动缓慢,都是故意为之。然而自己的心早已飞到了东岩郡,他只想肉身也快点赶去,赶到雄鸡岭,那个人的身边。

        “师父何故叹气?”

        “我为你叹啊,”御史大夫摸了把花白胡须,“好不容易寻得恩人,想好好报答。谁知这褚公子居然这么短命。”

        “呵,富贵由命,生死在天,谁也想不到恩公在郊外能遇上歹徒,”舒墨裁哑然失笑,眼睛却是极恭谨的盯着地面,丝毫没偏半分,“这不都是上个月的事了吗?师父怎么还伤神呢。”

        “唉,他死得那般惨状,老夫实在于心不忍啊。”

        不就是被一群人先奸后杀吗?舒墨裁心想,有什么凶残的?

        敢冒充他舒墨裁的恩人,敢三番五次招惹小莺儿,他已是手下留情了。

        御史大夫心里也清楚。墨裁没拆破“褚少莺”的假身份,没亲自动手杀,还装模作样地痛心了一阵,已是在尽力维护他二人的师生面子了。

        “师父莫要伤神,如今徒儿去了。您也更该多保重才是。”

        两个人又你来我往地说了会废话,只是舒墨裁的话简短,御史大夫之语冗长。一柱香时辰后,御史大夫才挥手示意舒墨裁离去。

        舒墨裁行礼转身,一只脚踏出书房,笑容立刻消散,脸上容色骤冷。

        这么多年,他头一回觉得师父聒噪,说出来的话句句又臭又长。

        十五日后。

        山上向来比山下冷,春也晚些。海棠苑的西府海棠结了许多花骨朵,一日日长大,今日一早起来,竟全开了,满院的争奇斗艳,满院的怡人淡香。

        杜春卿昨夜跳了半夜的曲,睡到晌午才起,站在房门口伸懒腰。

        常来传话的小丫头穿着身粉红衫,内着豆绿色裙,从院门口进来。

        “春莺大人,迷仙引五层有贵客来访,微生大人让您过去呢。”

        微生玉坤此人虽神神秘秘,但从来没让自己应酬过啊,今日是怎么了?

        “来的是什么人?有几个?都长什么样?”

        他才不会贸然前往,定要先打探打探。

        “唔,听说是京城来的。一个老爷,留着山羊一样的胡子,长得……”

        杜春卿听见这话,脸上的轻松惬意全僵住了。这个山羊须他虽然只一月前见过一面,但见得很不愉快。如今他又来,估计是想学牛皮糖,让人甩不掉了。

        小丫头一笑:“我倒是没看他,都顾着看他身旁的侍卫大哥呢,那侍卫大哥身手可真厉害,长得也好。”

        “身手?”杜春卿将伸懒腰没缩回来的胳膊放了下来,“他们打架了?”

        小丫头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打架,是那个山羊老爷说,送个侍卫来给春莺大人使,微生大人信不过这人的身手,就选个紫衣人和他试了试,结果那侍卫大哥两招就把紫衣人的剑击飞了。”

        雄鸡岭的紫衣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武功虽不是盖世,但也都是各种翘楚。

        这个山羊须又来找自己,到底打着什么算盘?还送来连紫衣人都打不过的侍卫,莫不是想杀自己?

        在山上待这一个月,杜春卿虽不明白尧爷是怎么赚钱的,但对紫衣人的可靠程度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走,咱们看看去。”

        杜春卿气势汹汹地回到屋里,拿出一个跳舞时用的面具,罩在脸上。

        上回匆匆一面,只记得那人脸上的山羊须,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这回他定要清清楚楚记住,这个想索杜家命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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