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十一）

        清早，晨曦酒庄。

        迪卢克像往常一样从睡梦中醒来。周围的一切与往日没什么不同，除了紧紧攥在自己手心里的那颗蓝色单边耳坠。

        相比较于自己这个闲人，凯亚是西风骑士团的队长，自然要忙些。迪卢克伸了个懒腰，床边的窗户被什么东西轻轻扣了两下。他打开窗户，鹰站在迪卢克的手臂上，亲昵地用头蹭了蹭迪卢克的肩膀。

        一向高冷的迪卢克老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转瞬即逝。安抚好自家那只自觉失宠的鹰后，迪卢克将凯亚的耳坠别在了腰上，和火红色的神之眼放在一起。一红一蓝，发出晶莹的亮光。

        简单洗漱和吃过早饭后，迪卢克紧了紧外黑内红的皮质手套，往天使的馈赠去了。

        （十二）

        西风骑士团。

        “凯亚，你怎么了？”继已经数不清多少次看见凯亚坐立不安的安柏，终于好奇地问了出来。

        琴团长正在开会，商讨昨天凯亚汇报的关于传送网络的事。闻言，也停了下来。如此，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凯亚。

        凯亚的手还按在腰上，见状笑道：“没事没事，就是昨天酒喝多了跌了一跤，摔着了。”

        “咦？你这胸口上怎么还有抓痕呢？”身为侦察骑士，安柏的观察力可不是一般地好。只是苦了急于编瞎话的凯亚，他无奈撑着头，苦笑道：“这不是摔着了吗，不小心惊着了正在路边睡觉的猫，就被抓了几下。”

        “好惨啊。”安柏对凯亚的遭遇深感同情。

        “是啊。”凯亚无奈摊开手，心里却把迪卢克骂了百八十遍。

        小插曲结束，琴团长立马进入了状态。只见她右手抵在下巴处：“深渊教团内部竟然有传送网络这类东西，看来以后大家得做好蒙德城的防御工作了，绝不能给深渊任何可乘之机。”

        “此事干系重大，希望每个人都能重视起来！”

        开完会，小安柏犹还在想事情。这孩子一向简单，什么时候这么深思熟虑起来了。优菈拉了一下她头上的兔耳朵：“想什么呢？”

        安柏叹口气，指着前面走路都有些不灵活的凯亚道：“凯亚队长都这样了，还坚持过来开会。如此恪尽职守，实乃我骑士团的楷模。想起上次龙灾丘丘人趁琴不在的时候过来偷袭，我还怪他没有和我一起坚守阵线。即使是旅行者解释了我也还是半信半疑。现在想想，许是真的错怪他了。”

        安柏这番愧疚的话没能引起优菈的共鸣，反倒换来一声冷哼：“你对他倒是观察得细致。”

        “嗯？”安柏没能明白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却是感觉到了优菈语气中的不开心。本想再问个明白，却见优菈早已经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

        想当初，她就是被浪花骑士优美的舞姿吸引住的。为了一观美人起舞，还特意一大早就在海边的石头后面等，一等就是一上午。眼睛都看酸了，就是不见浪花骑士。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底还是让她等到了。但见晨曦下，蓝发少女身着黑色连体紧身衣，充分展现她曼妙的身材和绝美的舞姿。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胸部安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还是太小了。

        正当安柏有些自愧不如的时候，却听一声冷哼：“看够了没有？”

        糟了，被发现了。

        安柏挠挠脑袋从石头后面出来，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一如她现在。现实与记忆重合，安柏嘿嘿笑了两声，快步跟上了优菈。

        （十三）

        天使的馈赠。

        迪卢克把喝得酩酊大醉的温迪从一地酒瓶中拎出来，无奈叹口气。蒙德有这样一位风神大人，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正腹诽着，周遭顿起风，元素塑性为看起来轻飘飘的羽毛状物。

        醉着的温迪忽然睁开了眼睛，迪卢克以为他清醒了，正要把他放下来，这家伙却举起了手中并不存在的杯子，对着空气敬了一杯：“摩拉克斯，干！”

        迪卢克：“”他把温迪交给了在外面守了一夜仍旧没守住自家酒窖的正在昏昏欲睡的查尔斯，吩咐道：“今日我来代班酒保，你给这位吟游诗人煮一下醒酒汤。”

        闻言，查尔斯立即清醒了，双手小心翼翼从迪卢克手里接过温迪。少年还在酣睡着，白皙的面庞醉得红扑扑的。两条绿色渐变麻花辫低垂在肩膀上，左侧别了一朵新鲜的塞西莉亚花。

        查尔斯看这少年越发觉得有些可爱，也不计较他偷喝那么多酒了，抱着温迪就去煮醒酒汤了。

        （十四）

        凯亚是在天使的馈赠碰见迪卢克的。

        彼时，他正坐在吧台后面，调着一杯酒。酒红色的头发在后面扎成低低的马尾，两侧碎发散落在肩头。他神情专注，仿佛不是在调一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酒，而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杯子，慢慢晃着。那手指骨节分明，煞是好看。

        凯亚看得有些入了迷，扶着腰怔怔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仿佛是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正在低头调酒的迪卢克微微抬起头来，轻轻扫过长长的队伍，轻易便看到了在门口徘徊的骑兵队长。视线稍稍下移，目光聚焦在他扶着腰的手上，微微勾了勾唇角。

        屈起中指，轻轻叩了下吧台，思考片刻，迪卢克吩咐人过来替他调酒，自己则紧了紧皮质手套，径直走到凯亚面前。

        凯亚犹还在思考，终于下定了决心。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照旧。就在他要转身离去的时候，手腕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拽住。

        凯亚回头一看，却见迪卢克那张常年冰天雪地的脸此时唇角含了一丝笑意。他想起那日自己挑了看戏的好位置目睹了一场暗夜英雄的戏码后迪卢克所说的话，故作轻松笑道：“已经打烊了吗？我这就走。”

        说着又要走，可迪卢克死死攥住他的手腕不放，凯亚也走不了。挣扎一番无果，他无奈道：“迪卢克，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的耳坠。”迪卢克说着，却也没有松手的意思。他从腰带上取下那颗蓝色单边耳坠，将凯亚拉至自己身前，轻轻为后者戴上。

        如此近距离贴近，双方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凯亚的耳垂被迪卢克捏在手里，轻轻搓着。他只觉得那里烫得厉害，想要逃离。可是最敏感的部位被人把住，逃也逃不掉。

        小麦色的皮肤开始泛红，凯亚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迪卢克也没好到哪里去，在这场暧昧的戏里，他白皙的皮肤最能出卖他的羞涩。

        但他必须主动，凯亚一直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并认为迪卢克也是这样。殊不知，随着年龄的渐渐增长，在一起守护蒙德的过程中，他已经不知不觉中原谅了凯亚当年的所作所为，只是嘴上并不愿意承认罢了。

        之前一直对凯亚冷言冷语，也是因为对自己这个义弟太过在乎，得知真相后才会更加失望。在乎？在乎又是什么呢？这个答案在迪卢克醉酒之后得到了。那是在乎，但也可以说是一种爱。

        不同于兄弟之间的手足之情，亦不同于战友之间的惺惺相惜之感，倒像是更类似于男女之间的爱情。想要亲吻他，想要和他上床，想要看他因为自己而变得脸红，尽管那脸红因为某些人的皮肤有些不明显，但还是想要。

        在醉酒回来的路上，凯亚回吻了他。这是迪卢克没有料到的，他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只想借着醉酒的由头任性一次。没想到凯亚也对自己有那方面的心思吗？

        迪卢克不敢相信，直到凯亚在床上再次吻了他。他能感觉到耳垂的那滴泪，能感觉到凯亚的小心翼翼，正如自己一般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方对自己的情谊究竟是哪种。

        压抑太久的情如洪水般爆发出来，他做了今生最不会后悔的事情——那就是占有他，使他完完全全是自己的。

        “我原谅你了。”迪卢克轻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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