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文武兼修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文武兼修

次日早朝以后，太后和皇帝的銮驾出发了，不过都是仪仗从简。

皇帝和阿史那皇后则同乘龙辇，在城中穿过时，皇后的脸一直朝外面，眼睛也时时捕捉一些随着车轮颠簸而飘荡起来的窗帘透进来的外面的街景……

终于出城了，来到了官道上，外面的人声也逐渐稀少了。皇帝才开口说道：“把那个帘子掀起来吧，这里太闷了。”

皇后心中立时欢喜了，说道：“是！”但还是不紧不慢的去拉开了帘子，有些贪婪地向外面张望着。

“突厥草原上驰骋骑射的公主，被大周的宫闱礼法束缚了大半年，滋味不好受吧？”皇帝问道。

正在贪婪的欣赏着外面风光的皇后一下子坐的端正了，低下了头说道：“还好……还好……”

“等一会烧完了香，你陪着母后在觉迷寺四处走走吧，寺里也挺大的。”皇帝说道。

“是，多谢陛下……的体贴，”皇后低低的答道。然后抬眼看了一眼皇帝的脸，发现皇帝虽然在看自己，但是脸色并没有那么冷。于是她问道：“这条路，陛下以前经常走吗？”

皇帝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正过脸去，说道：“是，不过以前是骑马，自打当了这个皇帝以后，就是这样慢慢地走了。”

“那以前和陛下骑马的，有秦大将军吗？”皇后问道。

皇帝又看了皇后一眼，不过这次盯着看的时间稍长了一点，才正过脸去，说道：“有！还有朕的兄长——先帝明帝，朕的生死兄弟——赵耀，还有青诗公主！”

皇后一下子怔住了，因为她只是想试探着聊聊，没想到陛下会一下子把那个名字说出来，只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时的陛下，定是意气风发……”

“你不就是想问这些吗？哼！那个名字，在别人口中是禁忌，在朕这里，永远是兄弟！”皇帝愤愤的说道。

“陛下……臣妾……”皇后见皇帝这样，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些事情，都是谁告诉你的？”皇帝问道。

“是……母后，素日与母后闲谈时，臣妾向母后打听陛下过去的一些事，因此母后便告诉了臣妾一些往事，还有伊玥……”皇后解释说。

“你也不必过于紧张，有些事情，不会因为强权和暴力的掩盖，就变得不存在。你初来大周，多了解一些对你有好处。不过深宫高墙，迷雾重重，你听到的和见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不过母后和伊玥说的，自然是可以相信的。”皇帝叮嘱。

“臣妾明白，在宫里，臣妾只相信陛下、母后和伊玥妹妹。”皇后有些落寞，过了一会，皇后拉住了皇帝的手，望着皇帝说道：“臣妾自从嫁给陛下，已经有了快一年了，虽有夫妻之实，但陛下的心，一直是朝臣妾关着的，今日陛下和臣妾说这些，臣妾……受宠若惊。”

皇帝叹了口气，攥紧了皇后的手说道：“你也不必如此，朕现在的处境，很难。”

皇后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但她还是强忍着，说道：“臣妾知道，陛下很难，但是臣妾既然跟了陛下，就是陛下的人了，难道臣妾还能回到突厥去吗？已经没有回去的路了，只有跟着陛下前行！”

皇帝没有说话，因为自从在“天人合一”大阵中和阿史那公主交手后，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这位草原公主的刚烈。

“臣妾还知道，陛下的生死兄弟和突厥在凉州城外死命拼杀，但是现在两家已经讲信修好，仇敌已经成为朋友，陛下不能因为兄弟情义，影响到两国的友好啊。陛下可知，大周与突厥的边境之上，连年征战，互相劫掠，受苦遭殃的，依旧是两国的百姓。”皇后继续说着。

皇帝闻得此番言语，转过脸去，抚摸着那柔顺的青丝，赞叹道：“母仪天下的气度，怀柔四海的仁德，不亏为我大周皇后！”

皇后顺势依偎在皇帝的怀中，有点不满地说道：“能得到陛下的夸赞，可真是不容易呢。”然后有想一个小女儿般，轻声的问道：“陛下是通远大师的弟子吗，通远大师武功奇高，在我们突厥也很有名呢，臣妾也想拜见一下。”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通远大师不在寺中已经十年了，连朕都见不着。通远大师只有两位弟子，一位是秦城大将军，另一位就是赵耀，大师说先帝和朕是皇室血脉，不便收徒，便没有将先帝和朕还有青诗公主收入门下，但是我们四个所学的武功，都是一样的，大师并未厚此薄彼，是我们自己后天不用功而已。”皇帝说道。

“那……先帝、陛下、秦城大将军和赵耀兄弟，谁的武功最好呢？”皇后从皇帝的怀中起来问道，似乎是很感兴趣。

皇帝也似乎很轻松，微笑着说道：“当然是秦大将军了，他入门最早，悟性极高，练功也最吃苦，我们三人的武功有一半是他教的。接下来就是耀弟了，他是最聪明的，但也是最贪玩的一个。下来就是皇兄了，皇兄那时已经很忙了，顾不上。最后才轮到我，我是最笨的……”说道最后，皇帝的声音低了下来。

皇后此时再看皇帝时，早已神游天外，嘴角泛这笑意，此时的他，早已不再是这个傀儡，而是觉迷寺一处禅房前正在挥汗如雨、一招一式都不敢懈怠的弟子。通远大师站在廊下，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练武，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用手中的竹竿敲打他们……

“陛下……陛下！”皇后连着喊了两声，皇帝才回过神来，皇后问道：“是臣妾让陛下想起了往事吗？”

皇帝点点头，说道：“那时候，我们单日要去觉迷寺习武，双日要去荀尚先生那里读书，每天快快乐乐，无忧无虑，除了皇兄，那时候的皇兄，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皇后知道，皇帝已经陷入了往事，如果继续说下去，就是无尽的悲伤了，于是她岔开了话题，说道：“那青诗公主呢，她的武功和陛下根本就不是一路，她的剑法飘逸轻灵，柔中有刚，初见时若春风拂面，待真正交手时却似群星划过夜空，根本难以招架……”

话说到一半，皇后知道，她一时快意，说漏嘴了。

“你和公主比试过了？”皇帝歪着头问道。

皇后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支支吾吾地说道：“恩……不过我们比武的时候，很是隐秘，只有伊玥在场……”

皇帝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三国公主的风采，早在城门外破阵时，满朝文武就有幸目睹了，好在你们还顾忌皇家的懿德风范，闭门切磋，不然太后知道了，有你们好看！”

“是……臣妾以后不敢了！”皇后很是憋屈。

皇帝再也没责备，只是说道：“通远大师所教我们的武功，刚柔相济，刚猛见长，再加上军武历练后的志气、杀气和勇气，因此秦大将军的精钢锏能劈石开山，我们三人力所不及。但是青诗公主的剑法，是一位神秘的道姑所教，天外之剑，飘逸出尘。你输的很狼狈吧？”

皇后脑中闪过了和青诗比武的场景，然后很是佩服地说道：“多亏公主手下留情，我们才平局收手，不然……”

皇帝不屑地笑道：“实话说吧，朕都不是公主的对手，就你？”

皇后很不服，嘀咕着：“那天成婚是让着你……”

“你说什么？”銮驾内传出了皇帝的质问声。

……

銮驾来到了觉迷寺，一干僧众早已在等候，为首的是通惠禅师、于谨和元欣。皇帝和皇后跟随太后来到大雄宝殿，跪在庄严的佛像前，其后是于、元两位大臣。通惠禅师打坐一旁，四下全是身披袈裟、手持木鱼的僧众。

通惠禅师唱了一句佛号，诵经就开始了，只听见诵经声声、木鱼阵阵，最后太后亲自诵了一卷经文才结束。

太后在皇帝和皇后的搀扶下起身后，来到殿外，这时，皇后搀住太后说道：“母后，这觉迷寺儿媳还没来过，不如我们去走走吧。”

“恩。”太后点点头，这时的皇后看了一眼皇帝，太后看见后，说道：“别管他，一到这里他就撒野了，让他去陪着通惠禅师说说话，我们走！”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这时，于谨对元欣说道：“老元啊，我们去那边喝茶。”元欣欣然同意，二人也告退离开了，

其他人都走后，通惠禅师上前来，说道：“陛下，请到禅房更衣吧。”

皇帝说了声：“禅师请。”然后就走向了后院的禅房。秦城、肖轲、姚公公等赶紧跟上。

到了禅房，屏风之后，姚公公等侍候皇帝将冕旒龙袍换下，穿上常服。

“通惠大师！陛下已经更衣了，请您进来吧，”姚公公一边为皇帝整理袍服，一边朝外喊道。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佛号，通惠禅师走了进来，皇帝见状，立马躬身施礼，说道：“晚辈宇文邕，拜见禅师！”

禅师将他扶起，说道：“陛下，折煞老和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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