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r开始变得疲于应付，经常找各种理由推脱q的邀约，q说：“你上班又不忙，躲着我？”

        她是不忙，但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效社交上，出于礼貌，r还是说：“不是，最近要去总公司培训，还有店里做活动，事情多。”

        r在北边，总公司在西边，q在东边，他重新接了个活儿，在南边，但愿意从东边出发，穿越大半个城市到北边接r，绕路送到公司，再去上班，这让r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几次表示不用，甚至告诉他不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或许是她说的太过平淡或是随意，q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如既往来找她。

        一天，从ktv出来，众人又提议开一间麻将房打麻将，r见怪不怪，总比两个人待在一起好。

        其中两个稍微年长一点人说天亮有事，另开了一间房去睡了。r再次见到其中那位男士，他抱着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婴儿，身边跟着另外一个女人。

        彼时的r还没反应过来：“他上次不是和……”q立即制止她：“这是他妻子，一会儿别多嘴。”

        r没有机会多嘴，她们素不相识，她不可能唐突的跑过去告诉她——我见过你老公和另一个女人去开房，最令人讽刺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却合伙将那位为他生孩子的女人蒙在鼓里。

        这完全颠覆了r的三观，这群人一直在刷新她对于生活的认知。

        然而，人各有命，或许不知道，也是一种幸运，起码在不明真相的观众眼中，丈夫待着妻子出来逛景点，一家三口，看起来和谐美好，这一刻对于妻子来说是幸福的。

        麻将房里有两张床，r表示不会打麻将，凑了会儿热闹就去躺下了，过了许久，听到有人问：“q还没拿下啊？”他貌似叼了一根烟，拿下来之后说话清晰了些，打了一张牌说：“你这一天油钱烧着，开房钱花着，不办事么。”

        q没说话，乙：“q这效率不行么。”

        q摸了一张牌说：“心里老有一人放不下，我有啥办法。”

        难道她表现的这么明显？r不由得想，她从来没有提过w。

        甲：“咋还走上纯情路线了，还真的牵牵手谈一场纯纯的恋爱啊。”

        乙：“就是，不行直接点。”

        甲：“对，娃还小，哄哄就过去了。”

        呵，这些人太不了解r了，若真有那么一天，r只会把刀架在对方脖子上同归于尽。

        甲的女朋友在这时开腔了：“bz，你不要乱出主意奥。”估计是怕r醒着，还专门过来去了一眼，察觉到她走近，r一动不动装作熟睡，听到她说：“你们这些人咋是这，能不能说点好的。”

        甲一天吊儿郎当，对于这个女朋友态度还是不错的，立即连声说：“好好好，不说了。q你自己赶紧着啊。”

        看一个人怎么样，其中重要一条是看他的朋友，当年同样的情况，除了g，r没有见过w的朋友们，但w的朋友会在电话里像推销一样使劲夸w。w和r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不会逾越。

        众人又开起了玩笑，越说越带劲，q让他们小声点：“没看到有人在睡觉吗？”

        甲打趣：“呦呦呦，这就心疼了。”

        q：“最近忙，好不容易叫出来的。”

        过了会儿，r假装被他们吵醒，上桌打牌，甲说：“你不是不会么？”

        “我说你就信啊。”那是初相识，w教她的。

        r的记忆被重新占领，对w的印象却越来越深刻，曾经那些细枝末节，总是不自觉浮在脑海里。

        她知道，这个人此生只能深埋于心，却永远无法忘记。

        之后的日子，r找各种借口推脱，今天开会，明天通班，后天见朋友，无所不用。一星期后，q堵在店门口：“你都躲了我一星期了，到底咋了？”

        “没怎么就是最近有点忙。”忙是借口，是r发现她根本对他毫无感觉，而她也只不过恰好在他寂寞的时候出现而已。

        q说：“那今天你也要和我一起过去，甲今天过生日，他女朋友准备大办一场。”

        r和他们并不熟，除了甲的女朋友，她对那些人也没什么好感：“我不去也是可以的，帮我说声：‘生日快乐’”。

        “你这是不给面子啊。”

        今天，她就不想给了。r耐着性子回答：“没有，我今天这个衣服不太合适，太一般了。”

        “都是自己人，穿啥都行，一起去吧。”

        r想着大概是最后一次了，便没驳了q的面子，不太情愿的说：“那等一下，我回去换身衣服。”

        聚会结束，r委婉的提了一下想回去，q说：“太晚了，就别折腾了，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

        r看了一下空旷的大街，这个时间打车也不安全，身体也很累了，q送她回去再回来也很麻烦，想了想答应了。

        r总是巧妙的避开与他的肢体接触，就连坐在副驾驶的时候也不会把手放在容易被碰到的位置，避不开的时候心中也毫无波澜，q大概也感觉到了r的抵触，并没有为难她。当r进门看到一张床的时候，有一丝错愕，以往都是一间房，两张床。

        q关上门从身后环抱住r，r警惕的躲开：“咱俩一人一边，枕头放中间不许越线。”

        “你这是要和我下象棋啊，还画楚河汉界。”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要不我现在就走也行。”

        q强吻了r，之前r推开他，他就算了，但这次q特别霸道，将r的手腕扣在两侧，力量悬殊过大，r双手握拳动弹不得，一着急狠狠咬了q的舌头，接着血腥味被强制灌入喉咙，r有一瞬失神，这么严重吗？紧接着对q故意让她将血吞下的行为表示愠怒，使劲挣扎。

        q转过头去缓解舌头上的疼痛，抓着r的手腕始终没有松开，r平静下来，狠狠地瞪着他，胸口剧烈的起伏。

        q放开她去漱口了，r冷静下来，知道q只是想警告她，不会真的怎么样，她把自己卷进被子里默默地流泪。

        忍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q说：“如果我真的想做点什么轻而易举，我尊重你，所以不勉强你，你觉得谁愿意自己身边的人心里装着别人，我给你时间，但也希望你不要太过分了。”

        r不吭声，心中讽刺，他没有正式的告白，她也没有答应做他女朋友，他这话的立场是什么？！

        面对q的道歉，r冷淡回应：“我们不合适，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还有，我不希望娟姐知道。”

        2017年，秋老虎很厉害，夏天漫长的没有尽头，r照旧上班下班，回家睡觉，没了q的烦扰，空闲时间一下子多了很多，她突然很想见w，于是给他发了消息：“晚上有时间吗？喝一杯？”

        w很快回复：“在哪？和谁？”

        “我。”

        “好，晚上商业街找你。”

        下班后，等w的时间，r去理发店洗头，出来的时候w刚好到。

        若人生处处如此，一切都刚刚好，该有多美好。r想着，见w骑单车过来满头大汗，掏出包里的纸巾递给他。

        w的心情貌似很好，r却没那么好，两人去了之前那家饭庄，四人桌靠窗的位置，w一边点菜一边问r的意见，r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他，故意否决掉了大部分菜，她想任性一次，更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吸引着她。

        他很平常的坐在她的对面，皮肤黝黑，个子不高，算不上帅，最突出的地方就是眼睛，拥有着天然眼线，与初见时相比，褪去青涩，变得深沉，喜怒不行于色，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人，r却觉得他无可替代。

        w看到r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伸手去夺她的杯子：“少喝点，先吃点菜再喝吧。”

        r轻易躲开，仰起头一杯酒下肚，菜上来开始找茬儿说虾不好剥。

        w说：“我给你剥。”w把剥好的虾放在r的盘子里，r看看虾又看看他，眼泪一滴一滴接连落下，有时候难过的不是做了什么，而是什么也做不了。

        w放下筷子，什么也没说，默默拿开r面前的酒瓶。相顾无言，r终究还是没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

        “有什么难过的，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说的玩笑话，可w严肃的靠在椅背上等r开口。

        “我没事，就是想喝酒了。”

        r没说任何话，只是喝酒喝酒喝酒，中途w夺过r的酒杯，“你吃点菜再喝，要不然胃受不了。”

        r听了直接拿起酒瓶对口吹，w见拦不住就把酒杯放了回来，只是夹菜盛汤，他就是这么好，懂得适当的闭嘴，而不去追问太多，也不会说些没用的废话，更不会勉强她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

        酒精全都化作泪，泪水止不住断掉，r放下酒杯用手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流出来，w坐在r的对面静静的看着她，始终没有上前一步，眼神没有从前的深情，还有某种r至今无法描述的情感，像是累了，倦了，放下了。

        r接过w递过来的纸巾，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笑了笑：“我就是想单纯的吃个饭，没想哭的。”

        可是我没忍住，你总是能轻易的勾起我的情绪，不见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过的挺好，一见到你，我才知道，那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可是我又没办法原谅，我知道自己该离开你，却又没办法离开你，我甚至想就这样一辈子没名没分的见你吧。

        可我看得出来，你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勇敢无畏了，我不确定你是否还能坚定的爱我，喜欢我。

        r继续让服务员上酒，w说：“出去喝吧，这人多。”他就是这么好，懂得维护她的体面。

        马路边，r靠在w的肩头放肆的哭，毫不在意路人的眼光，良久，r抬起头，喝的有点飘，晕晕乎乎的有点站不稳。

        w帮她擦擦脸上的泪，拿出包里的衣服铺在台阶上扶r坐下，调皮地说：“不许哭了哦。”

        w去了一趟商店，回来的时候，边走边拧开矿泉水递给r，说：“今天就不回去了吧，你一直哭会吵到邻居。”

        r看着他另一只手上的酸奶，再次泪如雨下，那是她才懂的细节，也许正因为如此，r如此不羁的个性才会不自觉得听他话，像是被蛊惑了一样。

        w一边给r擦眼泪一边说：“以后不要哭了，你很少哭的，哭了就不是我心中的rn了，而且我会心疼的。”

        凌晨的街道，没什么人，有一种暴风雨来临的感觉，海面安静的让人不安，让人心慌。

        w陪r走到路口再走回来，r醒了酒，随便指了一家店住下，两人斜躺在被子上聊天，r讲了q，包括把他的舌头咬出血的事情，也讲了这个城市到处都有w的影子。

        “你在征求我的意见吗？”也许r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还是想听听他怎么说，w思考了一会说：“要是想谈了就在一起吧。”

        那一刻，r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到底输给了什么，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好像不仅仅是k，而是其他现实的因素，让两个人都不敢再轻易开始。

        r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w问：“那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

        r内心犹豫，避开w的眼神，干脆的说：“没有。”这一刻，r好奇自己在执拗什么，明明没有他心里会很难过，很难过。

        r放空的躺在床上，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丝毫没有异样的情绪，突然w的手机响了。r看着来电显示，心情难以言表，k没有搬去w的出租屋，可这样的深夜打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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