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次调查

声音隐约透过耳机传过去，公安方面冷静下达指示：“再往前就是核心区了，保持警惕，回去再说。”

        这句话蕴含的内容太多，若要详细解释，恐怕要花上不少时间，四周随处可能有隐藏式摄像头，甚至组织成员的监视，公安的建议是在周边简单查看，回去整合最新情报，重新完善计划。

        克莱尔自然知道，不再搭话，取出提前准备的佳能g7相机，便携方便，成像用在报纸也过得去。缓缓踱步走向街区深处，观察着四周，偶尔拍上一两张照片，路人视角就是某小报社记者前来拍摄素材，估计是销量不佳才选择别出心裁，避开热门另辟蹊径。

        实际上她在借此行为观察着潜在的摄像头，不出所料，数目不算多，但通往目的地的必经之路都有安装，确保可以拍到“来访者”。

        克莱尔没有进入目标大楼，拍了张照片便继续前进，花了一上午，慢慢悠悠走完了两条贯穿街区的主干道。

        冬日正午的阳光总是格外讨喜，不知不觉心情都舒畅不少，如果不是通讯耳机会传达路线指示，真容易产生错觉，自己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记者，过着平凡的小日子，假公济私，以拍摄之名出来享受午后漫步。

        她还挺喜欢这样的生活节奏，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大概会选择这样度过余生吧。

        短暂的发散思维让表情平添一分真实，演得再真也不及真情流露。

        耳机再次传达指示，克莱尔唤回思绪，等待着下一步行动，诸伏景光：“先吃午饭。”

        克莱尔：……好的

        人是铁饭是钢，既然是有计划地前来拍摄，“小记者”自然会准备午饭。

        路边随意找了个石阶，盯着上午拍的照片研究了一会儿，传了一部分到手机，又给莫须有的“上司”发了过去。

        相机小心收进专用包，再放进随身的单肩包，搁在身边，开始啃三明治。

        人啊，果然不能被惯着，习惯了诸伏先生的饭菜，便利店的三明治食之无味。

        吃完午饭，“上司”的电话适时打来，小记者在笔记本上记下要求，收拾好垃圾起身离开。

        下午是重点拍摄有价值的地点，为了迷惑视线，目标大楼前前后后还安排了几个无关地点。

        对于目标大楼，克莱尔没有刻意多做停留，只是简单拍了楼梯邮箱等，意外的是，自己的危险雷达全程没有触发。

        挺好的，她今天没带枪，公安的警员又不能离这儿太近，如果真的有人埋伏，她拿什么拼？相机吗？

        一天的拍摄工作顺利结束，克莱尔回到出发地，提前打过电话的“司机师傅”已经在这儿等她，毕竟这里地段偏僻打不到车……

        公安方面已经查过，街区入口没有安装摄像头，他们选的路段也避开了为数不多的监控，克莱尔换了件外套，把脸上的妆卸了，也没必要再绕圈子。

        简单吃过晚饭，诸伏景光家举行了一场小型座谈会，本次行动核心人物克莱尔必然要参与，公安方面到场的人不多，仅有安室透和一位姓风见的警官。

        有两位卧底精英在场，谋略主要交给二人，风见主要负责另一方的联络，如有需要请示的行动或补充的情报，能够及时沟通。

        老街区的地图平摊在桌上，仅有主过道和建筑分区，克莱尔拍的照片已经打印出来，在地图对应位置摆放，圈画出她能发现的隐藏摄像头，不便直接拍摄，用便条纸描述粘贴。

        这一环节完成后，公安方面会再次前往调查，老街区已经半荒废数年，只因没有开发需要才得以保留，不可能从社会上获取详细的了解，而没有充足的前期准备必将导致他们处于劣势，组织完全有可能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动手，很符合追求低调的作风。

        工作部署后，这边也没闲着，就白天那句话，可以问出长篇大论。

        不等他们提，克莱尔选择自己摊牌，走到地图对应的方位，指向离开前特意补拍的涂鸦：“我说出那句话时，看到了这个，我确定我见过，相似的建筑可能很多，但巧合太多就说不准了。”

        拿着筷子比出自己的行走路线：“这个坏掉的邮筒，被遗弃但没人收拾的花盆，如果接下来要前往目标公寓，我可以进一步证实。”

        克莱尔简要说完，安室透提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根据前期所得情报分析，目标大楼应该和克莱尔母亲有关。

        如她所想，他们要确保信息可靠度，克莱尔答道：“很多年前了。如果你要问为什么印象深刻，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

        安室透：“这一点可以详细说说吗？”

        克莱尔微微点了点头：“如果你们想听的话，可以，不过我能说的不多。我小时候的生活范围就是家庭，父母把我保护得很好，理论上没人知道我的存在，这是他们说的，我暂且相信，否则早在他们离开时，组织已经开始大肆搜查，绝不会放过我这个‘叛徒’之女。”

        诸伏景光：“好像不曾听你提过父亲？”

        克莱尔稍作回忆，确实没提过：“因为我不了解他，早出晚归，相处时间很短，我母亲也不曾告诉我父亲去做什么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卧底还是叛徒，只知道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离开了。”

        克莱尔瞒过的事情太多，二人一时看不透这些话是真是假，公私分明，必要的提醒毫不避讳，诸伏景光：“现在是直面组织，情报需要尽可能多，我们才更有利。”

        克莱尔看得出他们的意思，她也不介意直白的提醒，这样的队友才可靠：“嗯，我知道。”

        此前只确认了时间，还有细节问题，安室透：“请具体说说你当年到达目标大楼后发生的事情。”

        克莱尔：“我父母带我去的，他们要做什么我不清楚，进入室内后我一直和母亲呆在一起，我父亲单独行动，避开了我的视线，我们没有住下，有点像是藏了东西就离开。”

        卧底二人追问了进屋前后的一些细节，如是否有时刻警惕，离开后去了哪里，是否刻意绕路等，克莱尔记不太真切，只能给出大致判断。

        得出的结论是，此举大概是夫妻二人放出的烟雾弹，为了迷惑组织的视线，倘若真的有意隐瞒或藏匿物品，会选择更周密，安全性更高的方法，而不是随时面临拆除的老旧房屋。组织能查到，大概率也是有意为之，用以干扰视线，也正因查找后一无所获，才推测有关系人提前取走重要物品。

        当然，一切只是猜测，如果克莱尔提供的信息属实，他们没必要搜查房屋，掌握的线索和组织一样，他们时间紧迫且需要时刻警惕，对方的搜查必然更细致，如果能找到，已经取走物品，如果一无所获，他们大概率也是同样的结局。

        对此克莱尔深表赞同，他们的行迹确实像藏东西，她也还是实话实说，不过心里清楚东西在她身边，就算能被组织找到也不是什么重要物件，况且听完他们的分析，克莱尔非常认同“障眼法说”。

        后续就是进一步分析了组织可能的行动，列出应对方案，主要是公安方面部署，克莱尔听着。

        稍晚一些，另一方传回了具体的地图，包括小路分支，建筑类型，层高等等。

        公安方面分析了作战策略，撤离路线，应急支援，克莱尔听着。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她配合行动就行，半吊子硬搭话，只会添乱，默默把原理技巧刻进脑子了，这一阵忙过了慢慢研究。

        就要偷偷卷！你们的，很好，下一次，我的。

        虽然组织不见得相信来访者是普通记者，也不会耐心去调查小报社，戏还是要做全套。

        花钱登载了一期报纸，只有一个小角落，也算是刊登了。又在网络上开通了一个假账号，利用技术手段伪造往期内容后，发表了最新的拍摄内容。

        中间调整两天，等报刊发行后，展开第二次调查。

        这次的身份有所不同，伪装的是便衣fbi搜查官，如果对上前来试探的组织成员，可以合理解释为fbi在图片中发现了某个线索，前来秘密调查，就算组织以灭口为目的，合理配枪外加附近支援，也足够应付。

        虽然对此很不爽，但这是选出来的最佳方案。

        显然，这次行动不可能再让克莱尔独自前去，安室透还在卧底期间，不能出面，秘密调查人数又不宜过多，诸伏景光是最佳选择，身份灵活，能力出色，对组织也有一定了解。

        早晨，驾车来到熟悉的街区入口，将车停在方便离开的位置，伪装好的二人走向目标大楼，诸伏景光宽慰克莱尔：“公安的人在不远处，如有意外会及时支援，我在组织卧底过，这段时间能力还不至于退化太多，不用太担心。”

        克莱尔出奇地淡定：“我倒是有段时间没摸枪了，估计有点手生。”

        诸伏景光挑了挑眉：“回头我还想请教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射击。”

        克莱尔对此并不意外：“下次一定。”

        即将进入第一个摄像头的拍摄范围，意味着二人要减少交流，保持警惕，克莱尔问了一句：“如果确认对方是组织成员，我可以瞄准要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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