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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野蔷薇


经过大家大半个月的加班熬夜,办理的这起涉黑恶案件取得了较好的办案效果和社会效果,办案团队也被评为全市扫黑除恶先进集体。经过单位层层推荐,丝浓和主办检察官等人也被评为扫黑除恶先进个人。

        获得表彰的消息传来,领导对他们的工作表示了充分肯定,同事们纷纷向他们道贺,老王和丝浓这几天也是春风满面。

        与此同时,李征他母亲既得知了丝浓获得荣誉表彰的消息,也得知了李征的所作所为,一想到自己儿子为了个女人把人家打个半死,自己的心里真是恨铁不成钢。心思不放在正途上,他可真是长本事了啊!

        她坐在市政府的办公室里,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妆容沉下脸,手指敲了敲桌面,想了想,她拨了个电话给组织部,语重心长地与对方耳语了一番。

        这厢,丝浓和办案团队成员一起在市院领奖,心里怀着淡淡的喜悦,并不知道自己苦心熬夜认真工作后,换来的不一定是回报。她回来后,将收到的是,一张另人意想不到的调令。

        这个安排也让她深刻意识到,在权力面前,自己的努力不值一提。她单纯地以为靠努力能博得一番天地,没想到在现实面前跌的头破血流。自己认真工作,也可能会因为碍了别人的路,而被打压。

        没过多久,丝浓便收到了一纸通知,安排将她派去监狱派驻检察室。大家都知,这一安排明调暗贬,监狱派驻检察室远在偏僻的乡下,也无出头之日,被派过去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调回来。众人私底下都传言,不知道她是得罪了什么人,明明才因办案中的突出表现获得了表彰,结果反而却被发配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了。

        丝浓假装不在意,强压着沮丧气愤的心情,回到办公室。老王安慰她: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有积蓄力量,万不可自暴自弃,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她听了老王的话,默默点点头,收拾起自己的办公用品,一声不吭地服从安排。只有在晚上回到独自居住的公寓后,才会在一室寂静中,感到淡淡的忧伤和愤懑,无力感油然而生。黑暗在所难免,但要避免自己沦为黑暗。

        形势无法扭转,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能安于当下所处境地,做好自己能做的事。不因环境恶劣而一蹶不振,不因受到打击而自暴自弃,不因他人行为而影响自己,在何种境地都要保持初心,坚守理想。前方虽有不公不平,或许荆棘满地,但仍然要毅然前行。

        监狱派驻检察室位于y市下辖县城的远郊,和监狱在一处。此处地方前身是农场,方圆十里荒无人烟。虽说是派驻检察室,实际上就是监狱边上有一间办公室。一边是门,一边就是监狱围墙,为了防止犯人翻墙逃跑,这间办公室是没有窗户的,只有一扇门和一堵墙,南北不通风,空气有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派驻检察室的工作人员原有一个,名义上是个主任,挂靠在派驻检察室,实际上正常在市里上班,基本不过来,加上她,正好两个人。丝浓来了,活儿也就都是她干了。

        好在还有个宿舍,分给丝浓的宿舍有一间,和男狱警的宿舍相邻。她提着行李走进去,居住环境十分简陋,令人油然生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之感!入目所及,仅有一张锈迹斑斑的铁床和一张老旧缺胳膊断腿的木桌,除此再无别物。因此地四周靠着农田,空气湿潮,房间里也会惊现蜈蚣、臭虫在地上肆无忌惮地爬行,真是出乎意料的恶劣。

        丝浓感叹了一番环境的恶劣,安慰自己,苦着苦着就习惯了。她将行李随手放在门口,又向隔壁住着的狱警借了拖把、扫帚,自己脱了大衣外套,开始动手打扫起来。地上扫完又拖了两遍后,又用抹布将桌子、床擦了一遍,水盆里的水都黑了。等干了之后,她从行李箱里拿出碎花床单和被子枕头,将床铺好。又拿了一块桌布,是粉色小碎花的,铺在那张久经岁月的木桌上,又去附近的农田里采了点野草、野花,放在玻璃瓶里作装饰。古朴的桌子配上玻璃瓶的野花,倒也有田园小清新之美。虽然条件是有限的,但生活是自己的。这样一来,原本简陋不堪的房间,灰尘满地,经她一收拾,现在干干净净,看起来也温馨了。

        辛辛苦苦地干了一下午,将原本充满灰尘的房间收拾干净,丝浓才直起腰,坐到凳子上歇一歇。此时她才有心情静下心来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儿待多久,或许就会被人遗忘在这个角落,一直干下去了。换个角度想想,其实这样也好,远离了李征和他妈,自己专心做自己的事。和李征这么多年的互相纠缠没有得到好结果,和他妈的斗智斗勇自己也是一败涂地,还落得了现在这般境地。

        对自己来说,怀念过去毫无意义,畅想未来徒增烦扰,还不如过好当下。与其担忧还未发生的未来,或者斤斤计较过去的遗憾,还不如收拾好心情,从头开始。

        一下午的劳作使她身心俱疲,她轻轻地走过去关好门,脱下大衣外套,钻到床上,放空大脑,抱着被子沉沉睡去。四周没有人,隔壁宿舍的狱警也早已去上班了,此时周边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也便安心地睡去。这一睡便睡到了晚上,到了七点她醒来时,天色已经都黑了。她走到隔壁宿舍,轻轻问了下:“同志,请问食堂在哪?”幸而下班回来的狱警还算客气,给她指了食堂所在方向。她便循着他所指方向找食堂去了。

        等摸到了食堂,三三两两也没几个人,塑料凳子上有着陈年污渍,窗口也只有几个,年纪大的卖饭阿姨,好在打饭的手不抖。她点了份小馄饨,一个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慢慢吃完。

        待吃完晚饭后,她一个人在这片曾经的农场里随意闲逛,广阔的田野里一望无垠,夜幕低垂下入目尽是一片纯粹的紫色,星子在天际隐隐约约地闪烁着。晚饭轻柔地吹拂着,四周没有车子鸣笛声,没有人声鼎沸,只有虫子唧唧叫声,荒凉又安静。

        她漫无目的地在田埂上走着,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闪了一下亮光,提醒收到一个消息。她停下脚步,将被风吹落的长发撩到耳后,站在一片草丛旁,慢悠悠地拿出手机,轻触屏幕,原来是李征的消息。

        “你最近去哪了?”他问。

        “干你何事?”她手指轻轻在屏幕上敲着。

        “我想见你。”对方又发。

        “不必,相见不如怀念。”她毫无波澜地回道。

        “我去找你。”他急切地又发。

        “别来,全都是泡沫,是灿烂的花火。”她劝道。

        “你是不是傻了?”他恼羞成怒。

        “你才傻,闭嘴吧!”她懒得搭理他。

        李征被怼的无语了。

        丝浓心头的郁闷这才纾解点。她都被他妈搞得发配边疆了,他还跟个二傻子似的。

        等独自一人踱步回到了宿舍,她才怀着落寞的心情,在陌生的环境里辗转反侧,一直到半夜才睡着。

        李征独自一人过了大半个月,以前丝浓在的时候,两个人周末还挺舒服,喝茶作画,或者晚上下班后,她在书房看刑事审判参考,自己在一边安静看着,平和又舒适。现在自己一个人下班后,回到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外面的庸脂俗粉又吵吵嚷嚷,自己又看不上,心底的郁闷无处排解,自己偏偏联系不上她。真是越想越憋闷,人在身边的时候没觉得,离开了倒是疯狂想念。

        这天,李征的几个发小约着聚一聚,约在了龙泊湾的卫轩家。

        电视上正好在播放当地电视台频道,播到当初案件的报道,镜头闪过英姿飒爽的工作人员的模样,刚从部队回来的顾陈琛抬眼看到了,吆喝了一声“哎这姑娘不错”,不知是谁喊了声:“这不是征哥前女友吗?”王江腹诽道:什么前女友,就是她。顾陈琛喝了口啤酒,爽朗笑道:“征哥儿,你小子从小到大眼光都不错”

        李征听他俩的话,抬眼瞧了下电视,看着电视上言笑晏晏的人,怎么瞧怎么不顺眼,郁闷地灌了一大口酒。大家看他脸色不佳,又不说话,不由面面相觑,难道当年两人分手分的不愉快?还是人家姑娘甩了他,他一直愤愤不平?

        想当年,大家也都还年轻,只有一次唱歌时见过李征把人姑娘带来,那时候正好是五一劳动节。顾陈琛在q大读博,周怡在国外念书,王江和自己在基层派出所,卫轩在医院实习,五一恰巧大家都回来了,正好聚一聚。

        那次大家约在了ktv唱歌,那时候丝浓还很安静害羞,被李征带过来后,李征简单给大家介绍了下,她也只是微微点头羞涩的笑了笑,便安静地坐在一边沙发上。那时候她也才参加工作大概一年多,烫着微微卷的褐色短发,乖巧地坐着唱歌,李征还偷偷给她拍了视频。视频被他存在了自己的手机收藏里,偶尔午夜梦回想起她时会点开看看,看着屏幕里的她专心地唱着歌,美丽精致的侧颜,沉静美好的样子,偷拍被发现时转过头来对他言笑晏晏,那样鲜活生动。哪里像现在浑不在意的样子,孤僻淡漠,偏好独处,只有喝醉时才会真情流露。

        再后来过了几年,大家便只听说李征他妈给他安排了个未婚妻,同时又动关系把李征从基层调了上来,那个女孩便再也没听他提起过。没想到,现在居然在电视上又看到了,不知当事人李征感想如何,大家纷纷心里腹诽着。

        李征烦躁地跟卫轩要了遥控器,换了个台,眼不见为净。这次冷战,冷的他心都冷了,她估计还跟没事人似的。也不知道人哪去了,他借工作之便去了她们单位好几趟,都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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