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中考后的假期转眼就过完，姜漠寒看着桌上的早就送到自己手上的一中录取通知书，心情有些复杂。
有点紧张，但也期待。
天气已经没有六月份那样炎热，风中也带了点清爽的味道。
八月中旬报道，之后是军训，军训这几天气温估计还会回升。
新的环境，新的同学，新的学习感受。
报道的那天，天空并不晴朗，厚厚地盖了一层云，空气也有几分闷热。
分班表被贴在学校的公告栏上，学生的名字按照成绩依次排列下去。
远远地，姜漠寒就看见成群的学生围在公告栏处。她对于这种场合总是有些紧张和胆怯，也不敢围的太近。
一中会挑选出中考成绩最好的八十个人，组成两个最好的班级，一班和二班。而其他的学生，则通过随机的方式进行分班。
姜漠寒的中考发挥得并不好，以致于成绩出来后她还大病了一场。
好在，她很快在二班的名单里找到了自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因为外面天气的原因，教学楼里也有些阴暗，只是四周都是紧凑的脚步声和不断的交流声，反而显得有些热闹。
高一的教室都在低楼层，姜漠寒很快找到了二班。她深呼吸了几次，走了进去。
来得人不算太多，她暗暗松了口气，挑了个空位坐下。
天阴得更厉害了，甚至好像要降下一场雨来，让人的心口都闷闷的。
她正在出神，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进来的女生也看到了姜漠寒，她眼睛亮亮的，带着笑坐在她旁边的座位。
左清婉，她的初中同学，两个人不算十分要好，但在目前的大环境下，倒是倍感亲切。
人陆陆续续地到齐，教室里的声音大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老师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走上讲台。
大家的声音马上停了下来。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我叫闵秀。希望接下来的一年，我们可以愉快相处。”
说完，闵秀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姜漠寒看着黑板上的两个字，这两个字写得实在不算好看，只能说得上是工整吧。当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不禁发现自己的思绪又跑远了。
闵秀拿起讲台上的名单，看了一眼下面的学生，说道:“先认识一下大家吧。”
“顾明哲。”
一个男生缓缓站了起来，不算十分高，但或许是因为瘦，衬得他身材修长，有种长身玉立的感觉。
不等他开口，闵秀笑了起来:“不用站起来，答到就可以了。”
有几个学生跟着也笑了起来，顾明哲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又答了一个到便坐下了。
“姜漠寒。”
她的思绪并没有飘回来，直到左清婉捅了捅她的手臂，她才反应过来。
闵秀又念了一遍:“姜漠寒。”
她不好意思地举起手:“到。”
大家的目光瞬间聚到了她身上，闵秀的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状，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怎么啦，自己的名字不记得了啊。”
她这才意识到，是按着成绩排的名字。虽然并不想暴露在大家的目光下，但因为闵秀刚刚那句话，此刻她只是娇憨地笑了笑。
客观来说，姜漠寒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漂亮的女孩。她的五官在自然的状态下是清冷的、凌厉的，不过笑起来会让她整个人柔和许多，透着少女的纯真。
点完所有的名字，闵秀开始说关于军训的事情。姜漠寒记人很快，更不会脸盲。她想到那个男生，下意识地朝着他的座位看过去。
害怕一直看着他会引起注意，姜漠寒浅浅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看。
顾明哲望回那道目光来自的方向，眼眸清明。
起初姜漠寒以为只是阴天，结果放学的时候下起了不小的雨。
她站在人潮中，有些迷茫。
“没带伞吗，一起走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顾明哲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把伞。
他的手，细长细长的。
姜漠寒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吧，怪麻烦的。”
顾明哲的嘴边浮起笑意:“你朋友呢？”
“她家长来接她了。”
这下他完全地笑起来:“所以一起走吧，总不能一直等着。”
往常，姜漠寒觉得唇红齿白是形容美人的。此刻，站在她眼前的少年，却让她想到了这个词。
她彻底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在教室的时候，姜漠寒对顾明哲的身高没什么概念。当下，他就在她身边，她觉得头顶的风雨都少了些。
雨点噼噼啪啪的打在雨伞上，姜漠寒正在思考着找一个话题，身旁的人先她一步说道:“你初中是在哪里念的？”
姜漠寒如实回答。
“我猜应该跟我不在一个中学，还真是。”
雨伞似乎又往她这边偏了偏。
“为什么？”
“你成绩这么好，如果跟我一个初中，我肯定听说过你，不至于今天才认识你。”
几句话下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姜漠寒抬起头想看他，见他举着伞认真地看着前路，又收回目光。
“你是班级第一名，你的成绩也不错。”
说完姜漠寒就后悔了，她的话太死板了，而且就连她自己都想不出来怎么接。
顾明哲笑了两声，声音低沉醇厚，徐徐道:“谢谢夸奖。”
踏进家门，姜虹担心地说道:“这天真是说下雨就下雨，我还担心你呢，好在你没被淋湿，打车回来的？”
姜漠寒卸下书包，穿上拖鞋。
“我没淋雨，姑，不会感冒的。”
姜虹这才放心，去厨房把做好的饭菜拿出来。
饭桌上，姜虹忍不住又叮嘱起来:“你现在上了高中了，学业会更重。以后要更加努力，别交乱七八糟的朋友。”
“还有，可不能谈恋爱，太耽误事。”
最后一句，语气又加重了一些。
姜漠寒夹菜的速度慢下来，她轻轻点头:“嗯，我知道。”
姜虹看了一眼门口的书包，语气软下来:“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别对不起自己，考个好学校，有个好前程，我也放心了。”
如姜漠寒所料，军训开始，温度迅速回升，晒得大家苦不堪言。
秋老虎真是厉害。
因为在一个班级，姜漠寒和左清婉迅速熟络起来。两人以前也没有过节，只是没有接触的机会，加上左清婉性格主动，姜漠寒慢慢也活泼了一些。
女孩子在一起，就很难不讨论春心萌动的话题。
姜漠寒想起顾明哲，脸上热了几分。
“你有心仪的人么？”
左清婉吞吞吐吐，似乎不太想说。
难得见到这种时候，姜漠寒来了兴趣，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所以犹豫着问:“不会是…”
“不是！”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明哲喜欢你，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他。”
姜漠寒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她摆弄着树枝上嫩绿的树叶:“他又没说。”
“他就差没说了吧，天天送水送雪糕的，我也没见到他对别人那样。”
姜漠寒抚摸了一下树叶，心底滋生起很多情绪。
左清婉苦笑一下，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说。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以后再说吧。”
“嗯嗯。”
风又吹了起来，似乎把燥热都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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