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卧底和叛徒的联盟
被捧到你面前的你的孩子，胎发湿漉漉的，还没睁开眼睛。
你撑着疲惫的眼皮，拼命想多看看他。跟普通印象里的不一样，刚出生的孩子，原来不都会哭啊。
你悠悠想着，渐渐黑下去的视线里，助产护士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隐隐约约的婴孩啼哭，钻进最后一丝意识。
之后的事，zero手脚并用，活灵活现表演给你。
“……小善？小善！”你安详地合上双眼，诸伏景光靠着臂力勉强站起来——
“医生医生！小…我妻子她…救救她！求求你……”
“痛痛痛——”刚走出产房的医生，被诸伏一把钳住手臂拽回去，慈祥智慧的五官被扭得错了位。
“血！大夫她流血了！”凄惶的声音，颤抖的身体，一只人高马大的甩干机贴在医生身上，指着屋内你下身陡然流出的大量血块，“大出血…要赶快输血…”
“闭嘴那是恶露正常反应总之先给我撒开！”
医生满脸嫌弃地把诸伏景光从身上撕下来，呼吸顺畅的感觉真好！
“……电视剧里…头一歪，闭上眼…一般就代表……”诸伏的声音逐渐小下去。
“那是影视效果啦，一般人的确会想歪。”考了护士资格证的明美，老好人地打圆场。
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看了眼窗外黑透的天色，你坐起些赶人：“时候不早了，安室，方便把明美送回去吗？”
“我留下来也没问题！”宫野明美秒答，组织干部，敬而远之比较好，“志保原本也想留下的。”
宫野志保已经初步具备了职场成年人的自觉，眼见着你被送进产房，识趣儿地搭上保时捷，被琴酒送回岗位上接着搬砖。
生产后，在新生儿监护室里，明美为你的儿子拍了张照，发给躲在洗手间摸鱼的妹妹。
等了半晌，没有回音。
明美追加邮件：“志保，（照片）有看到吗？”
“……”
坐在马桶上，宫野志保呆呆盯着照片五官还未长开的粉红生物。
愣了一会儿，想起来回信：“有点儿，被感动到了。”
宫野明美会心一笑：“志保出生时，这样的感动我也有过哦。”
呐，志保，那个时候，我看着床上小小的你，想要倾尽所有，给你一个光明的未来。
现在，我也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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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沾了琴酒的光，考虑到组织的保密性，跟组织建立联系的诊所，通常会想办法为成员安排单人病房。
在产妇人科住院一周多，hiro得以不受探视时间限制地守在你身边，而不用担心叨扰到他人。
报新生儿、喂奶、换尿片，hiro的知识储备不比负责你的助产护士少。两人间从莫名升起的胜负欲到英雄所见略同，只用了一个下午。
“一只青蛙，噗通！噗通！”宫野明美趴在婴儿床护栏边，晃着玩具哄朝辉玩儿，得了一阵咯咯憨笑作为回应。
临近出院，新生儿的眼睛已完全睁开，深蓝的瞳仁和父亲如出一辙。即使在梦里见过好几次，每当hiro看着小床里的儿子，两双猫眼对视，你仍觉得无比奇妙。
毕竟不是安全屋，明面上跟你认识没多久的波本有意识地减少探视，明美则不需要这层顾忌，大大方方隔天便来看望。
“在做……带子？”逗了会儿朝辉，明美靠在你桌边围观。
“在做上衣结带，”你将棉布带控制在缝纫机针下，麻利锁边，“新生儿的衣服，用斜襟式最好，结带比纽扣要安全。”
有孩他爹和助产士在育儿battle，除了喂奶你基本插不上手，索性做起老本行儿，让丈夫把家里的迷你缝纫机带过来装在桌上，给孩子做些替换衣物。
样式简单的新生儿衣服，从打版到裁缝，可比陶瓷娃娃的礼服简单多了。
明美展开一条浅粉色的襁褓：“给男孩子，是不是有点儿……”
“是给菊乃的，”替结带线头打好结，你拿过衣体二次加固，“等下还要麻烦你，匿名寄给她。”
同hiro和zero一样，为了双方的安全，进入组织后，你有意识切断了和亲友的联系。
娘家那边姨妈会处理好。hiro这边，你托付给了高明哥，走以前向他邮寄了名为《knockknock》的专辑，相信他一定能领会其意，妥善处理。
几周前，你在菊乃的博客上得知她怀了女儿的消息，不能为她祝贺，多少有些遗憾。
明美低头，把浅粉襁褓叠好，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善子桑，要一直这样下去吗？”明美突然开口。
“诶？”
“没什么。”明美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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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产妇人科回家的路上，宫野明美打开邮件。
经过近一周的讨价还价，新邮件里，对方到底退了一步：“一人30万円，三人80万，四人85万，算大优惠了。”
“成交。”宫野明美面无表情回复。
给组织打工这些年，宫野明美好歹也算积累了些人脉，比如说这位跟组织无关的□□人员。
昨天，宫野明美去看了看妹妹。
约在早午餐馆见面，15岁的未成年人点起咖啡驾轻就熟，引用十几篇论文，兴致勃勃向姐姐介绍了六种以上高效提神又不容易猝死的搭配。
迷你影院包场看电影，同事一个电话打进来，妹妹给了自己一个歉意的眼神，熟练地从托特包里掏出笔记本，跟同事对接数据。
明美惊恐地看着她。妹妹眼底这熟悉的古井无波，百炼成钢，竟隐隐与没见过几次的琴酒重合。
上个月，在奶茶基地与卷发先生…山田先生接洽时的违和感，瞬间有了解释。
琴酒病毒出现了人传人！山田先生和志保已经变成琴酒的形状了！
想起琴酒…和山田先生死人一般的眼神和走一路掉一路的头发，宫野明美再次打定了主意。
父母已经被组织敲骨吸髓地榨干，不能让妹妹变成一样的丧尸。
得感谢善子桑和朝辉，明美想。
望着初生的婴孩，一直怀揣逃亡念想的她，终于开始着手完成妹妹出生时发下的宏愿：
要给志保一个光明的未来，6点准时下班的那种。
随时能够招纳普通医疗从业者这样的普通人，过明路脱离组织希望不大。
这一周内，宫野明美规划了好几条路线，琢磨着用假身份金蝉脱壳，跑去组织势力够不到的国度。
耐得住查的假身份假护照，自己和妹妹一人30万足矣。
宫野明美还有其他放不下的人。
千面魔女的赌局，明美听说过。
作为琴酒的前任情妇，善子桑即使和苏格兰有了孩子也并不安全。
想起琴酒时不时来陶艺教室，要求包场，宫野明美一秒脑内万字背德小说。允许善子桑和苏格兰在一起，说不定就是某种变’态玩儿法。
善子桑和苏格兰之间感情很好，明美自信不会看错。
琴酒能允许朝辉出生，不代表会放善子桑彻底选择苏格兰。今天他出于拿到新玩具的心态帮朝辉出生，明天也许就会将“两个玩物生出真情”视为背叛，最后……
明美想起早逝的父母，打了个寒颤。
不行不行，往好里想，即使善子桑加班也不会超过晚上10点，从这点看琴酒对善子桑心怀旧情的可能性很高，那么他不至于轻易痛下杀手。
也可能因爱生恨，强行霸占善子桑不允许她与丈夫孩子见面，或者为了强调她是自己的女人，故意拉着她向孤儿寡父炫耀，在善子桑痛苦流泪时满怀嫉恨地给她一个耳光……午间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
得带着善子桑一起走，逃离琴酒的魔爪，而且还可以打折。
苏格兰……他为了善子桑叛离组织的可能性也不小，回头让善子桑谈谈口风吧，跑路多个男人更安全，而且还可以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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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的朝辉，比你想得好带。
相比大多数孩子喜欢用哭来沟通，朝辉更喜欢想办法用视线肢体和“呀呀”婴语表达需求。
工作间里放了张轻便型婴儿床，你不至于停工。
“朝辉，爸爸走喽。”将儿子从婴儿车抱进小床，hiro温柔地戳戳圆圆的小脸，转身用力搂了搂你。
琴酒辛辛苦苦洗白的精算公司需要有人盯着，被抓壮丁的苏格兰即使没法把孩子带过去，至少午饭时间想一家人一起度过。
“中午，对面的母婴友好餐厅，我定了位子。”轻咬咬你的耳廓，孩子爹一步三回头，被习以为常的你送出教室。
一分钟后，迎客风铃响起。
“忘拿什么……”以为是丈夫的你抬起头，话说一半卡了回去。
哟呵，有一阵子没见了，明美和志保妹妹。
宫野明美比了个噤声手势，将你拉入厕所。
你：“……”
似曾相识，昨日重现，梅开x度，臣妾说腻了。
“善子桑，”宫野明美快速过了一遍厕所环境，没有窃听器，“组织不是朝辉该长大的地方，我们一起逃走吧！”
你：“……”
沉默一片的厕所里，宫野志保及时补充：“苏格兰能一起走更好，我和姐姐花了很久定计划，成功率不低。”
“……”你默默牵起两人的手：“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们千万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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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大伙凑齐，你也没想到。
教室对外包场，眼看着波本、凯尔弗、苏格兰看牙医一样陆陆续续进来坐下，宫野姐妹肉眼可见地紧张。
迎客风铃再一次响起，从世田谷赶来的赤井秀一匆匆推门而入。
椅子后到一声巨响，宫野明美跳了起来，指向莱伊的手都在抖：“绝、绝精！！！”
赤井秀一：“……？”
波本杠铃般的狂笑里，你陡然想起，打从碰瓷初见后，明美和莱伊还没见过。
聪明人的开会效率还是很高的。
交流试探，你来我往，自爆举证，习惯就好。
宫野姐妹成功接受了骗财骗色跟踪狂——犯罪组织新秀——fbi探员的身份转换，大伙成功摸清了宫野姐妹身份和意图。
诸伏景光、降谷零和赤井秀一默默掏出钱包，各自向伊森本堂递出1000円。
迎着你和明明的二脸懵逼，赤井体贴解释：“善子桑发来消息说组织里出现了新的合作伙伴，来的路上，我们在群里打赌对方是哪家的卧底。”
志保妹妹在上一个阶段停留得有些久：“就为了加入组织，你想对姐姐用honeytrap？”
看垃圾的眼神jpg
赤井秀一心平气和。这段儿黑历史，向你自爆时收获看垃圾的眼神jpg，和公安、cia碰头时收获看垃圾的眼神jpg3，第三次洒洒水啦。
羞耻心这东西，久了就会发现真没什么用。
“想要逃离组织的话，安排证人保护计划？”降谷零看向其他三人，手上逗猫棒不停，撩得怀里的朝辉咯咯笑。
“明美桑还好，志保酱作为研究人员，一旦消失组织会不惜掘地三尺。”伊森本堂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至少在日本，组织的耳目很严密，瑛海即使假死，也不敢招摇过市。”
看了眼姐妹俩，本堂补足前情提要：“说的是我女儿，化名水无怜奈……对之前淹死的那个，她也是cia。”
两个cia，两个公安，但fbi只派了一人。宫野志保给了赤井秀一一个同情的眼神。
身为研究猿，宫野志保见过这种情况：陷入瓶颈的研究项目暂时拿不出成果，黑心的公司赚不到利润，就通过裁撤研究猿节省成本，到头来项目的研究猿往往人少活多……比如自己手头的脱敏药。
fbi也不好混呐。都是开猿节流的幸存者，宫野志保对赤井秀一的敌意少了那么一丢丢。
“说到底，我们连那位先生的耳目能伸多远都不确定。”诸伏景光捏了捏鼻梁。
“乌丸集团的耳目，东欧会少一些。”宫野志保低头嗦奶茶，“老头子年纪那么大了，也没精力在那里开展更多业务。”
卧底们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少女。
“组织和乌丸集团有联系，我们知道。”降谷零组织语言，“老头子是指？”
“乌丸莲耶。”宫野志保嚼了嚼珍珠，咽下，“他想让我接手父母的研究，替他做违背自然规律的药物，为此允许我给他做过一次身体采样。”
爆点好多！
“志保酱，以前从来没有找过警方寻求庇护吗？”宁肯和姐姐隐姓埋名亡命天涯？明明知道这么多？
“找日本警察……”志保幽幽递过来一个“你确定？”的眼神。
“……”想起爬到警视长的小日向和刷业绩基本靠侦探的同僚，降谷零心不甘情不愿闭上嘴。
原本知道的再多，也没有可靠的人可告诉。几方卧底结盟，千载难逢，看到希望的宫野志保知无不言。
情报交流会一直开到打烊，你叫了披萨。
胃里空旷脑内超载的卧底们还在消化几个t的信息量，志保挑了花生酱火腿披萨往嘴里送：“姐姐，逃跑的事，我感觉可以缓一缓。”
明美顿了一下，看了眼围在白板边叽叽咕咕的卧底：“的确。”
看起来逼格满点天衣无缝，私底下被渗透成这幅德行，贵圈吃枣药丸。
朝辉困得揉眼睛。你一边轻拍着儿子，一边听大伙拉进度条。
第三次卧底会议卓有成效，最强大脑们互相补充彼此完善，初步决定：
总之先卖了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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