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乙方的地狱和内鬼的末路
有自爆版赤井秀一参加的第二届卧底聚会，情报共享的效果，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好。
“总而言之，目前可以假设，组织在警界的高层卧底，通过组织地下钱庄在韩国的拍卖行洗黑钱，再拿洗好的钱在韩国炒地皮，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降谷零接过你递来的梳子，整理被赤井秀一抓乱的头发，随口总结。
根据赤井从韩国探查的情报，某个代号“仓吉”，像是警界高官的家伙，疑似曾用组织在韩国的艺术拍卖行洗钱，并在当地，伙同皮斯科炒地皮。
结合诸伏景光印象通过大额艺术品交易洗钱的账号，总感觉抓住了警视厅“内鬼”的尾巴。
诚然，金正泰也许会看走眼，“警界高’官”的身份并不准确；在地下钱庄频繁借艺术交易洗钱的也未必和“警界高’官”是同一人。
然而，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搜查往往就是这么一回事。
“帮大忙了，赤井桑，”诸伏把冰袋递给fbi，方便他冷敷被自己揍青的眼角，“今天以前，我们对‘内鬼’姑且只有猜测的目标人选；你的情报提供了针对他的突破口。”
“哦——！”赤井秀一有被惊艳到，“如此短时间内确认可疑目标，效率很高嘛。”
诸伏景光笑容和煦：“运气好罢了，他手下的马仔参与了猜我儿子亲爹哪位的赌局。”
赤井秀一：“……”
地下钱庄的洗钱账号出现在赌局里，公安顺着赌局找到了参赌本尊，组织内负责药品生产的新人a君。
名牌大学毕业的，但家境一般初出茅庐的a，从手段和硬件上都不足以主持大额洗钱，降谷和诸伏判断他不过是挪用了洗钱者的账户，私自参赌。
a君对洗钱者本尊意外地忠诚，人在公安审讯室被秘密长期扣下，也不曾吐露洗钱者是谁。公安却查到，家境贫寒的a君，从高中时代起就一直接受警视厅警视长小日向健三的资助。
到这一步，小日向连嫌疑都谈不上，但有了赤井带回的情报，小日向的可疑程度瞬间飙升。
卧底们商议决定，由身高相似的诸伏景光扮成枡山宪三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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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您也太出格了，”小日向健三的声音略显不耐：“没必要催到这里吧？”
枡山宪三（诸伏景光）：“真没趣啊，只是顺路来看看老朋友罢了，明明在釜山时氛围还不错（笑）。”
“呵，”小日向冷笑，“劳驾转达给那位大人，诸星把情报看得很死，卧底的资料还需要一段时间。”
枡山声音慈祥，看似关怀：“你也年纪大了啊，不要紧吗？这点任务都需要花时间了。”
小日向一字一顿：“我能确定公安派了卧底，就也能确定卧底姓甚名谁。告辞。”
降谷零按下终止键。
录音戛然而止。安全屋内，卧底的二人看向私下来会合的诸星志登夫。
“大功一件，”诸星笑呵呵向后一靠，“靠套话揪出了内鬼，说不定意外适合当审讯官啊，诸伏君？想出伪装接触计划的是降谷？有能的部下就是省事儿，对吧，黑田？”
悠闲抿着红茶的警察厅长官黑田兵卫，抬起眼皮看向年轻的卧底们：“你们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降谷零站了起来：“虽说录音不能作为直接证据…总之足够有理由逮捕这家伙！”
内鬼下一步剑指警视厅公安卧底，涉及幼驯染，降谷淡定不了。
“噗！”
“呵呵……”老狐狸们笑出声。
年轻人，就是还嫩得慌啊。
“暴露的间谍，直接逮捕是最浪费的用法。”诸星警视长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们不如想想怎么让他物尽其用，比方说，给琴酒添点儿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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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嗤！”几公里外的某条街道，保时捷内，裹着风衣的琴酒莫名一阵寒意，索性彻底关上车窗，把笔记本的声音调高。
“喜欢你~最喜欢你~双马尾蝴蝶结一起摇晃着奔向你~连衣裙高高随风飘起~~”
“想起你就像乘上了南瓜马车，水晶鞋……”
伏特加忍不住跟着哼唱，对上后视镜里大哥森冷的目光，委委屈屈闭上了嘴。
明明接下来的副歌才好听呢！伏特加意犹未尽。
这个很受欢迎吗？琴酒盯着屏幕上比心心的少女偶像。
看着都头晕的蓬蓬裙，轻飘飘的明亮配色，琴酒对着视屏把手里的企划书翻到下一页。
食品公司的俩工具人用起来还是挺顺手的，敲定了几种特制珍珠，琴酒买来合适的机器，统筹生产厂家，迅速在东京选了四五家门面。
只差最后一丢丢前期工作了。
负责营销造势的木下大和，只要在未来一周内，拿出合格的奶茶店品牌名称、商标设计、营销计划以及具体的广告方案，就算任务完成。
负责产品调整的山田一男，已经拿出了“初恋一样□□”、“软乎乎思春期”、“阴晴不定少女恋心”三款口味不同的珍珠，接下来只要在未来一周内，再拿出18款跟市面完全不重合的奶茶加料和10款主打饮品，就算初步收工。
想到这儿，琴酒盯着木下交来的第6版广告企划，怒从心头起。
这么点儿工作，到现在就做到这幅鬼样子？他们也算社会人吗？
让这种轻飘飘的偶像在镜头前嗦奶茶，配着新专辑主打歌比心说“幸福柠檬奶茶，回到你的十八岁”？
琴酒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回到你的十八岁’？你们在歧视十八岁以上的人群吗？还是默认所有人的十八岁都很幸福？重做！ps：告诉山田，‘开学樱花’系列的草莓奶昔，气质太肤浅，调个能看的样子，两小时后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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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末班地铁上，木下大和，或者说萩原研二，对着手机干笑出声。
“……”身旁的山田一男，即松田阵平，听到声响，缓缓扭过“咔咔”作响的脖子，把眼球转向幼驯染，目光呆滞，宛如破布娃娃。
“今天，大概又回不去了。”易容也掩盖不住枯槁的萩原，小心翼翼观察幼驯染的脸色，生怕给他过大的刺激。
“……”松田阵平，怔怔落下两行没有体温的泪花。
松田阵平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在那个毕生难忘的搓珍珠之夜，嫌最后留在盆地的木薯粉扔了浪费，索性把三种不同国籍的木薯粉排列组合，搞了几个混血珍珠。
口感意外地好。
琴酒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三种粉，按不同比例，周末以前调出些新珍珠，类型要全，到时候再找30个不同年龄段的试吃人，选出受欢迎的，写成报告周日晚上12点前发给我。”
松田：“……那具体比例？”
琴酒看神经病一样：这不该是你操心的吗？森冷的碧色眼珠传达如是信息。
领着同事在粉山粉海里狗刨了三天三夜，睡袋就是家，赶在死线将报告发出去的下一秒，松田阵平轰然倒地，只求睡到海枯石烂。
接下来的周一，整个白天松田阵平提心吊胆等反馈，邮箱死一般寂静。
傍晚18:00，下班时间，松田油然升起一股逃出生天的喜悦。
然后邮箱响了。
“报告里给出好评的10种珍珠准备好，我一小时后到，试吃。”
你上班时间是死了吗？？？
手机上方弹出警视总监受访的新闻。
自己的职业目标是揍这家伙一顿，松田阵平想。
这一刻，看着那张胖脸，松田却觉得丫就跟邻居爷爷一样和蔼可亲，给自己买糖的那种。
地铁同车厢的好心姑娘，不忍两个有进气没出气的社畜当场过劳死，主动把座位让了出来。
萩原哄着幼驯染坐下，将邮箱里琴酒打回来的“加强版最终的最终终稿（6）”点击删除。
得承认，琴酒的严格，从logo配色就开始了。
要求：青春与成熟交融，新潮与古朴并行。
萩原觉得，琴酒小时候作文一定常拿高分，细想狗屁不通但粗看逼格点满的那种。
指着a:“看着没食欲。”
指着b：“这什么？殡仪馆指示标？”
指着c：“怎么？小学生专供？”
到头来，琴酒老板在色卡上圈出了20种以上色彩。
萩原胆战心惊：“您有比较倾向的搭配吗？”
“……”琴酒思忖片刻，“把这些通通试一遍。”
萩原：“……”
37度的嘴，究竟如何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排列组合上百种配色，萩原从华灯初上设计到……华灯初上和……华灯初上。
十几版logo，没有终点的征程。
如果全世界都是白色就好了，萩原想。
有此铺垫，对于广告企划被驳回，萩原研二心平气和了很多。
“小众，不够爆款。”
“老套，不够吸睛。”
“太假，不够自然。”
核心原因不外乎这三板斧。
企划初稿企划初稿（改）企划初稿（新）企划初稿（新2）终稿最终终稿最终的最终终稿加强版最终的最终终稿加强版最终的最终终稿（2）加强版最终的最终终稿（3）……
萩原看向窗外，双目古井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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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日向健三心怦怦跳。
坐在专车里，小日向花了一路消化猝不及防被塞进来的新瓜。
宇野修哉，5个月前因携款私逃，被琴酒处决的叛徒，一小时前在街上与自己擦肩而过。
压低了帽檐，但小日向不会认错。
拿出身为警察的侦查本事，顺利眼看着他进了一家偏僻的清吧。
一同坐在那里的是……琴酒！
小日向激动得手都在抖，琴酒徇私枉法，这可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明明之前向他伸出橄榄枝，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
今天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小日向想。
诸星手下和警察厅的联合专案组，负责行政管理的上杉被自己抓到和同事搞不伦。
女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名声，稍微吓吓就哆嗦着允许自己查阅极密资料库5分钟。
小日向看着手机上，琴酒与宇野的合影偷’拍。
卧底真身信息和琴酒的把柄，有得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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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接过伏特加递来的半价便当。
这个点居然能剩下热气腾腾的南部咖喱鸡腿土豆，琴酒心中浮起小小的幸福感。
饭后大概能睡5小时。太罪恶了，想想还些小激动。
更激动的是，下一个凌晨5点，期待已久的六十袋越南粉和四十袋中国粉就要到了。
制作“软乎乎思春期”和“阴晴不定少女恋心”珍珠的必备材料。琴酒脑中自动响起“水晶鞋过了12点也闪闪发亮~奔向你的心和脚步一起哒哒哒~”
期待的感jio实在太好。
给仓吉发了邮件，两船粉儿入境后，记得从程序上打掩护。
“见一面吧。”仓吉秒回。
？？？
组织的老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以防万一……
“在3町目，立华大厦右侧。”回完邮件，琴酒吩咐伏特加去买一罐黑咖啡加功能饮料。
护肝片好像还剩点儿，放哪儿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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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日向应该上钩了。”
晚饭时间，hiro跟你解释进展。
白天，经你易容成宇野修哉的诸伏景光，在小日向眼皮底下会见了伪装成琴酒的赤井秀一。
你替他盛出碗柳川味增汤：“他真的敢挑衅琴酒先生？”
“八成。”hiro正仔细挑出鳗鱼里的刺，“光看钱庄流水，那家伙可不是一般得贪。”
“退一万步讲，只要他自认捏住了琴酒把柄，总会做出激化矛盾的举动。”
去掉刺的鳗鱼，被整条搛进你碗里：“用不了多久。”
你小口咬着鳗鱼，回顾总厅的安排：“卧底的情报，没问题吗？”
“上杉的演技可是很厉害的，”你那份烤茄子被hiro撕掉偏硬的外皮，换上他那份里最嫩的部分，“她报考公务员前，在剧团呆过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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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万？”琴酒面无表情直视着对面的中年人，“每船？”
小日向笑得与记者招待会无异：“已经是骨折价了。”
“身为组织成员，支持组织的业务是应尽的义务。”
“我是在帮你哟。”小日向眨眨眼，“总比农协征税便宜，宇野当年卷走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啊。”
哈？
琴酒眼皮一跳。什么玩意儿？
冷静，这家伙比自己的资历要老，尽量别发生明面冲突。
“先让货进来，其他之后在说。”冷冷撂下句圆场话，保时捷绝尘而去。
当晚，黑灯瞎火的地下码头。
鬼鬼祟祟的厂家和船工。
木薯粉有条不紊地装上货车。
猝不及防，警笛骤然撕裂夜色浓浓。码头上下一秒灯火通明，埋伏的警车将呆滞的交货双方团团围住。
在对面山头遥控，准备完事儿就睡连拖鞋都换好的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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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日向健三受到了惊吓。
他只是想揩点儿油，从揩油可持续发展的角度，他也不打算真跟琴酒闹翻。
虽说不过是个手上人命多些的小年轻，但在boss面前很得脸。
谁能得罪，谁不该得罪，小日向分得清。
没打算真给琴酒的粉儿设坎，组织任务是原则问题。
有新邮件，boss发来的。
“你翅膀硬了啊。”
我不是我没有！！！
调动一辈子的敬语，小日向压抑战栗回了封辩白邮件。
气急败坏连夜召来下属，查抄走私木薯粉的主使哪位。
“是我。”
“还有我。”
诸星至登夫出现在交通部，皮笑肉不笑：“涉外可疑货物流转，公安部有资格调查。”
小日向绷着脸，看向一同前来，主管刑事部的好好先生。
“调查不正当交易，我们搜查二课的拿手好戏。”好好先生微微睁眼，精光闪过，“欺负我家傻小子们，没想过今天吗？”
今晚的交货被堵个正着，松田和萩原功不可没。
黑泽阵被释放，搜查一课承受压力时，小日向警视长如何对年轻的警官们落井下石，好好先生全记在小本本上。
小日向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实锤证据，没人有资格扣下自己。
警视厅不安全了，小日向开车驶离，惨白着脸拨通了琴酒的电话。
“我知道，咱们有点儿误会，但木薯粉儿真不是我做主查抄的。”能保自己的只有boss，想解除boss的误会，需要琴酒。
“我找到了警视厅在组织的卧底，”小日向姿态很低，“权当给你赔不是。重福信一，有印象吧？为了伪装他连假名都没用。”
“……”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小日向提心吊胆等琴酒反应。找到卧底是大功一件，连功劳都让给琴酒了，他没道理不能随口在boss面前替自己解个围。
在小日向手机里安了窃听器，一路监听的降谷零和赤井秀一：“……”
晚上还气焰嚣张，揩油揩到琴酒身上；没几个小时，屁滚尿流让出功劳恨不得当琴酒的狗。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噜！
“呵。”电话那头，琴酒只一声冷哼。
“重福信一，上个月已经死了。”琴酒一字一顿，“为了组织，主动牺牲了自己。上面正在为他追谥酒名。”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
追谥酒名……是福分惹jpg
小日向健三的手机从手里滑落，只剩茫音。
本人瘫倒在车座上。
是陷阱。
“boom~”有人突然坐了进来。
显眼的金发黑皮，小日向记得叫波本的新人。
“恭喜你，不用选了。”路过的车灯滑过波本绮丽戏谑的脸，“组织那边，你死定了。”
好不容易推上去的内鬼，组织可以容忍的缺点不少，但也有限度。叛变反咬，死路一条。
甚至，因为内鬼反水的杀伤力过大，组织不会让他活过今晚。
“不用选了”……小日向看着波本，陡然明白了混血青年的身份。
眼前是货真价实的卧底，要不要赌一把……
“最好别轻举妄动。”伴随后座另一陌生声音，黝黑的枪管抵在小日向太阳穴。
赤井秀一高高的颧骨在车灯映衬下更为显眼。
“……”小日向缓缓举起双手，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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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没了，充当保’护伞的小日向废了。
琴酒裹着睡袋躺在后座，目光呆滞地思考下一步。
“软乎乎思春期”和“阴晴不定少女恋心”的材料，只能购买本地的先顶上了。
好歹还有“初恋一样□□”。琴酒自我安慰。
等后面私货续上，成本降低，正好还可以做减价回馈促销，想想还些小激动。
社畜的自愈能力是个bug，想通的琴酒放心准备进入梦乡。
有新邮件。
琴酒打开，是木下发来的新一版广告企划。
“……”
经过今天的大起大落，琴酒在某种维度上莫名放开了：
“用原来的吧，第一版。”
“……”深夜终于等到甲方回音的萩原，面无表情。
第一版，在哪儿存着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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