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扪心自问

尚满天冷冷的声音从莫道榆头顶传来。

        他今早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趴在床上，关键这还不是他的卧室，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身体一阵酸痛，背后是黏糊糊的感觉，空气中还有一股中药味，他从背上捻了一点判断了一下是药膏，立即意识到是有人脱了他的衣服给他的背涂了药，那他背后的伤是不是……，他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记忆的最后定格在弥月湖和莫道榆！

        我昨晚都说了什么！

        尚满天顾不得背后的药膏残留，赶紧穿了衣服拉开卧室门，印入眼帘的首先是那个巨大的水晶吊灯。

        真有钱啊。

        尚满天扫了客厅一圈，没有看到莫道榆也没看到自己的妹妹，他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瞥到茶几上有手机，自己的手机今早醒来不知道去哪了，就想着先借用一下茶几上的，待他走过去才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莫道榆。

        他的衣服由于一晚上窝在沙发上揉的有些皱，脸上带着红晕，手臂间还紧紧抱着一个抱枕。

        不知道是出于对自己背上的伤被看到的愤怒还是对自己妹妹的关心，尚满天直接过去拍了几下莫道榆的脸，前两下拍的比较重，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格外响，突然尚满天意识到这是个公司老总，他减轻了手上的力气，但莫道榆醒来还是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看到莫道榆醒了，尚满天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质问他为什么看自己背上的伤？为什么自己身体酸痛？还是自己的妹妹去哪了？

        纠结之后，他选择了一个妥当的：“我妹呢？”

        “她在客房休息，你身体好些了吧？”

        接着尚满天就看到莫道榆一手撑着沙发准备坐起来，或许是昨晚抱了尚满天又或许是没有休息好，莫道榆感觉胳膊使不上力气，撑着沙发的手臂一软就要倒回沙发，他下意识的向前抓东西试图支撑，但等着他的是还没反应过来的尚满天和倒在他身上的身体。

        莫道榆结结实实的倒在了沙发上，还好沙发是软的，不疼，但倒在他身上的身体却是没收住劲也结结实实的撞在他的身体上，把莫道榆撞的眼冒金星，但手却是下意识的护住身上的人不让他掉下去。

        “你干什么？！放开！”

        尚满天用手撑在莫道榆的胸膛上，试图挣脱莫道榆的胳膊。

        莫道榆收紧了手臂。

        “别动！待会儿掉下去了。”

        “吱呀——”

        客房的门开了，换了衣服的汀冉冉站在客房门口看着自己的哥哥趴在莫总身上，手还摸着莫总的胸，莫总的一手搂着她哥的腰一手还护着他的头不让他被茶几角磕到。

        瞬间，空气凝固了，沙发上的视线都聚集在汀冉冉身上，空气中有几分暧昧和尴尬的气息。

        这一幕太活色生香，不是，太恐怖了，自己哥哥和莫总？

        汀冉冉关了客房门冷静了一下又打开，门外已经是衣着整齐的两个人。

        汀冉冉向他们走过去，清脆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客厅里留有回响，一声一声敲在尚满天和莫道榆的心尖。

        明明这只是一场误会，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干嘛要这么心虚？

        尚满天轻咳一声，“小冉，你醒了？”

        看着两个人尴尬的样子，汀冉冉没有去捉弄他们，“嗯，哥，你的烧退了吗？”

        我发烧了？所以会肌肉酸痛，那我的衣服……是他帮我脱的？为什么？降温？他看到了我背后的伤，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尚满天想不明白，汀冉冉之前告诉他的话突然浮现：“他该不会喜欢你吧？”

        想到这，尚满天忍不住打个寒颤，自己是个直男，怎么会喜欢男人，这不合理，这绝对不可能！

        尚满天胡思乱想的时候莫道榆也没好到哪去。

        莫道榆站在尚满天旁边，时不时的瞄两眼尚满天。

        他怎么这么平静？不是说他背后的伤是个禁忌吗，我昨晚都看了他今早居然没发飙？现在看上去……挺和蔼的，这不该啊，汀冉冉也不像是说谎啊，难道真的像lucas说的，他喜欢我？

        可我是个直男啊，这，虽然他的确长得不错，但我也不是饥不择食，我不可能喜欢上男人的！

        嗯，绝对不会！

        两个人就隔着一尺不到的空气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汀冉冉看两个人都不说话，以为他们还在尴尬就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氛围。

        “咳，哥，你的手机。”

        这一声让两人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尚满天接过汀冉冉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电量已经满格，估计是汀冉冉帮忙充的。

        “哥，昨晚你发烧了，是莫总抱，额，带你回来的，现在你身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尚满天此刻已恢复了清醒，再没有昨晚醉酒后的可爱。

        汀冉冉正准备问尚满天要不要现在走，但莫道榆抢先开了口。

        “尚先生，你的烧还没有完全好，我的医生待会儿会来帮你检查，要不你再多呆一会？”

        莫道榆是被尚满天拍醒的，没有时间去打电话，而且昨晚是他把医生赶走的，压根没有提复查的事，所以这个所谓的“医生会来检查”自然也是他编的。

        尚满天瞥了他一眼，虽然对这个窥探他后背伤痕的人十分不爽，刚刚一直都没有正眼看他，但对于他昨晚的帮助还是很感谢的，至于让医生再来复查就算了，他可不想再被看一次。

        “不用了，多谢莫公子，小冉，我们该走了。”

        “哎，哥，等等我！”

        尚满天说完转身就走，汀冉冉跟了几步又撤回，递给了莫道榆一张折起来的纸条，“莫总，非常抱歉，这是我哥的电话号码，你懂的，那我就走了。”

        汀冉冉出门去追尚满天了，莫道榆打开了那张纸条，纸条上是很清秀的字迹：莫总，很抱歉麻烦了您这么久，我哥的脾气不好，还请您多多担待。今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赴汤蹈火，下面是我们的地址，还有我和我哥的号码，有需要我们的我们绝不推辞，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满足您的需求。如果您不需要的话，我们可以金钱支付耽误您这段时间的工资。最后，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看完纸条，莫道榆的第一想法是这孩子不愧是尚满天的妹妹，对金钱这方面他们是认真的，这个妹妹还好，处理人情世故挺不错，但这只兔子是真不友好，亏他还在社会上呆了几年，还是昨晚醉酒后可爱。

        莫道榆收起纸条，看向尚满天和汀冉冉离开的门口。

        他没有阻拦尚满天离开，因为他知道以尚满天的傲气是不能寄居在别人屋檐下的，他是只雄鹰，就该堂堂正正的活在阳光和蓝天下。

        还有，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他脱了他衣服还看了他的背，不光看了，还摸了，虽然这都可以用帮他降温做理由，这但应该是医生做的，他为什么要做？

        莫道榆愣住了。

        是啊，他为什么要做？因为听了他的故事对他有了同情？好像里面还掺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

        莫道榆不明白，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他不懂得爱的含义。

        回到尚满天租的房子的两人瘫倒在沙发上。

        “哥，我饿了。”

        “你旁边有泡面。”

        汀冉冉翻了个身，哀嚎道：“我不想吃泡面，我想吃你做的饭。”

        “我不想做，关心一下病人吧。”尚满天拿手臂遮住了眼睛。

        汀冉冉撇着嘴，“现在知道你是个病人了，那昨晚还喝烈酒。”

        汀冉冉当然知道尚满天为什么要喝酒再去学校救她，王歧给她哥带来的阴影太大，即使是五年后依旧阴魂不散，她知道现在提这事不好，但烈酒伤身，听尚满天提起他还是个病人，汀冉冉还是忍不住道。

        “哎，哥，你和莫总……”

        “小孩子家家的，好好学习，别管那么多。”纵使尚满天现在没看汀冉冉的表情，也能想到她眼里的八卦之火早已燃起了。

        “哦～～哥，所以你们是真的？”

        尚满天实在无奈，看着汀冉冉两眼发光的样子就知道这妞已经想歪了，而且掰不回来了。

        “整天不要看那些书，”尚满天弹了一下汀冉冉的额头，“都给你带坏了。”

        汀冉冉吃痛抱头，很不服的语气回道：“哥，时代在变，你要学会接受。而且，你在那儿工作不是也知道有这种关系嘛，也没见你排斥。”

        “那是工作，不喜欢不还是要工作？”

        他在酒吧工作这些年的确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也知晓了一些不可言说、不被接受的关系，但在他看来，那只是有钱人家的玩法，他并不觉得他们会在其中付出感情。

        “好了，别想了，泡面在你边上，要吃就自己泡，我要去洗澡了，背后黏死了。”

        说着，尚满天就起身准备去浴室洗澡，在快到浴室门口的时候他听到汀冉冉平静的声音传来。

        “哥，你觉得爱情只有异性之间才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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