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现实追妻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整个天空透露出梦幻般的橘粉。

        “真的不去吃个晚饭吗？”迟砚摇下车窗，对着她欲走的背影问。

        段芊澄笑着拒绝：“不用啦，今晚要忙工作了，今天谢谢你了，请我吃饭看电影。”

        听出她话中的推辞，迟砚不再强求，淡笑着对她道谢：“是我该谢谢你陪我挑礼物，不然我都不知道该送什么。”

        完全忽略快到迟雪手上的包。

        “客气了。”段芊澄蹙眉，把自己的纠结告诉迟砚：“不过香水这种东西还是挺主观的，每个人用可能感受不一样，她要是不喜欢这个味道你可以带她去换一个味道。”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段芊澄随着暮色走进民宿。

        迟砚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才发动车子离开。

        他在附近随便找了家便利店，进去买了包烟。

        回到车上，他紧锁眉头，静默的抽着烟。

        段芊澄的变化他看出来了，不过为什么呢？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自从他说了和洛瑶有关的事情后就变了。

        按灭烟头，迟砚掏出手机打了个拨通了一个电话，几秒过后对面接通。

        “什么东风吹得砚哥亲自给我打电话啊？”孙烨有点懒散又欠揍的声音响起。

        迟砚现在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我问你个事。”

        “我有一个朋友——”

        孙烨不满的打断：“不是吧砚哥，咱们之间还要来这一套。”

        迟砚没理他，继续说着。

        “我有一个朋友，他喜欢上一个女孩，从以往一个惨痛的教训里他明白不能和别的女孩子不清不楚的，一定要把话说明白了，但是当他真的这么做的时候，他喜欢的那个姑娘却不高兴了，这是为什么？”

        孙烨听出了语气中的落寞，没再调侃他。

        “你和那姑娘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迟砚沉默了一下：“刚认识的朋友吧。”

        又不甘心的添了一句：“一见如故的朋友。”

        孙烨在这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毫不留情的揭穿：“砚哥，咱就别自欺欺人了，行不？”

        “我真是要给你笑死了，神尼玛一见如故的朋友。”

        察觉到听筒那边迟砚的情绪不对，孙烨清了清嗓子，一针见血的指出他的问题：“你太心急了。”

        迟砚皱眉不解：“心急？”

        “对，”孙烨另一只没拿手机的手在空气中划拉一下子，握成拳：“追人最忌讳的就是开始把老底都给掀了，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被追的那一方，追你的那个人和你才认识不久，就把她谈过几个前任，进展到哪一步都和你说，甚至还和你回忆一下当时她和前任的爱情故事是不是挺下头？”

        迟砚按灭烟头，下车扔到垃圾桶里。

        他的表情似懂非懂，思考良久，诚恳地说出自己的思考：“的确会有些难受，不过我觉得挺诚恳的。”

        手机里传来孙烨的叹息声：“砚哥，你是真的不懂恋爱。”

        “是要真诚，但是得分时候啊，听你的描述，你现在和人家姑娘只是隐隐约约有点暧昧，还没到该说的份上呢。”

        “你现在提之前的情史，说不定人家会觉得你轻浮。”

        “太急功近利了”孙烨继续补刀：“而且说不定你的那个什么‘一见如故’只是错觉，毕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太容易走入对方也喜欢我的这种错觉了。”

        迟砚眉头不展，有点束手无策。

        自从遇到段芊澄后，他多想起了一些游戏中的事情，在里面段芊澄那个玩家角色是一开始就对他那个角色情根深种的。

        现在出了游戏，她忘了所有，遇见他也认不出来，一心一意把他当做生活中遇到的陌生人。

        迟砚眸底情绪复杂，他到底从哪方面努力才能改变现状呢？

        那边孙烨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发现没声了，喂了两声拉回迟砚的思绪。

        “兄弟，教教我。”他罕见的外露出一些迫切，让孙烨惊讶。

        “不会吧，不会吧，你真成迟恋爱脑了？”他有点好奇：“你不是被人下蛊了吧，以前就算是喜欢洛瑶也没有这么热衷于感情的事情啊，最近先是对什么游戏里的玩家动心，搞网恋，现在又一见钟情了个漂亮姑娘，每天就想着追人家。”

        迟砚低沉的情绪被他缓冲了些，他想起来什么似的，捏了捏鼻梁：“我的确没和你们说。”

        “说什么？”

        “我现在追的这个女孩就是游戏里的那个人。”

        “？！！”

        “真的假的，这种运气都给你碰上了？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孙烨惊叹：“要真是这种缘分那倒该珍惜一些，太玄乎了简直。”

        迟砚忽略他前半句话，直接问该如何做。

        孙烨思考了下：“感情这事因人而异，有的人喜欢推拉，有的人心动真诚，不能一概用套路去套。”

        “那姑娘我是不熟悉，只远远瞅过一眼，不过么，听你描述，她应该不是前者，不要吊着人家，但是也别太积极主动了，那就不叫追人，叫舔了。”

        “这样吧”孙烨眯着眼，眸中满是八卦的兴奋：“我给你制造一机会，你自己好好把握。”

        段芊澄傍晚回去以后，上微博再次预热了一下今晚的首发，其余的时间都花在了修文和捉虫上。

        她伸了个懒腰，堵塞的情绪早就随着忙碌消散。

        已经九点半了，段芊澄点进作者后台看了一眼数据的涨幅，她眉毛微挑，比她预想中的要好的多。

        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段芊澄打开了评论区，许许多多夸赞的评论映入眼帘，当然没有杠精是不可能的。

        酸成一个柠檬精：我是真的无法理解女主，少时暗恋的人就一定要在一块吗？不爱她也非要嫁？明明结婚前就知道男主有个刻骨铭心的初恋，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无语。

        段芊澄思考了几秒，划过去那条评论，想要说服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她可以选择不看。

        正正经经和她说剧情，真的存在错误的地方她会听取然后虚心接受，这种打眼一看就知道来找茬的，直接飞快地刷过。

        看了一会数据，段芊澄重新投入到电脑前继续捉虫。一段关于馄饨的剧情占据了她的视线，握着鼠标的右手微顿，不自控的又想起迟砚。

        回忆裹挟着情绪再次涌上心头，段芊澄放下鼠标，右手拖着腮，迷惘的看着窗外。

        迟砚和她说以前喜欢洛瑶的事情是想表达什么呢？他只是想和自己玩玩，不管怎么样还是会回到洛瑶身边吗？

        那昨天在晚会上护着她又是为什么，和洛瑶赌气？

        因为家庭原因，她惯性的用最大恶意去揣测迟砚的意图，但是私心里又觉得他不会是那样的人。

        段芊澄只写过恋爱，没谈过恋爱，她仅有的一点恋爱思维还是来自于自己对爱情的憧憬。

        迟砚对她是有些不同，但是这种不同到底有多深，抵不抵得过他三年的爱而不得，段芊澄没有一点底。

        段芊澄不喜欢受制于人，情绪随着别人起伏，最好的办法是现在就和迟砚断了，等到她回去以后两人不再联系，渐渐变成最开始她设想的那样互相躺列。

        捞起一旁的手机解锁，点进微信，看着被她昨晚置顶的迟砚，段芊澄对自己的执行力持怀疑态度。

        点开和傅靖的聊天框，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段芊澄决定她要学习这边回绝傅靖的态度，温和坚定。

        把对迟砚的那些小心思都收起来，如果他想更进一步那就温和坚定的拒绝他。段芊澄手握成拳，给自己打了个气。

        睡前看了好几个劝人别恋爱的视频，她的心现在已经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那么冷漠了。

        段芊澄没想到不过才几个小时她就狠狠打了自己的脸，再一次在深夜到达“人间”时头脑还不太清醒。

        她站在外面有点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要不再找出睡前的视频温习一下，她怎么这么鲁莽的就来了，说好的心冷如杀十年鱼呢？

        电话又响起来，段芊澄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迟砚两个字，叹口气，认命的走了进去找到了他们。

        孙烨抱歉的笑：“不好意思，肯定吵到你休息了。”

        知道你还问，段芊澄在心里吐槽，她有点起床气，醒来后到现在还有点迷糊和不开心。

        不过也是她自己选择要来的，她摆摆手：“没关系，迟砚帮了我很多，我照顾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段芊澄的目光看向迟砚，他安静的撑着头侧对着她，光线比较暗，也看不出来脸上是不是泛红。

        “那就麻烦你了，这是砚哥的车，我媳妇还在家等我呢，我先走了。”他脸上显出点急切来。

        想起他叫她来的理由，段芊澄没再多说，礼貌的关心了一下：“你快走吧，怀孕期间肚子疼可不是小事，我会把迟砚送回家的。”

        孙烨笑着应好，转身欲走时，段芊澄喊住他，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我能不能问一下，迟砚的朋友应该不少，愿意来接他的人会有很多，为什么你会打给我？”

        孙烨挑眉笑：“我问过他了，他说只想见你。”

        看着段芊澄怔住的表情，他道别然后离开，边走边说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牛逼，这两人的红线月老用的是钢丝吧。

        段芊澄坐在迟砚身边有点为难，开车她没问题，找地方用导航就行，把迟砚送到家她就走，绝对不会因为馋他身子搞出来点什么事情。

        但是她该怎么把他弄到车上呢？

        段芊澄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这小身板，绝对抬不动迟砚这一米八几的大个子。

        “迟砚？迟砚？”她轻拍他的肩膀，迟砚撤掉撑着脸的手，有点晕晕乎乎地凑近她，这就是孙烨给他支的招吗？

        他皱着眉，就不该听孙烨的，那小子才谈过几次恋爱，可真是乱来。

        “谁让你来的？”他喝了酒后嗓音低沉撩人，像是情人间亲昵过后的低喃。

        看着猛地放大的俊脸，段芊澄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烫：“你朋友让我来的，他有急事要走，说你在这喝醉了回不去。”

        她的声音很小，细若蚊吟，不过两人距离够近，迟砚还算清醒，倒也听清了她的话。

        他皱着眉开始说教：“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嗯？这么晚了也敢往外跑？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一连串的诘问给段芊澄的头砸的越来越低，她嘟囔着，也带了些情绪：“你以为我想来。”

        “还能走吗？给你送回去了我立刻就走。”

        迟砚看着她的头顶，心里一动，垂在身侧的手稍稍抬起又放下。他们现在才认识几天，尽量克制点，别占人家小姑娘便宜。

        “能走吗？我扶着你。”段芊澄知道迟砚是关心她，不过他刚刚的表情太严肃了，她不自觉的就有点委屈。

        这会缓过来，自然就想走了，她在昏暗的光线中精准的拉起迟砚的手腕，打算把他从位子上拉起来。

        这边迟砚还在心里告诫自己少占便宜，结果段芊澄拉着他起来，还把他的胳膊送她身后穿过放在肩膀上。

        迟砚稳着自己，尽量不去压着她，但酒喝多了，即使头脑还是清醒的走路也飘忽。段芊澄被重量压的像是被他圈在怀里。

        从“人间”到车的这一段路段芊澄走的特别不容易，费了好大得劲才把迟砚放在副驾驶上坐好。

        她又俯身给他系安全带，她的胳膊不够长，隔着个迟砚总是够不到，最后几乎是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才把这安全带系好。

        段芊澄羞的耳根都红透了，刚想起身却被迟砚按住，有些冰凉的手贴在她燥热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她的耳下，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急促的带动着她的心率一块失衡。

        迟砚在她耳边温柔的说：“段芊澄。心跳不会说谎，它知道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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